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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皆是噤若寒蟬,個個都眼觀鼻,鼻觀心。
殿外大雨傾盆,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沖洗一遍。
雷聲轟鳴不止,仿佛為依舊沉淪在過去的歲月里的人們敲響一個時代即將被終結的喪鐘。
在那象徵着人皇至高無上的權威的龍椅旁,周若逍已經站了很久了。
他的手裏拄着人皇劍,表情不怒自威。
「所以諸位都沒有什麼意見嗎?」周若逍喝問道。
他已經在這裏站了近半個時辰了,不過平日裏能說會道的這一群文臣今日卻像啞巴一樣,什麼也說不出來。
對於周若逍這個外姓人想要奪取姜國的天下,若是放在姜皇還沒死的情況下,那麼這些大臣一定個個都羅列出上百條罪名來將周若逍置之死地。
不過如今形勢不比以前,周若逍手握玉門關重兵,實力又深不可測。
而且,手裏還有不知用什麼方式,從四皇子那裏拿來的人皇劍。
這可讓他們根本找不到理由來阻攔周若逍登基稱皇了。
因為,姜皇曾定下了規矩,執人皇劍者,皆可稱皇。
不過,若是真讓周若逍就這麼坐上了龍椅的話,那姜皇泉下有知,恐怕真的會將他們罵得狗血淋頭。
不過,如果只是沒有理由的話,他們這群文官又不是不會生拉硬拽,東扯西扯套兩頂大帽子給周若逍安上,讓他坐不上龍椅。
真實的原因就是他們都怕死。
通過從天子山到長安這一路的所見所聞,他們已經知曉了周若逍的殺伐果斷,百無禁忌。
在官場上過了這麼多年,他們最怕的就是這種不守規矩的人。
他們都是活在規矩中的人,所以他們對付對手的唯一手段便是規矩。
但是如果對手根本沒有把他們引以為豪的規矩放在眼裏的話,那麼他們也就再也奈何不了對手了。
已經少了一小半的官員中,開始傳出陣陣竊竊私語聲。
「怎麼丞相大人還沒有來啊?不是說禮部已經派人去請了嗎?」
「長安之中,丞相不出,何人能掌今日之局面?」
「再無人出面的話,姜國之九州就將變成周國之九州了啊!」
「我倒是不急,反正只要不是我坐在上面,那誰坐都一樣。」
「那群冥頑不靈的老頭,怎麼還守着姜國血統?難道這皇位就只能姓姜的人來坐嗎?哪怕這個姓姜的還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
官員之中,有面帶憂慮者,有憤憤不平者,有閉目養神者,有無所事事者。
等了片刻後,周若逍臉上露出一絲不耐之色,當即暴喝道,「聒噪!」
百官頓時色變,一個個都不敢再出一言。
周若逍當即走下大殿,向着門口走去。
沿途百官紛紛側身讓路,個個臉上寫滿了畏懼之色。
周若逍走到宮殿大門口,仰頭看着陰沉的烏雲。
正在這時,百官當中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忽然衝出,向着看似毫不設防周若逍的後背撞去。
「今日之九州還是姜國之九州!」
這一撞,聲勢仿佛撼天動地,能令山嶽崩塌,星河隕落。
哪怕這位老人的身影是如此單薄,哪怕這位老人的身後留下的是一路血霧。
當在場的百官反應過來時,老人的身影已經離那周若逍只有半步之遙了。
這一瞬,眾人仿佛看到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嶽向着周若逍那小小的身軀砸去。
「我見吏部尚書此前一直一言不發,還以為他這回終於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了,想不到啊!他這回還是沒有忍住!」
「先皇在位時,就一直寵信着他,原本在人妖大戰中,他就已經身負重傷,命不久矣,是先皇賜下一顆珍貴的丹藥續了他的命。」
「唉,他與我們不同,是個忠義之人。」
「不過他這也算還了先皇一條命啊。」
百官一陣唏噓感慨,目光中都帶着憐憫之色。
顯然,結局已經在他出手的那一刻寫好了。
「今日,是我周若逍登基人皇之日,有三劍奉上,請諸君賞鑒!」
周若逍一手握住手中人皇劍的劍柄,居然閉上了雙眼。
這一瞬,天空中雨滴仿佛靜止,風也屏住了呼吸,每個大臣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轟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整個長安都在那轉瞬即逝的光芒中震顫了一下。
「這一劍,名開山!」
周若逍的聲音如同這位老人的喪歌,直接宣判了他的死期。
聲音落下之時,老人的身體分為兩半,倒在了周若逍的身後。
老人的臉上還保留着死前憤憤不平與視死如歸的表情,不過他依舊倒下了。
鮮血汩汩地從老人身體流出,混着雨水,如同一條小溪。
不過,這條血色的小溪在流到周若逍的腳下時,卻硬生生繞開了,仿佛遇到了無可撼動的山嶽。
不得不說,周若逍這殺雞儆猴的做法取得了很大的效果。
在他的身後,百官齊齊跪下,仿佛臣服在了自己的皇面前。
「今日登基大典,既然天公不作美,那我便斬了它!」
周若逍一腳跺在地上,整個人向天直衝而去,手中的人皇劍,在這一刻光芒大作,帶着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仿佛要將長安之上的烏雲徹底撕裂。
「這一劍,名開天!」
一道驚天白虹划過長安之上的大片烏雲。
這一日,所有長安城內的居民皆是抬頭仰望那道站在蒼穹之上的身影。
大雨頃刻間停了下來,烏雲被這一劍硬生生全部盪開,陽光再一次普照在長安城上。
他們目睹了一次近乎神跡般的事件,凡人之力居然真的能改變天地偉力。
皇陵。
燕默與燕放站立在山峰之上,正仰頭看着天空中周若逍的身影。
「這就是新皇嗎?他的修為究竟達到了幾品?居然能改變一城氣象,那不是九品假仙才能做到的事嗎?」燕放驚嘆不已。
燕默皺了皺眉,說道,「他自身修為不會超過七品巔峰,他能做到這般地步主要靠的是他手裏的那把人皇劍。自武道興盛以來,九州兵器便被分為了從一到九品九個品階,然而能達到九品的武器少之又少。甚至有人曾說,九品武器比九品武者還要少。
這不僅僅是因為九品武器難以誕生,還因為一件九品武器的出現,必將引起無數強者的窺伺,若是沒有能保住這件武器的實力,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困境,所以或許這世間還有九品武器,只是他們的主人並不想顯露出來。」
燕放臉上露出沉思之狀,「那這把人皇劍是九品嗎?」
燕默沉聲道,「從近百年來看,能被評為九品武器的只有兩件,一件是這把人皇劍,還有一件是名叫妖皇璽。」
「妖皇璽?」
「是的,這妖皇璽乃是當初妖皇熔煉四大妖王的妖王印所煉成的,其威勢並不在人皇劍之下。」
「所以,姜國真得要變成周國了嗎?」燕放凝望着天空的身影,語氣有些複雜。
燕默沉默了片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他的右手緊緊握着一枚令牌,上面鐫刻着一隻桀驁不馴的飛燕。
「我答應過他,燕衛團只認飛燕令。」燕默低聲呢喃着。
與此同時,丞相府外。
幾個白髮蒼蒼,面色淒憂的大臣正跪在門外。
「丞相大人啊,姜國就要亡了啊!」
「丞相大人,求求你救一就姜國吧!姜皇的江山可不能毀在我們手中啊!」
…………
幾個大臣哭得撕心裂肺,可丞相府的大門依舊緊閉,如一道天塹般冰冷而令人絕望。
一道大門將外面大臣們急切的哀求哭訴聲,全部隔絕,並不影響院裏的鳥語花香。
小小的院子裏,池塘旁的桃花樹花開朵朵,粉紅色的花瓣落滿了池塘,仿佛將整片池塘都染成了紅色。
王道凡正逗弄着桃花樹枝上的一隻麻雀,一人一鳥玩的不亦樂乎。
這時,坐在一旁的何聖白忽然起身。
「幾聲驚雷掠耳,就讓何大人坐不住了嗎?」王道凡緩緩說道。
「食君俸祿,為君分憂。如今……」何聖白一臉平靜道。
「俸祿是人皇給的,現在的人皇姓周!」王道凡揮了揮手,將麻雀趕走。
「可是姜皇待我不薄,我……」何聖白的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何大人,你好好想想,是姜皇待你不薄,還是你的丞相大人待你不薄!」王道凡冷聲道,「別忘了,你有今日這一切,是誰給你的!」
何聖白的腳步一頓,隨後嘆了口氣,坐回了石凳上。
一片桃花落下,落入池塘,驚起一片漣漪。王道凡望着這一幕,不由一笑,沉吟道,「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這雨後的天子山真是美啊!」
王道凡凝望着天空,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破虛空,遠望千里。
「說起來,這周皇和姜皇還真有幾分相似。不只是骨子裏那股玩命的狠勁,就連背影也是極為相像啊。」王道凡嘆道,「恍惚間,我都有點分不清這是不是姜皇復生了……」
王道凡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低不可聞。
天空中,周若逍執劍而立,頭頂看似澄澈晴朗的天空已經是雷霆萬鈞,仿佛周若逍剛才那一劍冒犯了天威,即將遭受天罰之懲。
無盡的雷霆匯聚成一個無比龐大的「姜」,這個姜字上散發着令人心生敬畏,根本不敢直視的威勢,向着周若逍壓下,仿佛要將他徹底壓成肉泥。
「看來從天子山拔出人皇劍的真的是你,沒想到止戈拔了這麼多年都沒拔出來,卻被你撿了一個便宜。只是沒想到你這一來到長安,就讓人皇劍認了主,只要斬了姜國的最後氣運,這九州就要改姓周了……」王道凡靜靜望着天空中周若逍的身影,「姜國都要沒了,你還不出手嗎?你是真得飛升了,對九州無牽無掛,還是真得已經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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