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
餘歡笑了起來。
在他有限的生命中,或許真的威脅過人,但他從不承認那就是威脅。
他覺得自己只是實話實說。
想想那個一心撲在藝術上的傻弟弟,餘歡覺得自己實在是比弟弟強太多了,將來青幫的基業,多半還會傳到他的手上。
作為青幫未來之主,他需要威脅別人嗎?
不。
他只需要肆無忌憚的踐踏別人的尊嚴和.。
他有這樣的資本。
「你身邊有兩個美女。」餘歡放肆的笑道,眼神中有些色-情的味道,他甚至舔了舔嘴唇:「我不知道你和她們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我對她們還是很有興趣的,所以,你最好不要觸怒了我,你就算武力值通天,又真能打得過幾人?十人?百人?還是千人?」
霸氣!
餘歡盡顯霸氣。
他記得父親曾經說過,遇事要冷靜,有膽有識,才能化險為夷。
目前的狀況,他覺得自己不能稍有示弱,否則今天真的可能有麻煩,他迫不及待的放出自己的底牌,希望來壓制住趙兵的衝動和暴力。
可惜,區區一個青幫,就算再強大,趙兵依然不會有任何顧忌。
趙兵表情如故,但心中卻是真正的怒了。
剛才要滅他滿門,現在又試圖拿秦琳和陸佳來要挾他,這傢伙是白痴嗎?真正是膽大包天!
趙家的門,不是誰都可以滅得了的,放眼華夏,也沒有一人敢如此張狂,若是別人聽到這種話,一定會覺得餘歡是瘋子在。
滅趙家的門?是自己想被滅門吧!?
這就像是一個笑話,只是趙兵同樣很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言語。
趙家有他的親人,也有他的仇人,可趙家畢竟是他出生的家族,豈容他人如此凌辱?!
「看來你是真的想找死。」趙兵嘆了一口氣:「你知道你今天犯下的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
餘歡不動聲色。
趙兵接着道:「就是你不該威脅我,更不該拿我身邊的人來威脅我,說實話,我這個人很膽小,我總是擔心那些潛在的威脅會真正傷害到我在乎的人,這一點,你無疑拿捏得很好,可你不了解我的性格,因為膽小,所以,我會把那些潛在的威脅直接抹殺,讓危險消失在萌芽狀態,這樣我才會放心,所以今天,你註定無法再走出這間屋子。」
說完這話,趙兵走向餘歡,氣勢凌人。
「你真想動我?」餘歡終於站了起來,他看着趙兵,眼神開始閃爍,甚至出現了一抹驚慌。
「也許我們可以談談。」餘歡道:「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趙兵站在餘歡的面前,冷聲道:「你想和我做朋友了?」
「是的,我改變主意了。」餘歡嘆了一口氣:「你是個人才,我希望和有能力的人交朋友——」
趙兵一把扼住餘歡的喉嚨,直接將對方提至半空中,頓時,餘歡全身無力,雙手使勁的抓扯趙兵的手臂,卻無濟於事,雙腿在空中彈個不停,臉色漲得通紅。
「可惜,你不配和我成朋友。」趙兵聲音更加冷:「你身後有青幫,但這不代表你就可以隻手遮天,這世界上總會有一部分人,他們不畏強權,也不怕死,只堅信真理和正義,比如區區在下。」
餘歡的心開始顫抖,他感覺到了趙兵的殺氣。
於是,他開始害怕,真正的害怕,他不想死,他是青幫太子,有着大好的前程,怎麼能死在這裏。
他後悔了,後悔不該威脅趙兵,後悔不該接下丁坤這個交易,還沒來得及帶美女駕遊輪去海上開派對,這小命好像都要丟在這裏了。
他不甘心,更是憋屈無比。
可他現在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趙兵的手扼住他的喉嚨,越捏越緊,讓他快要窒息,他舌頭都伸了出來,嘴巴大張,努力的呼吸,卻依然感覺死亡離自己越來越近。
一邊的丁坤也嚇壞了,雙腿篩糠一般亂顫,站立不穩,跌坐在沙發上。
兔死狐傷,餘歡若死在這裏,丁坤一樣脫不了干係,且不說青幫追究起來不會放過他,眼前的趙兵一會兒也不可能會放過他。
於是,丁坤開始大叫起來:「你不能殺他,他真的是青幫的太子,你要是殺了他,青幫的人會滅你滿門的,他沒有撤謊!」
趙兵瞥了丁坤一眼,突然鬆手。
餘歡跌落在地,拼命的捂着脖子咳嗽,狼狽不堪。
丁坤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傢伙總算是有所畏懼。
但趙兵接下來的一句話,這讓他如落冰窿。
「殺了他,太便宜了他了,所以,我們來玩個遊戲如何?」趙兵突然笑了起來。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慢慢的搖晃,燈光下,酒液腥紅如血,映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臉色也就變得恐怖邪惡了幾分。
玩遊戲?
這傢伙又想搞什麼名堂?
丁坤的心再次提了起來,他有一種預感,接下來自己就會倒霉了。
慢慢的啜了一口氣,趙兵皺眉道:「難喝。」
放下酒杯,他拿起一隻酒瓶,走到丁坤面前,笑眯眯的道:「來,你來砸,照他腦袋砸下去。」
丁坤嚇了一跳,連連搖頭。
砸餘歡?
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
那可是青幫太子,這不是讓他作死麼?
他拼命搖頭,連連後退。
「不砸?」趙兵笑道:「不忍心,還是害怕他報復?」
丁坤不說話,只是搖頭。
「咣!」
他不敢砸,趙兵敢砸。
不過,這次是砸在丁坤的頭上。
一屁股跌坐在地,丁坤的腦袋被砸開一條口子,有鮮血順着額頭流下來。
腦袋暈暈沉沉,鮮血順着額頭流到他的嘴邊,他下意識的舔了一口,很腥,有點咸,頓時,丁坤的臉色就變了,害怕得渾身哆嗦。
趙兵揮起酒瓶,又要砸下來,一邊道:「你不砸他,那我就砸你。」
「咣!」
又是一隻酒瓶報廢了。
丁坤哎喲連天,叫得那叫一個慘啊!
趙兵又拿起第三隻酒瓶,遞到餘歡的面前,笑道:「他不敢砸你,那你敢砸他嗎?你別忘了,今天你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下場,和他可是有着不小的關係呢。」
餘歡比丁坤狠多了,知道如果拒絕,趙兵這一酒瓶,會砸在他的腦袋上,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接過酒瓶,朝丁坤走去。
丁坤臉色大變,眼神中有畏懼,還有委屈,更有一絲仇恨。
咣!
第三隻酒瓶落在丁坤的腦袋上。
「這裏酒瓶很多。」趙兵點了一根煙,像個江湖上的混混,嘴裏含着煙捲,道:「你們兩個,只有一個人可以活着走出這個房間,所以,優勝劣汰,誰心軟,誰就註定會死在這裏,你們自己選擇吧,是個爺們兒,就戰鬥吧!」
餘歡又抓起一隻酒瓶,朝丁坤砸去。
丁坤也被激起了凶性,再沒有退路,居然躲了過去,順手抓起一隻酒瓶,砸向餘歡。
酒瓶脫手,砸在餘歡的臉上,瓶子沒破,只是餘歡的鼻子破了,鮮血狂涌。
這下好了,戰鬥徹底打響,兩個大男人互相揮舞着酒瓶,你砸我,我砸你,最後索性糾纏在一起,你抓我的頭髮,我捅你的鼻孔,你插我的眼睛,我捅你的屁股,斗得不可開交,只是他們都受了傷,現在沒有多少戰鬥力,這打鬥起來,像是兩個村婦,又像是兩個流氓,還像是小學生在互毆,怎麼看都沒有什麼美感可言。
兩人打得很忘我,也很投入,趙兵從廁所打完電話出來,兩人依然還抓在一起,姿勢有些曖昧,容易讓人暇想。
鐵鷹已經坐在沙發上了,他眼神有些黯淡,卻一點也不顯得慌張,他看着眼前打鬥的兩人,再看看趙兵,身體坐得更直了一些。
趙兵坐在鐵鷹身邊,嘴裏依然叼着煙,看起來痞氣十足。
「年輕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鐵鷹對趙兵道。
他的語氣依然老氣橫秋。
「你覺得我做得很過分嗎?」趙兵笑着問。
鐵鷹點點頭:「你還年輕,這件事情的後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年紀輕輕有這一身功夫,的確是好事,但如果因此就目空一切,那就太不自量力了。」
趙兵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他嘴裏依然叼着煙,突然彎腰,脫下一隻皮鞋,猛的朝鐵鷹的臉上抽去。
啪!
鐵鷹被抽得一張臉腫起老高,他有些莫名其妙,更有一絲惱羞成怒,盯着趙兵,咬牙切齒的道:「你個混蛋,你——」
他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可憐他一雙手都被廢了,現在一隻手抬起,都顯得異常艱難。
趙兵卻沒有半分同情,他揮起鞋子,繼續劈頭蓋臉的抽了過去,嘴裏猶自罵道。
「裝逼,老子讓你裝逼,繼續裝,再裝,你倒是再裝啊……」
鐵鷹雙手護頭,手上又挨了幾下,渾身顫抖,最後被打得縮在沙發一角,再不敢頂嘴,他的模樣很狼狽,又十分可憐。
最後趙兵住手,將鞋子穿好,看到地上摟成一團,即已經奄奄一息的丁坤和餘歡,也嚇了一跳。
兩人還真夠狠啊,頭上臉上全是鮮血,跟血人一般,估計身上的骨頭也斷了不少,兩人已經罵不出聲,只是慣性的摟在一起,丁坤還抓着餘歡的頭髮,餘歡則死死的頂住丁坤的下身,兩人的臉色都很猙獰和痛苦。
「狗咬狗!」
趙兵嘀咕了一句,估計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打開包廂的門,不遠處,剛才領他進來的侍者被王若飛帶着,正快步走了過來。
「不得了,他們瘋了,互相打起來了,我勸都勸不住。」趙兵攤攤手。
那侍者估計是和王若飛溝通過了,點了點頭,似乎對趙兵的話一點也不懷疑,只是推開房門,看到房間的狀況,這侍者還是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