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自己的速度穩勝旁人一籌,這名唐裝中年人心中自然生出一絲驕傲,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天台上的兩人,將目光定格到蘇離身上,一臉冷冰冰的說道:「就是你了!」
蘇離明知不是眼前此人的對手,卻並不肯束手就擒,勉強集中精神,想憑藉自己的催眠術搏一搏,不過他心中很清楚,催眠術對這種意志力強大的武學高手,幾乎沒什麼效用。
「等一等!」江楚域突然臉色一變,笑嘻嘻的走上前,從口袋裏掏出一隻證件牌,很燦爛的笑道:「您好!我是天科集團的創意總監江楚域,也是這次赫連蒼月項目的策劃人,您面前的這位,就是這次活動獎品的關鍵,蘇離同學!」
這名唐裝中年人聽得眉頭一皺,心中卻是大罵,自己身為一派宗師,若不是欠了世家的一份人情,怎麼也不會來參加這種狗屎遊戲!還要聽這樣的庸人絮叨。
「您是第一個找到蘇離同學的,我已經看到了,這很好!不過,我還要向您陳述一下此次的活動規則,唉呀!不好!您後面的選手已經趕上來了!您必須打倒所有的選手,才能獲得這一場的勝利!」最後這幾句話,江楚域聲聚喉間,刻意用上了擴音的功能,使得之後衝過來的七人都聽得到!
不過這樣的規則倒也符合這些高手們的想法,既然都來了此地,又是代表着各自身後的勢力,不打上一架就定輸贏,實然是不過癮。而且這些人個個都是雄踞一方的高手,練武高深之人,均對自己有着絕對的自信。
從江楚域的眼球中看到身後來人,這位唐裝中年人好不威風,並不轉頭,只是瀟灑之極的反手一掌拍出。
沖至他身後的一人猝不及防,被掌風劈得暈頭暈腦,直挺挺的從天台邊緣掉了下去。
同一時間,另外五人紛紛出手,攻擊向自己身邊的任何人。天台上頓時亂作一團,這些高手們捨命相互搏,蘇離和江楚域卻借着這個機會,不斷的偷偷將身子向後移。
這些人眼光都不差,早看出來了那兩個年輕人腳步虛浮,並無內力在身,所以並不怕他們兩個能跑到哪裏去,倒是眼前的這些競爭對手,個個武藝高強,十分難纏,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付。
那名穿唐裝的中年人果然不只是輕功厲害,手底下更是絕不含糊。單手扯過一名敵手攻向自己的右臂,順勢使出一招蒼山攬雀,自腋下一掌拍在對方的側腹,對方當然口噴鮮血,頹然倒地。
另一名參賽高手見他招式用老,竟然先使出一招金鐘振臂,將眼前纏鬥的敵手震開,然後扭腰轉臂,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擺臂一肘撞向唐裝中年人的太陽穴。
這一招精奇險惡,避無可避!就連在一旁觀戰的江楚域都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人的武功雖高,不過更令人驚詫的是他的心計,他竟然故意找了個較弱的敵手,一直拖着戰鬥,掩人耳目。
唐裝中年人突然抱臂直立,整個身子突然拔高了半寸,那位參賽高手一肘撞在了他的上臂處。
唐裝中年人退了半步,作虎勢一躍而起,半空之中連拍了數掌,僅管那人奮力抵擋,最後一掌還是被拍中了胸口。
戰鬥發生在數秒之間,八名前後衝上天台的各路高手只剩下唐裝中年人一人而已,而他也已受傷不輕,耗力頗巨。
江楚域和蘇離相視一笑,齊齊站直了身子。
「不好意思,參賽時間已經到了!比賽到此結束!」江楚域笑嘻嘻的說道。
「什麼?」唐裝中年人一臉的暴怒,自己拼了老命才支持到了現在,居然一句話說結束就結束了,難道咱們武人的臉面就這麼不值錢?
話音未落,唐裝中年人突然覺得身後有異,沒等他轉過身來,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暈了過去,原來是申屠浪到了。
這時遠處終於傳來了陣陣螺旋槳轟鳴聲,久等了的直升機終於來了。
這是一款輕型私人直升機,墨綠色的機身像極了一隻大蜻蜓,在天台上方盤旋了片刻,緩緩下降。
眼看直升機越來越低,江楚域心中總算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可是誰都沒料到,湖對岸突然出現了一隊人馬,就連申屠浪都只是發現了,但卻沒有在意那隊人的出現。
「嗖!」一枚地對空毒刺導彈越過光潔如鏡的湖面,划過一道優雅的弧線,直接命中了三人頭頂的直升機。
轟!一聲巨響!直升機活生生的在眼前變作了碎片,爆炸所產生的巨大氣流將毫無準備的三人掀翻在地。
蘇離一臉的愕然,從驚喜到失落,大喜大悲只是一瞬間,讓人實在難以接受。
申屠浪雙目圓睜,精光四射,因為他看到了一個萬萬難以接受的事實。
一塊芭蕉葉大小的飛機碎片,深深的切入了江楚域的肩頭,從肩部一直到胸口,鮮血四濺,整個人看上去好像被切成了兩片。
江楚域此刻已感覺不到疼痛了,只是滿臉不置信般的望着自己的傷口,神色極為古怪,終於,他單手握住這塊飛機碎片,用力一拔!鮮血狂噴的同時,有種幾乎被撕成兩半的痛覺令他幾乎暈厥過去。
申屠浪一聲虎吼,發須皆張,上前搶住江楚域的身體,如此大的傷口,觸目驚心,連他都有些慌亂了。
「島上的人聽着!放下武器投降吧!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對岸擴音器里傳來喊話的聲音道。
申屠浪狠狠咬了咬牙,嘴角上揚,臉上露出一絲狠意,終於下了決定。
對岸的人已經開始渡河了,看到對方的隊列,蘇離一臉的頹意,已經沒有多餘的想法了。
「浪大哥,我們降吧!是軍隊,我們沒機會了。早一點送楚域到醫院,也許還有救!」蘇離的嘴角已經咬出了血,他恨時運不濟,也恨自己,恨自己連累了朋友。
「你把耳孔堵上,一會準備帶他走!」
申屠浪伸手連拍江楚域身上六處大穴,以精純無比的內力,將江楚域傷口處的經脈強行連接在一起,然後伸手在自己的頸部輕輕一拂,一根奇型的黃金鑰匙已到了手中。
申屠浪一臉的凝重,將黃金鑰匙緩緩的貼在江楚域的傷口處,奇蹟頓時出現了。
江楚域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暈黃的淡淡光芒,傷口處頓時收縮了不少,血流也已經停止了,他的呼吸也變得平穩了許多,漸漸的,傷口越來越小,只剩下一道手指粗細的口子。假使不細看的話,根本無法發現,江楚域的左肩骨比右肩骨微微高出了那麼一截。
自從交出了黃金鑰匙的那一刻,申屠浪的臉色變得很奇怪,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感覺到胸口和肩膀位置有股暖流不住的流向身體各處,這種感覺舒服極了,不一會兒,江楚域竟然悠悠醒轉了過來。
「老浪,我好像沒事了!」江楚域迷迷糊糊,喃喃說道。
「楚域兄弟,某家已把那件通天信物放在你的體內了,你記着,幫某家找到赫連蒼月,然後把那件東西交給他!某家也就不算白來這後世一場!切記!」申屠浪說話的語氣凝重之極,仿佛口氣中透出一絲決然。
「老浪,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江楚域此刻已比剛才清醒了一些,雖然不明白老浪對自己做了什麼,但是能感覺到老浪此刻的狀態非常的不對勁。
「某家早在山中的時候,就中了山根之劇毒,現在已到了毒發的時刻。楚域兄弟,對不起了,某家今日要開殺戒了!」
對岸的部隊果然動作神速,三人說話的功夫,大部隊已渡河成功。
手持軍械的百人隊列,沿着湖岸成扇形包圍了過來。用這些動作整齊劃一的部隊士兵來對付武學高手,以團隊陣型的力量來壓制個人武力,看來軍方執行這種任務並不是一兩次了。
天台上的三人已進入部隊射程,所有士兵齊刷刷的停步,平端槍口,瞄準天台上的三人。
「讓某家來嘗嘗槍子的滋味!」申屠浪大喝一聲,如蒼鷹般張開雙臂,高高躍起,朝着軍陣直撲過去。
聶淳身在軍陣之中,眉頭一皺,左手用力一揮。第一排的士兵果斷的開槍了。
彈雨朝着申屠浪撲天蓋地襲來。
申屠浪哈哈一笑,雙手在半空中緩緩平推,一道渾厚的氣牆順着雙手推勢壓向前方。
數百發子彈撞擊在氣牆之上,然後無力的落了下來,借着子彈的衝擊力,申屠浪竟然成功的在半空中停留了一剎那!
「啊!」許多士兵都忍不住驚呼出聲,這樣的人,還算是人嗎?
聶淳見到這種情況卻並不驚慌,再次揮手示意士兵射擊。
第一排的士兵退後,第二排的士兵上前,舉槍射擊。
排彈如雨,申屠浪心神一松,身子朝地面墜落,勁氣護身,子彈射在身上,卻只疼不傷。
腳尖落地,申屠浪的身體向前傾,單掌在地面上輕輕一摁,化掌為爪,整個身子如同利箭一般,直射向軍隊之中,有如貼地飛行,速度快得嚇人。
前排的士兵有些慌亂,槍口指地卻對不準角度,一方面申屠浪衝過來的速度實在太快,另一方面士兵們也很少用槍來對付來自地面之下的速度型生物,實在是有些不習慣。
聶淳藏身在軍陣之中,嘴角現出一絲冷笑,仿佛成竹在胸,舉臂做出了一個下切的動作。
前排的士兵紛紛讓開,唯有四名身着軍服的人空着手站在原地,打算正面迎戰申屠浪。
申屠浪沖至四人面前,身形突然拔地而起,猶如猛虎跳澗,聲勢驚天。
這四人還沒擺好架勢,便已被申屠浪身上所散發出的滔天戰意所淹沒,渾身冰冷,動彈不得。
申屠浪越過四人,沖入軍陣當中,突然發出一聲虎嘯,這嘯悽厲而悠長,直透九霄,聲音中所蘊含的殺意,沒有人的聽覺神經可以經受得住。
士兵們像麥田裏收麥子般紛紛倒下,聶淳怒目圓睜,也只是多堅持了一秒鐘而已,極不甘心的砰然倒地。
湖心島之上,只剩下申屠浪一個還站立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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