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香秀輕聲向在園中服侍的小丫鬟問了幾句話,只見那小丫鬟朝這頭指了指。看書否 m.kanshufou.com
香秀定睛看了看,繼續朝這方向走來。
殷舜美微微抬了抬下巴,笑看着她走至身前。
香秀見她神情,不免微微一愣。畢竟是馮夫人身邊的得力丫鬟,有幾分眼力,立即滿面笑容的沖方夫人和殷舜美福了福身:「婢子見過方夫人、殷姑娘,我家夫人先還念着呢,快請進去喝盞茶。」
殷舜美甜甜的笑了:「還勞馮伯母掛心了,我們這就進去。」一邊說,一邊不着痕跡的瞥了朱沅一眼,扶着方夫人的手就往前頭走了兩步。
走出幾步後,不免有些疑惑為何香秀沒在前頭引路,回頭看來,就見香秀站在原地,恭敬的衝着柳氏一行人問道:「是朱家夫人和兩位姑娘麼?」
柳氏遲疑的點了點頭。
香秀連忙福身見禮,又熱切的虛扶着柳氏:「我家老太太和夫人命婢子來請了朱夫人和兩位姑娘快到裏邊去坐,還請隨婢子來!」
柳氏心中一動,隱約猜到,一時心中琢磨起來,笑着隨香秀引路往裏走。
朱泖心中五味陳雜,飛快的瞟了朱沅一眼,又怕被她發現,立即垂下頭,盯着柳氏的裙擺,跟着前行。
朱沅面上微微帶着絲淡笑,一家人並沒多看方夫人和殷舜美半眼。
偏偏就是這種無視,令方夫人臉色鐵青。
殷舜美見幾人從身邊越過,不由尷尬萬分,她對朱沅的感覺很複雜。第一次見,原也以為朱沅該像旁人一般上來奉承她,不想卻讓她結結實實的閃了一回,不免心裏就不大舒坦。雖沒什麼大的過節,但次次都能給她添點堵,積攢到今日,當眾丟了回臉,左右看看旁人若有似無的笑意,心中這仇結下了。
馮家這牡丹園比自家在燕京的宅子要來得氣派,就是少些人氣,這回婚宴之前,就先派了家僕來修葺房屋,暖暖人氣。此刻四處飾着紅綢,往來人人面上帶笑,十分喜慶。
香秀領着幾人一路穿過迴廊,到了東邊一間宴息室,外面立的丫鬟笑着打起了帘子:「朱夫人和兩位朱姑娘來了,快請進去,老太太催問了好幾回。」
隨身的丫鬟都留在外頭,自有香秀領了他們到旁邊屋子去吃果子。
柳氏三人被迎進了屋子。
就見有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站了起來,一臉帶笑:「朱夫人快請來坐。」這老太太體型微豐,一身的暗紅色的團花宮綢衣衫,額上一條黛青的抹額,當中鑲了塊鴿子蛋大小的碧玉,十分的富貴。
柳氏估摸着這就是馮家老太太,自己在她面前是晚輩,當不起她起身相迎,終歸柳氏性子裏有一分爽利,忙笑着過去按下了馮老太太:「老夫人快坐,何需這般客氣。」
馮老太太拉了她的手:「你養的好女兒啊。」
柳氏也忍不住高興。
馮老太太誇了好幾句,這才指着旁邊立着的三位中年婦人道:「這是我大兒媳楚氏,二兒媳賈氏,三兒媳王氏,都和你年紀相近,想必有話說,往後常來往。」
賈氏和王氏反應平平,只是客套的笑着,楚氏卻是又親切又感激的樣子。
朱沅打量這楚氏頭上一支朝陽五鳳銜珠釵,垂下的珠兒全是大小一致的紅寶石,她這紅寶石與旁人的都不同,因着這紅寶石難以打磨出光澤,旁人就算鑲了,色澤也不透亮均淨,偏她這兒粒粒面上光滑如鏡,幽幽的閃着光,十分討喜。
朱沅暗忖,早聽說湖州楚氏富甲天下,想必這位楚氏,就是出身湖州了。
待柳氏命朱沅、朱泖給馮老太太和幾位馮夫人見過禮,楚氏就拉住了朱沅的手:「這般好模樣,真是看也看不夠。今日真是多謝你,只是此事卻不好大張旗鼓道謝,實在有愧!」
新郎倌在大婚當日突發隱疾,說出來也是不好聽,自然是能瞞就瞞,朱沅十分理解:「伯母言重了,朱沅醫術淺薄,原也沒幫上忙。馮公子雖突然昏厥,也是勞累亢奮過度,算不上病,畢竟年輕底子好,不消人相助也自然轉醒,全是馮公子有福,老天庇佑他不誤吉時。」
她這麼一說,馮老太太和馮大夫人心裏就更喜歡了。
有時助了人,一幅討恩的嘴臉,只會讓人心中厭煩,恨不能速速還了人情,從此不相往來。
但若施恩人非但不攬功,還處處體貼,大事化小,反倒教人將這恩情看得要緊了。
馮老太太左看右看:「我左右見過的女孩兒不少,卻極少有像她這般人品樣貌的,由不得人不愛!」
因着今日料到會見許多晚輩,因此早備好了些禮,給女孩兒的都是以錦囊袋着,裏頭俱是珠花、梅花錁子,宮粉,珠串這四樣,早教人拿了兩份來,給朱沅、朱泖姐妹各一份。
馮老太太又讓丫鬟去取了自己一對耳墜來:「我年輕時用過的,那樣輕的顏色早用不得了,見着你就覺得它才算是有了去處!」
原來是一對赤金花蝶果實耳墜子,用金雖不多,但上頭的果實卻用了碧盈盈的玉珠子,像是滴得出水來。
馮老太太道:「收到匣子裏也有些年歲了,想看人戴一戴,別埋沒了它。」
朱沅曉得她們是要一表謝意,便落落大方的笑着受了:「偏了老夫人的好東西了。」
馮大夫人楚氏更是將頭上那支朝陽五鳳銜珠釵取了下來,硬塞給了朱沅:「我早就覺着有些張揚,這把年紀戴不住了,只是身邊服侍的說今天喜慶,就戴這麼會子,想來還是年輕人才合適。」
馮二夫人,馮三夫人也不得不跟着添了些禮。
倒也沒將朱泖落下,不過禮就薄得多了。
因為今日是賓客太多,馮家三位夫人說了一陣話,便急忙忙的出去待客了。柳氏幾人也知機的退了出來,讓馮老太太歇歇。
過得一陣,新郎倌終於迎了新娘子來,一時喜樂大盛。
只見新娘子蓋着大紅的蓋頭,長裾曳地,喜服和蓋頭上以金線繡着繁複的花鳥圖,邊緣縫着珍珠,四角墜着比尋常小巧些的珠玉瓔珞。體態風流,走起路來露出小半鞋尖,卻見鞋尖上不用絨花,倒用金葉子串成了一簇花。
這甫一入眼,眾人便紛紛讚嘆。
朱泖滿眼的羨慕,原本今日跟割了舌頭似的,此時也忍不住悄聲對柳氏道:「這一身嫁衣,得用多少金線玉珠啊。」
柳氏在心中迅速的算了算:「金線瞧着熱鬧,其實費不了什麼金,便是鞋上的金葉子花,葉片子也是薄的,四、五兩便足了,倒是些珠子貴重些,但品相也不能太好……」
朱泖原本也就是感嘆一句,卻見柳氏一本正經的算了起來,不免皺了皺眉,她如今一心要當個文雅的官家千金,便有些嫌棄柳氏一身銅錢臭。
朱沅看了一陣,原就不喜歡這些熱鬧,便同柳氏只稱是要如廁,便領着含素從人群里走了出去。
鼻端少了各式薰香,氣都順暢了幾分。
兩人在園中尋了張石桌坐下,含素又去尋了個丫鬟討了壺水來給朱沅倒上,一邊低聲道:「咱們今日可發了一注大財呢!」馮老太太和馮大夫人出手都十分大方。
朱沅笑吟吟的看着她樂。
含素一會兒就沒勁了:「姑娘從前比婢子還要喜歡的,現在卻似不瞧在眼裏了。」
朱沅搖搖頭:「也很喜歡,不過,終究只是些死物罷了,有了很好,倒不必因此忘形。」
含素被她說得臉紅了,越發覺得自己和朱沅掉了個個,倒是朱沅顯得更穩重些了。
正說着話,隔着稀疏的花木,就見遠處三人由遠及近。
含素搖了搖朱沅的手:「是戚公子!」他實在太過出眾,含素也不能免俗的一見他就臉紅。
朱沅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坐下不要出聲。
她們坐得隱蔽,對方一時半會也注意不到。
果然幾人自顧說話,並未停下。
「……馮涌自有幾個堂兄弟替他擋酒,一會咱們也不必上前了。」沈毅笑着道:「倒是鬧一鬧洞房,聽一聽牆角,大有可為,戚大哥是不沾這些事的,葛青你可得同我一齊。」
葛青先是笑了一聲,又唉聲嘆氣的:「可別算上我,要不是同馮涌十數年的交情,今日我都不想出門。」
沈毅立即壓低了聲音:「真有這般邪乎?出門就遇事?」
葛青苦笑着道:「連着摔折了兩次腿,後頭雖不至這般厲害,也是鼻青臉腫,灰頭土臉的,唬得我只得窩在家中念書,我爹說照這樣下去,指不定還能有些出息。」葛青性子最浮躁,平素在家中一刻也呆不住,此刻卻變成這般:「亦不知是得罪那路神明,只要出府,就不讓我好過!」
戚雲淮若有所思:「依我看,非天災,乃*。」
葛青搖了搖頭:「早有疑心,便讓人留心,卻一絲蛛絲馬跡都無,由不得人不信。」
又嘆氣嘟囔:「話說我小打小鬧與不少人衝撞過,卻從未將人得罪狠了。」
說着話風一轉,求道:「……若真能查出些什麼,也只有戚大哥有此能耐了。戚大哥便幫小弟一把罷!查是有人作祟,我便拿住了他以牙還牙,要是不是人為,我便安安心心多燒些香了。」
戚雲淮卻想起一個人,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笑着道:「好。」
幾人閒話着拐了一個彎去了。
朱沅凝神想了一回。
含素又唉了一聲:「什麼日子,連他也來了。」
朱沅聞言抬眼去看,就見蕭源遠遠的也來了,倒像是跟着戚雲淮後頭來的。
朱沅向含素道:「你去請了他來說話。」
含素十分不情願。
在她看來,戚雲淮這樣的正人君子,處處都挑不出個不好來,先前又有向自家姑娘報信之恩,姑娘卻一幅不待見的樣子。反倒是這蕭源,雖說幫了點小忙,但姑娘也不是沒還他人情,也算扯平了,且他行事浪|盪,半點出息也沒,為何姑娘同他還親近些?
想是這樣想,朱沅面無表情的時候,含素卻不敢違背她,只得去請了蕭源過來。
蕭源大喜過望,疾步如飛,頭髮絲都要彈跳起來了,兩眼發亮的走了過來:「沅姐姐,你也在此!」
朱沅偏着頭看了他一陣,笑着問:「你方才在做甚?」
蕭源笑道:「先前料到姐姐今日也會來,還尋了一陣,恰巧遇見個消遣。如今見着姐姐的,旁的也不需理會。」
朱沅喝了口茶,冷不丁的問道:「你老實說,那葛青,可是你整治的?」
蕭源頓時眼裏多了一分狡詐:「是呀。」毫不猶豫的承認了。
含素捂住了嘴,驚訝的看向了他。
蕭源挑了挑眉:「我惱他衝着我滿口的『潑皮無賴』,也幸而只是些口角,也沒預備真拿他怎麼樣。」
含素想起來,初時他們在東來居與戚雲淮等人頭回見面,那葛青不過是站出來罵了蕭源一聲『潑皮』,卻沒想到被他記恨至今。且聽方才葛青的口氣,還摔折過兩次腿!這還算是沒怎麼樣?她不由得驚呼出聲。
蕭源面上毫不在乎,心裏卻緊張得怦怦直跳,懸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他不想騙沅姐姐,他就是這麼樣一個人,騙得了一時,往後她從旁人口中得知,豈不更糟。但真照直說了,卻不知道她此際會不會厭惡他的這種行徑,會不會從此不理他了……?那他要不要扣着她的銀子,只慢慢的送還些利錢?
朱沅看了看他緊抿的嘴角,握得發白的指節,不知道為什麼很想寬慰他,柔聲道:「他們起了疑,戚雲淮若查出來,葛青不會善罷甘休。戚雲淮此人,倒有兩分本事,你需仔細。」
蕭源精神一振,心花怒放:「好!」
情不自禁的挨着朱沅坐了,目光落在桌面上,見她粉白得近乎透明的指頭掂着杯子,直恨不得能同她握一握手。一時發覺自己這想法,立即紅了耳根,站了起來,清咳了一聲:「我先走了,且去掃平些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魚魚投的地雷
嘿嘿,周末沒更,想我了吧~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