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旭說付堅腎虛,眾人還有些不太相信,但伊旭一言道出付離心有狐臭,頓時讓不少人心中一動。
付離心確實是有狐臭的,雖然她常年在身上擦脂塗粉加以掩蔽,但眾人還是知道她這個隱疾。
付離心面色頓時漲紅,本想出言呵斥,但因為伊旭所言屬實,她又實在沒辦法撕破臉皮。
伊旭也看得出來付離心氣息陰冷,面帶煞氣,深怕惹惱了付離心,他又道:「大家不要擔心,醫者懸壺濟世。再說,我又誤闖了你們的藥園,吃了你們的天參果,所以,我一定會盡力醫治你們。」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的憂慮之色卻未減半分。最後,眾人都把目光投向江心月,等江心月定奪。
江心月作為一門之主,也懂一些藥理,她倒是看得出來付堅情況有些不對,只是那種事情,她也不好去干預。
天參果已經被伊旭吃下去了,讓伊旭吐出來是不可能的,略微沉吟,她環顧四周,道:「你們先出去吧。」
眾人依言散去,付堅在臨走之前,不忘惡狠狠地看了一眼伊旭。仿佛嚇一嚇伊旭也是好的。
很快,大廳裏面,只留下伊旭、江心月、宋允兒三人。
江心月看了伊旭一眼,道:「你真的是一名中醫?」
「是。」伊旭回答的乾淨利落,雖然他沒有中醫師證,但有沒有中醫師證和醫術高下不存在因果關係。
「付堅的問題,只要是粗通醫理的人都能看出幾分。至於我師姐,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嗅出來。」
說到這裏,江心月沉默了一下,又道:「天參果對如意門來說特別珍貴,你雖然是誤入我如意門藥園,但畢竟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後果,倘若不能讓大家信服,我卻是不能讓你這麼離開。」
伊旭心裏咯噔一下,在付堅和宋允兒面前,他自問可以來去自如,但江心月,只怕一掌就能要他性命。
江心月又道:「允兒三年前已經步入暗勁頂峰,三年間沒有寸進。天參果有希望讓允兒打破進階壁障。居然你已經吃了天參果,但如果你可以拿出同等效用的東西交換,也可以。」
「噢?」伊旭詫異地看了宋允兒一眼。
如果宋允兒在步入暗勁頂峰的時候已過了三十歲,那麼後來三年未有寸進,甚至是一生也不能步入化境也是正常的。可是,宋允兒這麼年輕,她步入暗勁頂峰的時候,最多十三四歲,以如此天資,怎麼可能在步入暗勁頂峰後止步不前。
「能不能把你的手給我一下?」伊旭問道。
宋允兒遲疑了下,還是把手伸了出去。
伊旭抓住宋允兒的手腕,開始給宋允兒切脈,須臾,伊旭面露恍然之色,道:「你被人下毒了。」
「你說什麼?」江心月面色微變。
「她中了渙功散之毒。」
「渙功散?」
渙功散江心月當然知道,這種毒非常陰險,中毒之人不會有其他任何異常,也不會受到其他任何影響。只是無法再修煉出內勁,而且,渙功散的藥效,可以延續十年之久。
修武一道,基本上不存在什麼大器晚成,就算有大器晚成之輩,那也是相對來說的。對修武者來說,年輕的時候如果沒有熬筋鍛骨、換血洗髓的話,日後想要有什麼成就基本不可能。
宋允兒十三歲中的渙功散,十年之後是二十三歲,錯過了這黃金十年,窮其一生頂多也就是化境實力。
「你確定嗎?」
渙功散陰毒,而且算是比較高深的毒藥,就算是江心月,也無法輕易弄到。
伊旭點了點頭,「我確定。」
原本沉穩溫婉的江心月,此刻身上也散發出幾許冷意,她囑咐道:「這件事情,你們千萬不要說出去。
她知道,三年前宋允兒人在如意門,這證明下毒的極有可能是如意門人,而且,有本事弄到渙功散的人絕對不多。
聽到自己中了渙功散,宋允兒在驚愕之餘,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黯然,但很快一掃而空,她道:「師父,我是不是不能練武習劍了?不練也沒有關係,我還做師父的弟子,秋夏天我就來匡廬山避暑,侍候師父。春冬天我就回家裏侍候爺爺。」
江心月搖了搖頭,道:「之前師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居然確定了是中了渙功散,師父一定會想辦法給你制出解藥。」
解藥?伊旭卻不這麼覺得。
如果是剛剛中毒不久,制出解藥確實可以解毒,但宋允兒中毒三年,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想要痊癒,不僅要服藥,而且還要配合高深的針灸推拿手法。
當然了,如意門畢竟是修行門派,人家或許有什麼更好的法子也說不一定,伊旭沒有去隨意指正。
江心月看着伊旭,道:「你吃了那麼多天參果,也算是和我如意門結了一個善緣。罷了。你什麼時候治好如意門弟子身上的隱疾,我什麼時候讓你離去。」
如意門弟子並不是個個都有問題,相反,因為如意門是修武門派,門中人練武健身,大多人身體很健康,只有少數人需要治療。
這些需要治療的人,要麼是體內陰陽失調,要麼是有一些神經問題,調理起來都比較容易。
就算是付離心的狐臭,也談不上是什麼頑疾,就算不動手術,長期敷藥一些時間也可以的。
雖然江心月表示不會追究伊旭責任,但其他人怎麼想可不知道,如意門絕對不是鐵板一塊,宋允兒中的毒說不定就是身邊的人下的。特別是那個付堅,只怕恨不得把伊旭開膛破肚取出天參果。
伊旭認為,如意門實乃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再者,他也基本採取到了需要的草藥,在藥物支持下,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打破暗勁頂峰壁障。
在如意門吃了一餐飯,下午,伊旭便表示要出去採藥,來幫如意門的人醫治調理身體。
伊旭採藥,付堅和宋允兒陪同。
和伊旭同行的時候,付堅自然是橫鼻子豎眼,面帶憤怒和嫌棄,仿佛相當不願意和伊旭為伍。
只是,宋允兒卻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一路上對伊旭問東問西,問的最多的便是俗世校園生活。
宋允兒唇紅齒白,單純善良,長的又格外漂亮,伊旭自然也願意回答,並講一些學校里的軼事。
當宋允兒聽到伊旭說別人都叫他傻子的時候,她一時間被嚇住了,心裏想,天啊,傻子也可以這么正常嗎,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
付堅卻很是不屑,心想你小子還能看出來我腎虛,要是你是傻子,我豈不是傻子都不如了。
見伊旭和宋允兒言談甚歡,付堅妒火中燒,期間也想辦法找過話題,奈何他見識有限,能說的早就和宋允兒說過了。
「師妹,此子伶牙俐齒,巧舌如簧,我看他不是什麼好人,不要和他走的太近。」無奈,付堅只能擺出大師兄的架子。
宋允兒雖然不情願,卻不去忤逆付堅的意思,和伊旭拉開了一些距離,只是一雙眼睛,依舊在不住地打量伊旭。
伊旭知道宋允兒還想聽自己說,想到宋允兒長期呆在如意門修武,錯過了她本該經歷的太多,十六歲了還童心未泯,純潔如一張白紙,如今又中了渙功散,伊旭心中也起了幾分憐惜。
既然付堅不肯宋允兒和伊旭互動,伊旭就一個人說給宋允兒聽。
「我的班主任叫穆雙雙,是個女的,長的比天上的仙女都要漂亮。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呢,她見我神志不清,就借幫我做心理疏導為名,天天叫我去她的公寓幫她洗衣做飯……」
付堅心想你算了吧,哪有那麼賤的美女老師。只是,伊旭一個人自言自語,他也不能說什麼。
看着宋允兒聽的津津有味,付堅心裏特別不是滋味,他知道宋允兒不諳世事,特別容易相信他人,現在又處在情竇初開的年紀,要是一不小心喜歡上了伊旭,那就非常讓人鬱悶了。
只是,很快,付堅心中一動,頓時面露喜色。
自古美女英雄,才子佳人,哪個女孩子不喜歡才情四射、勇猛無雙的男人?
他自問比伊旭勇猛。
至於才氣,剛剛伊旭自稱是個傻子,讀書的時候成績倒數第一,想必腹中空空,胸無點墨。
而他付堅,雖然也沒有去過學校,但從小也學過一些知識,認過很多字的。他還能背好幾首詩詞。
記得有一次,他和宋允兒在藥園澆水的時候,他背誦了一首《鋤禾》,宋允兒崇拜了他很長一段時間。
「咳!」
付堅咳了一聲,停下腳步,轉頭看着遠處一輪紅日西斜,臉上的表情仿佛洋溢着涌動的激情。
「好山,好水!匡廬山不愧是人間仙境。」
付堅伸手遙指前方,道:「師妹,你看。紅日依山盡,山水入河流,欲窮千里目,再上幾里路。」
宋允兒聽了,細細琢磨一番,頓覺很有道理,看付堅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崇拜。
伊旭聽了,卻甚為不屑,他沒有看不起付堅的意思,只是,詩原本是好詩,匡廬山也確實好山好水,世間形容匡廬山的詩詞那麼多,付堅卻偏偏把《登鸛雀樓》改了拿過來用,實在是有些那個。
特別是伊旭融合了武狂的靈魂,武狂是多麼天資卓絕的人物?吟詩作對無所不精,哪裏聽的這種東西。
伊旭道:「詩是好詩,可是,用《登鸛雀樓》改一改就來形容匡廬山,未免有些牽強附會,大煞風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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