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附近的那座山原本也是風景秀麗的,以前很多年輕男女都喜歡來踏青,後來因為老有人失蹤,慢慢的人們就不來了。
也不知道是人少顯得荒涼,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狸貓他們到的時候,看到的山已經很荒涼了,連一排排樹木都光禿禿的,和周圍其他鬱鬱蔥蔥的山脈比起來實在詭異。
「吱嘎!」狸貓跳進贏擎蒼懷裏,「這這裏的味道不舒服呀!」
贏擎蒼讓她坐在自己手臂上:「我抱着你!」
然後又淡淡的瞟了白天心和梁皮一眼:「上山。」
「噗噗噗」大明雀盤旋在幾人頭頂,突然衝着一個方向飛過去。
贏擎蒼看了一眼,是這座山的後面,幾個人跟上去,越走空中的妖氣越濃。
「這妖氣」白天心皺眉,怎麼與她以往見過的不太一樣。
梁皮一臉厭惡的捂着鼻子:「這隻妖吃了人,妖氣已經綴化了。」
「怪不得!」白天心蹭了蹭鼻子,「這麼臭。」
贏擎蒼早掐了法訣,給狸貓罩了個罩子。狸貓好奇的捅了捅透明的像個氣泡似的罩子,仰起腦袋大聲說話。
「小晴兒正常說話就好,我聽得見。」贏擎蒼說着,手竟然還能穿過透明的罩子摸摸她的腦袋。
大明雀在前面叫了一聲,幾人看到山邊鋪滿的荊棘後面隱約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
「這裏面?」白天心問梁皮,他是妖,對付妖自然比自己明白。
梁皮點點頭,洞裏陰氣逼人,還有陣陣腥臭,同類的味道他自然也聞的最清楚,捏着鼻子看贏擎蒼。
「進去。」贏擎蒼抱着狸貓走在最前面。
洞口有半人多高,進去後倒是挺寬敞,白天心不知道拿出個什麼玩意,晃了晃便發出光。他們看到地上很髒,有很多骨頭和破布。
「這傢伙吃了多少人!」梁皮語氣帶着滿滿的厭惡。
作為他這種走正規道途修仙的妖,最討厭這種墮落的綴化妖物,就因為它們,才使得人類道士經常收妖,尤其是魔界封印之後沒有了後顧之憂,這幾年越來越多的妖都被人奴役或者直接殺死。
「你能聞出來是個什麼玩意嗎?」白天心壓低嗓子問。
梁皮黑着臉搖頭,心想不管是什麼今天都要殺了它。
「到了。」贏擎蒼突然說了句。
白天心和梁皮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道黑色的影子飛撲而來。
「好臭!」白天心本想要攻擊,卻被撲面而來的臭氣熏得迷眼睛,捂着臉退到一旁。
梁皮倒是伸手去抓了,可惜那黑影動作很快,嗖一下就飛了過去,看樣子是要逃跑。
贏擎蒼一個彈指,金色的光瞬間包裹住那一團黑影飛了回來。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梁皮興致勃勃的盯着那團金光。
金光慢慢化作金色的籠子,裏面蹲着個紅色皮毛的小動物。
「這是什麼玩意?」白天心也湊過來,捂着鼻子問。
梁皮呵呵兩聲:「黃鼠狼!」
那紅色的動物長的尖嘴猴腮,眼睛滴溜溜的轉悠,一看就不是個好的。「吱嘎!」狸貓探着個腦袋看了半天撇撇嘴,「好好醜呀!」
黃鼠狼的目光最後定在白天心身上,可憐兮兮的看着她:「大大仙饒命啊!」
「饒命?」梁皮冷冷看着它,「你害了那麼多人的性命,如今有什麼臉讓我們饒你。」
「不不不那不是我吃的,我從來沒吃過人啊」黃鼠狼看了眼梁皮,心想不過是個剛剛結丹的半妖,自己打不過,還是可以逃掉的。
而一旁抱着女孩的男人,黃鼠狼看不透,只有眼前瞪着她的美艷女子它看的明白修為,那是怎麼也不可能逃掉的。
「你的妖氣都能臭死你自己,還敢說沒吃過?」梁皮說着,不知道從哪變出把匕首,敲着金光幻化的籠子道,「我先在你身上捅幾個窟窿再說!」
黃鼠狼吱吱吱叫起來:「我真沒有,那都不是我吃的啊」
「不是你吃的,但是卻是你害死的。」贏擎蒼慢慢道,「你咬死他們,然後送給誰吃?」
黃鼠狼一愣,眼珠子又提溜轉了轉:「我我不知道啊」
「那你就沒什麼用了。」白天心伸出手,掌心處慢慢長出一支細小的藤蔓。
黃鼠狼鬆了口氣,正想這小玩意頂多把自己綁起來,就見那藤蔓歪歪扭扭的伸進籠子裏,驟然伸出滿滿的倒刺,每一個上面都泛着黑色的霧氣。
「不說?」隨着白天心問它,藤蔓開始朝着黃鼠狼聚攏,眼看就要將他包裹起來。
黃鼠狼嚇得直發抖,拼命縮小自己,可藤蔓已經爬到了它的爪子上。
就聽見刺啦一聲,倒刺還沒碰到它,那黑霧已經將皮肉腐蝕了。
「啊!」黃鼠狼慘叫了一聲,「我說,我說!快收回去,收回去啊」
幾里之外的鎮長家。
「老爺!老爺不好了。」一個丫鬟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鎮長正交代管家喜宴的菜式呢,頭也不抬的丟出一句:「慌什麼,老毛毛躁躁的。」
「您快去看看小姐吧!」丫鬟喊,「她她暈倒了。」
鎮長匆匆趕到劉若蘭的閨房,就見自己的寶貝女兒躺在床上,一副氣若遊絲的模樣。
「快去請大夫!」鎮長身子晃了晃。
管家趕緊扶住他:「已經去了,去了。」
「女兒啊!若蘭啊」鎮長坐在床邊摸了摸劉若蘭的臉,「怎麼這麼涼?」
他氣急吼那幾個丫鬟:「你們怎麼照顧小姐的?」
「我我我們也不知道啊!」幾個丫鬟嚇得一跪,「小姐剛剛正百~萬\小!說,突然噴出一口血就暈過去了。」
「吐血了?」鎮長一驚。
丫鬟顫巍巍的指着一旁的軟塌:「就就在那裏。」
軟塌前有一塊猩紅的顏色,丫鬟顯然也嚇壞了,還沒來得及清理。
「老爺!大夫來了。」小斯拖着個老頭跑進來。
鎮長急忙讓開:「大夫快點,快來看看我女兒怎麼了!」
大夫一路跑過來氣都沒喘勻,就被拉到床跟前,最好硬着頭皮把脈。
「唔嘶」大夫神色莫測,左手換右手摺騰了半天。看的鎮長一頭汗:「大夫啊,我女兒到底怎麼樣?好好的怎麼就吐血了呢?」
「劉老爺啊」大夫終於縮回手擦了擦頭上汗,「抱歉,我醫術不精,您另請高明吧!」
鎮長楞了:「大夫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治不了!」老大夫嘆了口氣,「小姐分明已經是垂死之像,無無力回天啊!」
等老大夫走了,鎮長才反應過來,差點一頭栽倒。
「老爺!」老管家及時把人扶到塌上,「那大夫說的對,他肯定治不了,我們去城裏請個大夫來給小姐看。」
「對對對!趕快去,去城裏找大夫,多找幾個!」鎮長四下看了看,驚慌失措的跑回床前,「女兒啊!你到底怎麼了」
贏擎蒼他們一進劉府,就看到那些下人亂糟糟的跑來跑去,有幾個還在哭。
「呵呵」梁皮低低笑了兩聲,正要開口說話呢,就看見管家朝這邊跑過來。
「幾位回來的正好,快跟我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白天心故作驚訝的道:「怎麼了?」
「是我們小姐」管家一路將事情交代明白了,末了還偷偷看梁皮,見他神色還挺凝重的,心裏便一沉。
這這要死小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他還要入贅,劉家豈不是就便宜外人了?
還未進屋,就聽見鎮長在那哭,梁皮挑了挑眉走進去:「小姐還沒醒嗎?」
「你們回來了。」鎮長擦了擦眼淚,「按理說若蘭還沒出閣,不應該讓你進來的,可現在這種情況你快看看她吧!」
鎮長說着又哭起來:「大夫說大夫說已經無力回天了。」
梁皮靠近幾步,看了眼床躺着的女人,然後扭頭去看贏擎蒼。見贏擎蒼點點頭,這才放心的和鎮長道:「不是說去城裏請大夫了嗎,也許只是尋常的病,您還是先冷靜下來,等大夫看過了再說。」
狸貓不耐煩看這個,贏擎蒼帶着她走了,梁皮也想走,無奈被鎮長拉着,把他當親兒子似的訴苦。白天心無視他求助的眼神,也悄悄跑了。
等到日落梁皮才一臉憔悴的回來。
「那老頭真能哭,連他女兒小時候的事都翻出來給我講了一遍。」
白天心給他倒了杯茶水:「看樣子是不打算放過你了?也不想想萬一他女兒真死了,把你留下不是個禍害嘛?謀奪他的家產怎麼辦?」
「我看起來像是那麼好的人嗎?」梁皮也覺得那老頭太傻,一個半路招進來的女婿,女兒都死了,難不成還指望女婿養老送終不成。
他想到什麼,扭頭問正哄狸貓喝水的贏擎蒼:「師傅,那個劉若蘭能救嗎?」
「她不能死。」贏擎蒼給狸貓擦了擦嘴,「她身上的妖氣,我要拿回來。」
他們殺了黃鼠狼,但吃人真不是它,而是附着在它身上的妖氣,黃鼠狼一死,那妖氣也不見了。贏擎蒼算準了那玩意是回到了劉若蘭身上。
「她身體無法容納那麼多妖氣,才導致經脈漲裂吐血,現在陷入沉睡。」白天心想了想,有些不明白。
「師傅,你為何要那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