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小黑屋裏呆了四天後,終於有人「想起」了韓宇,只不過「看望」他的不是警察或相關負責人,而是一名律師,並且直接告訴他後天要開庭了。
對於自己的律師韓宇倒是沒有感到失望,確切的說十分滿意(如果在不考慮她的辯護能力情況下)。對方年齡稍稍有些大,應該是位母親,但**的很少,只不過找不到少女擁有的青澀,渾身上下充滿了成熟女性的韻味,儀容儀表十分得體,是一位有錢人家出來的大小姐。她有一頭微卷的深褐色長髮,丰韻高挑的身材,用四個字來形容——「**」,總之是位充滿母愛的女性,親和力十足。
「你好,我是你的辯護律師神代紗夜。」
對方主動的伸手出來要握手,這有些出乎韓宇的意料,出於禮貌韓宇伸手回敬。
(嗯,手感很好,不比少女的皮膚差。)
神代紗夜坐下來後自顧自的開始述說她的工作進展,這點可以看出來她並不是一個花瓶。但她不知道,韓宇對這些並不關心,他清楚現在自己面臨的困境,絕非通過法律手段能夠解決的,尤其在經歷那晚的戰鬥,韓宇清楚自己這件案子會有大量的外部勢力干涉,否則為什麼着急的將自己送上法庭?
「抱歉打斷一下,我想先請問一個問題,為什麼先見我的是是律師而不是警察?」
「你還不知道嗎?警方在現場找到多個證據,稱可以證明8月19日晚,你蓄謀殺害你的父母,並製造成意外事故……」
後面的內容有些專業,同時有些長,耐心不太多的韓宇不願意聽完這些捏造出來的證據,於是再次打斷了神代紗夜的解說。
「抱歉,神……代、代」
「叫我紗夜女士或者律師就好了。」
「好的紗夜律師,目前的處境我大致了解清楚了,不過你為什麼會成為我的辯護律師,警方既然沒有通知我開庭,也沒有給我機會找辯護律師,這顆星球上我沒有親戚或其他認識的人,不會有人會發現我失蹤。而你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大學剛畢業的新人,不需要積累經驗,想必在律師行業應該小有名氣;同時你的穿着打扮告訴我你不缺錢,一般人估計請不起你,我又不相信陌生人之間無緣無故的幫助。像你這種一不差錢,二不缺名氣的人,三不是很有時間的人,又是為了什麼才會平白無故地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我猜應該是有位貴人和你提了這件事情,他雖然身份高貴,但沒有多少實權,所以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幫忙,更多的是表達一個心意。」
「她是一個善良要強的女孩,能做的事情很少,不喜歡求別人,不過這次她求我幫忙,我答應了。」
「你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任何事情,還這麼賣力?她花了多少錢雇你?」
「沒花一分錢,我正好有空,於是就過來幫忙看看。至於賣力,這是我的職業道德,官司既然接了,我不容許自己有半點懈怠。」
(說的真輕鬆,看來對自己很有自信,可惜這場官司他們不會讓我贏,還是快點結束審理,看看他們下一步動作,呆在這裏我也不清楚能做什麼。)
之後韓宇見識了神代紗夜的專業知識能力和敬業精神,讓韓宇親身體會到神代紗夜自信的資本,她絕不是表面看起來的像一個花瓶。
會是誰請來律師?還能讓神代紗夜不收取報酬,我認識的人當中應該不會有這種能耐的人。神代紗夜提到過,對方的年齡應該不大,女孩子應該是指十多歲……等等,我最近見過的女孩子只有一個,難道是那晚開is動力裝甲的?她不可能知道我是差點殺死她的惡魔,難道真的是出獄好心?算了,等有機會去感謝一下。
與神代紗夜全力以赴截然不同的是,韓宇幾乎毫不關心,只有當神代紗夜問他是,他才敷衍應付,否則絕不開口。
「請你認真對待,這可是涉及到你的重大案件,處理不好,你很有可能被判處百年以上有期徒刑。」
「好好,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吧,我都會回答。」
(拜託快點問完吧,我最近在研究哥兒比恩贈送給我的魔法筆記,我要把裏面的內容投影到腦海里閱讀有些費勁,現在還不熟練,有點干擾就會打斷投影效果,所以希望你能快點結束。)
面對韓宇的敷衍,神代紗夜突然冒出來一句話。
「你肯定沒有女朋友吧。」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確實沒有女朋友。」
「你知道為什麼嗎?」
「呃,這個問題我貌似沒有想過,或許我不夠自信,臉皮不夠厚吧。」
「我覺得你的臉皮已經夠厚了。」
「真的嗎?謝謝誇獎,我這人比較謙虛。」
「你沒有女孩子喜歡是因為你做事不投入、不專心,沒聽說過專注的男人最有魅力嗎?」
對此韓宇一笑了之,對於已成事實的事情他不願意浪費時間,要干就要干一場大動作,深淵裏的第一課是,沒人會聽弱者的悲憫。
然而韓宇的不予回擊被神代紗夜看成是自暴自棄。
「難道你真的願意承認自己殺了自己的父母嗎?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嗎?」
「噢?為一件已成定局的事情反抗嗎?為了渺茫的希望而掙扎嗎?為了相信最後的正義而努力嗎?不,那是還有滿腔熱血的笨蛋小學生做的事情,我不否認這些事情在和平年代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你不清楚,這是一場戰爭。」
「我面臨的是一場戰爭,一場沒有道德、沒有人性,只有你死我亡的戰爭,難道你覺得在戰爭面前拿着你心中的信念能打敗你的敵人?你以為敵人都是一群道德高尚的人?不,那只會讓我看起來像一個小丑,除了讓被人嘲笑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對,你的想法太偏激了,事情沒你想像的那麼糟糕。」
神代紗夜剛出聲反駁,韓宇突然逼近,睜大他那雙無精打采半眯着的眼睛,本應該是一雙極為普通的眼睛,此刻神代紗夜卻感覺到了一絲恐懼,仿佛被一頭兇惡的野獸盯上,若不是中間隔着一塊厚實的玻璃,紗夜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被嚇退。
「當你和我一樣經歷過我縮經歷的一切以後,你就會知道了,戰爭是殘酷的,尤其惹怒了一頭惡魔以後,戰場的解決可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死亡將成為奢望。」
在韓宇特意釋放的威壓下,神代紗夜無法反抗,她終究不過是一名弱女子,怎麼可能反抗得了一名正在向大惡魔邁進的惡魔所釋放的威壓呢?哪怕他現在只能發揮出原本實力的三成,足夠欺負一名弱女子。
「現在聽我一句,收拾好你的東西,靜靜地等着開庭就好,我感謝你的好意,但你幫不了我任何忙,我會用我的方式讓證明自己的清白,用我的方式處置那些對我不懷好意的敵人。」
說完,韓宇自顧自的敲門,像警察示意自己要離開,神代紗夜想要阻止他,但他們兩個人是在兩間不同的房間,中間隔着一塊玻璃,出了喊話,神代紗夜什麼也做不了。
「對了,紗夜律師,其實我本來可以有女朋友,問題在於我們處在敵對勢力,註定了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其次我之所以沒有女朋友,不是因為沒有女孩子喜歡我,而是我還沒有遇上一位能讓我心動的女子,如果哪天遇到了,我相信自己會全力以赴得到她。」
後來的一天,韓宇沒有再見到神代紗夜,他以為對方放棄了,不打算拯救自己這個「自暴自棄」、「無藥可救」的廢人。直到審理那天,韓宇知道自己看錯對方了,紗夜沒有因為自己的一番話便放棄。在得不到自己配合的情況下,她動用了自己的手段,竟然真地收集了不少能幫助證明韓宇是無罪的證據,幾次逼得對手啞口無言。
從一場個人秀來看,神代紗夜的表現稱得上是完美,但作為一場力量角逐,她的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連拖延時間都算不上。
「全體起立,由大法官宣判判決結果。」
從這一刻起,韓宇心中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他知道接下來的事情絕對很糟糕。
「……本法官宣佈,判處被告人韓宇犯有一級謀殺罪,介於擁有******人格,危害性極其大,本法官宣佈判處被告人有期徒刑兩百年,剝奪政治權利終生,剝奪上述請求。」
「我反對,我所提供的證據足以證明我的……」
神代紗夜剛剛開口,韓宇便出聲打斷。
「紗夜律師!很感謝你為我辯護,我很佩服你的敬業精神,不過最後的時刻我想由我自己來說幾句話。」
「不、不……」神代紗夜是不可能允許這種胡鬧的事情發生,偏偏在少年的注視下,她的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只能用沉默來表示同意。
「我想我再怎麼辯護法官你也不會改變判決,所以我不會在這方面做無用功。同事我也不想說沒用的廢話,你們聽過的『我是無辜』的這種話肯定很多,你們也不關心是否屬實。」
「被告,注意你的言辭,這些話我可以認為你是在蔑視法庭。」
「蔑視?不不不,我怎麼會蔑視,這裏有法庭嗎,你以為我站在被告席上,你坐在上面就可以審理我?如果真的是那麼簡單需要請這麼多位判官守在這裏嗎?你們在心虛什麼?還是說你們已經迫不及待結束一切?」
這些話不是韓宇在故弄弦虛,他能夠看到人類靈魂的顏色,這原本只是惡魔和魔鬼為了看看「獵物」成色如何,由此判斷是否值得自己出手,出多大的力氣。
靈魂強度不等同於實力,有些人雖然很弱小,可他們內心異常強大,也使得靈魂的純度和品質達到了不容忽視的地步。如不遠處那名年輕的女判官,好像叫朱常守,她的靈魂顏色十分純潔,是韓宇目前見過最純潔的靈魂。其次是自己的辯護律師神代紗夜,雖然不如朱常守的純白,亮光也不足,但她的靈魂算得上乾淨,不像坐在上面的法官,靈魂不僅十分微弱,還顯得髒兮兮,韓宇懶的多瞧上一眼。
除此之外,韓宇喊看到身後的人群里,有不少不比大法官靈魂乾淨到哪兒去的靈魂。
「都是污穢的靈魂。」韓宇不由自主的嘀咕道。
「估計和法官一樣是一丘之貉,已經等不及想要在判決結束後帶走我嗎?」
「真是囂張的年輕人,都死到臨頭了還這幅樣子。不過更可氣的是律師,像這種走過場的判決他不願意浪費時間,偏偏遇上一個愛較真、又有名氣和本事的律師,神代紗夜,硬是被她拖延了時間,要不是自己頂住壓力強制宣判結果,這種案件起碼要拖上個把年才會完結,哪能在一周內結案。通常來說,這麼明顯的小動作,明白人都能看出來,那個女人非要出來攪局,是正義感過剩嗎?要不是你丈夫有點能耐,早就被那些大佬們壓在……」
大法官腦子裏齷蹉的念頭韓宇不會知道,但他通過靈魂偵測可以察覺出對方的靈魂在悄然間變污,不明顯卻瞞不住韓宇的眼睛。
惡魔和魔鬼最喜歡兩種靈魂,一種是污穢的靈魂,這種人積累了大量的負能量,最容易被黑暗生物吸收,味道雖然可以,卻是「垃圾食品」,吃多了不太好。從能量角度來說比普通的靈魂要強的些,數量不至於爛大街都是,但也不少,更重要的是這種靈魂具有「傳染」性,能將那些純度不高(意志不堅定)的靈魂染黑,變相的製造污穢的靈魂。
另一種靈魂則是純潔、高尚的靈魂,這種靈魂萬中無一,但其中蘊含的靈魂能量是其他任何一種靈魂所無法比擬的,同時它們的味道是最好,對於惡魔和魔鬼來說,這種靈魂如同毒品,只要嘗過一口便無法忘卻,但又百益而無一害。故而,他們會想盡辦法尋找。更重要的是,靈魂有強有弱,不僅和實力有關,也和信念、品德有關,所以惡魔和魔鬼才會想盡辦法讓人們自願獻上自己的靈魂,無私奉獻也是一種偉大的品德,沒有堅定的信念無法甘願做出自我犧牲。
眼前這位大法官的靈魂雖然不至於烏黑,但已佈滿了污點,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你都要骯髒。
「被告,你剛剛在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是在說我嗎?」
「對不起,我沒有說你,而是指在座的所有審判人員都有着污穢的靈魂。」
話音一話,法庭炸開了鍋,這些有着多年審判經驗的老油條們,怎麼有見過如此囂張的被告。哪一個被告不是對自己等人客客氣氣,生怕得罪他們,即便是無罪的,可一旦惹怒了自己等人,不判你有罪,只要托着,普通人也是絕對耗不起,更何況這次上面有指示,一定要判處這個被告有罪,一切責任由上面人頂着,那麼自己等人可以肆無忌憚了。
「肅靜!肅靜!」
「被告,如果這是你最後的自我辯護的話,我要宣佈判決結果了。」
「快說吧,我趕時間。」
「被告你……」
「有屁快放。」
「韓宇你不能這麼做,這樣只會讓你的判決更加糟糕。」
「謝謝你的好意,紗夜律師,不過結果對我不重要。」
看到韓宇鐵了心要這麼做,神代紗夜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了,放棄了勸告。
「我們決定將你送往宇宙監獄,在那裏你將受到最嚴密的關押,度過你的兩百年服刑,判決當庭生效,出庭後會有人帶你過去。」
「我反對,被告屬於未成年人,你們無權將他關在宇宙監獄,法律上明文規定未成年人罪犯不適合關押在s級監獄。」
韓宇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辯護律師露出如此激動的表情,難免有些好奇。
「紗夜律師,請問宇宙監獄是什麼地方,它有什麼特別的嗎?」
發現審判長和法官們根本不理會自己的抗議,神代紗夜知道已經徹底沒戲了,本來是不忍心告訴韓宇這種不亞於死刑的糟糕結局,但覺得對方有權知道自己的處境,於是嘆了口氣說道。
「哎!宇宙監獄不是具體的地方,而是指一艘大型宇宙飛船要塞,飛船是由舊時代遺留下來的宇宙要塞改造而成,裏面關押在宇宙各地的囚犯,整個要塞可以說是靠接收囚犯賺錢,那裏號稱世界上看守最嚴密的監獄之一,至今無人能從裏面逃出來,所以很多地方喜歡將一些重要的犯人關在裏面,一方面可以不用殺死他們,另一方面不用擔心犯人會逃出來,需要的時候可以去提人,可以說是一舉多得。」
「聽起來挺不錯的,但這應該不是你反對的主要原因吧。」
「是的,正因為那裏是最嚴密的監獄之一,所以關着許多十惡不赦,殺人如麻的變態;也有一些前特工,由於知道太多秘密,但又因為種種原因或是一些秘密沒有套出來,或是還有一些利用價值等等理由,被關在哪裏;還有一些大毒亨或軍火販子,總之裏面的人沒有一個是善哉,也沒有一個人的手是乾淨的。」
「真是過分!怎麼能把我關在裏面。」
「嗯,對不起……」
「我的手還很乾淨,至少我沒殺過人類。」
「呃……」神代紗夜有些反應不過來。
「紗夜小姐,麻煩你能給我一根你的頭髮嗎?」
「頭髮?」
紗夜更不明白韓宇要做什麼,周圍的特警判官注意到韓宇這裏的動靜,不過聽到他只是要一根頭髮時,所有人便不在留意。除了一個人,見習判官朱常守。她發現少年的語調雖然聽起來不着調,眼神卻很堅定,似乎目標十分明確,他絕不是無聊閒着沒事找事,朱常守可以十分的肯定。
接過神代紗夜遞過來的一根長發後,韓宇慢慢地將其拉直,一邊緩緩地拉着,一邊說。
「各位法官們,雖然我不懂法律流程,對此還是略有所聞,起碼在我的印象里,法庭審判的效率絕對沒有這麼高,原因嘛,大家心裏清楚。你們對我的指控很多,大多數我沒有記住,我只記住了三點,一是謀殺了我的父母,必需重申我不會做出弒父弒母這種事情來;二是說我有猥褻過幼童,身為胸控足控表示這點指控我不能忍;三是說我心靈扭曲,極度自閉,有明顯的精神不正常,不好意思,你們說得太專業了,我沒記住那個名稱,我只記得說我早就有殺人傾向,並且預謀已久。」
「這三點裏面我只承認第三點,我的確想試試那種感覺,尤其是使用冷兵器,刀起刀落人頭落地的感覺,後來我發現其實要做到這點沒有我想想中的那麼困難,殺人不夠頭點地,費不着那麼大的勁。若要殺人,手夾一發足矣。」
突然間韓宇暴起,掙脫了固定他的腳鏈,雖不至於完全恢復自由,但離開原地是沒問題。法庭里的安保機械人在發現韓宇的異動以後,紛紛展開武器,可當它們掃描韓宇時,發現他手裏只夾着一根頭髮,於是將韓宇判定為無殺傷性威脅,紛紛改用非致命性武器。
可想而知這種非致命武器奈何不了韓宇,而一根頭髮在注入了魔力以後尚不至於削鐵如泥,要割開血肉之軀有何困難。
當韓宇手起手落結束這一切以後,法庭上的法官集體「愣住」了,接着在場許多人如神代紗夜一樣,見到了一生中最離奇的殺人情景,法官們的頭顱一點點的錯開,最後身體癱倒在一側或是直接倒下。
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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