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劉家醫館不大, 裏面的藥材跟紀家醫館相差仿佛,種類多一些,但價格上, 也同樣平易近人, 相似相近的藥材藥效為開方子提供了替換的可能, 同樣也讓學醫的人微微頭疼,很容易就會混淆。筆硯閣 m.biyange.com
齊鵬入門晚,還在學習藥材階段,紀清志就讓他給劉家醫館做些處置藥材之類的雜事,並不要工錢, 只管飯罷了, 這般在熟悉這些藥材藥性的同時,也能學到一二炮製方法。
這倒不算偷師,基礎藥材的炮製方法都是差不多的,如果說一定有區別,可能就是切片還是切段的事情了。
紀墨則跟着紀清志看那些踏入醫館的病人神色, 只是望診, 當着人的時候, 紀清志並不說什麼, 等到晚間休息的時候,才會挨個問起紀墨對這些人「望」出了什麼來。
等到紀墨說出一個子丑寅卯來, 紀清志再指正其中偏頗的部分,同時說出自己是怎樣看的, 這就是經驗指導了。
紀墨聽得很認真,專業知識點也一點一點地往上增長, 幅度不大, 實在是醫術繁雜, 望診是四診之一,而四診也並不是醫術的全部,神秘的祝由術是迴避不了的一項。
「我紀家祖輩便是醫師,我所學的也多是醫師之技… …」紀清志說起祖輩似有無數感慨,紀墨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紀清志口中說出「醫師」一詞,別看醫師和大夫是一個意思,可這稱呼不同,總還是讓人有很多想法,為什麼不是大夫呢?
系統認定「醫師」,是有什麼緣故呢?
總不能為了「師」字更好聽吧。
懷着疑問,就聽紀清志給紀墨講這醫師來歷。
皇室御醫分四科,醫師,針師,按摩師,咒禁師。光聽名字,前三個似乎都還好理解,只最後一個費疑猜,這是什麼禁法大師?難道還有毀天滅地的禁咒不成?
經過紀清志一通解釋才知道,除了醫師的意思沒有偏頗,後面三者與他所想都有些不同。
首先是針師,針師在紀墨的理解之中當然不是管針線的,而是金針刺穴,疏通經絡之類的,這種想法算是對了一大半,還有小半偏頗的是他以為金針,即針灸只能輔助慢性病的治療,包括理療方面的效果,可以和普通的按摩推拿共用,可實際上,針灸是能直接治病的。
金針除痹,金針拔瘴,這都還在正常的理解範疇之內,等到鬼門十三針這等神乎其技,直接用金針治療精神類疾病的方法說出來,紀墨眼中已經是異彩連連,甚至有些扼腕,怎麼就不是針師呢?
比起這樣的神技,一板一眼,可以靠經驗逐漸提升自身的醫師就過於平平無奇了。
不就是大夫嗎?不就是中醫嗎?說得好像現代沒有了似的,但金針治療精神病,這可是太罕見了。
似看出紀墨眼中垂涎,紀清志說了一句「針師之法,非常人所能學之… …」
他的言語之中不是太多貶義,卻也有些不喜的意思,紀墨眼珠子一轉,就想到,莫不是自家親爹曾經想要學習,結果吃了個閉門羹,壓根兒沒入門?這樣的想像倒是挺解壓的,紀墨一路走來,也曾遇到那種被關在門外的窘迫難為,若是紀清志也有此遭遇,倒難怪他對針師好感不大。
當然,遐想只是遐想,不能跟現實混為一談。
紀墨眼神清正,很快想明白,既然系統把「醫師」定為任務,也就是說在此世界,眼前的紀清志便是醫師水平最高人,其他的行業之中,縱然有第一,那水平也不是系統能夠看得上的,所以不做篩選。
一個世界取一行,一行取第一,這種只做頂尖的逼格讓紀墨也有些驕傲感,做第一人之弟子,豈不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個萬人之上說不得還能留下個作品流芳千年,也着實是切中了那小小的虛榮心了。
「爹爹放心,我曉得哪頭重要。」
紀墨急忙應下,保證不會分心他顧,把話題又拉了回來,「後面兩科如何?那按摩師,可是養生保健之用?」
筋骨不舒服,按一按,不圖治病,就圖養生。
「什麼養生保健——莫要胡亂編排。」
紀清志輕聲斥了一句,剎住紀墨那貼近現代的猜想,繼續解說,「按摩師,損傷折跌者,正之。」
哦,明白了,跌打損傷,骨科!
紀墨很快反應過來,這按摩師到底是做什麼的,明白了便多少有些沒新意,怎麼說呢?這等骨科事情便是專門列出一科來,在古代條件所限下,並不能進行外科手術,所能做的也就是接個脫臼綁個夾板什麼的吧。
似是看紀墨興味不大,紀清志怕他再次曲解其中難度,就講了按摩師之中最有名的柳枝接骨法。
「柳枝接骨?」
紀墨驚訝了,這,是自己理解的字面意思嗎?
「以斷骨為基,取柳枝續之。」
紀清志說得簡單,紀墨聽得愈發驚奇,這不、這不就是骨科手術嗎?斷骨續接,還是用柳枝… …等等,是不是把斷骨對上,然後再上夾板,夾板用柳木,或者用柳枝纏繞?
為了不造成誤解,紀墨遲疑着問了一遍,在他想來,切開皮肉,必要損傷血管和神經,說不得還有內筋之類的,在古代這種環境下,既不能保證無菌,又不能保證輸血,憑什麼做這樣的骨科手術啊!
替換一截骨骼,也算是骨科手術了吧!
紀清志用一種看蠢物的眼神兒看着紀墨,確定他不是故意這樣發問的,才在他的求證之下說得更為具體了一些,就是骨頭碎了,把碎骨取出,以柳枝替代碎骨所在,再把前後的骨頭都連起來,是這樣的接骨。
「竟真是如此,這如何做得?」
這不就是手術嘛!
哪怕紀墨從未見過現代的外科手術是怎樣的,但,有些東西已經如同常識,好比這樣的手術模式,他敢說,現代的一些骨科手術,碰到這樣的情況也是這樣的做法,頂多是用來接骨的不是柳枝,而是別的材質製作的骨骼替代品而已。
他此前一直以為所謂的手術,主要是外科手術是西醫的代表,但現在看來,中醫竟然也涵蓋這樣的項目,再想想古代也有敢嘗試開顱手術的華佗,好吧,可能是他一直以來對中醫的理解過於狹隘了。
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讓紀墨想要知道這所謂的柳枝接骨法是如何做的,紀清志在他額上拍了一下,「眼前還沒學清楚,就想着那些了?莫要貪心不足,快睡吧,明日繼續學望。」
「爹爹別急着睡啊,你還沒講完吶,那咒禁師又如何?」
紀墨不肯閉眼,他的精神頭正濃,之前泡腳時候的睡意早就沒了,為腦海之中的浮想而不能安枕,拽着紀清志的胳膊,扭不動,卻也擾得他不能入睡。
「好了好了,咒禁師沒什麼好講的,不過是拔除為厲者罷了,更非常人所能知。」
紀清志無奈地說了一句,抬起手臂,把紀墨按倒在床上,迫他閉眼,「快睡,明日莫要起不來了。」
「一句,最後一句,我就問問… …」
紀墨閉着眼還嘴裏念叨,終於還是讓他問明白了,這咒禁師就有點兒巫祝的意思了,像是什麼祝由十三科之類的,和針師主治的方面有些重疊,只不用金針,而是用旁的方法便是。
那些似乎充斥着迷信思想,神神鬼鬼的感覺,這種能夠治療的病… …紀墨突然想到了火,想到了巫祝時候那於觀想之中點亮的火光,還有那雙倚着窗看過來的明眸。
驟然安靜下來,躺在枕上,許久沒有聲息。
許是以為紀墨睡着了,紀清志給他掖了掖被角,也睡了。
一夜夢境凌亂,早上醒來,紀墨又是被紀清志叫起來的,迷糊着叫了一聲「爹」,胡亂套上了衣裳,就去洗臉。
一捧涼水上臉,清醒許多,紀墨扭頭,就看到紀清志正要給他的盆里加熱水,「說了多少次,莫要涼水洗臉,總是不聽… …」
被壓着又用溫水洗了一遍臉,紀墨嘴裏還嘟囔「男子漢大丈夫,洗把涼水算什麼了… …」
「氣血相激,又是好了?」紀清志反問他一句,問得紀墨啞口無言,好吧,溫水洗臉好,這誰都知道。
他平日最重養生,本來也知道的。
不大不小的小插曲後,三人吃了早飯,一同去醫館,路上,齊鵬猶豫好久才問紀墨,「師兄,咱們要在這裏待多久?」
這個問題,其實是問紀清志的。
紀墨直接拿眼睨去,紀清志微微皺眉,「怎地?」
齊鵬慌得連忙擺手,不敢與紀清志對視,不知心中怎生主意,反正再不敢吭聲,紀墨見狀,扯了扯紀清志的衣裳,「師弟莫不是要長留此處?」
「不是,不是,不是的。」齊鵬慌慌張張,眼神卻有些躲閃。
紀清志沒再跟他多話,紀墨也沒問,反正到了醫館就都知道了,果然,紀清志略一問,劉大夫就說了,這本是個玩笑話,齊鵬這些時日在醫館之中表現不錯,他雖是紀清志的弟子,但現在也沒學什麼本事,劉家醫館中有人就玩笑說讓他留在這裏做學徒,現在就能跟着學東西了,齊鵬不知作何想,但他那般問,明顯是有些意動。
可惜,就是個玩笑話,劉家醫館這會兒是不缺人手的。
「如此,倒也罷了。」紀清志知道了沒再說什麼,一旁的齊鵬卻聽明白了,當天夜裏就給紀清志跪着,表示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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