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擺脫不了并州鐵騎的追擊,王方急忙大聲說道,「將軍,我們走大路恐怕是擺脫不了他們,不如走小路。」
文丑看着周圍士兵驚恐的眼神,暗嘆了一口氣,「好吧!」
眾人離開大路,沿着小路向前奔行,想要逃脫并州鐵騎的追擊。
呂布率領兵馬沿着官道追擊,一路不啃停歇。
這一次,文丑敢帶兵來犯,一定要將他誅殺,才能震懾其餘的人。
正在奔行間,呂布突然一揮手,示意眾人停下,看着官道上的馬蹄痕跡,冷笑一聲。
「想跑,沒那麼容易!」
官道的路面雖然平整,畢竟是土路,幾十匹戰馬奔騰而過的馬蹄印清晰可見。
呂布這一生最擅長的就是戰馬,如此明顯的痕跡怎麼能逃過他的眼睛。
呂布一揮手,帶着并州鐵騎調轉方向,沿着小路再次追擊。
文丑狂奔到一座山下,聽到後面沒聲音了,這才停下躲在樹林裏來休息。
可惜,眾人剛坐下沒多久,讓人恐怖的馬蹄聲再次從遠處傳來。
文丑臉色一變,急忙一揮手,「上馬,趕快走。」
眾人還沒喘幾口氣,再次跳上戰馬,沿着小路向前奔逃。
一路上,路過了許多的村莊,跨過了幾條小溪,不知不覺間,竟然來到了一座山下。
而此時,并州鐵騎的馬蹄聲依然在身後響起,就在眾人停在山下的時候,馬蹄聲又近了很多。
文丑臉色一變,咬了咬牙,「下馬,我們上山。」
幾十個人立刻跳下戰馬,直接步行朝着山上攀爬。
呂布率領兵馬來到山下,看到正在山下吃草的戰馬,立刻明白文丑是跑到山上去了,大吼一聲。
「下馬,我們去追。」
這一次,就算文丑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追回來。
一名探子急忙打馬來到呂布面前,拱手說道,「溫侯,屬下來過這裏,翻過山就是一條河,無路可去。」
聽到這句話,呂布冷哼一聲,「文丑,我看你哪裏逃?」
探子又說道,「溫侯,從這裏向南幾里,有一條上山的小路,可以騎馬上去。」
呂布愣了一下,隨即仰天大笑,「很好,等回去以後,給你記一功。」
「張遼,成亷你二人帶一隊兵馬從這裏步行上去,決不能讓他們跑了。
本侯帶人從小路繞到前面,到時候我們上下合圍,文丑插翅也難逃。」
文丑等人向山上攀爬,沒走多久,已經氣喘吁吁,副將王方傷口迸裂,已經疼得臉色發白,眼前陣陣發黑。
為了逃出生天,王方咬牙強忍,可是他也知道,這種狀態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文丑也不好受,手臂上的傷早已經迸裂,只能用另一條手臂抓住受傷的手臂,儘量不讓這條手臂動,來減輕傷口傳來的疼痛。
爬到半山腰,文丑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也顧不上將軍的威嚴了,將一身價格不菲的盔甲脫下來,扔到了一邊,頓時感覺輕鬆了很多。
其餘的眾人野都將身上累贅的東西扔掉,來減輕重量。
看着眾人一副丟盔卸甲的模樣,文丑悲從心來,心中不斷地發出怒吼。
呂布小兒,早晚有一天我會報仇。
突然,一名士兵指着後面,驚呼一聲,「你們看,他們追上來了。」
文丑吃了一驚,急忙大吼一聲,「趕快走。」
王方忽然嘆了一口氣,「將軍,你們走吧,我走不動了。」
「什麼?」文丑吃了一驚,他知道王方留下會有什麼下場,急忙說道。
「王將軍,再堅持一下,到山頂就好了。」
王方苦笑着搖了搖頭,「將軍,你不用管我了,還是趕快走吧。」
文丑一愣,隨即搖頭,「不行,我不能拋下你。」
王方急忙大叫,「將軍,他們快追上來了,你還是趕快走吧,如果你也留在這裏,誰來替我報仇。」
文丑瞪着眼睛看着王方,良久後,忽然咬牙說道,「如果他們敢動你,我一定替你報仇。」
說完話後,文丑對着眾人揮了揮手,「我們走。」
這次眾人也不敢休息了,一路向山上攀爬,就在眾人看到山頂就在不遠處,長舒了一口氣的時候,文丑臉色忽然一變。
嗒嗒嗒!
怎麼會有馬蹄聲?
周圍的士兵已經慌亂起來,「糟了,他們追上來了。」
「不對,聲音不是後面,他們在前面。」
「哎呀,完了,我們被包圍了!」
文丑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急忙抬頭去看,一隊兵馬已經出現在山頂上,領頭之人手持方天畫戟,英武不凡,正是溫侯呂布。
「文丑,哪裏跑?」
文丑聽着後面傳來的腳步聲,又看了看擋在前面的呂布,知道跑不了了,心中反而鎮定下來。
「呂奉先,這次你贏了!」
呂布帶領的兵馬走的是山樑,路途雖然遠,但是坡度卻很緩,所以戰馬才能奔馳上山。
呂布跳下戰馬,帶兵來到文丑的不遠處,大吼一聲,「文丑將軍,既然你帶兵來犯兗州,應該知道結果如何吧?」
文丑冷笑一聲,「呂奉先,在下只是聽令行事,既然敗了,也無話可說。」
說到這裏,文丑伸手指着身旁的士兵,「呂奉先,等在下身死之後,希望你能放過他們!」
呂布一愣,便看到文丑拔出佩刀,想要自盡。
見到這一幕,呂布連想都沒想,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手中的方天畫戟用力拋出。
方天畫戟帶着呼呼的風響聲,直接將文丑手中的佩刀震飛,隨後深深地刺中了一棵大樹。
文丑一愣,沒想到呂布會救自己,「呂奉先,你這是何意,難道本將自盡也不行,還要羞辱於我嗎?」
呂布想起孤獨的鹹魚所說的話,顏良和文丑是河北數一數二的名將,如果就這樣陣亡了,確實有些可惜。
如果是以前,呂布不會阻攔文丑的舉動,可是現在,知道了文丑的過人之處,倒有些惺惺相惜。
那些文臣不知道武將,可是呂布身為武將,卻太清楚了。
想要成為一名絕世武將,簡直是萬里挑一,甚至還挑不出來。
更重要的是,呂布知道了白門樓的事情以後,他的心態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既然上天給了自己這一次機會,自己為什麼不給別人一個機會呢?
想到這裏,呂布走上前,緩緩說道,「文丑將軍,如果你願意投靠本侯,本侯必然以兄弟相待,你看如何?」
「這?」
文丑不由一愣,他沒想到呂布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世人傳言,呂布剛愎自用,傲慢無禮,更不可能輕言低語,可是現在竟然對自己說出這番話,倒真的讓他有些吃驚了。
「多謝溫侯好意,只是本初公對在下有恩,豈能叛逃!」
呂布搖了搖頭,「本初公雖然家世顯赫,但是,性遲而多疑,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
文丑將軍你是大將之才,即可浪費一身本領!」
文丑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從後面趕上來的成亷,大大咧咧的說道。
「還猶豫什麼,本初公對你有恩,等以後我們抓住他的時候,你饒他一命,不就還回來了,還括噪什麼?」
文丑心中一動,但隨即嘆了一口氣,「只是,在下的家小都在冀州。」
聽聞此言,呂布忽然拔出佩刀,眾人只感覺眼前白光一閃,緊接着便聽到咔嚓一聲響,文丑身旁的一棵碗口粗的大樹,竟然被一刀斬斷,緩緩地倒了下去。
文丑看到呂布竟然有如此神力,心中駭然,臉色一變,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呂布哈哈大笑,「文丑將軍已經陣亡,你們說對不對?」
張遼走上前,拱手說道,「文丑將軍,溫侯話已至此,還是不要猶豫了,本初公雖然暫時勢大,但非長久之計,還需早做打算才是!」
文丑看着身旁倒下的大樹,心中猶豫不決,就在這時,被張遼帶上山的王方,突然大聲說道。
「將軍,為了大家的生死,還是降了吧!」
聽聞此言,文丑心中一動,轉過頭去看身旁的士兵,發現眾人的眼中都有一絲期盼的目光。
生與死的抉擇!
文丑知道,只要自己不答應,身旁的這幾十個人,恐怕都要隨自己而去。
想到這裏,文丑暗嘆了一口氣,對着呂布深深做了一揖,黯然說道。
「末將願降,希望溫侯不要嫌棄!」
聽聞此言,呂布頓時大喜,「太好了,能有文丑來助本侯一臂之力,真是人生一大喜事,哈哈。
我們現在回去,本侯要擺酒慶祝一番,哈哈。」
呂布在這邊擺酒慶賀,已經帶兵來到范縣的張邈,此刻卻臉色有些蒼白的站在城牆上,看着城外滿山遍野的呂布軍,正在暗自發愁。
雖然他的本部兵馬有一萬多人,再加上范縣的守軍,現在已經達到了15000人,但是,對面的袁紹軍卻有三萬人。
袁紹軍的主將,還是河北赫赫有名的顏良,更讓他心中驚駭。
張邈手下大將李池站到城邊喊話,「顏良將軍,你我本是聯軍,為何又帶並至此,意欲何為?」
顏良拍馬從陣列中走出,大聲說道,「張太守,兗州黃巾賊頗多,本初公命令本將來兗州平息黃巾賊叛亂,現在聽說范縣裏有黃巾賊出現,希望能打開城門,讓我軍進城,將黃巾賊剿滅。」
聽到這一番話,張邈頓時氣的臉色鐵青,但是顏良一方勢大,也只能強壓怒火,勉強笑了笑。
「顏良將軍,在下可以保證,城內並沒有黃巾餘孽,還是請回吧?」
顏良搖了搖頭,「本初公的命令不得不遵,只要我等進城檢查一番,如果沒有,我等自然會退出。」
聽到這裏,張邈的弟弟張超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聲,「顏良將軍,如果我們不答應呢?」
顏良冷笑一聲,「如果你們不答應,為了平息黃巾餘孽叛亂,他只能得罪了。」
張超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顏良將軍,難道你想強攻?」
顏良坦然的點了點頭,「張太守,你擋不住我軍的進攻,聽本將相勸,還是趕快獻出城來,大家自然相安無事,否則一旦動了刀兵,恐怕你們難以抵擋!」
張邈咬了咬牙,「顏良將軍,既然如此,那我們也無話可說。」
事到如今,張邈也知道再說下去也毫無作用,顏良就是來奪城,沒有讓他退兵,只能將他擊退,別無他法。
顏良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本將就得罪了。」
說到這裏,顏良臉色變得肅然,對着身後一揮手,「全軍準備,攻城。」
隨着顏良一聲令下,早已整裝待發的袁紹軍士兵,立刻大喊一聲,抬着簡易的雲梯,朝着城牆邊衝去。
「殺啊!」
「啊啊啊!」
張超臉色一變,急忙大叫,「弓箭手趕快準備。」
「放箭。」
咻咻咻!
「啊啊啊!」
李池看到張邈一臉緊張的模樣,急忙安慰道,「張太守,你不用擔心,守城的物資齊全,顏良想要攻破城池,也沒那麼容易。
另外,我們已經派人給溫侯送信,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派兵前來援助。」
聽到這番話,張邈點了點頭,緊張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些。
「李將軍,傳令下去,一定要守住。」
「末將遵命。」
袁紹軍士兵扛着雲梯,冒着滿天的箭雨,瘋狂的朝着城牆邊衝去。
「殺啊!」
「啊啊啊!」
終於,在衝鋒的路上丟下了上百人之後,士兵們將雲梯搭在了城牆上,立刻順着雲梯向上攀爬,想要跳到城牆上去。
范縣幾經易手,為了防備再失去,呂布命人在城牆上準備了很多的防疫物資,無論是石頭還是木頭,在城牆上堆積的和小山一樣。
張邈手下的士兵看到袁紹軍的士兵衝上來,立刻搬起石頭,不斷的向下砸去。
「扔石頭!」
「放箭!」
「啊啊啊!」
張邈看着不斷的有袁紹軍士兵被石頭砸下去,原本緊張的心情,此刻也稍稍鬆緩。
如果呂布知道這邊的情況,一定會派兵前來援助,按照兩地的距離,三天的時間足矣!
看着城牆上大堆的物資,張邈感覺堅持三天絕對不在話下。
轟隆隆!
就在張邈心情剛剛輕鬆的時候,猛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從城門的地方傳來,就連腳下的地面都在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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