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獨寵 第73章 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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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前剛磨過的銅鏡閃着幽幽的光,鏡中人的臉卻面沉如水,王婕妤選了花鈿,輕輕一呵氣,貼於額前。軟榻上的嬰孩仰躺着,晃了晃手中的小銀鐲,聽見鈴鐺清脆悅耳,天真不解世事的大眼眨了眨,笑得歡快。王婕妤心頭一陣厭煩,「啪」的一聲把玉梳放在紅木桌上。

    奶娘已經習慣這位主子的喜怒無常,沒等她發話,頗為識趣的把快滿周歲的安平公主抱出去。王婕妤呼出一口氣,端起早茶,漫不經心地喝着,「玉華宮那邊有消息了嗎?」

    「啟稟婕妤,謝昭容昨日生了皇子,皇上……一直守着未曾離去,還沒有其他消息傳來。」宮娥小心答道。

    「誰問你這個了?!」王婕妤想到謝錦言生了兒子,怒火更炙,隨手拿起手邊的胭脂盒扔到宮娥臉上,「我是問,你去請雲華女官,她可有答應過來一見?」

    「答……答應了,她明日辰時就過來。」

    王婕妤眉心一擰,嗤笑道:「一個小小的女官,擺這架子給誰看?我不過與她裝模作樣敘敘往昔,就真當她還是原來高高在上的大家小姐了。」

    宮娥低垂着頭,只當自己沒聽見。王婕妤嫌她木訥,但那聰明靈活的又實在信不過,只得忍下起伏的心思,「你下去吧。」

    細心調配的早茶王婕妤大半已經入口,唯唯諾諾的宮娥鬆了口氣,端起茶盞退出了主殿。

    候在開水房的丫頭忙接過托盤,笑了笑:「姐姐辛苦了。」

    「快把杯子什麼洗乾淨了。」宮娥殷殷叮囑,「娘娘每天清晨喝的茶不要出什麼差錯。我瞧她脾氣愈發不定,熬煮的時候多斟酌,花兒草兒的量都別過了,換個煮法或許更穩妥。」

    「奴婢省得,不會誤了主子的事。」丫頭微微一福。

    王婕妤和雲華算是舊識,幼時有過幾面之緣。她們曾被關在相鄰的牢房,兩人境遇相似,皆是因為多年前大皇子謀逆一案全家受累,從身份尊貴的大家閨秀,變成了宮裏賤籍的宮女。

    先前有意聯繫,果然一拍即合,雖不知為何最近疏於往來,但她相信,雲華的心裏不會沒有怨念。她可以繼續利用這點,各取所需。

    一年前皇帝立後的條件言猶在耳,謝錦言生下皇子,不論是朝堂後宮都有所震動。蕭湛是當朝長子,若謝氏順利掌握鳳印,那么子以母貴,這位皇子便成了嫡長,地位不可動搖。

    當今多年無子,市井中早隱隱有了不好的流言。目下後繼有人,儲君早定,可杜絕一些宵小之心,於國於民皆是好事。但這位皇子的生母姓謝,乃是太后一脈的人。大臣們有些猶疑,憂心謝氏這個外戚。但蕭慎羽翼已豐,早不是任人擺佈的提線木偶,他放言要履行諾言,君無戲言,朝臣不敢有異議。

    反倒是謝太后提出意見。去年入宮的秀女已經學好規矩,負責教導秀女的老嬤嬤們生就一雙利眼,先把那下等的先挑出來,充為各種粗使雜役;中等的則放到尚儀宮各處安插;剩下的才有資格被挑選,封為妃嬪。因皇家子嗣不豐,這次的秀女數目頗多,去了參差不齊的,也有數十人之多。

    謝太后最近正忙着這事,她說謝錦言還在坐月子,現今好好調養身體為上,封后大典不是小事,還得讓禮部挑好良辰吉日,細細籌辦為上。蕭慎並不固執已見,只說先下了旨把名分定下,具體冊封日期可以挪後。母子兩言語交鋒過後,事情便這麼定了下來。

    宮裏的風向變動很快,已經有人明目張胆地稱謝錦言為皇后娘娘。待她出月子之後,尚儀宮就會派人來給她量身裁衣了。皇后的禮服精美非常,若不提前動工,怕是趕不及。

    「我可不能多吃了,免得到時身形太胖。」謝錦言笑吟吟地。除了脫力醒來那日,她覺腹中空空吃了不少恢復力氣,過後就很注意飲食。

    「想吃什麼就讓碧綺去做,別委屈自己。」蕭慎每天都會來看她,只是現在他每日有許多事忙,不能對玉華宮事事過問,總覺放不下心。「聽說你把幾個奶娘支開,親自給阿麟餵母乳?」平常人家才會不用奶娘,自己餵養。貴婦不會做這麼自賤身份的事。更何況她身上每一處皆獨屬於他,即便是剛出世的兒子與她過分親近,他心裏也不太舒服。

    蕭慎的語氣嚴厲,習慣了朝堂之上的應對,他皺眉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就流出凌厲的姿態,微微施壓就讓人喘不過氣來。

    若是紅繡這個時候見到他,定不會覺得這位帝王溫雅平和,只會生出敬畏之心。謝錦言卻沒當回事,笑道:「初乳對孩子極好,我也就餵這兩三回。」顛了顛懷裏的孩子,聲音又輕又軟,「瞧我們的小麒麟,才不過兩天就長開了,變得白白胖胖多可愛。」

    蕭慎每回來了見她,都是她把孩子抱在懷裏親憐柔愛,他暗暗不爽,「你安心養好身體,阿麟交給雲嬤嬤就是。」

    「他一天一個樣,變得很快呢,我不仔細看着多可惜。」謝錦言也不知是遲鈍還是怎麼,半點沒察覺到他的心思,自顧自說着,「現在還看不出來,等他略大了,就可以看出是像阿慎多一些,還是像我多一些。」

    「不論像誰都好。」她的思緒變化得快,對他的話半點沒放在心上,蕭慎有些哭笑不得。

    「還是像阿慎比較好。我沒見過你小時候什麼模樣,到時還能看看小麒麟。」謝錦言笑吟吟地說。

    蕭慎忽然覺得這個兒子也不是那麼刺目了,「好,那就讓他像我。」

    「說什麼傻話呢,這又不是我們說了算的。」謝錦言初為人母,周身的氣質都柔和不少,一如打磨好的極品玉石溫潤光潔,「只盼他平安喜樂,長成個翩翩少年郎君。」

    不期然蕭慎想起了謝太后,他年幼時身體虛弱,便格外依賴娘親,她把他抱在懷裏,一字一句為他啟蒙,那時他覺得他有世上最好的娘親,是以讀書十分努力,期望得到她的讚許。

    這一切在先皇辭世之後都變了,不,或許更早。在謝太后從那個偏僻的宮殿中走出來,成功當上貴妃。那時候她已經不需要扮演一個柔弱地好娘親來討取先皇的歡心。

    母親更喜歡蕭曜,以前蕭慎一直以為那是因為蕭曜身體康健,但後來他才明白,其實不過是因為蕭曜是皇位的繼承者。

    暗探傳來的那些密報,終打消了曾經那一點點對母親的依戀。

    種種過往,恍如隔世。虛情假意的溫情,他已經不再需要了,他已有了觸手可及的珍寶。

    「陛下,王婕妤用了藥,忽然去了慈安宮。」金福公公小聲稟告。

    「母后現在在做什麼?」蕭慎淡淡地問。

    「算時辰,太后正和淑妃、賢妃幾位娘娘挑選秀女。」金福公公躬身答道。這時他臉上再沒有諂媚的笑容,正經地繃着臉,圓胖的臉還是頗具喜感。

    「一切依計劃行事。」蕭慎眯起眼,時間真的已經過去太久了,有些事不能再隱忍下去,總該把這傷疤挑出來結淤才好。

    金福公公心裏一驚,「陛下,這選秀的場面亂鬨鬨的,人多嘴雜,是不是不太合適?」

    「朕認為很合適。」蕭慎冷笑,「去接大皇兄的人還有幾天腳程?」

    雖然不值得這兩件事有什麼聯繫,金福公公還是下意識地答道:「約莫還有三、五日就到了。」

    「擺駕,朕去看望母后。」

    暮春時節,柳絮翻飛,落在窗台屋檐,像是冬日裏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雪。風一吹,又四散開來,如一位只能隨波逐流的絕世佳人,柔弱得無枝可依。


    謝錦言仰望窗外的春光,問香巧:「你說陛下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前朝真有那麼多事忙嗎?」

    「娘娘只管放心,再過一段時間您就是大齊最尊貴的女子,當母儀天下。」

    封后大典在謝錦言看來,就如她的結婚典禮一般,她唇邊浮現一朵笑花,轉瞬又逝,「我不憂心這個,我只擔心阿慎累壞了身體,他近日好像又廋了……」

    「娘娘……」香巧不知該如何說。她所知有限,就是知道些細枝末節,也不敢大咧咧說出來。

    謝錦言嘆道:「把金福叫來,我要問問他最近陛下的飲食。」

    「是。」

    「天氣可真好,真希望時間快些過去。」早點做阿慎名正言順的妻子,早點分擔他一切不愉快,早點讓他歡喜起來。

    慈安宮。

    這一批秀女謝太后親自過目,沒人敢怠慢行事。殿中的秀女,鮮嫩得跟一朵朵花似得。淑妃儘量讓自己跟個木頭樁子一樣不動不想,封后的旨意一下,她幾晚上沒睡好,心神俱疲,忽然沒了討好姑母的心思。謝錦言沒有難產而亡,她終究不能做表哥的元後了。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可笑的是,平白為另一個女人做了嫁衣。父親讓她耐心等待時機,她除了等也做不了什麼了。

    這些稚嫩的女子,一個都不能小瞧。可惜堂妹還在月中,不能親身來看看,謝太后一點頭,宮中就多一位美人。

    直到王婕妤跌跌撞撞的進了大殿,往謝太后跟前哭訴,淑妃才回過神,這時她的指甲已經嵌入肉里,有些疼又不太疼。

    當着眾人,王婕妤掩面而泣:「求太后為我做主!」

    下面的秀女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謝太后一下子沉下臉,淑妃連忙站起身訓斥:「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王婕妤卻是什麼也聽不清的模樣,瞧着像是魔愣了,「當日太醫們眾口同聲說臣妾懷的是男胎,怎知生下來莫名其妙成了女孩。」

    「此事容後再議。」謝太后示意身後的太監把王婕妤帶下去。

    王婕妤卻不管不顧,她從當初伺候皇帝長大的老嬤嬤那得到秘聞,事後又去接生嬤嬤那裏打聽,好不容易得知真相,哪裏能坐得住?心腹的宮女都勸她,事情拖得越晚越對她不利,現在御座上的男人,得到一點風聲,必定會殺她滅口!她不能等,也等不起!

    「是皇上命人把臣妾的孩兒與民間一婦人生的女兒對換了!」王婕妤聲嘶力竭,她要把真相公諸於眾,讓想害她的人投鼠忌器。「求太后做主查明真相,把真正的皇室血脈尋回。」

    這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十分荒繆,大殿瞬間靜了靜,一時無人說話。李賢妃笑道:「這倒有趣了,皇上還會不要自己的親骨肉,特意去民間迎個公主來養着?」

    「把她拖下去!」謝太后冷冷地道。

    「現今的皇上乃是昱王假冒,他居心叵測、混亂朝綱!太后明知親生孫兒流落民間,怎如此狠心。」王婕妤推推嚷嚷不肯離去。

    淑妃心神劇震,她隱隱覺得,王婕妤說的是真的。她猛然回頭看向謝太后,急於求證:「姑母……」

    混亂間,外頭太監唱諾:「皇上駕到!」

    王婕妤掙扎的動作一頓,仿佛從頭頂澆了一陣涼水,人頓時清醒不少。憶起自己剛才說的話,她不由冷汗淋漓。

    蕭慎已經踏步走近殿內,他環顧一周,落座下來,「朕從外面就聽見吵吵嚷嚷,是在鬧什麼?」

    淑妃恍恍惚惚,李賢妃若有所思,底下秀女個個噤若寒蟬無人敢應,謝太后揉了揉眉心,「無事,皇兒怎這個時辰過來了。」

    「無事?朕在外頭聽見的可不是這樣。」蕭慎走到癱軟的王婕妤跟前,「聽聞婕妤指認朕不是皇帝,而是昱王。母后以為呢?」

    謝太后和謝瑋自以為掌握了蕭慎把柄,行事甚有底氣。索性讓他替他們把這些說出來。皇子出世,謝太后很快暗裏下藥謀害,蕭慎原本對生母還有的一絲憐憫之心盡去,就不打算再壓抑。

    說來可笑,當年拼命生下的孩子,時隔多年,卻欲除之而後快。只為了做繼續垂簾把持朝政的太后,權柄,真就那麼重要?

    他可真是有一位什麼都捨得下的好母親。

    謝太后騎虎難下,她完全沒想到蕭慎不不遮不掩,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件事。她的權威說到底是來自於皇室正統,以前是先皇的遺照,而現在變成了不服管教的兒子。大皇子即將回京,她不可能這時候鬧出什麼風言風語,授人話柄,只得道:「你與昱王皆是哀家的孩子,哀家怎會認錯。王婕妤受了誰的挑唆胡言亂語,此事還得細查。」

    蕭慎一笑,「這是當然。」

    麗正殿的宮娥們戰戰兢兢,伺候安平公主的奶娘道:「自打婕妤有身孕起,就以為自己懷的是皇子,公主出生的時候,她得知是個女兒,還險些摔了公主。」

    「婕妤知曉昭容娘娘生了皇子,心裏一直憤懣不平,她一直不喜公主,經常念叨若自己生的是個皇子就好了。」宮娥們話里話外都是一個意思。

    「果然是得了失心瘋!」蕭慎冷冷地下了定論,當日王婕妤就被打入冷宮。「至於安平,依朕看來,淑妃賢良淑德,就交由她來撫養。」

    謝太后默認了,她清晰地認識到,重權在握的日子簡直像一場絢麗的美夢,她不信任外人,把什麼都握於掌心,一旦她無法作為,那麼過去積累的實力便猛然崩塌。

    多少年過去,她已經老了,而她身後的謝家,亦是後繼無人。她瞥了一眼淑妃,「今日就把安平接到你宮中去吧。」

    前因後果,淑妃已是細思恐極,看了王婕妤的下場,姑母眼中暗含的警告,乖巧的認了女兒。

    一個失心瘋的妃子,沒有任何靠山,又已被打入冷宮,從宮中流出那點隻言片語,不過讓一群婦人多了點茶餘飯後的閒話,蕭慎一副「問心無愧」的坦蕩模樣,反而沒有引起任何猜疑,這事悄然無息就過去了。

    只有安南候謝瑋如遭雷擊,他一直以為皇帝遮掩都還來不及,他手裏握着證據,憑藉於此定能扭轉局面,沒想到蕭慎竟會將此事以這種方式公之於眾。

    謝瑋到底在朝多年,他已隱隱覺得之前一系列的事情,宛如一個困局,正漸漸將他困死。他有了不好的預感,但還未等謝瑋想出對策,大難忽然臨頭,御史上書謝瑋私下結交權貴,圖謀不軌。刑部的人很快便找到謝瑋私鑄兵器的證據,從案發到罪證確鑿,不過短短几日光景,不僅那些與侯府過往甚密的權貴紛紛落馬,謝瑋的爵位也被蕭慎革去。

    謝太后聞訊一病不起,朝臣議論紛紛。皇帝事母至孝,並未牽連謝府諸人,謝老太君的誥命照舊,還下旨讓謝錦言生父謝韜繼承爵位,以示安撫。

    謝韜堅決不受,言自己於國家社稷無寸功,既不能像祖上一樣建功立業,無顏坦然領旨,祈求皇上將爵位給予真正堪當大任的賢德之士。

    謝韜推諉之舉,文人士子稱其高風亮節,勉強挽回一些謝家聲譽。

    而這時秀女已經充盈入宮,蕭湛的滿月宴一過,蕭慎挑了個最近的良辰吉日,禮部開始正式籌辦冊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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