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毫無防備的忽然聽到這話,宗平非常震驚,當下無法控制情緒,猛的就讓人看出門道了。大筆趣 m.dabiqu.com
試想,若這首果真是他方才寫的,聽到這種控訴難道不應該感到荒謬甚至產生憤怒情緒?應該會還擊,會要求查看他們傳閱的那張紙上所書內容,甚至要求拿出紙條的秦夫子把他口中杜姓詩人請來當面對質……哪怕不完全契合,這幾種反應他總得佔一兩樣。
實際上呢?
宗平表現出來的是震驚、是不解、是慌張。他似乎也知道不能在這時候自亂陣腳,還想要裝正常。
但碰上這種事,他偽裝的正常就是不正常。
堂里多為讀書人,這個年頭能坐得住長年累月讀書的性子大多沉穩。不是說沒脾氣,而是他們遇事一般不會立刻上頭,習慣在腦子裏過一道,尋思看看。哪怕發展成這樣,叫罵也是沒有的,起初大家都覺得荒唐,不敢相信,匪夷所思。
通過觀察宗平的反應,感覺他的確不對勁,看起來真像是心虛了但是硬撐着非要裝作我不心虛之後,議論和抨擊開始有了。
「我就說寫詩如何變成那樣簡單的事?」
「在下五歲啟蒙,讀了七八年後寫的東西才有些模樣,最早是硬湊,顧得上意思就顧不上平仄韻律,顧上結構了意思又淺薄起來。」
在座的紛紛點頭,都同意這說法,因為多數人哪怕在學問上有些天分,遠到不了文采天生的地步,他們有今天還是通過廣泛的閱讀和不間斷練習,三歲認字五歲寫詩七歲出口成章的文道鬼才沒幾個見過。
宗平似乎想讓大家相信他就是。
可他要真是,能拖到今年才開竅嗎?
這太扯了。
之前沒有這個強有力證據,多數人還會幫他找理由。現在秦夫子親自下場錘他,拿出來那張紙上就寫着這首宗平說他剛才所作的清明詩,還有什麼可狡辯?
跟他斗詩的孟學傻眼了,懵了有一會兒才消化這件事,想說點什麼又感覺和這種人廢話純屬多餘,他顧不上結果沒出來,當下拂袖而去。
平日裏關係好的追着他出去了,多數人還是選擇留下來,想看後續。
「你不是說這是你剛才所作,那這張紙上寫的怎麼解釋?」
「你是不是用了杜先生詩?」
「說話。」
……
宗平似乎聽到了這話又似乎沒聽到,他這會兒腦子裏裝着一大堆疑問。太奇怪了,這太奇怪了,怎麼會突然鑽出那張紙?難道這鎮上還有其他穿越者?是誰?怎麼知道秦夫子會以清明為題?難道是巧合嗎?……不不,不可能,要是巧合他會在遞詩的時候寫上杜牧這名字?圖什麼?
想到居然有個人藏身於暗處阻撓他,宗平就頭皮發麻,他感覺身上一陣陣的冷,不敢想像這個人將來還會怎樣拆他的台?
本來計劃一點點拿出記憶里的詩詞文章雜劇小說,現在居然要擔心拿出這個東西會不會又遭遇今日的尷尬結果。
文豪之路才邁出一步就摔了跟頭,宗平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未來規劃,原定的文豪之路還要繼續嗎?
繼續的話,再被搞該怎麼辦?甚至將來的事都可以放放,今天這關怎麼過呢?沒有完美的解釋以後誰還會相信他?再拿出任何東西都會有人質疑的吧?
宗平感覺這條路不行了,但他不甘心,因為穿越他記憶力增強了很多,能輕易默出曾經看過的詩詞名著,既然金手指落在這兒,難道放着不用?
還有什麼辦法?能順利闖過這關繼續走向成功的辦法?
不算長的時間裏,宗平想了好多,終於他心一橫,做了個哪怕是戚敏也沒想到的神奇的決定。宗平環視了一眼,估計怎麼辯解堂里的讀書人都不會相信,就一攤手破罐子破摔道:「實話告訴你們好了,我確實不是詩的原作者,我只是個搬運工。」
搬運工這個說法以前沒怎麼聽過,但不要緊,聯繫前後這話的意思不是傻子都聽懂了。
詩果然不是他寫的,他無恥的拿了別人的,既然自己都承認了學子們繃不住要罵,才剛開口就被宗平打斷——
「就算是開堂審案是不是也該聽被告自辯一二?我用了個你們不太能接受的手段,但我也有自己的意圖。搞這一出我能是為了幫自己成名?我都不是那塊料靠這一兩首能走多遠?名聲越大那不是把自己架火上烤?我圖什麼?」
真有人被他帶瘸了,但也有像戚鴻這樣活似看跳樑小丑的。
戚鴻嗤笑着說:「我為什麼要揣測你的想法?你想做什麼很重要嗎?我只知道你是個騙子,要不是意外被拆穿你現在已經用下作的手段竊取了斗詩賽的勝果,你跟孟學是不是有天大的過節?做到這份上就為了落他顏面毀他自信?」
剛才慌過了,這會兒宗平反倒鎮定下來。
他攤開手:「過節?沒過節。本來在贏了之後我也要向你們公開實情,這個詩的原作杜牧先生是我其中一個授業恩師,他寫了很多精彩的詩詞文章但沒有一篇流傳出去,我不甘心,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先生的曠世之才。思及我往日糟糕的名聲,直接拿它們出去誰會搭理?斟酌過後才決定用一些技巧,現在目的達到了。很抱歉誤導了你們,今天這三首包括之前那首都是我先生們寫的,這樣的詩還有很多,我準備將它們編成冊傳播出去,感興趣且有實力刻版印刷的可以聯繫我。」
……
……
什麼東西?????
他居然說自己是故意搞這麼大拿斗詩當宣傳想一口氣讓大家都知道他那些厲害得很的恩師???
這聽起來咋就那麼不靠譜?
「誰家曠世奇才會想不開收你在門下?圖什麼?圖你啟蒙晚還是圖你德行差?」
「被識破就拿這個搪塞我們?誰信?」
「真是笑人。」
宗平也真能耐,他一句多餘的都不說了,張嘴開始念詩,一口氣給念了七八首,全是傳世經典。逐漸的,質疑他的讀書人遲疑了。
只有讀書人才清楚的知道這些詩有多麼好,裏面蘊含了太多才氣,康平鎮沒有任何一個代筆能寫到這種程度,說宗平是未經允許拿別人的這多少站不住,因為數量太大,看他那樣好像還有很多,說出來的才不過九牛一毛。
那應該就是有人在教他,那他剛才離譜的解釋好像真有可能。
想想看嘛……
戚敏說過的,他這個人很有心計,為達目的會用一些世俗難以接受的手段。這回要說他是無私的想幫恩師揚名大家都不相信,一圈想下來,在場的認為最有可能是他不知道在哪裏拜了隱世名儒為師,學了一段時間之後絕望發現自己還是沒才能,可他不想過以前那麼潦倒落魄的生活了就想到一個辦法。剛好恩師把自己的作品都傳授給他,他拿這個去出書賣錢,那不也能名利雙收?
賣書就會有錢。
買的人多了,恩師名氣大了,他作為弟子也能沾光。
不費吹灰之力就實現了一石二鳥,不用熬夜苦讀就能享譽全國。
包括戚家兄弟在內,所有人都想通了,但多數還是不能接受,他們狠狠唾棄了宗平,還覺得這個杜牧先生別的都好眼光太差,收的弟子真沒法看!
罵痛快之後就走了一批。
有批留下來是想一起回味剛才聽到那些詩,還有本身不懂什麼詩但卻對大家的反應很感興趣,看出這是個好買賣第一時間去聯繫宗平的。
斗詩的事沒人再提,就這樣不了了之。
說回戚家這邊,戚敏預料到場地那邊會特別的擠,壓根沒去湊熱鬧。她在家中等的,等的時候還回憶了之前見到宗平的樣子,主要是回憶他命格,包括大限流年這些。
感覺宗平不應該現在就完蛋,他目前是上升期,應該要持續往上走的。本來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去搞人,實在是不忍心看孟學完蛋……戚敏盡力了,但她有個感覺,哪怕事情很順利她用計劃中的辦法拆了宗平的台,那廝搞不好還能苟,不會真倒在這兒。
畢竟踏春就在幾天前,如果他這次要完,當天應該能看出苗頭。
當天並沒有看出。
等哥哥回來的時間戚敏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她鼓勵自己說沒關係,爽文男主本就是氣運之子怎麼可能一次就涼?這種事應該要持續投入不斷努力的。
準備這麼充分了,聽說事情發展之後戚敏還是懵逼了很久,一臉茫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
「他說他是杜牧門下弟子?」
「對吧。」
「還不止一個授業恩師?」
「嗯。」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恩師寂寂無名故想出這種極端辦法做宣傳目的是為了找到有實力的商家合作出書?」
「是啊,我走的時候已經有人去聯絡他。」
淦啊!
淦!
戚敏肯定斗詩他是認真的,想踩着孟學博名聲也是認真的。書上都寫了宗平為自己規劃的是文豪之路,現在哥哥說人當眾承認詩都不是自己的,自己只是個想幫原作的搬運工。
「我呸!這狗東西!」
戚鴻聽愣住了:「妹你說什麼?」
戚敏回神,想起自己是秀才女兒,羞澀一笑:「我說姓宗的真不是個一般人,這回他掙到錢了。」摸着良心說,被動成為這個逼玩意兒的授業恩師各位名家是真的委屈,但換個角度還是比自己的作品被冒名頂替強一點。
再一想,這波逼他放棄了當文豪改為搬運,這幾乎顛覆了書的內容,算不算破了命呢?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