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第九章連環扣(四)
萬豐酒樓有人死了,消息很快就傳到薛家。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此時天才剛亮,洪氏讓小廝去敲薛升的門,讓他快點洗漱好過來。
薛升立刻趕過來,進門還沒請安,洪氏已免了他的禮,「你速速去萬豐酒樓,趁這機會將酒翁接進我們府里來。」
薛升笑笑,「她住的好好的,怎麼會過來?」
洪氏說道,「聽說榮掌柜跑了,那榮夫人在屋裏自盡,連官府都去了人。酒樓里就只有酒翁住在那,官差難保不會帶她去問話,此時你去為她保駕護航,她定會心存感激的。」
薛升吃了一驚,賀綠濃自盡了?這倒是瞧不出來。前兩日聽聞榮德跟人借了一大筆銀子,他還覺得奇怪。怎麼突然的就落到這種地步。當即動身去接阿古,想到她一個弱女子孤苦無依,還可能被官差帶去問話,已覺不安。
不過被官府抓去了也好,他便能順理成章英雄救美,指不定會因感激而答應釀酒進獻一事。
馬不停蹄趕到萬豐酒樓,門前已有官兵看守,往來的路人紛紛駐足往裏頭看,議論不停。
薛升擠進裏面,尋了個衙役問道,「住在這的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可瞧見了?」
那衙役認得他是薛家六爺,答的客氣,「剛被薛三爺接走了。」
薛晉?薛升臉色一變,竟被他捷足先登,「去了何處?」
「薛三爺說要為那姑娘和小公子尋個住處,往東邊去了,去哪小的可就不知了。」
薛升立刻往東面過去,心中很是不悅,看來這次薛晉是真的是想借為太后獻酒一事翻身,否則平日不爭不搶平庸無奇的薛晉這次怎麼會如此認真,分明是想出風頭。
薛晉正陪着阿古去找新的住處,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兩人走的並不快。金書倒是時而跑到左邊看看吃的,又跑去右邊看看青草折的蛐蛐螞蚱,就是不會老實待在一旁。
「你一個姑娘家,去酒樓住到底不太方便,倒是可以住在我們薛家,我們府上有許多空房。」
阿古淡聲,「不必了,欠了人情是要還的,能不欠還是不欠的好。」
薛晉笑道,「聽說酒樓死了人,我急急趕過來接你,只是如今看來,你倒並不害怕。」
阿古抬眼看他,「怕有用麼?我夜裏從亂葬崗路過,也不覺有什麼可怕的。不曾做過虧心事,哪裏會怕。」
「你倒是膽大。」薛晉不知該說她膽大還是太清心寡欲,總覺這孤清的話里讓人心生憐惜,像荊棘叢中開的一朵美艷花骨朵,還未綻放,知曉美麗,想看個仔細,卻又不能靠近半步,「可想好了去什麼地方?」
阿古已停下步子,偏身看向那喧鬧的一幢五層高的樓,「這裏。」
薛晉往那看去,門口牌匾上偌大的字遒勁有力——當歌酒樓。他想了想說道,「這兒的掌柜跟我六弟交情不錯。」
阿古微微屏氣,問道,「掌柜叫什麼?」
「姓洪,名知禮,四十上下的年紀。」薛晉笑了笑,「是個很有趣的人,待誰都十分親近。也是京城聞名的富賈。」
阿古微微一笑,「那看來得住住了,指不定能見見。」
「洪老闆家大業大,倒是很少出現在這酒樓。」薛晉想了想,「你若是跟我六弟說說,他興許會為你在翠竹園求一間雅居。洪老闆多待在那,竹林有百頃寬,只造了十五間竹屋,十分雅致,在裏頭碰見些小住的王孫貴族也不奇怪。」
阿古低眉稍想,笑了笑,「我哪裏有那麼大的面子讓薛六爺去求那一間雅居。還是就在這住下吧,也不是不能住人。」
薛晉隨了她的意思,和小二打了聲招呼,要了間上房。將東西讓下人搬進她屋裏,就走了。
出來時正巧被薛升瞧見,頓步背身,免得讓他發現。過了一會才回身,抬頭看了看酒樓,心想阿古定是在這,便去問小二。很快就找到了阿古住的房間,抬手敲敲門,裏頭嗓音清冷,「誰?」
「阿古姑娘,是在下。」
不一會門就開了,阿古見了他也不意外,「薛六爺來的倒是很快。」
薛升嘆道,「哪裏快了,快的話就不會讓你被我三哥接走。我早起身體不適,晚了些,趕到酒樓時,你已經走了。」
阿古抬眸看他,眸光似有漣漪,「怕極了……」
模樣楚楚可憐,本就是個美人,這一看更顯柔弱嬌艷,看得薛升心頭猛頓,「莫怕,這酒樓龍蛇混雜,當初就不該讓你住萬豐酒樓,都是我三哥的過錯,你好歹是個姑娘家,怎好住那。」
阿古輕輕嘆息,「不住酒樓,還能住在哪裏?」
薛升趁機說道,「姑娘若是不嫌棄,可以住我薛家。」他又連忙說道,「絕非是為了要討好姑娘,只是真心擔憂罷了。」
阿古搖頭,「你也說我是個姑娘家,那怎能平白無故住進男子家中。怕是真住進去了,別人都知曉我的身份,到時候要是來些皇親請我去釀酒,又哪裏是我能推拒的。」
薛升也覺這事是問題,酒翁來京的事必然要做得隱蔽些,不能讓別人知道。
裏頭咚咚聲響,一會金書有些狼狽的出來,扁嘴道,「阿古姐姐,屋裏有蟲子。我們就住薛六爺家裏去吧,至少那兒沒蟲子呀。」
阿古皺眉,「胡鬧。」
金書吵聲,「不要住這了,有蟲子。這兒還吵,阿古姐姐你不害怕酒樓了?我們還是去找個清靜地方吧。」
「京城哪裏都喧鬧,哪裏去找那種雅居?」阿古戳戳他額頭,「快去洗把臉,髒貓。」
金書不情不願走了,走時還一直嘀咕。
薛升一一看在眼裏,想了想說道,「說起雅居的話,在下倒是有個好地方可以介紹。」
阿古明眸微動,面色溫和地看着他,「薛六爺說的是何處?」
「翠竹林。」
&&&&&
阿古約見刀把子時,已經是賀綠濃死後第三天。
翠竹林佔地甚廣,從裏頭出來,還得乘車。馬車是薛升專門買來送給她的,比平常馬車小些,適合姑娘坐。
馬車從竹林出去時,正好有一輛寶馬香車從外頭歸來。
風起車簾,洪知禮瞧見那車子陌生,稍想片刻,對對面抱着孩子的婦人說道,「方才那個就是薛升朋友的馬車?」
婦人也往那看了一眼,因這裏統共就住了幾人,車子認得清楚,點頭,「對,是個姑娘。爹爹你還是頭一回見?」
「嗯。」薛升過來說要給個姑娘留間雅居,他人也沒見,出於對朋友的信任,就留了。所以也還是第一次見着,坐在馬車裏,人也沒瞧見,改日碰見還是不認得。他笑道,「也不知是什麼來頭。」
洪錦玉笑笑,「定不是個等閒之輩,薛六爺對她客客氣氣的,我就見過她一回,氣度不凡,肯定不是那些什麼鶯鶯燕燕之流。」
父女倆說着話,洪錦玉懷中的孩子已哭了起來,聲音嘹亮,連阿古都聽見了。
她從後車窗看去,只看見一輛寬敞馬車駛進竹林,隱沒在大片綠景之中。打碎的光芒融進綠竹中,灑了一地。她眸光微斂,收回視線。
金書已抓了她的手,在她食指上抹了點水,笑得童真,「姐姐,藥下好了。」
阿古點了點頭,將手收好,目光沉冷。
刀把子到了酒樓時,阿古已經點了一桌的菜,還有一壺酒。
他坐下時還有些遲疑,見她斟酒,更是警惕。
酒水傾灑杯中,溢了些許,阿古用指抹去杯中邊緣殘酒,拿酒敬他,「此事能成,還是多虧了刀爺,我敬您一杯。」
刀把子拿了酒,卻並不喝,等她一飲而盡,這才喝了。他並不動筷吃菜,「買賣已經完了,各得所需,你還來見我做什麼,也不怕被人看見。」
阿古說道,「正是還有事要說,所以才在這小地方約見。進來時我已蒙了面紗,別人不會認得的。」
刀把子心中稱讚她心細如塵,這種女人娶回去定是賢內助,可惜卻跟賀綠濃一樣,不能信任。他目光如刀鋒銳利,盯着她說道,「你既然慫恿我利用賀綠濃,那也就是說,你早就將我們的關係打聽了一番。我倒是很想知道,為何你要害榮家到那種地步。」
阿古笑了笑,「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不是麼?反正你的目的是酒方和萬豐酒樓,如今你得到了,非要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刀把子朗聲笑道,「好,這樣做買賣才痛快。」
雖然心中仍疑惑為何她會知曉自己和賀綠濃的事,但確實有些事不要知道的好。
阿古面色淡淡,「按照約定,你該帶着你所得來的銀子和方子,離開京城了。」
刀把子盯看着她,忽然笑得輕蔑不屑,「我為何要走?」
「你要反悔?」
「對……我就是要反悔,你能奈我如何?」
他怎麼會任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擺佈,想也別想。他等着她大怒撒潑,可誰想面前的姑娘卻沒有半點怒意,緩聲,「你後院的桃花每年都開的特別好,也難怪,因為你妻子一直在底下照料着。」
「我妻子早就失蹤了,怎麼會在那……」刀把子聲音一僵,一臉驚愕。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