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角門並無甚特別,只是位置隱僻,要不是謝錦言偶然轉換視角根本不易發現。愛字閣 m.aizige.com此處風景越看越覺得熟悉,看得久了,眼前甚至浮現兩個小小的身影,是年幼時的阿慎和……自己?
她真的來過這個地方!謝錦言一喜,不自覺往那道門走去。映雪和碧綺雖不明所以,但一時也乖巧的跟在其後。
待走近一看,卻發現門是鎖上的。碧綺直覺自家主子的情形有些不對,便道:「娘娘,此地狹小,恐弄髒了您的衣裙,既然進不去,我們還是折返吧?」
「花園裏的鑰匙都是由專人收着,娘娘想進去瞧瞧,只管喚了這裏的管事來,一問便知。」映雪做過灑掃院子的粗活,對這些很熟悉。若謝錦言還是一個小小的才人,自然不能喊動宮裏各處的管事,但現在她已經貴為昭容,又深得皇上喜愛,管事們都會願意賣個面子給玉華宮的。
被喚來的管事卻面有難色,言道:「啟稟娘娘,芳華亭別處皆可賞玩,這道門裏頭卻髒污不堪,娘娘何必非要到里去。據奴婢所知不遠就有一處亭台水榭,風景很是不同,不若奴婢引了娘娘去那?」
映雪覺得被掃了面子,回頭瞥見謝錦言愣愣對着緊鎖的門出神,倒不像惱怒。她微微鬆了口氣,上前一步衝着管事喝道:「放肆!娘娘想去那就去那,幾時輪得到你做主了?還不快把門打開。」
那管事急了,咬咬牙道:「娘娘恕罪!不是奴婢托大,而是此地曾傳出流言,說門內有不乾不淨的東西,瞧見的小宮女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連皇上身邊的金福公公都驚動了,下令封了這道門,這才好了些。奴婢不敢開門放娘娘進去,也是怕驚擾了您。」
她這樣一說,映雪打了退堂鼓,和碧綺一塊勸道:「娘娘,今天也逛了許久,咱們就不看了,回吧?」宮裏每年不明不白死去的人不計其數,沒準就有屍身掩藏在哪個偏僻角落,打撈屍身的太監們都是半夜裏行動。各種主子們只見白日裏花團錦簇,又豈知夜裏的情形呢。
誰曉得裏面有什麼東西,就知此地偏僻不是什麼好地方,日後也不該帶主子到這閒晃了,免得被雲嬤嬤知曉,又要念叨人。
「聽你所言,我反倒更好奇什麼地方能讓金福公公親口下令封了。」謝錦言微微一笑,臉色卻有些蒼白,「打開吧,我今天非進去瞧瞧不可。」見管事還在猶豫,語氣冷了下來,「青天白日,還能冒個鬼影出來嚇唬人不成?」
「是是是,奴婢這就開開。」管事被她冷凝的語氣所攝,只得慌忙照辦,她身份低微,雖不敢違背金福公公的命令,但更不敢得罪如日中天的謝昭容呀。
門上的鎖還很新,很快就打開了。門裏卻不像眾人想的那樣凋敝,牆角栽種的應是幾顆梅樹,此間枝葉茂盛,散發着勃勃生機。不遠處假山碧池環繞,池裏的還有魚兒悠哉的游來游去,陽光斜斜照射下來,水面上泛着一層金光。
碧綺映雪稍微放鬆了些,跟着謝錦言走了進去。
謝錦言繞過曲曲繞繞的台子,走到假山旁。這是她曾夢到的地方,她還從這裏面找到那個少年。手撫上石壁,粗糙的觸感都是那麼熟悉。她往裏假山里走去,裏面果然別有洞天。
洞內空蕩蕩的,只地上殘留着零散的珠串和一塊殘帕。
碧綺「咦」了一聲,映雪進了這陰暗的假山內就有些草木皆兵,忙問道:「怎麼了?」
「這地上的珠串和帕子,不是娘娘的東西嗎?怎麼會在這?」碧綺疑惑道,「那串散珠是一個手鍊,難道是一對?進宮前我給娘娘收拾妝匣時見過另外一串,上面有一個小小的鎏金鏤空墜子,十分精緻可愛,當時我還多看了一會。怎麼在這還有個一模一樣的?而且還散成這樣了。」
謝錦言回過頭:「拿來給我看看。」
兩人忙把東西撿了起來,映雪左右看了看,還是有些怕,忙道:「娘娘,我們先出去吧。」
「不用怕,往這邊走一樣能出去。」謝錦言憑着直覺道,再往前走了幾步,一束光從山洞定直射下來,這假山竟真通向另一處。
「娘娘是怎麼知道的?莫非您來過這裏?」碧綺用帕子包起那串散珠,她這會兒倒不怕了,反而覺得頗有些意思。
可是謝錦言沒有回答,此刻她的腦子宛如混沌初開,混亂得很。光理清那些紛亂的信息就夠頭疼了,她徑自站那道光束髮了一會兒呆,終是說道:「我們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謝錦言坐了轎子,轎夫抬得很穩當,幾乎感覺不到起伏。她的心裏卻是波濤翻湧,進了那處假山,她終於想起了苦苦追尋的過往,想起了她曾經是誰……
早該猜到的,即便是失憶,也不應該對父母全無印象,反倒是熟悉這宮中的些微景象。而且……阿慎他……
謝錦言展開那包裹着散珠的帕子,手因暗藏的情緒而微微顫抖,小心擦乾淨珠子沾上的浮土,五顏六色的寶石珠子在浮光下熠熠生輝,這串珠鏈其實也是蕭慎所贈之物吧。幼時他們就曾經要好?他為什麼要那麼對待……對待錦言呢?
回到玉華宮,再看華美的宮殿,卻生不出親近之心。原來不管呆了多久都無歸屬感,只因這裏不是她的家呀。即便是再見到雲嬤嬤,不過半日光景,也覺恍如隔世。
「娘娘去哪了?聽說你今個藥都沒正經吃。我吩咐廚房的人重新給您煎了一碗,這就給您端上來。」雲嬤嬤說。
謝錦言抬眸看了看她,勉強擠出笑容,淡淡地說:「不用了,這藥以後都不必吃了。」最近她吃得藥少了,人反而精神許多。細細想來,莫不令人恐懼。胡太醫給她開的方子,真的是治病良方?
「娘娘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差?」雲嬤嬤仔細去觸碰她的手,冰涼得很,心裏一驚,忙不迭地說,「這就去喚太醫過來瞧瞧。」
「嬤嬤不忙,我只是走得累了,躺躺就好了。」謝錦言止住她。
雲嬤嬤聞言,又使人伺候她上榻歇息,幾扇大窗戶也給關上了,怕讓她驚着風。謝錦言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神智卻無比的清醒。她要……好好的理清思路,……好好的想上一想。
與此同時,蕭慎忽然覺得一陣心悸。他皺了皺眉,壓下心底異樣的感覺。
「陛下?」座下的定北候世子林渙之出聲喚道。素有傳言林渙之是昱王的總角之交,昱王失蹤之後,太后第一時間就指派他去尋人,也是對他的信任。昱王喪事才過不久,此時身處皇上的議事廳中的他卻不見什麼悲色,雙目炯炯,整個人反而頗有揚眉吐氣之感。
也是太后的斥責太過,不然也不至於讓渙之憋悶如此長的時間。蕭慎分神想到,「計劃已經如此周祥,再過不久,渙之也可重回朝堂之上。」
林渙之拱手拜道:「臣不負皇上所託,已和肅王牽上線,他對陛下的允諾頗為意動,不怕他不配合我們。」
「如此甚好。」蕭慎點頭讚許。
「只是……」林渙之略有遲疑。
「渙之有話,但說無妨。」蕭慎面上保持着和煦的笑容,心底卻在嘆氣,他雖知一旦坐上這個位置,舊日知交怕再不會與他言行無忌,但不乏幾分悵然。君臣之間永遠不可能親密無間,蕭慎的目光拂過林渙之低垂着的頭,掩下晦暗的神色,都沒關係,畢竟他已經有了錦言,放在心上的女子也將永遠屬於他,他……不能貪心了。
林渙之忽略掉上位者打探的目光,微微躬身道:「雖與肅王合作之舉能將太后架空,但這趕走了狼,臣擔心又會引來一隻盤踞的虎。」
「渙之多慮了。」蕭慎眯了眯眼睛,「朕掌握全局之後,肅王即使是只老虎,也只能給朕縮着。」
先皇沉溺酒色,正值盛年卻被掏空了身子。要不是沒捅出大簍子,非得被扣以昏君之名。先皇自知壽數不久,臨死前也總算清醒了一把。他只有三個兒子,大兒子逼宮謀反,早被他貶為庶民,圈禁在苦寒之地,剩下的兩個兒子,年歲又實在太小。
交給兒子的母親,他擔憂一個女人會亂了朝綱;但要說把權利盡數交給大臣,也不得不擔憂兒子以後只能做個傀儡皇帝。所以最終他將權利分散,對各自又都留了一手。偷偷寫了遺詔給兒子,若以後太后不知禮數,驕橫跋扈,那麼便廢了她。而託孤的大臣們待兒子長成,早已年邁,皇帝內衛數年收集着大臣們的罪證,到時候也可便宜行事。
只是先皇考慮的不甚周全,大齊以孝義治國。如今的皇帝又怎能不顧禮法,去對付自己的生身母親?這會給天下人留下話柄,也會給此行徑帶來諸多阻力。但交由肅王就不一樣了,肅王是皇室宗親,乃是皇帝的叔伯輩,他來做這件事則名正言順得多。
至於各個大臣們,多年來的經營,各個勢力盤根錯節。蕭慎卻不可能也不打算盡數對他們趕盡殺絕,除去謝氏一脈,正好扶持新人來填補這個空當,到時新舊勢力兩兩相對,形成平衡之勢。往後他更有數十年的時間慢慢剷除異己。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