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御花園中風景如畫, 這片地方倒不如何大,只是一路佈置的精巧,各處擺滿了奇花異植, 連本不適宜生長在此處的花卉草植也生長的鬱鬱蔥蔥。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宮人明顯接到了消息, 並不在此處往來,即使遇上了一二, 也是匆匆跪地,誠惶誠恐。
齊語白一路走過, 但見身後跟着的宮人道「爾等不必跟隨。」
他一人時還不覺得宮人緊隨,如今兩個人逛這御花園, 難得的清閒之時,說話卻要處處顧忌,以免被宮人聽去了。
「陛下……」大太監看向了一旁的南溪王,欲言又止, 只能隨侍從們一起等候在了原地。
沈醇輕笑, 抬手繞過了花樹, 齊語白跟了上去, 行走在側,不經意回頭估摸着與宮人之間的距離, 卻不防手被牽住了。
十指輕扣,齊語白驀然看向了他道「聽不見了麼?」
「這個距離聽不見也看不見了。」沈醇笑道, 「阿白現在看起來像逃學跑出來的壞孩子。」
齊語白放了心, 低頭看着兩個人相牽的手笑道「我知宮城規矩, 也知他們是好心,可他們實在看的太緊,讓人拘束的很。」
沈醇牽着人,知道他骨子裏也有着幾分離經叛道「這裏確實憋的很, 想去上面看看麼?」
「會被發現吧。」齊語白手指一緊。
「不會,跟我來。」沈醇牽着他繞過了御花園的林木。
齊語白跟上,一路不是沒有宮人,只是在那些人察覺前,他已被拉着躲了過去,然後藏在林木中看着宮人們路過,林木輕遮,在自己的宮裏硬生生品味出了點兒偷摸的緊張和刺激感。
直到他們站在了一處極高的樹旁,沈醇抬頭估摸着高度,齊語白也仰頭看了過去。
這樹圍極大,樹也極高聳,樹冠伸展有遮雲蔽日之感,站在其下倒是極陰涼,只是……
「你看這個做什麼?」齊語白心中有極不妙的預感。
「你不想爬上去麼?」沈醇轉頭問道。
「不想。」齊語白果斷拒絕道。
他如今雖會騎馬射箭了,但想要爬上這麼高的樹,只怕帝服磨損。
「那就飛上去。」沈醇扣住了他的腰,腳下輕懸,在樹幹上借力,直接飛了上去。
齊語白猝不及防,只覺地面極遠,下意識抓緊沈醇的衣襟時,腳卻已經觸到了平地,然而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卻是高到讓人暈眩的地面。
旁邊的樹葉因為他們的動作撲簌簌往下落着,下有宮人路過,有些疑惑的捻了下葉子,眼看着要抬頭時,齊語白腰身被扣緊退到了樹幹後面。
那宮人抬頭有些疑惑「這還沒入秋呢,這樹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他不得其解,低下頭本欲前行,齊語白心神微松,卻見旁邊飛出了一個綠色的小果子,帶着弧度,直接掉落在了那宮人的腦袋上。
「什麼人?!」宮人抬頭。
身旁的人卻帶着笑意往後側了側,避開了那道視線。
齊語白「……」
宮人四處看了,低頭看着那掉落的綠色小果實,摸了摸腦袋離開了。
他一走,齊語白看了過去,話還沒有出口,卻聽男人問道「好玩麼?」
齊語白那一刻想問他幾歲,卻看到了那雙眸中純粹的笑意,樹影婆娑氤氳,光斑隨着樹葉的拂動灑落在他的身上臉上。
金玉飾物反出了亮光,甚至有的光斑漾在他的眼睛上,映出了他眸底深藏的一抹綠,那是不同於尚朝人血統的象徵,卻讓身邊的人華麗美好到了極致。
這樣的稚氣未脫,其實只是展露給他一個人的,就好像帶着他也回到了幼時。
沒有必須學的女紅,不必時時拘謹,而是像個真正的小男孩兒一樣,下水爬樹,搗點兒讓父母苦惱,卻無傷大雅的亂子。
「好玩。」齊語白笑道,「你要過一個砸一個?」
「那倒不必,只是從此處看宮城,視野極好。」沈醇扣着他的腰身眺望着遠方。
齊語白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一瞬間深吸了一口氣,雕廊畫柱皆收眼底,四四方方的,一眼便能看到邊,甚至能夠眺望到更遠的宮城之外。
曾經以為極大的跑不到邊的宮城,此刻卻好像小了起來,隱約可見其中走動的人影,一隊隊的進出往來,一眼就能夠看透他們未來的人生如何。
宮女二十五歲放出宮,太監則要終身伺候,一輩子都在此處。
他若身處其中,約莫一輩子也看到了頭。
齊語白心生畏懼之感,轉眸看向了身旁的人,卻恰好對上了他的視線,或者可以說,這個人的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畏懼之感在一瞬間盡消「你看什麼?」
「你又在看什麼?」沈醇笑道。
「登高望遠,只覺胸襟開闊。」齊語白笑道,「真是個好地方。」
「是吧,我一進你這宮城便發現了這棵樹。」沈醇笑道。
「你這本事還是莫要讓旁人發現了。」齊語白扶着他坐在了腳底的樹幹上。
「我知道。」沈醇同坐他的身旁,感受着吹過來的清風道。
木秀於林倒無所謂,這種在宮中來去自如的本事一旦被知道了,除了他的阿白,哪個坐在帝位上的人都不能安心入眠。
齊語白輕靠在他的肩膀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道「我若是能跟你一起長大就好了,也能知道你性子是怎麼養成的。」
明明都受盡了磨難,這人卻仍然有着一顆赤子之心,誰也無法磨滅。
「這件事說來話長,不過你的願望我記下了。」沈醇笑道。
【我也記下了。】521說道。
【你又不是我的系統。】沈醇笑道。
【我記下了。】07說道。
521豎起了大拇指【七七你真棒。】
「說來話長?」齊語白沒將他後面的話放在心上,人已經長大了,就沒辦法再回去了,所能做的只能是往前看,跟這個人一起往前看。
「主要是因為遇見了你。」沈醇笑道。
齊語白對上他的視線心中一跳,覺得他只是在哄自己,卻又覺得他說的是真的「……我也是因為遇到了你。」
沈醇摸了摸他的臉頰,垂眸看向了樹底道「阿白,想從這裏跳下去麼?」
齊語白心動未消,頭卻下意識搖成了撥浪鼓「不想!」
沈醇看着他的舉動失笑,扶着樹幹,笑的整個樹都有些輕輕震顫。
齊語白看着他大笑的模樣,一時間咬牙切齒,直想掐他幾下,卻又隱約看到了他眸中笑出的水光,一時痴了。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或許在很久以前,他很少有像現在這樣開懷大笑的時候吧。
他能夠讓他這麼開心麼?壞蛋。
沈醇勉強忍着笑,卻驀然察覺身旁人呼吸靠近,側臉時臉頰上觸碰到了極輕軟的觸感。
那是一個吻。
如同蜻蜓點水一樣,在心底泛起層層淺淺的漣漪。
他看了過去,身旁的青年視線溫柔,面上因為這樣的舉動而微紅,看着他時卻堅定不移。
沈醇輕輕斂眸,伸手將人擁入了懷中。
靜默無言,卻是溫情脈脈。
他們失蹤了許久,宮裏的人直接找瘋了。
「陛下,陛下……」
「陛下您在哪兒啊?南溪王!陛下」
隱隱聽見呼喚聲時,沈醇將懷裏的人放在了涼亭中,喚住了過往的宮女「去御膳房去幾盤點心來。」
宮女本是低頭匆匆,在看到亭中人時險些打了手中的東西,跪地道「參見陛下,參見南溪王。」
「起來吧,棋盤點心皆要。」齊語白道。
「是。」宮女匆匆跑着離開,遠遠可聽呼喚之聲,「陛下在這裏……」
沈醇落座,齊語白感受着習習涼風道「你竟派人去取點心,從前在南溪,不是說偷來的瓜最甜?」
「你這裏規矩要緊,少了東西有人要挨罰的。」沈醇從旁邊輕捻了一片花瓣笑道,「你若是想要,我也能偷來。」
「不必了。」齊語白話音落時,已聞遠處奔跑之聲。
看過去時那儀仗幾乎是跑過來的,跑在前面的大太監更是喜極而泣,到了近前非是跪地,而是撲地「陛下,您讓奴婢好找!您怎麼跑這兒來了?這萬一出了什麼差池,奴婢可怎麼辦啊?」
「南溪王擅騎射,比之田戰將軍的武藝也不輸,爾等不必擔心。」齊語白道。
「這……」大太監看向了一旁的沈醇。
就是因為只有南溪王在側,他們才擔心啊。
這可是一國之主,若是起了歹心,他們這些失職的幾條命都保不住。
「怎麼?擔心本王謀害陛下?」沈醇看向了他道。
「奴婢不敢。」大太監低頭道。
他是哪位都得罪不起。
「起來吧。」齊語白開口道,「退後伺候。」
「是,多謝陛下。」一應侍從皆起,停在了遠方。
幾個宮女太監匆匆捧來了點心和棋盤,大太監攔住一宮女道「你看着不像是御膳房的。」
「奴婢剛才是路過,陛下吩咐去取用這些東西。」宮女說道。
「哪個宮侍奉的?」大太監抬頭,自有小太監接過了其手上的東西,一一查驗。
「玲瓏宮的。」宮女低頭道。
齊語白神色輕動,沈醇轉眸道「玲瓏宮怎麼了?」
「無事,給她些賞銀讓她去吧。」齊語白道。
「是,陛下。」大太監低頭道。
一應點心和棋盤擺上,沈醇也不再問,而是看着對方從棋盒中抓子「雙。」
齊語白手中子落,果然是雙數,這不是第一次如此,而是次次都能猜的准「你怎麼猜出來的?」
沈醇執子道「看出來的,你能捏幾枚棋子已是定數。」
「如何看?」齊語白執子,落於邊角處。
「眼力,得練三十年。」沈醇笑道。
齊語白「……」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傢伙還不滿十九。
樹影搖曳,棋盤上已佈滿棋子。
「賤婢,到底在何處?」長街之上衣擺逶迤,步履匆匆。
宮女臉上帶着巴掌印,眼角微紅「殿下,在另外一側的涼亭處,還要走上一段。」
「不過是讓你去取東西,竟也能跑去伺候齊語白,你真當我死了麼?」齊思琪停下了腳步,面色陰鬱。
「殿下,您不可……」宮女的話尚未出口,卻又被甩了一巴掌。
其他跟隨的侍從或蹙緊眉頭,或握緊拳頭,卻未有出聲的。
長公主如今雖無權無勢,可她的身份擺在那裏,連陛下都不能苛待,否則言官御史便會參奏。
「哼,奴婢就是奴婢,不管怎麼往上爬,都是天生的下賤!」齊思琪回頭看着一眾侍從,繼續朝前走去。
宮人跟隨,齊思琪輾轉到另一涼亭附近時已見停留在下方的儀仗,呼呼喝喝,比之她從前要威風不知多少。
好好的公主竟成了男人,然後爬上了帝位,若不是哥哥身死,若她是男子,又豈能輪得到那個下賤之人!
涼亭高聳,周圍有樹蔭遮擋,台階蜿蜒而上,隱見亭中兩人。
一人身着帝王常服,雖不再似女子一般,可那遠看時身上的清冷之意卻讓齊思琪厭惡至極。
他裝作避世瞞過了所有人,早知如此,她當初就應該劃花他的臉,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今時不同往日,她當然知道,空有身份,但若出不了宮城,便只能任其拿捏,她現在要想辦法出去,才能謀求後路。
樹影隨風輕晃,露出了涼亭石桌旁坐的另外一人,金玉之物隨風輕輕晃動,眉眼含笑,自帶三分風流情意,令繁花失色,便是京中青年才俊眾多,或舞文弄墨,或提槍弄劍,與他對比,都好似成了殘次品一樣。
齊思琪一眼定住了步伐,竟是目不能移,立於亭下遠處看着,只見他似乎與對面的人說了什麼話,眸中笑意帶了幾分戲謔,讓她似乎也能隨之笑起來。
微風輕停,樹影遮掩了那處的人,齊思琪不覺前行幾步,卻被亭子的高起之處遮住,再不能看見分毫。
「殿下。」身後宮人看着她幾乎要撞牆的舉動提醒道。
齊思琪回神,看着面前的牆壁,才覺胸口滾燙,臉上發熱「那就是南溪王?」
宮宴她是不能參加的,卻也聽了一些宮女們的邊角話語,那時只覺得她們生於宮中,哪兒見過什麼男人,如今才知言語清淺,不足以描繪萬一。
「奴婢不知,但南溪王今日確實進宮了。」宮人低頭說道。
齊思琪捂着心口,卻是驀然朝着反方向走了過去。
宮人們匆匆跟上「殿下,您不去見陛下了麼?」
齊思琪不語,只在離開時回頭看了樹影處一眼,再見那一絲身影時心熱了起來。
南溪王,她曾經要嫁的就是南溪王,那本就該是她的夫君,卻被齊語白搶走了。
若是那時不讓他去,他是不是早死在宮城之中了?
但如今也不遲,所有人都知道嫁到南溪的是七公主,是她嫁過去的,如今齊語白登上帝位,更沒人敢說替嫁之事,只要將計就計,她這個正主就能前往南溪,做他的王后。
但今日不宜見,她匆匆出來並未梳妝打扮,若這樣見他,恐失了顏色。
一隊人來了又去,棋盤之上齊語白舉棋不定,沈醇輕輕側眸,看向了遠入長街的儀仗。
先帝的妃嬪無子女者長伴青燈,有子女者也遷入了行宮居住,能在宮中自如帶侍從的唯有公主,那樣的年齡比阿白也小不了幾歲。
齊思琪。
齊語白執子落下,眉頭終於鬆開了「該你了。」
沈醇執子落下,齊語白神情一滯,手不自覺的抵着唇道「你怎麼下這裏?你……」
「陛下,落子無悔。」沈醇笑道。
齊語白手伸向了棋盒,半晌手取出時嘆了一口氣「我輸了,再來一局。」
下不過,這東西明明沈醇接觸的比他晚,卻下的比他好。
「陛下,再坐就冷了。」沈醇笑道,「回去下。」
齊語白應聲起身「好。」
他們並行回宮,儀仗匆匆跟上,殿內上了晚膳,一應吃過時天色已黑。
宮中掌了燈,一片暈黃光影中齊語白卻沒了下棋的心情「宮中無女眷,今日就留宿宮中吧,朕也有幾道異寶想與南溪王秉燭夜談。」
「好。」沈醇笑道。
「陛下,南溪王住何處?奴婢先派人過去收拾乾淨。」大太監問道。
齊語白輕滯,思忖道「就近的宮舍。」
「是。」大太監匆匆去了。
齊語白看着對面的人道「你……」
他其實不想分開,但自先祖開朝以來便無男子抵足而眠的說法,尚朝既有男後先例,住在一起便會引人誤會,午時關了門沒什麼,夜晚可不一樣。
「陛下今晚好好休息。」沈醇笑道。
齊語白輕輕垂眸,想起早朝時的睏倦輕應「嗯。」
匆匆一更天,宮門已下了鑰,大太監匆匆回來時沈醇起身告辭「在下先告退了,陛下早些休息。」
「南溪王亦是。」齊語白目送他道。
沈醇身邊跟了數位提着宮燈的宮人引路,宮中規矩森嚴,宮門下鑰後各宮中人無陛下傳召不可隨意外出,小太監們匆匆引進,留了侍從伺候後告退離開。
沈醇進了宮室道「去抬些熱水來。」
「是。」侍從皆去。
宮中四下寂靜,齊語白坐在燭火邊,看着剛分出勝負的棋局,將其中棋子一一收回。
「陛下,奴婢來吧。」大太監道。
「不必。」齊語白自行收拾着道。
「陛下。」大太監低頭斟酌道,「您下午跟南溪王下棋時長公主來過。」
齊語白手指一頓看向了他「為何未見?」
「陛下專心,長公主也只是到了亭子下方就停下了,站了一會兒,未曾過來就轉身離開了。」大太監道,「奴婢站的遠,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齊語白攥緊了棋子,將其放入了棋盒之中,朝中不是沒有人提議將從前的替嫁之事抹消,讓一切重回舊軌。
齊思琪眼高於頂,京中才俊幾乎都不入眼,當初不願嫁是因為老南溪王年事已高,可沈醇不同,她當初若見,怎會不願。
如今能讓她那樣氣焰囂張的人轉身離去已然說明結果,她如今又願意了。
留不得了。
「準備寢衣,朕要沐浴。」齊語白放好棋子起身道。
「是。」大太監道。
寢衣留在了湯池邊,其中溫熱活水流淌,齊語白摒退眾人下了其中,一片熱水氤氳中思索着對策。
京中有齊思琪這個人,也可以沒有,曾經她的身份已經遠嫁南溪,但讓她以南溪王后的身份死去不妥。
他與沈醇之間不能夾那麼一個人,即使佔着名分也不行。
他只在京中留一年,離開時也不能留下這個禍患。
那就只能暗中處理了。
水汽氤氳,齊語白心中定下,略有些懶的轉身,趴在了池水邊。
手臂上水汽纏繞,還殘留着昨夜的痕跡,那人真是時時看着都有可能招蜂引蝶。
有時在想,他若生的沒有那麼完美就好了,但他吸引人也不僅僅憑藉樣貌。
「沈醇……」齊語白輕輕呢喃,面前視線卻驀然被遮住了,他摸上了臉上的綢帶,想要拿下來時卻被制住了手,後背貼上了另外一個人的胸膛,「沈醇?」
吻落在了耳側,輕輕碰着那顆小痣,齊語白不聞人聲,輕輕仰頭道「你不是說讓我今晚好好休息麼?」
身後的人不語,而是托起他的下巴吻住了他的唇,熟悉的親吻,只是比以往要更霸道一些。
輕輕側唇,齊語白心裏有些不安「你說話……」
沈醇看着他被水汽滋潤的極紅的唇,低頭輕碰着,既不說話,也不讓他把綢帶拿下來,只手指在其手掌上輕劃。
齊語白輕輕啟唇「一,言為定……誰……」
話語未盡,卻又被吻住了。
誰跟他一言為定,混蛋!
齊語白被抱上床時並未過多久,本以為對方會再來一次,卻不想只是被從背後輕輕擁住了「你說話……」
手心輕劃,齊語白默念上面的字我是啞巴,不能說話。
「那你把綢帶解下來。」齊語白道。
沒有視線,其他感官愈發清晰。
沈醇低頭輕劃不。
齊語白心緒起伏,抬腳就要踹他,卻被他揉進了懷裏,然綢帶落下時殿中的燭火卻滅了。
齊語白一時不可視物,卻被輕輕吻上了唇,輕分之時道「你倒真像是來與我偷情的。」
「什麼偷情,在下可是強上。」沈醇捏着他的臉頰道。
「你就不怕我認錯了人?」齊語白問道。
「整個皇宮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沈醇輕聲嘖道。
521反覆跳躍【還有我呢。】
有它在,誰敢打白白的主意,就讓宿主弄死他!
齊語白「……」
有他在鄰宮居住,也確實無人能入他的寢殿。
「陛下?」殿外傳來了大太監的聲音。
「朕要睡了,不必打擾。」齊語白揚聲道。
「是。」大太監看着漆黑的殿內一陣嘆氣,南溪王剛走,那小狐狸精又爬上了陛下的龍床。
……
晨起時齊語白從熟悉的懷中醒來,這一次沒有再睏倦疲憊到醒不來了。
床上痴纏半晌,齊語白看着站在面前幫他整理衣冠的人道「你趁着天還不亮回去。」
沈醇手指一頓,低頭就開始解他的腰帶「我在這裏,陛下還有心上早朝,看來是在下昨晚不夠努力……」
齊語白來不及阻止,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道「等我回來用早膳。」
雖然是偷摸來的,但不能讓這傢伙真覺得在偷情,要不然他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好。」沈醇親了他一下,繼續幫他理順着衣冠,「即便要做明君,也不要讓自己太辛苦了,成帝已是勤勉,也不過三天才上一次早朝,你父皇一個月上一次早朝也無人多說什麼。」
「這個月過了就改。」齊語白說道,「其實也不累。」
「要體桖臣子啊。」沈醇笑道,「他們可得比你早起。」
齊語白笑了一下「嗯。」
他着裝出發,沈醇停留於殿內自行整理着衣衫,對鏡戴上了各色配飾,然後將一應衣物整理好,趁侍衛換班直接脫身。
521咔嚓咔嚓一通拍【七七,你看宿主這像不像偷情剛出來?】
【不像,他就算被抓到了也有恃無恐。】07也不知道它哪裏來的這種愛好,按理來說宿主是不會培養它的,【你再拍,他會把你返廠重造。】
【有白白呢。】521有恃無恐。
【他扛不住宿主的花言巧語。】07提醒道。
521【?!】
沈醇不必上朝,入了鄰宮卻未繼續睡,傳喚了侍從,熱水一應都準備的很好,只是替換的衣物不同於南溪。
沈醇目光落於其上。
「大王,宮中一時找不到合您身量的南溪服飾。」宮女跪地道。
「就這個,退下吧。」沈醇着着褻衣道。
「是。」宮女應聲。
黎明時天色最暗,卻也不過瞬息便大亮了,沈醇洗漱完畢,撫摸着一旁的衣衫拉起穿上,將髮辮打散,然後束起了長發。
殿門大開,宮女行禮時只見玉白袍角,抬頭時那道修長的身影已出了門。
朝陽初升,便聞鳥語花香,沈醇辨別着正宮正殿的方向,想着阿白看他穿尚朝服飾的模樣,不想剛出正門,卻看到了停留在外的步攆。
絹花包裹,紗帳輕垂,充斥着女兒的氣息,一隻染着鮮紅蔻丹的手掀開紗簾,露出了坐在其中的人。
正紅織金宮裝,妝色極濃極艷,髮絲以金簪挽起,雍容華貴。
單論相貌而言,確實顏色出眾,眉眼處因為同父的緣故,甚至跟齊語白有幾分像意,只是眉峰微緊,並非好相處的面相。
沈醇只看一眼認人,轉身欲行,齊思琪驚訝之下卻是下意識喚住了他「南溪王留步!」
沈醇側眸,但見步攆輕放,其上的女子被人攙扶着走下,晨光之下當真盛裝「長公主有何指教。」
齊思琪被人攙扶靠近,目光落於其身上,卻是久不能移。
他未穿南溪服飾,而是一身玉白,除了其上織上的暗紋,腰間所配玉佩,再無半分裝飾。
可即便如此,他也未失昨日一分顏色,反而如金風玉露般讓人想要親近。
若是當日,她甚至可以招他為駙馬。
「大王怎穿了我尚朝的服飾?」齊思琪靠近,對上那雙眸,企圖從其中看到驚艷之意,卻未從他不動的神情中看出絲毫。
「在下在宮中暫居,暫換罷了。」沈醇聞到濃郁香甜的味道,輕輕後退了一步,「長公主若無事……」
「我有事,本宮有事找你,大王可否與本宮去御花園走走?」齊思琪問道。
「長公主並未婚配,此事恐生謠言。」沈醇說道。
「有何謠言?」齊思琪沒忍住上前一步,「你當日娶的不就是我麼?當日……」
「長公主借一步說話。」沈醇轉身說道。
齊思琪看他背影,制止了跟隨的侍從,跟了上去。
牆角輕轉,已無他人,齊思琪欲上前再說什麼,本是含羞帶怯,卻對上了對方轉身時淡漠的如看螻蟻一樣的眼神,那一刻背後瞬間有些發毛「大王……」
「你不該來招惹我,我雖不知阿白為何留下你,但留下便留下了。」沈醇看着她道。
「阿白……」齊思琪聽着這個親昵的稱呼輕咬紅唇,險些維持不住自己的面部神情,「是他替了我的身份,要不然嫁去南溪的該是我。」
沈醇看着她略顯扭曲的面部神情笑了一下「長公主難道不是嫌棄南溪王年老而替換的麼?」
齊思琪一滯,看着他的神情道「我若知道是你,必不會推拒。」
「本王若知是你,必會退回。」沈醇看着她道。
齊思琪面色微變「什麼?!」
「我父王要的是你,我要的自始至終只有阿白。」沈醇走了過去道,「有你沒你,阿白都是我的,至於替嫁一事,足以讓你以死謝罪了。」
他驀然靠近,齊思琪心驚時面上卻帶了暈紅「為何是他,為何都是他……」
「不為什麼。」沈醇看着她的眼睛,在那雙眼睛失神時問道,「你從前對齊語白做過什麼?」
「將她推到水裏,偷走她的繡品讓她被母后罵,推她到豎起的髮簪上,可惜沒要了她的眼睛……」齊思琪面部有些木愣,一件件敘述着。
沈醇唇角笑意仍在,只是眼神冷如寒冰「好姑娘,你做的壞事太多,因為太過思念父皇母后,所以會在今夜三更天時上吊自盡,記住,繩索掛上脖子,踢掉凳子時你會醒過來。」
「是。」齊思琪應聲,眸中恢復了神采,甚至行禮後轉身離去。
沈醇看着遠處的轎攆,轉身迎着朝陽朝正宮走去。
雖然便宜了她,但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沒有什麼比自盡更名正言順的了。
路上耽誤了一會兒,沈醇到時早膳已上了桌。
「南溪王。」殿外侍從紛紛行禮。
齊語白靜等片刻,傳喚時抬頭,在看到那踏着霞光走進來的人時眸中露出了驚艷的神色。
玉白色溫暖乾淨,多為名士所穿,顯得溫潤如玉,可穿在沈醇身上,卻是倜儻風流不減,比之金玉配飾的張揚,現在看起來略有內斂,卻更像一隻騷氣十足的狐狸,還是偷穿了白狐衣服的赤狐。
「好看麼?」沈醇湊近笑道。
大太監在一旁伸手,嘆了口氣又縮回去了。
「好看……」齊語白別開視線道,「你先退下吧。」
大太監識趣離開關上殿門,沈醇落座,齊語白沒忍住看了他兩眼道「你怎麼換了尚朝的服飾?」
「還不是為了勾引你。」沈醇笑道。
齊語白嗆了一下,沒忍住咳嗽了兩聲「你……」
沈醇幫他順着氣笑道「看來勾引到了,阿白臉紅了。」
「我這是憋的!」齊語白努力解釋,拿起筷子時小聲道,「在外人面前收斂一些。」
「好。」沈醇笑着拿起了筷子。
「今天怎麼來遲了些?」齊語白與他吃飯時沒有什麼食不言的規矩。
「遇見了一個人,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沈醇笑着轉移話題,「你那邊呢,那幫朝臣有沒有刁難你?」
「刁難不至於,不過我心中有繼位之人的人選了。」齊語白道,「到時你幫我相看相看。」
「好。」沈醇答應了。
……
夜黑風高,不聞人言,連蛐蛐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一人拋灑白綾,繫緊後掛上了脖子,然後踢翻了凳子。
喉嚨被掛住,那雙眼睛卻在驀然間回神,然而拼命掙扎想要發聲,卻讓那白綾越拉越緊,掙扎了許久,最後消弭於無聲。
宮中的清晨是被一聲尖叫聲喚醒的「啊!!!」
「陛下,不好了,長公主上吊自盡……」大太監匆匆進殿,在看到床上起身的人時腦袋一懵,「南……」
男人乍見他時也不過看了一眼,隨即回眸輕輕安撫着熟睡的帝王,再然後起身看向了他。
明明坐在那裏的才是偷闖進來的,他是發現的人,可大太監卻覺得命不久矣的是自己。
不過爬上陛下龍床的狐狸精他知道是誰了,南溪以狐為神,這位為天神御賜王位,差不離了。
「關門。」沈醇看着低着頭恨不得將自己埋進地縫裏的人道。
「是。」大太監起身,擦了擦頭頂的汗水,關上殿門重新跪下低聲道,「長公主上吊自盡了。」
「我隨後會告知陛下的。」沈醇看着他道,「今日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宮裏除了陛下你我,希望不要有第四個人知道。」
雖然這人闖的急,但在宮裏確實需要一個這樣的人在,要不然接下來一年老爬窗也不是回事。
「是。」大太監低頭道。
「一旦消息傳出去,大臣懷疑陛下與南溪勾結,欲換新主,不管換的是誰,你一旦不忠,都保不住這條命。」沈醇於他分析利弊。
「奴婢明白。」大太監道,「長公主的事……」
「阿白醒了告訴你。」沈醇說道,「先出去吧。」
「是。」大太監匆匆退出,關上了殿門。
門外小太監看見他滿頭大汗問道「公公,陛下莫非生氣了?」
「陛下重禮儀孝悌,長公主可是陛下的妹妹。」大太監擦着頭頂的汗道。
……
「長公主的事按流程辦就是,只一點,不許聲張。」齊語白在聽到消息時其實有些驚訝,因為齊思琪那個人愛惜性命的很,且對沈醇有意,沒道理一夜之間直接自盡了。
但遺書擺在面前,字字言明她自己的罪狀,許多是只有他們二人知道的事也在其上,由不得他不信。
上吊自盡,既然自盡了,也免得他動手了。
「是。」回稟的人匆匆退下。
「你見她時跟她說了什麼?」齊語白看向了一旁的沈醇問道。
「無非是那些只要你,不要她的話。」沈醇笑道,「你懷疑她的死跟我有關?」
齊語白看着他的笑臉,湊過去直視他的雙眸道「不是懷疑。」
他敢肯定絕對是這個人幹的,只是他想不出是什麼手段。
沈醇托着腮笑道「阿白,捉拿犯人要講證據的。」
齊語白「……」
很好,就是他了,沒跑。
沈醇這個人護短,該殺伐時絕不會留情,尤其是牽扯他的事,齊思琪在自己手上還能留命,她錯的是不該去招惹沈醇,或許還能死的慢一些。
「你是用的什麼方法?」齊語白有些好奇。
「到了草原上我告訴你。」沈醇笑道。
齊語白那一瞬間不好奇了,因為感覺不太妙。
齊思琪下葬,朝中不是沒有疑雲,只是長公主的身份本就不宜大肆宣揚,有人提出公主婚配應送去南溪安葬的事直接被齊語白否決,最後也是不了了之了。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新帝直接宣佈要在宗室親貴中選擇合適的子嗣日後繼承大統,此命令一出,朝野震驚,可朝臣反對,親貴卻無人多發一語了。
「陛下為何如此決定?」
「聽說好像是早年身體虧損,不能留子。」
「陛下年紀輕輕,真是可惜。」
聖旨已下,親貴們在自己已經長成的兒子裏扒拉來扒拉去,教子有方者心下不安,教子無方者只恨不得將孽子塞回去重生一遍。
無數世家之子進宮,居於幾宮之中,筆墨的味道倒比從前濃郁了許多。
「看上的是誰?」沈醇問道。
「北湘王次子,齊慎。」齊語白翻看着各方遞上來的文案道。
「有何出眾之處?」沈醇問道。
「少年老成,文采出眾,做事沉穩。」齊語白翻着文案道,「北湘王以軍法治家,家中只有妻,無妾室,其長子身體不好,但琴棋書畫出眾,次子頗通軍法,駐守北海時無人敢犯邊,體桖下屬,與士兵同寢共飲,當時若是他守樓關……」
「怎麼樣?」沈醇笑着問道。
「會嘗到人生第一次敗仗。」齊語白慎重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下個世界竹馬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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