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驚華 第91章 六么令10他的噩夢

    測試廣告1上了馬車,    戚潯謹慎的問,「王爺是怎麼忽然想到此處的?」

    她去後堂不過片刻,傅玦便要來長福戲樓,    這令她十分費解,傅玦見她定定望着自己,卻有些張不開嘴,林巍胡言『亂』語的話,難道還能說給她聽?

    「白日只問了有沒有誰送來恐嚇物,    卻忘了另一種可能,    這些戲伶唱的好了,    名聲在外,    自多有擁躉,    若有那格外痴『迷』的,    只怕見不她們與其他人十分親近,    這樣的人,    既想保護她們,又絕不願看到她們與誰親近。讀字閣 www.duzige.com」

    傅玦越說語氣越顯艱澀,林巍的話好似魔音一般在他腦海中迴響,他面上雖是在說案子,    卻不自禁的想到自己,他先前的確對戚潯存逗弄心,    可那些話脫口而出,    裏頭幾分逗弄幾分真意,    竟連他自己都辨不清。

    他神『色』複雜的看着戚潯,心想周蔚雖不是壞人,可他瞧着便是個不修邊幅又沒有上進心的,戚潯與這樣的人在一起,    的確有被帶壞的可能。

    想到此處,傅玦心神一定,他即便有些不滿,那也一定只是以兄長之心,為了戚潯好才不喜他們常在一處。

    戚潯只覺傅玦神『色』焦灼,只當他在想案子,「柳凝香雖然與黃皓然有私情,可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兇手若真是王爺說的這般,許是看到柳凝香和康槐安很是親厚,於是心生嫉妒,從而生了歹意?」

    心生嫉妒……

    傅玦剛平靜的心湖又起波瀾,下意識反自己。

    他必然不是嫉妒,絕不是。

    傅玦重重抿唇,點頭,「有此可能。」

    戚潯眼珠兒一轉,嘆然道「卑職全明白了,戲樓的客人很多,還有經常來送禮物的,這些人裏面,一定有很多人時刻關注她們,或許還對她們心生愛慕,可要麼是家中不允他們納娶戲伶,要麼是想再觀望觀望,因此並未表明心跡,可他們卻已經對凝香和凝霜生了佔有欲和掌控欲,誰也不能傷害她們,但誰也不能與她們過於親近!」

    傅玦心底滋味難明,竟似有些心虛,可戚潯說的並無錯處,他沉沉點頭,「因此不能只看誰對她們有惡意,還要看誰對她們有……有愛慕意。」

    戚潯秀眉緊擰,「若當真如此,那這愛慕意也太過駭人了,只是關係淺淡的客人與戲伶罷了,還沒有與她們如何表明心跡呢,竟為了這點子心去害人?這也太可怕了,戲樓里的人只怕也從未往這個方向想過!」

    傅玦僵着眉眼一陣默然,戚潯見狀狐疑的往前湊了湊,「王爺怎麼不說話?卑職說的應當沒錯吧?」

    傅玦撇開目光不看她,「是這個道理。」

    戚潯一邊點頭一邊道「那咱們只需要去查問這半年來,對凝香和凝霜最為喜愛的客人有哪些,而後調查這些便好?」

    傅玦「嗯」了一聲,一副不打算多說的模樣,戚潯上下打量他,只覺今夜的傅玦有些不夠沉穩,脾『性』轉快,讓她捉『摸』不透,不過想着傅玦這幾日為了案子奔走,還要時常入宮安排議和諸事,頗為忙碌,便對他多了幾分體諒。

    戚潯不多言,只掀開簾絡朝外看,時辰不早,馬車從刑部出發,一路去往東市廣安街,路上所經之處,是京城最為熱鬧之地,街邊樓台酒肆燈火輝煌,長街上亦是遊人如織,馬車在錦繡繁華里走過,戚潯目之所及皆是人間煙火。

    闌珊光影映出她冰肌玉骨的姿容,她半趴在窗口,眉目閒適的看熙熙攘攘的人『潮』,沒多時,又隱約聞到晚風中食物的香甜氣味,像是棗糕,又像桂花糕。

    戚潯牽唇閉眸,任由夜風輕拂在臉上,傅玦抬眸時正瞧見這一幕,他心腔極快的一跳,倏地怔住。

    馬車在長福戲樓停下時。戲樓與周圍的樓台形成鮮明對比,夜裏整條長街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別處燈火通明好似瓊樓玉宇,唯獨長福戲樓是暗的,裏頭只掛着幾盞昏燈,兩個夥計在大堂內百無聊賴的打瞌睡。

    林巍推門而入,嚇兩個夥計猛地驚醒,林巍道「把你們掌柜的叫出來!」

    一見衙門又來了人,夥計不敢怠慢,一個留下招待,另一個去後院叫掌柜,沒多時,掌柜的帶着兩個隨從走了出來,在他身後,還跟着玉娘和柳凝香,以及黃皓然等一群人。

    行了禮後,掌柜的恭敬道「王爺此來有何吩咐?」

    傅玦道「你們收下禮物之時,可會做記錄?」

    掌柜的忙點頭應是,「會,會寫個冊子。」

    「把冊子拿來。」

    掌柜的雖是不解,卻也不敢耽誤,立刻便去賬房屋內取名冊,沒多時,捧着幾本厚厚的冊子走了出來,傅玦和戚潯一看,便覺不妙。

    這幾本冊子太厚了!

    掌柜的上前來,「這是最近三個月的,差不多一個月一本,大大小小的禮都會寫在上面,不知王爺要看什麼?」

    傅玦自不會直言,先隨意翻了翻冊子,「這小半年,對柳凝香和劉玉娘示好最多的是哪些人?」

    掌柜的愕然,其他人面面相覷,也不知為何有此一問。

    掌柜的回想兩瞬道「對凝香示好最多的,乃是安國公府的大公子,還有工部尚書府上的二老爺,對凝霜最好的,一開始有淮陽侯,自從淮陽侯夫人大鬧之後,便還有御史台中丞藺大人,還有些貴客也常來捧場,這上面都有記載。」

    傅玦聽着這些人,只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或許會為了戲伶們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可如此狠毒的謀害人命,卻不像他們做出的。

    只憑猜測,也難做論斷,傅玦對戚潯道「巡防營和李廉尚未回刑部復命,將這些冊子帶回刑部看。」

    戚潯忙應下,人群中玉娘聽見提到了巡防營,頓時眸帶擔憂的朝戚潯看來,戚潯不着痕跡的對她搖頭,抱起冊子打算告辭。

    傅玦臨走時問他們,「這些人里,可有誰對她們表『露』過愛慕心?亦或者有心將她們娶做身邊人的?」

    掌柜的轉身去看玉娘幾人,猶豫着道「愛慕心,這倒是沒有明白提過,我們入京時間不長,且我們戲樓里的人,都不是那等媚上人,更不想攀龍附鳳。」

    掌柜說的遲疑,顯然不是未曾這樣打算過,又見玉娘和柳凝香皆低着頭,顯然是不想回應這話,掌柜的便看着傅玦道「莫非槐安出事和大人們有關?」

    「現在還不確定,你們等消息。」

    傅玦道出此言,也不多留,很快帶着眾人離去,到了馬車上,戚潯掀起簾絡,借着車窗外流瀉而入的光着急翻看起來,還沒看到幾行字,傅玦「啪」一聲將冊子合上,「回刑部看,傷眼睛。」

    戚潯不由抬眸看傅玦,傅玦卻收回手轉開目光,神『色』板正肅然,戚潯「哦」了一聲,心道他倒是細心,當下不將他今夜的古怪放在心上,反有些動容。

    傅玦靠着車璧閉目養神,戚潯也不擾他,時而去看車窗外的景致,時而偷偷掀開冊子瞄兩行小字,瞄完了又飛快看一眼傅玦,生怕被他抓個現形。

    她如此窸窸窣窣不停,傅玦聽着動靜便知她在做什麼,一時哪能養的了神?雖則如此,卻又並不覺不耐煩,想着她人就在邊上,那早前的諸多情緒反倒沉澱下來,就這般由着戚潯動作。

    待馬車緩緩停住,傅玦才睜眸,這時戚潯抱着冊子先跳下馬車,剛站定,便瞧見幾匹巡防營的馬兒在衙門門口,而正門之外,江默和李廉佇立在昏燈之下,看樣子已等了片刻,江默一眼瞧見戚潯,二人四目相對一瞬,瞧見傅玦出來,又忙分開。

    戚潯如常的道「王爺,江校尉和李捕頭回來了。」

    傅玦大步往衙門口去,走到行禮的二人身邊也不停,「進去說話,可有所獲?」

    江默跟在傅玦身後,先道「今日什麼都沒找到,今日我們主要搜查了城南,整個城南都翻遍了,也未曾找到剩下的屍骨,拱衛司的獵犬是一直跟着我們的,沒發現任何異常,卑職覺,兇手此番拋屍之地頗為隱秘,或許被我們遺漏掉了。」

    傅玦有些失望,死者別的屍骨便罷了,可頭顱乃是重中之重,見他不語,江默接着道「卑職打算明日帶着人從城南開始,一路向北仔細搜查一遍。」

    「不必,有新的差事交代你。」傅玦又回看李廉,「你們呢?」

    李廉跟上來道「卑職帶着人跑了三家書局,又去了城西幾處樂器鋪子,他們有些人倒是認識康槐安和長福戲樓其他人,可是沒有人記康槐安有何異狀,卑職也細細查看了,現了兩個身形瘦高的,可卑職探問之後,這二人五月初三到初五這幾日,皆是在鋪子裏留宿,都有人證幫忙作證,且他們的住處人多,不太能無聲無息分屍。」

    傅玦一邊聽一邊往後堂去,江默聲走在李廉身旁,戚潯抱着卷宗走在江默身後,可因為還有林巍人,她也不敢多看江默。

    到了後堂,傅玦先吩咐李廉,「明日派一部分人照着康槐安的蹤跡繼續查找,你帶着其他人,去查一查這幾家。」

    傅玦拿來紙筆,將掌柜提過的幾家寫上遞給他,「莫要大張旗鼓,本王的推斷是他們嫌疑不大,不過還是要儘量排查。」

    李廉一看其上幾家皆是非富即貴,當下心弦一緊,連忙應了。

    傅玦便令他退下歸家,待他離開,又吩咐江默道「剩下的屍體要找,不過如今有更要緊的。」他拿出那城防圖鋪在長案上,又仔細的看了看佈局,「西到柳兒巷,東至廣安街以東的坊,北面到勤政坊和鳳凰池以南,城南從你們衙門算起,在這範圍之中,找所有廢棄腐朽的宅子和木材坊,以及其他有可能堆放着許多朽木之地。」


    江默記下範圍,不解道「堆放朽木?」

    傅玦頷首,「不是幾截朽木,而是許多,這種朽木堆容易生出一種樹蟻,你們搜查之時也可留心。」

    戚潯看着江默補充道「這種樹蟻通體黑『色』,最前的一對觸角是直的,以腐爛的枯枝敗葉為食。」

    江默聞言便知道這道線索多半是戚潯出力,便對她點頭,「知道了。」

    傅玦又看了一眼天『色』,「今夜你們回去修整,明日開始找,拱衛司的獵犬還是跟着你們,你告訴那幾個差吏要找什麼,他們會明白。」

    拱衛司的差吏訓練有素,自然無需擔心,江默應下,又行禮告退,轉身時瞟見戚潯手中的禮單冊子,雖不知冊子做什麼的,卻看到了「長福戲樓」幾個字,他便明白適才戚潯和傅玦從長福戲樓回來,一時萬分想探問進展,更對玉娘的處境頗為擔憂。

    臨出門之時,江默聽見傅玦收起城防圖的聲音,他又想,天『色』這般晚了,也不知戚潯何時才能歸府,莫非還是臨江王親自送?

    如何擔憂,江默也不好回身去看,只加快步伐,很快離了衙門。

    後堂中戚潯將名冊放在桌案上,又多點了一盞燈,打開二月的禮單冊便開始看,傅玦將城防圖放在一旁,轉身便見她已經開始辦差,一時哭笑不,「你這是不打算回家了?」

    戚潯一愣,看了看這屋子,恍然覺出這不是在大理寺,她便道「王爺是要明日再看?卑職從前在大理寺,遇見緊急的差事,也是不睡的。」

    傅玦眼底閃過一瞬的猶豫,可很快道「那就在這裏看。」

    戚潯點頭應下,下意識去看冊子,可沒過兩瞬,她轉頭看傅玦,「王爺不走?」

    傅玦拉過椅子坐在長案上首位上,還沒開口,林巍忍不住在旁提醒,「王爺,您別忘了,明日一早您要入宮,你還回府看摺子。」

    戚潯聽得意外,忙道「那王爺自要歸府歇下。」她掃了一眼這幾本禮單冊子,「這些冊子卑職夜裏只當做話本看了,並不作難,若瞧出什麼,明日再稟告王爺。」

    傅玦沒忍住橫了林巍一眼,他難道會忘了正事,還要自己的隨從多嘴?

    他又看向戚潯,「這裏不是大理寺,晚間沒有相熟的同僚與你一起,這外頭可沒有人守着,旁邊便是停屍的屋子。」

    戚潯明白他的擔憂了,心底生出些暖意,「王爺多慮了,刑部衙門,外有值夜的守衛,只要沒有歹人闖進來,卑職就不怕,您放心歸府吧。」

    傅玦坐着沒動,看了戚潯片刻,忽然道「不如你——」

    傅玦說到一半,話音斷了,像有何顧忌,林巍跟了傅玦多年,一下就明白他的打算,忙對戚潯道「不如戚姑娘跟王爺回王府?」

    傅玦總算有些滿意,可沒想到戚潯很是為難,「這……這於禮不合,卑職怎能去王府辦差事,若傳出去,要令眾人誤會王爺。」

    林巍『摸』了『摸』下巴,臨江王深夜帶一女子回王府,在府內待足三四個時辰,至清晨二人才相攜而出,這……的確令人遐想。

    傅玦本想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可看戚潯言辭懇切,乃是真心不願同去,不由心口一窒,想到早先的反,也覺不該待她太過親厚,免失了邊界叫人生疑,於是容『色』一正,「好,你擔心的極是,既是如此,那你就留下來。」

    傅玦站起身來朝門口走,走出兩步,忽而看林巍,「你留下。」

    林巍嘴巴張的老大,「啊?」

    傅玦懶多言,掃了一眼同樣發蒙的戚潯,大步走了出去,戚潯反應過來追出兩步,「王爺,不必讓林侍衛留下——」

    傅玦充耳不聞,很快消失在了出後院的夾道中。

    戚潯措的看林巍,「林侍衛,我真不必人作陪,不如你跟着王爺回去?」

    林巍苦哈哈擺手,「戚姑娘,這是王爺的命令,我留下就留下,我倒不是怕留在此處,我是看不慣這些名冊,我看這些,不到一個時辰就得昏昏欲睡……」

    事已至此,戚潯也沒法子,便道「這些是我的差事,你看也好不看也好,礙的。」

    林巍找個椅子坐下,拿了一本冊子,「既然留下,自然是要干正事的,我盡力而為。」

    戚潯只好應了,繼續回去看冊子,然而不到半個時辰,不遠處傳來了林巍輕微的呼嚕聲。

    戚潯一呆,不是說好一個時辰才睡嗎?

    她失笑片刻,輕手輕腳的將林巍手邊的禮單冊子拿了過來。

    傅玦從刑部歸家,路上仍靠着車璧閉目養神,此刻時辰已晚,長街上靜悄悄的,車廂里亦是一片空寂,沒了戚潯窸窸窣窣的小動作,他本該能很快淺寐,可不知怎地,他反而有些心浮氣躁。

    想到此刻戚潯正在看冊子,傅玦只覺自己太記掛差事,那本冊子或許藏着此案關於兇手身份的隱秘,早知道,他還不如自己將冊子帶回來看。

    回了王府,傅玦先去書房看了幾本明日要上表的奏摺,待楚騫催了幾次後,才回房梳洗歇下,他是頗能自控人,臨睡前雖想了想戚潯能不能找出線索,卻不會浪費功夫多做雜,沒多時,便沉沉入了夢。

    恍惚間竟回了那狹窄『逼』仄的馬車上。

    暑意『逼』人,戚潯汗津津的面頰就在他眼前,她笑眼彎彎,面若秋月,薄唇不斷張合,可他卻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他看的着急,不由湊前,香腮明眸近在咫尺,瓊鼻櫻唇令他目眩,可傅玦六識混沌,越聽不清說辭,越想要欺近……

    他握住一截微涼手腕,想將人拉近,可就在他使力的剎那,掌中忽的一空,他人好似被一股大力穿透車璧拉出馬車,一下子離戚潯百丈遠。

    四周天『色』驟然漆黑,馬車在長夜裏飛奔,數追兵如鬼魅忽至,帶着火星的飛箭落在馬車上,火光一盛,戚潯踉踉蹌蹌的爬了出來,她瘦弱的身量在車轅上顛簸,隨時都要跌下,忽然,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直刺入戚潯肩胛——

    那一剎那,她忽然折身朝他看來,鮮血沁紅她的眼睛,絕望和痛苦溢滿她的面頰,她無聲哭吼着朝他求救,而他仿佛被定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她跌下馬車,數鐵蹄對着她瘦弱的背脊重重的踩了下去!

    傅玦猛地睜開了眸子。

    他呼吸有些急促,身上冷汗淋漓,直到看清鴉青『色』帳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個噩夢。

    他迅捷坐起身來,重重碾過右手食指上的傷疤,直到感受到痛意,擂鼓般的心跳才平復下來,窗外夜『色』漆黑如墨,與他夢境中一模一樣。

    他不該夢到這些場面,可或許記戚潯在他馬車上夢魘過,竟生生做了這麼個夢,他看着空落落的掌心靜坐着,某一刻,忽而開口喚人備車馬。

    ……

    禮單冊子上名目繁多,戚潯第一次知道富貴人家送禮能送出這般多花樣,這些東西對於戲伶而言算是貴重,可對禮物的主人而言,卻又不然。

    戚潯翻看了所有權貴客人的禮物,其中送禮最頻繁最貴重的,的確是掌柜提過的那幾人,光看這些,也知道他們對玉娘和柳凝香的喜愛,可光是喜愛便夠嗎?

    能讓一個人動了殺心,且為此兩度謀害人命的,一定不止是簡單的喜愛,應當是痴『迷』,愛慕,甚至將她們看的比自己還重。

    可看着那些花哨的貴胄物,戚潯感受不出這樣的愛意,她徹夜看完了三本禮單冊子,眼看着已經到了卯時前後,卻並未尋出疑似之人,心中不由焦急,這時,她目光掃到昏暗的燈火,想到傅玦說的怕她傷眼睛,便起身將燈花挑亮了些。

    就在這一起一坐間,戚潯掃到了一行不引人注目的小字,這是一份簡單的禮物,是夏日用來驅蚊的湖州草『藥』包,期間所用『藥』草皆是湖州盛產,湖州百姓家中夏日常備,在京城卻不多見,禮物的主人姓「於」,並無全名。

    戚潯心底微動,只覺這個「於」字頗為眼熟,且若她記得不錯,她似乎在長福戲樓兩個丫鬟口中聽到過這個於公子,眉尖一簇,戚潯很快從頭開始翻起。

    不過片刻,她便找到了這個于姓客人,她帶着疑慮往下看,沒一會兒,竟又看到一處,她不知想到何處,一時眸光大亮,又馬不停蹄的往下翻看。

    正當她看的入神時,門外突兀的傳來一陣腳步聲。

    天光尚且昏黑,戚潯疑『惑』自己聽錯了,然而下一刻,那腳步聲驟然『逼』近,門也被一把推了開,看着門外來人,戚潯霎時間呆住,「王爺?」

    她確定一般的看向他身後的夜『色』,詫異道「王爺怎麼這樣早?」

    她說完想起差事,忙拿着名冊朝傅玦走去,「王爺,卑職現了一人很是古怪,王爺請看——」

    傅玦身上有盛夏黎明時的微薄涼意,望着她鮮活的眉眼,萬般情緒也在此刻隱匿下去,見她着急,平靜的將冊子接了過來。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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