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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哥哥出事了
他顯然也是有些意外, 一時倒是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連忙開了門, 於是兩個人進去了。樂筆趣 m.lebiqu.com
並不算大的小院子,院子裏有自來水管,晾衣繩上還掛着衣裳。
顧清溪看向那衣服, 是他的, 估計從首都回到家後先把衣服洗了。
蕭勝天忙道:「別看了,走, 進屋吧。」
顧清溪明白, 抿唇笑了:「好。」
進去後, 裏面佈置簡潔, 還算乾淨。
蕭勝天趕緊招待她坐下, 自己跑去旁邊拎來了一個箱子放在那裏。
看到那箱子, 顧清溪頓時明白了,又覺疑惑:「這,都是書?」
蕭勝天:「是, 我也拿不準, 人家介紹, 說這些都挺好, 我就都買來了。」
這簡直是……瘋了。
顧清溪:「這都多少錢啊?你幹嘛買這麼多?」
蕭勝天忙說:「你看這個, 人家說是高中用的,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的資料, 還有這個, 你看是高考歷年的試卷, 對你不是有用嗎?還有這個——」
蕭勝天對這些竟然如數家珍,給她逐一介紹。
顧清溪的眼睛發光了, 這些資料太好了,太有用了,這估計只有首都有,他們在這種小地方,是不可能買到這些資料的!
顧清溪幾乎貪婪地翻閱着,她還發現一本專門講高考錯題難題的,這讓她興奮異常,翻開來細看。
如此看了好一番,中間蕭勝天去拿了水來給她喝,又去拿了首都特產稻香村點心給她吃,顧清溪沒多想,該吃的吃了,該喝的喝了,繼續低頭看。
蕭勝天從旁看着她這入迷的樣子,無奈了:「你也不能不理我啊!」
顧清溪聽到這話,愣了下,抬頭看他,之後看到他皺着濃眉的眉,委屈地坐在那裏,便噗嗤一聲笑了。
「你還笑,」蕭勝天很是不滿:「我給你買的書,你應該先感謝我吧,竟然有了書就不搭理我了!」
他這個樣子,像是得不到包子吃的大黑狗,看得人想拍拍他的腦袋。
顧清溪把書放下:「你買的書真好。」
蕭勝天湊近了:「那你說,你怎麼感謝我?」
燙人的氣息撲面而來,夏天本來就熱,他卻逼得那麼近,這讓顧清溪呼吸有些艱難,她忙說:「謝謝蕭同志!」
蕭勝天不滿:「就這?」
顧清溪臉紅,低着頭,軟聲說:「那你要怎麼謝?」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輕顫顫,像拉絲的蜜糖,越來越細,最後幾乎無聲。
其實不用問的,他已經靠自己那麼近,俯首間,兩個人的鼻息交融。
「這幾天一直想你,又覺得挺遺憾的。」他眸光火亮,凝着她,啞聲這麼說。
「遺憾什麼……」顧清溪臉紅耳燙,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了。
「那晚親得不好。」聲音低得仿佛耳語:「沒經驗,慌裏慌張的。」
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說,一時只覺得腿軟心酥,氣息也變得艱難起來,好像周圍的空氣瞬間稀薄了。
「我們再試試好不好?」蕭勝天低聲說。
「不好吧……」顧清溪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現在是晚上,她在一個單身男子的房間內,被他的氣息縈繞,毫無抵抗之力,卻在和他討論着親不親的問題。
「可是我想。」他柔和低啞的聲音仿佛在撒嬌,說着這話的時候,他已經伸出胳膊環住了她:「清溪。」
先是輕輕環住,之後壓抑的熱情上來了,便大膽起來,緊緊抱住她,用大掌托住她的後腦勺,低首迅猛地俯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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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溪感覺到了,整個人慌了。
不是不可以,她覺得自己早晚是他的,但是現在還太年輕,雖然按照結婚年齡,自己也符合標準了,但自己還在上學,還要高考,不可能因為這毀了自己的前途,她一定得克制住。
她便掙扎了下,低聲道:「別,不能……」
蕭勝天聽着這個,停下了動作,怔怔地看着她,之後理智回籠,猛地清醒,放開她,陡然轉過身去。
顧清溪失了禁錮,腳底下一個踉蹌,便無力地癱坐在那椅子上,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蕭勝天。
他背對着自己,緊繃的肩膀幾乎在抖,大口地呼着氣。
天已經大黑了,屋子裏只點了蠟燭,燭光搖曳間,一切都越發沉悶恍惚,屋子裏安靜得只有兩個人急促的呼吸聲。
「你先回去吧。」他到底是開口。
「嗯……」顧清溪起身。
不過起身的時候,腿竟然發酸發軟,險些沒站穩摔倒。
蕭勝天忙扶了她一把,卻在碰到她手後馬上縮回去了。
他顯然是有些尷尬,低着頭,也不說話,陪着她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看着她:「你把衣服整理下。」
顧清溪一怔,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領口處,忙低頭看,這才發現,因為剛才他抱着她太使勁,袖口那裏有個扣子掉了,露出脖子和下面的一小片。
「扣子好像掉了……」她低着頭,小聲說。
「嗯,我幫你找個別針吧。」蕭勝天顯然也很是不自在,說了這話,便忙進去裏屋去找了。
顧清溪站在那裏等着,胸口像是被火燒一樣,覺得自己都喘不過氣來。
很快蕭勝天回來了,他竟然真得找到一根別針。
顧清溪接過來,要為自己別上,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袖口衣服布料硬實,她竟然一直沒弄好。
蕭勝天看着:「我幫你吧。」
顧清溪沒啃聲,繼續自己往裏面穿。
蕭勝天卻直接接過來,幫她。
他低頭間,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她只能咬着唇微微仰起臉。
蕭勝天看過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才抱着她碰到的緣故,領口敞開的地方,原本像嫩豆腐一樣的肌膚,那肌膚因為剛才的緣故,現在泛起了鮮紅的淤痕,看着惹人。
蕭勝天的呼吸便重了,屏住呼吸,目不斜視,到底是幫她別好了。
「好了。」
「嗯,那走吧。」
兩個人便沒說話,他領着她,走在那條路上,開始的時候沒有路燈,夜色中,一切沉寂,後來便走到有路燈的街道上,街道兩旁會傳來錄像廳的音樂聲。
快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蕭勝天卻突然停下腳步了:「你自己往回走吧,我在這裏看着你就行。」
顧清溪瞥他一眼:「為啥?」
蕭勝天猶豫:「讓人看到,不好。」
顧清溪突然有些想笑:「你以前總找我,也沒說讓人看到不好。」
蕭勝天卻認真得很:「那我以後儘量不找你了。」
顧清溪:「到底怎麼了?」
蕭勝天:「我怕別人誤會你,說你不好聽的話。」
顧清溪:「你想啥呢!」
月光下,蕭勝天看着顧清溪,無奈地說:「以前還沒什麼,不太心虛,現在心虛了。」
顧清溪這下子真得笑出來了。
本來確實很羞澀,也很尷尬,畢竟她雖然記憶中的上輩子嫁過人,但沒有任何關於男女親熱的經歷,一切都是那麼樸實和純潔……如今重活一世,經歷了這個,總歸不自在。
但現在,她只想笑了。
原來親了抱了,他就心虛了。
她這麼一笑,蕭勝天臉紅耳赤:「笑什麼?」
顧清溪:「那你原來怎麼不心虛?」
蕭勝天竟然吞吞吐吐起來:「原來那不是沒做這些事……」
顧清溪更加想笑了,不過努力忍住:「這些事?」
蕭勝天額心幾乎滲出汗來,看她竟然還笑,也是無奈,咬牙道:「咱們這不是已經到這一步了嗎?」
明明很羞人的事,但是顧清溪再也忍不住了。
她終於笑出聲。
蕭勝天這下子惱了,夜色掩映中,他緊攥住她手磨牙:「不許笑,怎麼着,我們這種事都做了,你要反悔?」
反悔當然是不可能反悔的。
但他這語氣,簡直仿佛他們兩個已經上了床似的!
雖然知道,在這個年月,大家都是這樣的,包括顧清溪自己也是這樣,但不知為什麼,聯想到後來的種種,還是想笑。
她甚至忍不住咬唇笑着問他:「那你如果不對我負責怎麼辦?」
蕭勝天卻道:「你現在已經成了我的人,我怎麼可能不負責?」
顧清溪本來是開玩笑的,但是他這話說得正經。
她仰臉看過去,他繃着臉,嚴肅認真。
她不自覺便收了笑,一時想起來許多,兩個人的將來,上一世,這一世,家裏的爹娘,自己要考大學的夢想。
蕭勝天卻繼續說道:「我如今廠子裏掙了不少錢,本來是計劃着都投入進去蓋大棚,投資做別的買賣,但現在打算拿出一些來,把我家裏的老房子都修整下,再留一些供你上大學用,總之不會讓你吃任何苦頭。」
顧清溪忙道:「那不用,你按照自己的計劃來,我上大學不用錢,學校包吃住,有補貼。」
蕭勝天卻根本不聽她這個,繼續道:「本來我最近也有一些想法,想着去外面試試,你如果能去首都上大學,我就去首都干,到時候咱就在首都安家落戶。」
顧清溪沒想到他想得這麼遠,親了一下,馬上連將來安家落戶的事都想到了。
有些無奈,但更多是感動。
他是急切地對自己負責任。
她低頭,輕聲說:「好。」
她這麼說,他卻沉默了一會。
「到時候你考上了,我就去你家裏和你娘說,你娘不願意,我就求她。」
「嗯,到時候再說吧。」
***************
晚上回去宿舍後,顧清溪自然是有些睡不着,腦子裏不斷地想着被蕭勝天抱着的那種觸感,這讓她心內燥熱。
也會想起上輩子。
在上輩子的記憶里,有過這樣的時候嗎?
上輩子,她是陳昭的依賴,陳昭臨死前,在依附着她生存。
而這輩子,蕭勝天是自己的依賴,他幾乎無所不能,像是要把自己包起來護着寵着。
那種被人豁出去一切用盡法子來寵着的滋味,這輩子也只有他能給自己了。
顧清溪深吸了口氣,翻了個身。
有時候被他這樣疼着,便忍不住想,自己能為他做什麼?
如今每天學習,自己經濟上也不能自立,好像沒什麼能為他做的,最後想來想去,想起前一段看到別的女生有織圍巾。
她想着……要不給他織一個圍巾吧?
這麼迷糊着瞎想,慢慢也就睡去了。
睡去了,卻又是一個夢,夢裏還是那個後來的蕭勝天和自己,她看到那個蕭勝天牽着自己的手,兩個人正說話,神態間透着親密,背景看着是海灘,星空,大海。
她自是心生疑惑,要細看,結果一個恍惚,這個夢就沒了。
第二天醒來,怔了半響,也就不去想了,先把昨晚上蕭勝天讓自己帶着的首都特產拿出來一些,給宿舍里隨便分了分,人多,每個人嘗一點,大家自然都說好吃,有人知道是蕭勝天看她的,自然是羨慕,暗暗地打聽,也有的多少猜到了,免不了風言風語,不過顧清溪人緣好,學習好,便是有人說起,大家也都有志一同不提這茬了,反而是說得自討沒趣罷了。
彭春燕倒是從旁打聽,故意把話題往這邊引,笑着說:「我們清溪可真是大美人,就像小說里的女主一樣,你實話告訴我們吧,那個蕭勝天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然而她說完這話,竟然冷場了。
彭春燕見此,自然有些不忿:「你們不覺得嗎?」
場面一番尷尬,閆淑靜從旁笑着給岔開了:「這都高三了,想啥呢,好好學習是正經。」
彭春燕只能作罷,一時覺得這些人莫名,其實她也就是開個玩笑,這些人竟然沒反應嗎?
顧清溪分了特產後,便開始琢磨着織圍巾的事了,這個閆淑靜倒是在行,便找她打聽,問了毛線哪裏弄什麼的,她心急,當天就趕緊去買了來。
織毛衣是一個功夫活,她當然沒那時間,便想着可以邊看書背書邊織,奈何她本來織毛衣就不夠熟練,看書認真的時候可能手上就停了,有時候手和毛線針不協調,幾次戳到了手指,不過好在不嚴重。
如此織了幾天,總算是織了一個開頭,自己鋪展開看看,自然是喜歡得很。
她選了淺灰色,看上涼淡清雅,想想蕭勝天的樣子,倒是很配他。
回頭秋天到了,正好送給他可以戴上,顧清溪想着,他這個年紀,如今事業做得好,難免有些鶯鶯燕燕的看上,雖說他肯定沒那意思,但如果遇到一兩個,自己終究心裏不好受,給他戴上圍巾,別人就省了多想。
這幾天,他陸續拿來了幾本參考書給顧清溪,顧清溪就在學校里慢慢地學,不得不說,人家首都的參考書就是和縣城的不一樣,裏面一些東西都是新鮮的,是她沒見過的。
那本數學奧林匹克的書,她甚至發現有些題的解題思路對高考最後那道難題很有幫助,當下自然是欣喜若狂,便貪婪地研讀起來,只是如此一來,織毛衣的進度自然是慢了。
不過好在秋天還沒到,時間還很多,她可以慢慢來。
誰知道這一天,她正一邊想着一道難題,一邊織着毛衣,就聽到外面有人來找。
她以為是蕭勝天,連忙收起來毛衣,略梳理了下頭髮後跑出去。
跑出去後,卻是她的嫂子陳雲霞。
陳雲霞肚子如今已經不小了,站在那裏,滿臉焦急。
顧清溪:「嫂,你怎麼來了?怎麼了?」
陳雲霞看到小姑子,都要哭出來了:「你哥,你哥出事了,你說這可怎麼辦好!」
顧清溪心裏咯噔一聲,意識到了什麼:「嫂,怎麼了,你別急,慢慢說。」
上輩子的事,顧清溪還記得,那一年哥哥做買賣賠錢的事。
那時正是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渡的時期,計劃經濟剛剛開了一個口子,大多數人要想買布,還是得去供銷社按布票去買,可這個時候,有些人跑去外地,弄到了布,弄到了衣服,就在大街上支起小攤來賣,不說別的,就憑不要布票,就很容易能掙到錢。
而她哥哥顧建國,就是栽在了販港版衣服上,當時買的那批貨,他借了人家錢買的,進了後,以為能大賺一筆,結果是殘次品,根本賣不出去,後來低價處理,賠了,為此欠了一筆債。
此時的顧清溪,看着她嫂那火急火燎的樣子,多少意識到了,便忙安撫她,讓她不用急,慢慢說。
可陳雲霞哪能不急,便說起來:「這不是如今蘆葦還沒下來,一時也幹不成,便想着做做其它買賣,你哥哥就跟着人家打聽到了門路,去買布。」
顧清溪:「去哪裏買布?」
陳雲霞:「說是去z州,具體哪裏我也不知道,他現在跑出去想辦法,急得要命,我也沒顧上問。」
顧清溪卻已經明白了:「是誰介紹他去買的知道嗎?」
陳雲霞:「聽說還是公社裏的那個誰,人挺好,支書家的兒子。」
果然是的。
顧清溪心裏泛起一陣冷笑,她好氣,好想抓住陳昭的領子問,你為什麼可以笑起來那麼溫柔,心卻那麼黑?
兩輩子了,放過彼此不行嗎!
不過面對懷孕的嫂子,她到底冷靜下來:「嫂,這件事你不用着急,我聽着你這意思,人家還是給了咱布的,只是有瑕疵,這個事情咱可以想辦法解決。」
陳雲霞聽到小姑子的話,哭了:「你說這可咋辦,咋解決?這是一萬多塊錢的貨款呢!」
這個時候,誰家一年掙一萬,那都是萬元戶了,這麼多錢,讓人怎麼辦?陳雲霞一聽這錢,心都涼了。
顧清溪:「一萬多也沒啥,咱可以想辦法解決,人生還長着呢,這點錢算啥?再說對方騙了咱,咱去找公安處理就行了,壞人肯定能抓住。嫂你懷着身子,別急,現在最重要的是你養好身子,別的千萬別多想。」
陳雲霞兩眼淚:「這有辦法嗎?」
顧清溪:「當然有辦法,嫂,你咋來的?」
陳雲霞:「我坐人家順路的驢車來的。」
顧清溪:「好,那你先坐人家車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過去先找蕭勝天商量下,然後再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陳雲霞想到蕭勝天,心裏稍感安慰,想着他那麼厲害,也許真有辦法?他這個人不錯,不會見死不救的,一時又想起丈夫這一次,不免眼淚又落下來:「這次也是怪他自己,其實上次人家勝天喊着他過去工廠幫忙,現成給股份,他卻不願意去,說也想自己干點事,結果就和那個姓陳的弄了這東西,坑人的玩意兒!上次人家蕭勝天問起他來,他還不和人說,瞞着人家!」
就是要面子,虛榮,想自己干一番事兒,結果惹出禍來。
顧清溪:「嫂,這件事你放心,肯定能解決,就一萬多,以後再看,真不叫這事,不過這次哥哥做的確實不行,你回去後,自己放寬心,但和哥哥先別說,讓他急急,興許能長個記性。」
陳雲霞如今聽着小姑子說這些,已經覺得踏實多了,又聽小姑子連這個都考慮到了,感動得拉着她的手:「以後遇到啥事,還是得多和你商量,讀過書,見識不一樣。」
一時顧清溪送了陳雲霞過去,順便買了幾個包子讓她路上吃,她自己則是顧不上別的,先去找蕭勝天了。
過去蕭勝天院子的時候,敲了一番門,並不在,她猶豫了下,到底是過去旁邊他的工廠去了。
工廠其實並不算太大,不過大門口那裏停放着貨車還有拖拉機,還有幾個人在忙着搬運,看得出,廠子裏出貨多,生意很不錯。
顧清溪便往工廠裏面走,她記得蕭勝天曾經提起過,說是他在工廠靠北邊建了一排簡易房,當做臨時辦公的地方。
誰知道剛走進工廠,就見前面兩個人過來,一個男一女,女的戴着眼鏡,男的拎着包。
那戴眼鏡的姑娘便問顧清溪:「這位同志,你找誰?」
顧清溪:「我找蕭勝天。」
眼鏡姑娘淡淡地說:「蕭廠長今天不在廠子裏。」
顧清溪:「不在,那他去哪兒了?」
眼鏡姑娘笑了下:「這就不知道了,蕭廠長忙得很,誰知道去哪兒,也不知道哪天會來廠子。」
聽着這語氣,顧清溪意識到了,估計這位姑娘以為她是求着蕭勝天來買化肥的,便道:「這位同志,可能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買化肥的,我是他的朋友,過來找他,有急事。」
眼鏡姑娘打量着顧清溪:「這位同志,我想你才是誤會了,我不是騙你,蕭廠長確實不在廠子裏。我們蕭廠長很忙,不可能一直在廠子裏,一般有啥事都得登記才行。」
顧清溪無奈了,只好說:「我姓顧,等他回來,麻煩你說一下,就說一個姓顧的朋友來找他。」
眼鏡姑娘打量着顧清溪:「知道了,我一定轉達。」
嘴上這麼說,但顧清溪聽出了漫不經心,就是沒當回事,肯定回頭就忘,甚至就是故意不幫自己轉達。
顧清溪沒理會她,想着事情緊急,便往外走。
這件事,上輩子經歷了太多,便是不懂做生意的事,多少也知道應該怎麼處理了。
那批布,其實要想出辦法解決也可以,可犯不着,她就是想去找陳昭,問個清楚。
也許這輩子的陳昭不知道上輩子的事,但他必須知道這件事。
當下顧清溪直接過去了文化局,她知道陳昭在文化局上班,過去後,去門衛登記,和人家說找陳昭,門衛說估計不在,顧清溪當然不理會,上輩子她找過陳昭,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直接說有重要的是,那門衛這才讓人去送信,她就在門外等着。
文化局門外有兩棵老槐樹,顧清溪站在那老槐樹下,望着街道上人來人往的車流,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對陳昭是有怨氣的。
上輩子他騙了自己,騙了十年。
她已經很克制,不會將上輩子的不滿發泄到這輩子的陳昭身上,但那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前提,現在他竟然主動找上了自己的哥哥,想將自己的哥哥拖下水。
那她就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當了十年陳家的兒媳婦,陳家的那點事,想不知道都難,如果他們非要這麼逼自己,那就來吧,拼一個魚死網破。
這麼想着的時候,陳昭從文化局出來了,一眼看到顧清溪,驚喜不已:「顧同學,你找到?」
然而他說完這話,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顧清溪那雙清凌凌的眸子望着他時,帶着一股疏遠淡漠的涼意。
陳昭一愣:「顧同學,這是怎麼了?」
顧清溪也不說話,就打量着陳昭。
陳昭越發疑惑:「是出什麼事了嗎?你找我有事?」
顧清溪:「你幫我哥哥介紹了貨源,進了一批布,是吧?」
陳昭點頭:「對,你哥哥現在貨已經到了吧,這個倒手就賺錢。」
顧清溪:「我哥哥現在不想活了。」
陳昭驚訝:「啊?什麼意思?」
顧清溪笑:「你介紹的那家,是專賣殘次品坑人的,我哥衝過去,買了一批根本不能用的布,他根本沒那麼多本錢,錢也是東挪西湊借的,現在布是瑕疵的,賣不出去,別人找他要錢。」
陳昭大驚失色:「怎麼可能,我堂哥一直都是從那裏進貨!」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