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請選擇時間, 兩千年,三千年,四千年, 五千年… …】
「兩千年。詞字閣http://m.cizige.com」
一張古琴能夠保存多少年呢?條件好的話,千年不是什麼難事,但要再往上,那恐怕就要看材料了。
紀墨在製作的時候儘可能挑最好的材料, 然而即便如此, 因為換了一個世界, 各種動植物的名稱都有變化的緣故,他也沒有多少錢準備更好的木材, 於是,這張古琴的材料並不是絕佳的。
於是,眼前一片黑暗的情況,總體來說,不算太意外。
熬過了一千年, 沒有熬過兩千年, 只看中間還有一千年的區間, 就知道這個熬不過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罷了,這樣也還可以。」
紀墨這般嘆息,卻也無可奈何, 隨着那種靈魂之中的牽引, 走完一個回程之後, 他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主線任務樂師。】
【當前進度第二階段考試——已通過(成績良好)。】
【是否進行第三階段學習?】
「否。」
樂師高階是什麼樣,有心樂打底, 似乎已經能夠讓人有所預測, 紀墨不準備繼續往下走了, 起碼現在不想。
【將於一日後離開當前世界,請妥善處理私人物品,禁止夾帶。可選擇繼承人傳承當前學習成果。】
房間之中的光線有些昏暗,尤其在前一秒還看過了天地浩大,這一秒,又回到了這種小房間之中,就頓覺昏暗。
紀墨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腿腳,哪怕現實中時間仿佛沒有過去,可在他感覺中,時間仿佛已經過去了很久,久到身體都會覺得僵硬,很需要活動一下了。
充分活動了腿腳之後,推開門,紀墨往外面走去,兜里還有錢,該吃頓好的了。
「出來了?」
「逛街啊!」
左鄰右舍,有年齡大的老人,愛開着門坐在門口,像是看門的老狗,最後為自家出力,又或者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加入這個世間的熱鬧之中。
在這裏住的時間久了,也算是有了些老鄰居,紀墨對他們的問話都點頭應聲,也不避諱自己的目的,說要出去吃頓好的之類的,跟大家閒話幾句,笑聲之中是市井的煙火氣。
這個鎮子住得久了,很多地方都熟悉,閉着眼睛走都不會走錯的,幾條街道縱橫,幾家商鋪,有的都開了幾十年了,僅紀墨知道的就有幾十年,還有些新的鋪子,一兩年的那種,看起來就不一樣。
新新舊舊地組合在一起,就成了這條街的特色,連那酒樓的幌子,都在陳舊之中透出一絲新意,能讓老客戶認出,又能讓新客戶不嫌棄。
木質特有的味道交織着食物的味道,還有些脂粉鋪子之中帶出的香氣,更有那不知道哪一家點心鋪子剛出鍋的點心,散發着令人提不動腳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就成了這條街獨有的人氣兒。
紀墨以前很少在這些吃的上面多花錢,沒必要,也沒什麼意義,吃什麼東西不是吃呢?
對當過和尚的紀墨來說,口腹之慾,真的不是最必要的。
但在有條件的時候,難得心情好的時候,出來吃一頓,不僅是犒勞自己,更像是情緒的升華。
錢,留下來有什麼用呢?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最怕的是人死了,錢沒花光。
所以,努力花錢吧。
紀墨難得闊氣地上了一家看起來就很高檔的酒樓,在這裏這麼多年,知道這家酒樓的名聲那麼多年,這卻還是他頭一次進來。
小夥計的眼神兒有些狐疑,覺得紀墨不像是能在這裏吃得起飯的人,紀墨進門一坐,先掏出錢來放在桌子上,這才換來小夥計熱情的笑臉,跟着報起了菜名,那流利的口舌,也讓紀墨一笑。
「撿幾樣好吃的上,餘下的就當給你的賞錢了。」
古代的碎銀子什麼的,哪裏有那麼可丁可卯的,非要拿着大剪子鉸開,也是考驗眼力手勁兒的事情,銀子花出去,銅錢找回來才是常事,紀墨難得闊綽一把,也就不在乎那幾個銅錢了。
這種酒樓的小夥計看人下菜碟,很有分寸,也不會專門省給自己太多小費,所以這方面,還是可以放心由着他們去安排菜色的,圖一個省心。
「好嘞,您老有什麼忌口的沒有?大肉咬得動?」
小夥計收了錢,更是殷勤。
「都行,看着上吧。」
吃多吃少,吃個意思。
紀墨沒準備鋪張浪費,但他現在的年齡,現在的牙口,想要吃得跟以前一樣好也是不可能的。
「好嘞!」
小夥計應聲,唱着菜名離開。
紀墨聽了一笑,還挺順溜的。
很快,幾盤菜就上來了,葷素搭配合理,米飯和湯都不缺,看起來就很不錯,賣相上,對得起酒樓的檔次。
紀墨拿起筷子,略有幾分講究地要來熱水洗涮了一下,這才開始吃起來,慢慢地吃,品嘗着食物的滋味兒,消磨着時間,不出意外,這就是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頓飯了。
這一想,以前好像真的錯過了很多,竟是沒有記下什麼特色菜餚來,雖然不指望賣食譜賺錢,但……
一頓飯吃完,紀墨一抹嘴就去了棺材鋪。
這種鋪子一般不是臨街的,都在巷子裏的樣子,要拐個彎兒才能看到他家的招牌,紀墨拐進去,說要棺材,今天就要得的。
「哪裏來得這麼急,我這裏現成的只有這些,您看看,要什麼尺寸的?」
棺材的長短薄厚,都是有要求的,棺材鋪老闆指着幾個棺材讓紀墨挑選。
「最簡薄的就好。」
紀墨對後事從來不太在意,若是可以,他更像選擇火化,可惜,火化太考驗古代的喪葬習俗了,特意這樣要求,倒像是給活人出難題一樣,紀墨便也選擇了入鄉隨俗,隨便哪裏的土地,埋了就行了,反正也不會有什麼人收陵墓管理費之類的費用。
風險大概就是,說不定哪裏後來開墾良田,直接就挖出來了,再或者碰見那喪天良的盜墓賊,讓陳腐的屍骨重見天日之類的。
總體來說,死了就是一具皮囊,沒什麼好在意的了。
「最簡薄?」
老闆聽到這話,就是下意識皺眉,一般選棺材都是選好的,簡薄的,倒像是有什麼仇怨似的。
「自用的,沒錢,不必在這上面浪費了。」
紀墨很有主張,古代講究事死如事生,他卻知道,自己死掉的只是皮肉骨骼,跟靈魂無關,也就無所謂這方面的事情了。
見他如此說,老闆很是不贊同「對自家的事情,才更要上心才是。」
古代的老人都有提前準備棺材的習俗,他倒是不意外紀墨為自己買棺材,就是買得這麼不走心,難免讓人吐槽。
「何必呢?死了就是死了,用不着生時的東西,我入葬的時候,是連陪葬都不要的。」
徒弟不在身邊兒,身邊兒也沒了其他的親近之人,紀墨這最後一日的時間,也不知道要跟誰告別,這老闆願意跟他多說兩句,他也沒有匆匆告辭走人的意思,跟着閒聊了兩句。
第一個世界,他學的是扎紙技藝,說起來,跟棺材鋪算是相關,對這方面,當初為了市場好銷售,也是了解過的,如今說起來,倒像是個同行一樣。
「老弟也是做這行的?」
老闆大感驚訝,一般人對這方面的知識,多少都是帶着點兒忌諱的,只看棺材鋪的位置並非臨街鬧市就知道了。
說來古人也是矛盾,一方面事死如事生,不願意虧待死人,可一方面,又是真的避諱這些東西,見到地上落的紙錢都要繞行兩步,免得踩到腳下,平日裏更是不待見這些東西。
不,也不一定是不待見,若是那種金子做的小棺材,取一個「升官發財」的寓意,還是很有市場的。
「以前學過扎紙。」
紀墨笑得謙遜,見那老闆有興趣,手癢一樣,也借老闆的材料,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紙紮手藝,別的不說,三兩下編出一個紙人框架來,僅僅這一手,看着就很不錯了,更不要說在紙張的選擇上,也很有些說道。
他倒還是記得,不要套用之前世界所學的名稱,於是在說一些東西上,難免就有了些遮遮掩掩的樣子。
老闆也沒在意,又跟他聊了一會兒,看得時間不早了,紀墨才告辭離開。
棺材約好了,由店鋪里的夥計,明日送到紀墨家中。
離開了鋪子,紀墨也沒着急回家,又逛了逛,摸摸口袋裏的錢,買了個餅子,拿着邊吃邊走,把鎮子上的大街小巷都逛了一遍,看了看最後的風景,這才回到家中。
一室清冷。
紀墨並不覺得孤獨寂寞,卻也在面對這種冰冷的時候輕嘆了一聲,聚散若此,難有長歡。
第二天,送棺材來的夥計敲不開門,驚擾了兩邊兒鄰里,翻牆進去看了,才發現紀墨已經去了。
「昨日還好好的……」
「人之將死,若有所感吧!」
「怎麼這麼突然,他徒弟都不在,怎麼辦?」
「棺材都定好了,先安葬吧。」
左鄰右舍商量着,給紀墨裝殮了,送入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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