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顧青霧一抹窈窕的白色身影逐漸消失在宴會廳門口, 好似周遭一切都跟她漠不相關,沿着走廊往左走。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隔着距離看着,周泛月不解問身邊的閨蜜:「思情, 你為什麼要變相提醒她?」
喻思情白淨的清水臉毫無攻擊性, 揚唇,聲音緩慢輕柔:「我只是想, 賀睢沉應該很喜歡她。」
「男人所謂的喜歡都是廉價的。」周泛月語氣輕蔑頗有微詞說:「何況賀睢沉家裏那位終身未嫁的姑姑可是個厲害角色, 顧青霧混娛樂圈的, 落在他姑姑眼裏怕就是譁眾取寵的身份, 能不能進門都難說。」
「人各有命吧。」
周泛月望着喻思情這副溫靜隨和的模樣, 從骨子裏就透着柔性, 忍不住地嘆氣:「老天爺為什麼就不能偏心下你?思情, 我是夜夜盼着你身邊能有個人陪, 賀睢沉在國外這些年對你照顧……」
喻思情纖白的手拍拍她肩膀, 輕聲打斷她未說完的一些話:「我有人陪的。」
夜色正濃,酒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雪, 這還是年底泗城初次下雪,街旁照明的路燈搖晃了一地雪白光芒。
顧青霧站在門廊前靜看了一會兒, 才踩着高跟鞋走進雪裏。
空氣中泛着刺骨的濕意,她連傘都沒撐, 慢步下了高高台階,很快司機就將保姆車開了過來,彎腰上車, 助理趕忙將羽絨服遞給她:「青霧姐,別感冒了。」
顧青霧接過保暖的羽絨服蓋在身上, 失溫的肌膚開始回暖,啟唇問:「我手機呢。」
助理把手機遞過去, 又小心翼翼說:「原哥說你今晚不回劇組,那是去哪兒?」
顧青霧手指毫無停頓的點開屏幕,眼睫都不帶眨的說:「觀山御府。」
觀山御府是賀睢沉的一處私人豪宅,他不住酒店的情況下,多半都是來這裏住。她在劇組封閉式拍戲不能外出,與他保持聯繫的這段時間裏,是知道男人晚上都歇在哪裏。
四十分鐘後。
司機把車開到最有名的富人區,也沒敢問裏面住着誰。
顧青霧裹着羽絨服下車,抬起雪白手腕接過助理的黑傘,獨自走向眼前的獨棟別墅,裏面燈火是亮着,在她進去時,恰巧有秘書送一位中年儒雅的男人出來。
顧青霧黑傘傾斜,露出半張精緻瓷白的臉蛋,無意間與他眼神對視上。
僅一秒的功夫,秘書在旁邊低語:「顧小姐,您來了。」
顧青霧點點頭,收回目光,表情平靜地走進別墅大廳。
在極盡奢華的寬敞大廳內,璀璨的水晶燈將四周都照得很亮,沙發的中央那邊,年輕的秘書正在把待客用的茶杯撤下,腳步踩在柔軟厚重的地毯上無一絲聲響,空氣中還瀰漫着股薰香的味道。
顯然,這裏剛剛招待完一些貴客,人散去不久。
顧青霧見秘書放下茶具,趕忙迎過來時,出聲問:「賀睢沉呢?」
秘書:「賀總在五分鐘前親自送他姑姑回老宅了,顧小姐,您沒有事先跟賀總聯繫嗎?」
「我以為他今晚都在這。」
「這不好說,賀總每次回賀家老宅,都會被他姑姑留下過夜。」
……
從秘書隻言片語間,顧青霧聯想到在門口遇見的那個,在當年在寺廟裏就有過一面之緣的中年儒雅男人,所以是她沒來之前,賀睢沉應該是在私人豪宅里接待了賀家一些德高望重的長輩。
而她恰巧晚了五分鐘。
這五分鐘細算下來,是她結束完香家酒會,用來看雪的時間。
秘書遲疑地問:「顧小姐要上樓休息會嗎?」
「嗯。」顧青霧來都來了,沒有扭頭就走的道理,語氣許些疲憊:「我不住客房,賀睢沉的主臥在哪間?」
在三樓上的主臥內,冷色系裝潢的讓環境看起來整潔舒適,只亮着一盞燈,床單是深灰色的,在左側對面裝了一整面乾淨明亮的落地窗,此刻被厚重窗簾嚴實遮擋了起來,隔絕了窗外的雪景。
顧青霧進去後,先是把身上的晚禮服和高跟鞋都扔在地上,拿起床頭男人的睡袍隨便套上,又走過去將窗簾都敞開。
她光着腳走到床沿找個舒適的位置躺下,不過一分鐘,卷翹的眼睫毛就輕闔着了。
折騰了一整天下來渾身都透着疲憊感,又大老遠跑過來,她體力被消耗了大半,聞見被子裏那股熟悉的烏木沉香氣息,很容易就陷入睡眠里。
在半夢半醒間,顧青霧夢見了南鳴寺的日子。
應該是17歲的時候,她不知不覺跟賀睢沉朝夕相處了三年,那時,與其說她是被那張少年俊美的皮相所誘惑,不如說是依賴他對自己的那份耐心。
是在顧家沒有體驗過的。自小以來,無人會像神仙哥哥這樣會耐心溫柔教她知識,引導她知世故,讓她學到很多東西。
每次顧青霧眼睛放光,用崇拜的語氣說:「哥哥,你懂的好多啊!」
而這一身香火氣的神仙哥哥都會回眸望着她:
「我只是比你早些時間知道,你現在也知道了。」
有他在,顧青霧不再像個散養的野孩子整日不愛讀書學習,只知道惹禍了。她學會靜心,待在南鳴寺後院裏練習毛筆字,硬是將自己一手/狗爬字,變成了工整漂亮的行楷字。
很多時候顧青霧都會對着佛祖偷偷幻想,如果這輩子都不被顧家接回去,留在這裏,跟山上的神仙哥哥隱居一輩子也挺好的。
許是她求的太多,佛祖是會懲罰貪心的小孩。
在夏日炎炎的一天傍晚時分,顧青霧還在趴在涼蓆上,出神地望着神仙哥哥坐在蒲團之上看書,半天了,就沒見他動的,雅後背挺得很直,腰真好。
院外,不知是從山下哪裏來了幾個陌生臉龐的人,被和尚引進來的。
他們衣着講究,談吐不凡,低喚神仙哥哥為二公子。
從那日起,顧青霧就隔三差五的看到這幾人出現,每次來拜訪,都是滿臉沮喪的走,最後來了一位中年儒雅的男人。
庭院池塘的菡萏都開花了,神仙哥哥在出太陽時將經書都搬出來曬太陽,樟木香混合着花香,淡淡瀰漫在他秀長如玉的指間,而顧青霧捧着一碗雲吞麵,坐在台階上慢悠悠看着。
那個中年儒雅的男人也極有耐心,在旁候着,直到神仙哥哥洗淨手,意示他開口。
不知怎麼的,顧青霧心裏很慌,連雲吞麵也不吃了,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院內的動靜。
天快黑的時候,那人才走,邁出台階時,眼神略在她這邊停留了三秒。
顧青霧懵懂茫然,很快看到神仙哥哥朝她招手,於是提起裙擺,一路小跑着過去。
「雲吞麵一口都沒動,不餓?」他今晚嗓音格外溫柔。
顧青霧搖晃腦袋,盤腿坐下:「忘吃了。」
他笑,院子內的焚香味重,熏得她也有些腦熱,眼神亂瞄,看到了蒲團上有個精緻的雕刻錦盒,裏面放置着一把玉石的牌。
「哥,那個叔叔找你做什麼?」
「給我送東西。」他長指將玉石牌拿起,緩緩遞過來給她,在燭光下晶瑩剔透,上面刻着賀字,是顧青霧見過最美的玉器了。
「你喜歡嗎?」
「唔,喜歡……哥哥是收下了嗎?」
他又笑:「你想我收下嗎?」
顧青霧輕歪腦袋想了很久,孩子氣的眨眨眼:「不收下的話,這個玉牌該怎麼處理?」
「明日會有人取走。」
「唔,那還是收下吧,這上山下山的,那些叔叔年紀大了……哥,你體諒一下人家。」
顧青霧的小心思都藏在了眼睛裏,從明天起,實在不想在看見外人來寺廟了,只是想法太單純天真,以為玉牌留下,就能清淨了。
他看着她單手托腮偷笑,像個瓷娃娃般惹人可愛,略停頓片刻說:「明日……」
顧青霧循着聲抬起頭,眼珠子黑得靈動。
在靜等不到下文,茫然地叫了聲:「哥哥?」
他坐在蒲團上,被蠟燭的暖黃光暈模糊出半張臉的輪廓,因為側對着,又是白衣白褲,在焚香絮繞間,襯得一身明淨,在光影交錯里對她低聲說:「有點想吃雲吞麵了。」
雲吞麵啊。
顧青霧下意識怔了幾秒,張開紅唇想說什麼,又一時忘了。
眼前的畫面瞬間跟昏暗的夜色融為一體,再次醒來時,發現有股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腳踝處,幾秒之內,柔軟掃過雪白肌膚,勾起特殊的感受。
顧青霧保持蜷縮的睡姿睜開眼,看到不知何時回來的賀睢沉站在床邊,心無旁騖的親吻了一下她露在被子外的腳踝。
在這麼深的夜裏,人都是感情動物。
她還沒完全從夢境裏脫離出來,頃刻間,將記憶中七年前的神仙哥哥,跟現在這個俊美成熟的男人絲絲相扣地重疊在一起。
顧青霧心底蔓延着蝕骨的思念,在他要轉身時,過分乾淨的指尖揪着了衣角,啟唇的聲音很輕:「哥。」
賀睢沉被她拉上床,落地窗外還在落着雪,室內卻暖和一片,身影被燈光搖晃在了落地玻璃上,他長指隔着睡袍的面料摸索着她。
在重逢以來,性,這件事上,他是從不遮遮掩掩。
「兩個月沒見你了……今晚是來給我驚喜麼?」
顧青霧任由睡袍柔軟的布料沿着腳踝滑落,指尖碰到他襯衫面料,有點冰涼,是在外面淋過雪的緣故,她仰頭,紅唇在男人完美的下顎呼吸,輕而帶了點潮意。
直到感覺有重量壓在了胸廓,犯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抓住他修長冷白的手腕,紅唇發出哭泣一樣的氣音:「哥。」
又是一聲哥。
叫得賀睢沉這刻……沒有削肉剔骨,都無法做到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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