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姜照非常有衝動去一趟緝事堂,親自見見吳長明,送個八湯八碗的席面敲鑼打鼓感謝他。一筆閣 m.yibige.com不過,這好像不是感謝,是嫌他死得不夠快。想到這裏姜照不由抿嘴笑了,果然心情一好,不由自主就想開玩笑。
她終於明白前幾日城裏的戒嚴是怎麼回事了,以及把姜駟弄得病勢沉重的,罪魁禍首果然都是吳長明。
朱富死了,姜駟會如何,唐國公府朱家又會如何?朱富的身份不簡單,坐探死在辦差的路上,會不會牽扯到其他方面的糾葛和利益?姜照仔細想了許久,最終把還要敲姜駟一筆的念頭暫時壓住了。
這段是敏感時期,她不能再做太多動作,免得引起各方面的注意,節外生枝,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總之現在平妻困局已解,所謂密信的事情隨着朱富死去也基本斷絕了後患,侯府得以安然度日,倒不急着去給姜駟添堵。至於父親正在進行的事,那是可以光明正大擺出來讓天下人看的,繼續下去無妨。
打定主意,姜照把心思全都投入到訓練護院和打理娘親產業上。
時間一晃就是兩月有餘,盛夏漸過,將要入秋。
天氣卻還熱得很,連日悶熱潮濕,偶爾一陣雷雨過後稍有清爽,但很快又會熱起來。
建平侯府的護院已經增加到一百有餘,全是莊田和家僕子弟,每日在練武場上呼呼喝喝,學會了簡單的拳腳功夫,又被訓練得整齊劃一,走路坐臥都有了章法。姜照看着滿意,專程把父親叫過去一次,讓他觀摩訓練的成果。
當姜驊看到百十號人排成整整齊齊的方陣,無論走路跑步全都步伐一致絲毫不亂,甚至只站在那裏都像一排筆直的旗杆,百人如一人,十分驚嘆。他暗地留心這邊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但基本都在關注他們練武,偶爾看到一小隊一小隊的人分開練習走路跑步,還覺得古怪。
及至今日見識百人方陣的齊整和威風,才意識自家護院與別人有本質不同。
「阿蘿,這,這是怎麼做到的?」他難掩驚訝。
姜照喊口令,正在繞場跑步的隊伍迅速集結到跟前,乾淨利落形成了一個整齊方陣,橫看,豎看,斜着看,所有人都在一條直線上。沒有接下來的指令,他們就一動不動站着,沒有一個人移動分毫。靜靜的,像是木樁子,像是雕像。
「爹,您覺得如何?」姜照笑着問。
姜驊盯着方陣看了半晌,希望能看到有人耐不住,站不穩,或者摸摸鼻子撓撓痒痒之類的小動作,但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到,時間拖得越久,他就越感到震驚。他是進京見過世面的,又多年在外遊歷,儀仗、禁軍、飛魚衛、普通衛所、邊軍的隊伍全都見過,高官顯貴的私人衛隊也見過幾個,正因有了這些見識,他才越發覺得眼前所見不同尋常。
「阿蘿,要不是知道你沒進過京城,我幾乎要以為你將御林儀仗搬到自家來了。」見女兒笑,姜驊搖搖頭解釋,「這不是過譽哄你,是真的,當年我見儀仗在京城街上走,也不過如此了。且若真論起來,儀仗軍較之他們是威嚴有餘,朝氣不足。為父萬萬沒想到你能將家丁護院訓成這個樣子。」
於是便疑惑,「是你的主意,還是蔣師傅的?」
蔣三郎作為教頭,就站在父女倆身後不遠,也在觀摩訓練成果,聞言抱拳道:「老爺,這全都是四小姐的主意。」
姜照笑着對父親說:「舊年在祖父的書櫃裏亂翻,忘記是翻的哪一本了,對其中練兵之法記憶頗深,就試用了一下。」
姜驊疑惑,「是麼?」他不記得父親有這樣的書。但老侯爺的藏書閣里卷冊繁多,他也未曾讀全,倒是不敢肯定。
「只是,阿蘿,即便是你祖父書里記載的,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他們步調動作雖然統一,看着也夠威風好看,但咱們訓家丁是為保護家宅,又不是用來擺排場抖威風。依我說,倒不如少花時間在隊列上,多讓他們練練功夫拳腳。」
蔣三郎低頭微笑。當初他也曾有過這樣的疑惑,不過很快被四小姐說服了,現在看來,還是小姐說得對。
姜照笑着啟發父親,「練隊形可不是單單為了好看,這是要他們腦袋裏形成令行禁止的一根弦,一舉一動都要聽號令,時間長了之後形成習慣,遇到危險他們才能以號令為先,而不是各有各的想法,縮手縮腳。」
姜驊將信將疑。姜照卻無法解釋太多了,沒見過實戰,誰也不會相信光練習統一的走路跑步就能有大成效。可她真切地見過,當年在川南,以這套法子練出來的兵卒無需身負絕世武功,甚至不會拳腳都可以,只要在戰陣里聽從號令行事,完全能夠以一當百,遇上幾倍甚至十倍敵人都能殺出血路。
她就是要那樣一支隊伍。
做家丁護院,遠遠不夠。百十人,遠遠不夠。
只是這個練武場太小,已經盛不下再多的人了,而且一個空架子侯府,百十護院已經是極限,再多,就要惹來朝廷的關注了。一時並沒有好機會和好藉口擴充護院隊伍,唯有暫時穩住腳步,把現有的人練精練強,伺機再動。
父女倆正在練武場的時候,姜老夫人那邊突然派人來傳話,說有事相商,叫兩人都過去。姜照連忙隨着父親去往內院,繼續讓蔣三郎師徒訓練護院。
「娘,您有什麼事?」進了老夫人屋子,姜驊見妻子程氏也在,還有兩個年幼的孩兒,屋裏氣氛很是歡快,婆子丫頭們臉上都掛着笑。
老夫人近日身體不大好,許是天氣的原因,先是中了幾日暑,後來又鬧肚子,父女倆趕過來時還以為老人家又有不適,要請醫延藥。直到進屋,才雙雙鬆了一口氣。
老夫人笑眯眯的,程氏代替婆婆回答說:「老爺,阿蘿,你們先坐下喝口水,頂着日頭一路走過來很熱吧?」
丫鬟上了茶,父女兩個都喝了一口,程氏這才笑着說:「適才我來和老太太商量今年辦壽的事,老人家興致很好,想好好辦一辦,一來咱們家許久沒熱鬧過了,二來也去去今年被小人纏住的晦氣,所以才請了老爺和阿蘿過來,咱們大夥一同商量。」
「這是大好事。」姜驊見母親高興,當然非常樂意捧場,立刻笑着問老太太,「您自己有什麼想法了嗎,說出來大家參詳,到時辦出來一定比您預想的滿意。」
姜照也很高興。北宅正在跟唐國公府周旋,一個姜芙齡,一個朱富,姜駟根本騰不出手來做壞事,而且侵吞民田之事也已經擺在了明面上,姜駟正被抓典型,被周容為首的一群清吏揪住打擊,焦頭爛額。所以侯府這邊的日子悠閒又舒暢,老太太突然提出要辦壽,姜照哪有不贊成支持的。
「祖母,咱們辦個大場面吧,把鄉下宗族裏的親戚都請來,把何家程家兩邊的人也都請來,還有樂康城裏跟咱們來往走動的故交好友,都下帖子請!到時候在前頭花廳好好擺三天酒宴,請最好的班子來唱戲,席面要城裏最好的幾家酒樓來送,只挑最特等的菜餚,風風光光給您過一回壽,您說好不好?」
不等老夫人開口,姜照湊過去挨着老人家坐了,一口氣說了好些話。她現在攥着姜駟那裏得來的銀錢,正愁沒地方花。
姜老夫人笑道:「你倒替我想全了。」
姜照挨得更近些,笑着撒嬌,「您只說好不好吧?」前世里祖母今年的壽宴很是慘澹,一家子隨便吃頓飯而已,那時候她馬上就要離家遠嫁,家裏人哪有心情辦壽宴。她覺得很對不起祖母,這輩子要補回來的。
便是老人怕麻煩不同意,她也要軟磨硬泡說服老人。
卻沒想到老夫人聞言笑得開心,摟了她在懷裏,道:「好,好,你說的都好。」
姜照很驚喜,「那,就這麼辦?您可不許反悔,過後又怕花銷,怕麻煩,怕鬧騰,我不依的。」
「我一把年紀,吐口唾沫都是釘,什麼時候跟你反悔過?」老夫人佯怒,故意板了臉,「我還嫌你的主意小家子氣,不夠麻煩不夠鬧騰呢!」
姜驊湊趣插言,「阿蘿小孩子家沒見過世面,娘您點撥點撥她,讓她長長見識。」
程氏也笑:「老太太您且說,媳婦也要長見識的。」
滿屋丫環婆子都跟着笑。
姜老夫人毫不含糊,「要我說,只請宗族跟親友算什麼熱鬧?當年老侯爺受爵宴客的時候,達官顯貴擠滿堂,五品上的官員就把一個大廳坐滿了,底下品級的更不用提,咱們既然要大辦去晦氣,索性把舊年認識的人都下個帖子過去,備上百十桌席面,那才叫氣派,我才高興。」
姜驊笑問女兒,「這下知道你祖母的排場了?」
姜照笑:「知道了。」
老夫人道:「你們別笑,我可是說真的。帖子我都預備夠數量了,請誰不請誰等我列完了單子,你們按名字把請帖寫好送出去就是。現在離我過壽還有兩月有餘,便是去京里送帖子一來一回都不耽誤。」
老人家說得極其認真,倒讓姜照幾人的笑容頓了頓。
怎麼?老太太是說真的,還要去京里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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