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辰從其他礦工那裏問出了今天的日期,這才知道自己竟然昏迷了兩天。
而且通過礦工之間的聊天,他也大概了解到,這座煤礦的老闆是山下郭家村村支書的兒子,這裏的大部分礦工也都來自這個村子。
所以宿舍里的礦工都相當於是礦老闆的眼線,想要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找機會逃跑,真的是比登天還要難。
不過墨守辰不打算放棄,他決定今天晚上先好好睡一覺,等明天下礦幹活的時候,再看看那裏有沒有什麼機會。
第二天一早,墨守辰跟着大伙兒來到食堂,早餐是雜麵饅頭和醃白菜。
看着黑乎乎的饅頭和好像剩菜一樣的醃菜,墨守辰頓時沒了胃口,這連豬食都不如。
可是如果不吃飽肚子,就沒有力氣逃跑,所以他硬着頭皮吃下了兩個饅頭。
午飯和晚飯同樣是慘不忍睹,別說肉了,連個油腥都見不着,看來這裏的礦老闆根本就不把這些礦工當人看。
晚上,墨守辰被安排和晚班的礦工一起下礦。
晚班的班長說在罐籠門口集合,他還不明白什麼是罐籠,等跟着其他礦工到了地方,他才知道所謂的罐籠,其實就是下井用的電梯。
因為兩面都是密封的,像個罐子,進出的欄杆門看起來又像是個籠子,所以才叫罐籠。
等清點完人數之後,班長帶着晚班的礦工一個一個地走進罐籠。
因為裏面的空間比較狹小,大家都是緊緊貼在一起的,所以周圍的汗臭味一下子就濃郁了起來,再加上煤灰的那股子嗆味,別提有多難聞了。
罐籠緩緩下降,很平穩,透過欄杆門可以看到周圍的井壁向上飛去,再加上從四面八方擠進來的冷風,讓墨守辰有一種正在墜入地獄的錯覺。
下到井底,除了豎井口有照明燈之外,其他地方都只能靠頭燈和班長手中的掛燈照明,巷道里又黑又冷,十分的壓抑。
墨守辰跟着其他人往礦井深處走,每經過一條岔路口,他都會仔細觀察,然後記下每一個可以作為參照物的痕跡。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穿過一條很窄的巷道,裏面就是開採區。
和中班的礦工交接完之後,班長給墨守辰安排了工作,特別的簡單,就是把煤塊裝到籮筐里,然後再背到巷道口的騾車上。
不過這份工作雖然聽起來很簡單,但是做起來卻沒那麼容易。
墨守辰用鐵鍬把煤塊裝滿,然後蹲下來準備把籮筐背起來,可是任憑他用盡吃奶的力氣,籮筐就是紋絲不動,就好像釘在地上一樣。
嘗試了幾次之後,他只能放棄,看來滿滿一筐煤的重量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他把煤倒出去三分之一,又試了一下,還是不行。
沒辦法,最後他只能留下半筐的煤,然後咬着牙才把籮筐背了起來,麻繩都鑲到肉里了,勒得肩膀火辣辣的疼。
墨守辰背着籮筐搖搖晃晃地走到騾車跟前,然後把煤塊倒在騾車上。
倒完之後,他一邊休息,一邊查看周圍的環境,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路可以逃出去。
「喂!你一次就背半筐煤,然後還在這裏偷懶,一會兒我就告訴班長,看他怎麼收拾你!」
說話的正是劉壯實,他負責的工作也是背煤,這一下他終於逮到機會報復墨守辰了。
「我第一次幹這麼重的活,你總得讓我適應適應吧?」
劉壯實不依不饒地說道:「有什麼好適應的,你每次都少背半筐煤,最後受影響的是大家,到時候沒完成任務,所有人都要和你一起受罰。」
墨守辰壓着火說道:「你要願意告狀就告去,反正一筐煤我肯定是背不動。」
「背不動沒關係,我給你算着,到時候你多背幾趟,把自己的任務補回來就行了。」
就這樣,劉壯實像狗皮膏藥一樣一直跟在墨守辰的後面,這也導致墨守辰根本就沒有機會察看地形。
幹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班長叫大家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早就已經精疲力盡的墨守辰剛坐到地上,劉壯實就走過來說道:
「你不能休息,我剛才給你數了,你還得再背五趟才能把和大家差的任務給補回來。」
墨守辰真想拿起地上的煤塊給劉壯實的腦袋來一下,可是他也只能想想,因為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過劉壯實的。
「不行,我背不動了,你愛找誰告狀就找誰告狀去吧。」墨守辰直接躺在地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班長也說道:「他第一天幹活,背不動很正常,就讓他休息會吧!」
可是劉壯實依舊不同意,他說道:「班長,話可不能這麼說,他少幹活,咱們的任務就完不成,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這個責任你來扛嗎?」
班長當然不願意擔這個責任了,可是他看墨守辰真的是干不動了,所以就對他說道:「那這樣吧,你先休息十分鐘,然後再繼續背。」
墨守辰一想趁着大家都休息,正好可以去查看一下地形,就答應了。
可是沒想到,休息了十分鐘之後,他剛裝好煤準備往外面走,劉壯實又跟了上來。
「你幹什麼?」墨守辰不耐煩地問道。
「當然是監督你了,省着你偷懶!」
看到劉壯實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墨守辰真的是忍不住了,他偷偷地撿起一塊煤塊,然後背着籮筐往外面走。
當走出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卸掉身上的籮筐,然後轉身掄起煤塊就朝着劉壯實的腦袋砸了過去。
「啪!」
煤塊狠狠地砸在劉壯實的腦袋上,不過因為墨守辰已經沒什麼力氣了,所以這一下只是把劉壯實的腦袋打出了血,並沒有把他砸暈。
劉壯實本來對墨守辰就有怨氣,現在又挨了打,他心中的怒火也一下子被點燃了。
「你竟然敢打我?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說完他惡狠狠的撲向了墨守辰……
【作者有話說】
終於寫完了,明天繼續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