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之前在ktv被警察帶走的場景,忽然明白過來,聶榮就在這由遠及近的警車裏面。
果然,半分鐘後,兩輛警車「呲」一聲停在夜總會門口,下來四個警察,只是看了我一眼,擁上來,把我銬上。
「我說,不用這么正式吧?」我問道。
聶榮從警車裏面露出個腦袋來,滿臉肅然之色,招呼眾人道,「帶走!」
一群人毫不客氣地押着我,四個人站成一個正方形,每個人都把手摁在我身上,有摁胳膊的,有摁肩膀的,還有摁腦袋的。
慌忙之中,我看見有隻手在我的小腹下,接近我襠部的地方,無從下手,因為周圍都已經被其他的手佔領。
我突然感到很抱歉,但我身上實在沒有合適下手的部位了,總不能讓他握住我的槍吧,如果把他換成夏小芸,我興許會允許她把握住我的槍。
這樣想着,進到警局裏,看見的第一個生物就是夏小芸,她似乎早有準備,車子開進去時,她從窗口探了個腦袋出來,朝我的方向揮手。
我想,這可能是最喜感的被捕。
車停,我被一行人押着進了一間小屋,進屋之後,聶榮招呼其他人離開,等其他人都離開之後,他幫我解開手銬,自己坐在我對面的桌子後面。
我點上一根煙,問道:「你們加班嗎?」
聶榮點點頭,笑道,「是啊,為了抓紫,這已經是我們熬的第二個夜晚了,所幸,我們已經掌握了很明晰的線索,接下來只要順藤摸瓜,必然可以將其連根拔起。」
「她的根可不太好拔。」我吸上一口煙,回憶起紫與三爺的大戰,以紫的修為,聶榮這水平絕不是其一合之將,「對了,我聽夏小芸說,有人在拿這件事做文章?」
聶榮臉上浮現一縷忌憚之色,說:「那是我個人的猜測,但十有**沒跑,紫的強悍程度,已經超越了我們普通人民警察的控制範圍,當然,在普通人面前,我本就是個不普通的人,只是面對紫,我確實力不從心,連自保都不能,上次你說過,紫重傷了,我以為他們有機會了,可惜紫仿佛人間蒸發了般,我們以前掌握到的線索全部斷掉。」
我想起差點和三爺打起來的兩個警察,問:「他們?他們當中是不是有兩個三十多歲的人,其中有一個下顎有很大的痣?」
聶榮點點頭,嘆了口氣,說:「就是那兩人領隊,負責執行計劃,他們都是入道之人,比我強,但是我感覺他們跟紫比起來還是弱上一籌,這就是為什麼我覺得上面有人在博弈的原因,早在第一次和紫交手之後,我就有寫過報告上去,但是上面根本沒有任何反饋,反而更加迫切的,想要抓到紫。」
我略微思索了一番聶榮的話,挑了個比較重要的問題,問道,「我看他們不過是剛剛入道而已,怎麼會比你強?你以前不是道家子弟嗎?」
聶榮苦笑一聲,臉上滿是滄桑之色道:「難道你看不出來嗎?至於道家,不提也罷。」
我沒大聽明白,悄然打量着聶榮,第一次見聶榮時,我就清楚地感覺到聶榮身上的氣息和常人不一樣,由此,我下意識以為他是入道之人,但是此刻聽他這麼一說,我方才注意到,他和真正入道的人不太一樣。
入道之人,我能從他們身上嗅到道的氣息,那是心與身達到一個固定高度,才能滋養出的道法氣息。
而在聶榮身上同樣有着道法氣息,如果不刻意去感受,很難發現他與正常入道之人的不同。
聶榮身上的道法氣息,如同過期卻未變樣的食物一般,徒具其表,那麼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聶榮曾經入道,後來又被破了道心。
正想着,聶榮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塊巴掌大的羅盤,邊擦拭羅盤邊說道,「能找到紫,多虧了這個寶貝,這可是我花了大力氣才從老朋友那兒弄來的。」
我不動聲色,暗自打量聶榮手中的羅盤,想了想,說道:「就算你找到了紫,能抓到她?如果她現在重傷未愈還好,但倘若她已經恢復了元氣,你不是去送死嗎?」
聶榮淡淡一笑,說:「所以,我們把你請來了。」
我暗罵一聲操蛋,嘴上還是說着:「這也叫請?一堆人把我銬着,押着,關在這間小黑屋裏,你告訴我這叫請?你別逗我了,趕緊把我放了,我家裏的湯鍋還沒關火呢,待會兒着火了,又要給消防員添麻煩了。」
聶榮不苟言笑道:「紫殺了這麼多人,危害社會,你就不打算為社稷做一份貢獻?」
「我這人的確正直善良、充滿愛心,但這不是你用道德綁架我的理由。」我說道。
聶榮不理不睬,把玩着手中的羅盤,說:「我在你和紫打鬥過的地方搜索過,並且發現了一些小物件,只要紫還沒逃遠,利用這些小物件引導羅盤,這羅盤就能輕易指引我們找到她。」
我感覺聶榮是吃定我了,但是一想起紫的恐怖實力,我確實不敢肯定我「女朋友」的血液夠用,只得問道:「難道你沒在現場找到另外一個人的痕跡?」
聶榮停下手中動作,笑道:「當然有發現,那位道友想來就是當天凌晨和你一起……我記得叫三爺來着吧?」
我點點頭,想起三爺臨走時說的,很快還會相見,不知道能有多快。
「沒錯,就是他,我跟你說實話,打敗紫,全是他的功勞,你們要真想找個合格的幫手,就找他,找我只能害你們全軍覆沒。」我有些危言聳聽地說道。
聶榮淡淡一笑,說:「陳局長提過他,能在李城賢身邊尊為大師的人,必定不凡,如果他願意加入我們的小組,協助我們警方破案,那我們必定歡迎,但是他要是不願意,我們自然不會強迫他。」
我一聽這話,心頭直跳腳,略帶嘲諷道:「我也不願意幫助你們,你們為什麼不問問我願不願意呢?這不是官逼……」
「咚咚咚!」
我聽見小黑屋外面傳來很輕的腳步聲,倒不是對方故意遮掩,而是他離得尚且有些距離。
聶榮還沒意識到有人來了,我提醒他說:「有人來了。」
他豎着耳朵聽了聽,忽然又給我拷上了,旋即坐回自己的位置,問道:「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