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婦重生記 第19章

    測試廣告1    方夫人寒暄幾句,便起身識趣的讓幾位年輕人自在些說話。599小說網 http://m.xs599.com

    等方夫人領着羅氏一走,馮涌便沒了個正形,笑嘻嘻的坐在一側:「不過是個傷食之症,好生調養一陣,好起來也快。你卻不知葛青才算倒霉——」

    馮涌與葛青家在一條胡同,有什麼新文兒他知道得也快,此時便有意賣了個關子。

    沈毅不以為然:「還當個新文來說呢?不就是他摔了腿麼?算起來了該好了。」

    馮涌挑眉笑道:「嘖,這就是你想岔了。」

    戚雲淮神色一動,就聽馮涌道:「他昨日才將好些,也不等好利索了,實是躺得要發霉了,便教人扶着出門遛遛,你們猜怎麼着?」

    沈毅催促:「怎麼着?」

    馮涌笑嘆道:「——另一條腿,也給摔折了。」

    沈毅不由大嘆:「可憐見的,怎會這般倒霉。」

    連躺在床上的方榮圃也聽着出奇,略略提起了神插了兩句話。

    戚雲淮淡淡的道:「他正是舊傷未愈,家中下人必定十分小心,如何會再出意外?其中必有內情,只怕是有人暗中作祟。」

    這話一出,眾人都覺有理,只是葛青家中人口簡單,從未聽說有何不和,再凝神一想,他們這些官家子弟成日裏呼呼喝喝,有些口角的也不在少數,真要揪出個大仇大恨的來,卻又沒有。

    馮涌便道:「便有這麼個人,也只能吃這麼個虧了,葛青自個都以為是霉星高照,半點沒想到旁處的。」

    沈毅又對着方榮圃道:「今日戚大哥前來,我原是不得空,卻是有人與你數日不見,望穿了秋水,巴巴兒託了我來送信的。」

    眾人便知他說的是秦卿。

    馮涌面上露出猥瑣之意:「快快拿出來,榮圃身子不好,便由兄弟我來宣讀了。」

    沈毅拿出個同心方勝來往方榮圃面前一晃。

    方榮圃咳了兩聲,笑着伸手去接。

    卻真箇被馮涌搶在手中,先是十分輕浮的一嗅,然後才道:「香如其人。」

    朋友妻不可欺!方榮圃見他調笑,未免不喜,臉上笑意便斂了兩分。

    馮涌見他臉色,心中也不樂意,將方勝扔了給他:「不過是個窯姐兒,值當給兄弟臉色?」

    方榮圃臉上一板,粗喘着道:「她與旁的窯姐兒自是不同!滿燕京都知道我發過願,起過誓,你如何能看輕了她?」

    馮涌知道他說得有理,但說破天去,這秦卿也不過是個窯姐兒,於是就放不下臉來,與方榮圃冷冷對恃。

    沈毅急忙相勸:「原是來探視,如何鬧個不快回去?快莫說這些。」

    戚雲淮手指一推張開了扇面,淡淡的道:「馮涌原不該輕看於她,這該你認錯。」

    他一語出,馮涌便沒了話說,忙道:「是我錯了。」

    戚雲淮又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只是,榮圃你也該有個度。」

    方榮圃也應了:「哥哥說的是……小弟也並非說為了她旁人都不要了,只是她終歸不同些。」

    戚雲淮點到即止,當下也不再多勸。

    幾人說得幾句,紛紛告辭。

    方榮圃這才展開了方勝,看秦卿書信。

    滿紙皆是思念擔憂,方榮圃看得心中感動。

    遠遠的聽到方夫人聲音,連忙將信塞到枕下,同那香囊藏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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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泖幾乎哭昏在朱臨叢懷裏:「爹爹,您要替女兒做主啊!」

    朱臨叢氣得吹鬍子瞪眼的指着朱沅:「好端端的一件事,偏要折騰些妖蛾子!說,你是不是見不得你妹子好?!」

    朱沅見朱泖當真是在用真本事哭,哭了一下午,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聲音都啞了。

    她不動聲色的欣賞了一會兒,這才不緊不慢的道:「爹,我怎麼會見不得泖兒好?她好,就是咱們朱家好,咱們朱家好,也就是我好了。」

    朱臨叢一拍桌子:「你既知道這個理兒,為何還要這般行事?」

    朱沅便道:「女兒是為了爹爹官聲啊。」

    朱泖氣個仰倒,抬起頭來用充血的眼睛瞪了她一眼:「你胡說!分明是自己紅了眼,還說成是為了爹爹官聲!」

    朱沅全不理她,只對朱臨叢道:「爹爹,若這方榮圃當真有不妥之處,別人家都心疼閨女不肯嫁,偏我們家的閨女嫁了他。爹爹,您說旁人會不會說您賣女求榮啊?」

    朱臨叢心中一個咯噔,臉色就變了。

    他此時不禁想起同僚有些尷尬的臉色和言顧其他的打哈哈。先前他只當未見,這時被朱沅直接點中,也不由得要多想一想了。

    「我四處打聽過了,從未有人說過他有不妥當啊。」

    朱沅唇邊一抹淡笑:「方大人身居高位,爹爹左右打聽的,都是方大人麾下官員,如何敢將話挑破?女兒知道爹爹,斷不是賣女求榮的人。」不動聲色的給朱臨叢戴了頂高帽。

    朱臨叢捋了捋短須,唔了一聲:「確實未曾聽說不妥,總不能因着這點子懷疑,就斷了一門好親事罷?」

    朱沅心知他還是不舍罷了,也不說破,只道:「咱們家是真箇不知道,可是來日結親之後,真有什麼事,別人可不管您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了,只當您明明知道,卻賣女求榮。積毀銷骨,眾口鑠金,那可真冤枉。」

    朱臨叢捋須的手停住了,猶豫不決。

    朱沅知他心中是在考量,得個壞名聲能換來多少好處。

    「爹,方大人是從三品的大員,仕途上必能給爹爹助力的。只是天子腳下,二品、一品、超品大員多不勝數,方大人未必能隨心所欲啊……反倒是這臭了名聲,走到何處都要被人鄙視,往後一旦要尋人背禍,總不能尋那謙謙君子,爹爹卻是現成的人選吶,爹爹可還記得董仁?」

    朱臨叢驚出一身冷汗來,想起這位董仁當時任騎都尉,當時前朝與番人交戰,因行軍佈陣消息走漏,疑有內奸,所有人都因董仁名聲不佳而疑他。前朝皇帝本着錯殺一千不漏放一個的想法,硬將董仁推去斬了,到末了卻知內奸另有其人,這董仁卻活不過來了。

    朱臨叢神色一肅:「我等讀書人,最重名聲,切不可利慾薰心。這方家結交之親之事,放一放再說。」到底還是不肯一刀切斷了與方家結親的可能。

    朱沅也只要到這地步便可以了。

    只是朱泖卻更加惱怒:「爹,她上下嘴皮這麼碰一碰,您就信了她?無憑無據的!」


    朱臨叢冷着臉:「你着什麼急?且待爹爹打聽清楚再說。」

    朱泖知道一時半會是說不動朱臨叢了,不由更恨朱沅,一雙眼有如利刃似的往朱沅身上剜。

    朱沅若有所覺,冷冷的對上她的目光,慢慢的勾唇一笑。

    朱泖不知為何,只覺她這笑容寒涼徹骨,不由打了個顫,憤憤的別過頭去,不敢再與她對視。

    朱臨從雖一時被勸阻,但心中未必沒存了希翼,反倒是柳氏,是真箇鐵了心不許朱泖再去方家。剛好方家也是因方榮圃的病鬧得上下不寧,一時殷舜美倒再沒發帖子請小姐妹們上門。

    朱泖連哭了好幾日,終是不哭了。

    雀環看着心中不安:「大姑娘,二姑娘瞧着可滲人呢。」

    朱沅隔着中庭遙遙望去,只見朱泖坐在窗前,直愣愣的盯着這邊瞧。

    「由她去。」朱沅壓着袖角,垂下頭來,緩緩收完最後一筆,才將筆擱下。

    六月天孩兒臉,方才還晴空萬里,傾刻間大雨便在午後落下。雨幕隔斷了朱泖的視線,但朱沅知道,她一定還坐在原處看着。

    宵紅沿着抄手遊廊走了過來,先就在窗口露了個笑臉:「大姑娘。」

    含素忙迎了出去:「宵紅姐姐快些進來,雖是在廊下,雨水也會濺濕了裙角。」

    宵紅依言走了進來,先給朱沅見禮,朱沅道:「你輕易不到我這屋來的,可是母親有什麼吩咐?」

    宵紅道:「大姑娘,再過兩日是於大人家老太君大壽,夫人說要領着大姑娘、二姑娘一道前去,讓姑娘預備好衣裳頭面。」頓了頓又對着含素雀環道:「夫人教宵紅吩咐兩位妹妹,這回千萬照顧好姑娘,可不許再病了,但凡有些不妥,必是要打板子的。」

    唬得含素雀環連忙應是。

    方家老爺方似道是司農寺少卿,這位於大人名於仁懷,乃是司農寺卿,官比方似道還高了一級,正是二品大員。

    司農寺掌管一國租稅錢穀,在六部中是重之又重,司農寺卿這個位置非皇帝心腹不能出任。

    朱臨叢若不是司農寺署下,連去給於大人道賀送禮的資格也沒有。

    如今就算是去了,也不過是邊角上坐一席,能否見壽星一面都是兩說呢,柳氏實不必領了女兒前去。

    只是柳氏想把女兒許配出去的心思,朱沅也是知道的,鬧到這地步,實在也是推脫不了了,於是便道:「知道了,請母親放心。」

    等宵紅一走,含素立即將窗子關了:「雖說是夏日,這下了雨也怪涼的。」

    雀環左思右想:「含素姐姐,還是你仔細,不如這兩日我與你夜裏換一換值,偏勞你了。」

    含素肅然點頭。

    朱沅知道她們怕挨板子,便也由她們去了。

    到了第三日,朱家母女三人便去赴宴,朱臨叢卻是要晚間從官署出來,才能去赴晚宴。

    於家的宅子在冬青街向北胡同,一整條胡同都只住了他一家人,此時車轎從胡同里一路排出來,連冬青街也佔了半條。

    柳氏也不免看得咋舌,領着兩姐妹下了轎,趕緊打發轎夫回去:「別停在這礙事,遠遠的找個地兒喝酒,估摸着時候找人來看看情形便是。」

    轎夫們應了下去,於家的知客,一個穿着香色短襦的婦人便迎了上來。

    這知客最要眼利,一眼便能看出來客是什麼身份,體面有體面的迎法,一般有一般的迎法。

    朱家母女自然是極一般的客人了,這知客便十分客氣的笑道:「敢問夫人府上是?」

    柳氏便答:「乃是朱主薄家。」

    這知客倒也不見鄙視,仍是客客氣氣的引了幾人進去:「夫人、姑娘這邊走,老太君和各家夫人、姑娘們正在花園裏看戲。」

    柳氏、朱沅、朱泖都只各帶了名婢女,這知客引着六人一路前行。

    於家花園造得十分精妙,引了活水,園林又獨具匠心,亭台樓閣在花叢樹影后若隱若現。朱泖不由看得滿眼驚嘆,陰鬱之色都散了許多。

    柳氏勉強鎮住莫露了怯,朱沅卻是對這些毫不在意了。

    知客看得暗暗稱奇,也不知這一家子母女三人,竟是三種模樣。

    遠遠的便有把嗓音婉轉伴着樂聲伊伊呀呀的,從林中曲徑折出,便見着當中已經是坐了一園子的人,前頭搭了個戲台正唱着,台下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知客上前去跟個穿着棗紅色比甲的大丫環低聲幾句,這丫環便抬眼看來,盈盈一笑,微微福了福身,轉頭便走了兩步。

    當中有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正坐在把高背椅上,這棗紅色比甲的大丫環上前去彎着腰通傳一聲,老太太點了點頭。

    這大丫環折回來便道:「老太君請朱夫人和兩位朱姑娘過去說話。」

    沒想到這於家倒是不拿架子。這般大的場合,並沒有嫌來客身份低微而敷衍,卻是面面俱到,這樣的人家,得皇帝看重也就不出意料了。

    一時母女三人沿着過道走了過去,於老太君面帶着笑意望着。

    柳氏先福身道:「柳氏祝老太君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朱家姐妹也一同盈盈見禮。

    於老太君笑道:「好,好,你們有心了。」說着便眯了眯眼,看了看朱沅和朱泖:「你這兩個女兒,生得真是花一樣啊。」

    柳氏笑道:「是老太君誇獎。」

    於老太君這可不是亂夸,朱家姐妹的樣貌,確是數是數二的。

    旁邊的幾位婦人也湊趣:「老太君再沒有看錯的,可不就是花一樣嘛。」

    於老太君讓朱沅和朱泖走近了些,十分和氣的問了幾句讀了些什麼書,多大了。

    柳氏心中暗喜,就是要藉此讓人認得這兩姐妹才好呢。

    朱沅看出於老太君神色疲倦,顯然是年紀大了受不得這番勞累,卻強打起精神來給自家臉面,不由對這老太君生出了一分親近之意。

    說了幾句,於老太君便道:「快下去坐着看戲罷。」

    便有人來引了三人下去,在一旁的一張條桌旁坐下。

    才剛坐下,便有人喚道:「泖妹妹。」

    抬頭一看,比鄰一桌便是何庭芳、唐清波、薛雲碧、蘇雲彬四人,這四人不同自己家人在一處,卻是四個聚在一處說笑。

    朱沅心道,這下可好,殷舜美的五條狗腿都湊齊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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