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雙走上前去,正要打招呼,沈夢柔已含笑開口:「無雙,你真客氣,來就來吧,還帶東西。」
「呃……」葉無雙的手僵在空中,「這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還不好意思呢,禮輕情意重,我們不會嫌棄的。」
包里的東西能隨便送人的嗎?葉無雙想不否認也不行了,「真是失禮了,初次登門,沒帶什麼禮物,包里的東西不是給你的,不好意思。」
「噢……」沈夢柔拉長聲音,「沒什麼,咱們什麼關係呀,我不會在意的,就是不知道我父母會不會計較。」
「啊?」葉無雙打起了退堂鼓,伸頭向廳里看了幾眼,「要不我下次再來吧?」
「咯咯。」沈夢柔掩着嘴一陣嬌笑,「騙你的!我父母都不在家。」
「呼,沈夢柔同學,你學壞了呢!」
「怎麼了,玩笑開不起呀?真沒勁。」
「這可不像你哦,我在外面可沒見你跟誰開過玩笑。」
「對呀,就是因為在自己家裏我才想怎樣就怎樣!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從哪兒來的?」
「嗯?你不知道你哥在哪工作?」
「不知道啊,沒去過。」
「哦……我正好在薩格的靶場,很近。」
「那裏我也去過,確實很近。來咱們吃飯去吧。」
兩人在餐廳就座,自有傭人端上飯菜,這一次可比上次二人在一起吃飯豐盛多了,葉無雙也不客氣,待沈夢柔夾了第一口菜,便不緊不慢地吃了起來。
葉無雙除了開始贊了一句「好香!」直到飯菜過半也沒再說一句話,沈夢柔微微有些不悅,推了碗筷,「你跟我就沒話說麼?」
「老師說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哼!少來了,最近很忙吧?」
「嗯,是很忙,訓練很緊的。」
「開着世上獨一無二的豪車去雅倫天都泡妞也是訓練嗎?」
「呃……這你也知道?可別瞎說啊,那是任務抓壞人的。」
「是嗎?我怎麼聽說其中有京城著名交際花的身影啊,你是帶着任務去的麼?好像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吧?你在文城的時候也幹過這事,是不是習慣成自然了?」
葉無雙皺了一下眉頭,停了幾秒鐘又開始夾菜,「等我吃完飯再說這事。」
「看來傳言是真的了?原來你這麼有眼光呢!」
「今天又不是吃餃子你給我加什麼醋啊?」
「你說什麼?」
「我說酸氣沖天,這可不像我認識的沈夢柔。」
沈夢柔不屑地輕哼一聲,「我又不是小女孩了,這種話亂不了我的方寸,我只是把你當成朋友,替你感到惋惜而已。」
「莫名其妙!我做錯什麼了?還是墮落到讓你看不下去了?」
聽他的語氣有些沖,沈夢柔將聲音放的更舒緩一些,「無雙,不要生氣,我也是為你好,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動不動就發脾氣呢?你是一個神奇的人,雖然身世清白簡單,但卻具有不可思議的能力,越是這樣才越能說明你是一個幹大事的人,年輕人喜歡炫耀喜歡美女都很正常,但那是普通人做的事,真正有本事的人對此一定會不屑一顧的,我只是不希望你在這上面無謂地浪費時間而已。」
「這話說對了,我最恨的就是浪費時間,現在我每一天都被排的滿滿的,除了工作,其它事情都得擠出時間才能做。」
「那你還有時間開着豪車去泡妞?京城的社交圈都傳開了,不但敲了人家兩千萬,還抓了一個區長,擺出這麼大的排場就為了一個三十來歲艷名遠播的交際花,你的口味可真重呢!」
葉無雙只覺心中怒火升騰,「啪」的一聲放下筷子,接着眉心一寒,一道殺氣有如實質在泥丸宮中來回吞吐,他知道沈夢柔並不清楚實際情況,而且也是為自己好,便強壓下怒意心念他引,想到自己竟然能為張雨昔如此憤怒,說明自己還是很有人情味的,不由莫名一笑,將到了嘴邊的怒斥改為調笑:「你是說我自貶身價了?可我如果真的欲·火難耐不知夢柔姑娘能不能慰藉一下我脆弱的心靈呢?」
沈夢柔一開始被他的殺氣一衝只覺渾身陰冷入墜冰窖,然而這種感覺稍縱即逝,跟着便被他的言語挑起無邊怒火:「你胡說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葉無雙只是戲謔地看着她,卻不說話。
沈夢柔輕蹙峨眉含嗔問道:「無雙,你並不是這樣的人,如果你真的那麼急色,便有一百個我也逃不脫你的掌心,為什麼要說這些令人難堪的話呢?」
「你還算冷靜,沒有跟我吵起來,果然是個睿智的人,如果不是這樣我早就拂袖而去了,事實上我沒對你發火已經很佩服自己的肚量了。」
「哦,這麼嚴重?」沈夢柔非但沒有因為他的話生氣反而激起了尋根究底的興趣,「看來我錯得很離譜了?到底什麼事讓你如此氣憤呢?」
葉無雙知道她不是個勢利小人便把自己跟張雨昔的關係和張雨昔的處境簡單陳述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不知道她在京城的名聲怎麼樣,我想這和身世有關,她跟你不一樣,沒有強大的背景和深厚的家族底蘊,作為一個女人想要躋身上流社會就必須八面玲瓏處事圓滑,而一個漂亮的女人還得學會保護自己,她所面對的困難恐怕是你無法想像的,別說她是一個交際花,就算她是一個妓·女也是我的恩人,到目前為止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這下沈夢柔真的後悔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是我不好,道聽途說了,對你和你姐姐造成的傷害我深表歉意。確實像你說的,我的家庭條件可能好一些,跟她沒什麼接觸,只是聽說她在社交圈內好像跟誰都挺談得來的,還有一些不太好的話,我想可能有人為了中傷她吧,是我武斷了。作為一個女人我很理解她的心情和努力還有現在的處境,其實不只是她,我也會一樣面對來自更高層面的壓力,只不過大多數人看不到而已。」
「不用解釋,不知者不罪嗎,如果不是為了她我也不會生這麼大氣,其實我還是很喜歡體會喜怒哀樂等各種心情的,不然怎麼做人類的好朋友啊?」
「撲哧」沈夢柔被逗笑了,「還真會逗人啊你,把自己貶成這樣!」
「真的!聽了林大哥一番話以後我才算大徹大悟了,知道自己的性格是怎麼回事也明白以後該怎麼為人處事了,其實我這人很沒有原則的,也沒有是非觀念。」
「為什麼這麼說?你從小接受國家正規教育,怎麼會沒有是非觀念呢?」
「比如說我姐姐吧,其實我真不知道她做過什麼事,也許為了錢或自保曾經幹過什麼過分的事,不過就算是傷天害理了她也還是我姐姐,即使墮落的無可救藥了也一樣,我是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
飯桌上靜了下來,沈夢柔一言不發的盯着葉無雙,半晌才長吐一口氣,「我嫉妒了!我怎麼沒有像你這樣的弟弟?」
「啊?別逗了,你沈大小姐還用嫉妒別人?」
「你十二歲的時候我怎麼沒有認識你?」
「不是吧,那時候你才十五歲,養得起我麼?」
「那我現在養你還來得及嗎?」
「哈哈哈。」葉無雙笑着搖搖頭,「別開玩笑了,你不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是小白臉,咱倆只是真的緣分不到而已。」
「你跟張雨昔很有緣嗎?我知道她很漂亮的,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呃……沒有。」
沈夢柔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別害羞年輕人,你還是第一次吧?我可以教教你呀。」
「好像你談過戀愛似的!」葉無雙撇撇嘴,「關於愛情我可以談談我的看法,愛情無關乎地位、金錢、相貌等等,兩個人看對眼了慢慢在一起就能培養出感情,當然我說的不是**,愛情追求的是天長地久,那才叫真愛,不過我沒有。」
「什麼叫你沒有呀?每個人都有愛的權力,你只是還沒有碰上值得愛的人罷了。」
「錯了,我確實沒有愛的權力,也不想有。」
「為什麼啊?」
「這個……秘密知道太多是會被滅口的!」葉無雙說完站了起來,「嘿嘿,玩笑開過了,飯也吃過了,帶我去練武場吧。」
沈夢柔也站起來,「哼!好稀罕麼,愛說不說!」
沈家的練武場在整個院子的最後一進,是一個寬15米長20米的空蕩蕩大院子,四角各有兩松兩柏,十幾米高,院中一側是一十八棵梅花樁,另一側迎門處是兩塊一人高光禿禿的巨石。
「好好,很不錯!」葉無雙歡天喜地的走進院裏,放下背包開始掏東西。「呃……謝謝你,你可以走了。嗯,你怎麼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