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讓開。筆硯閣 m.biyange.com」蕭語開口,與其說是呵斥,聽上去更像是告訴對方一個事實,態度絕對的平靜。
攔住他的人牆也隨着蕭語話落呼啦啦的彈開,到不是他們有多考慮蕭語的心情,而是不得不讓開,因為此時有輛車子橫衝無忌的疾馳而來,伴隨着嘹亮的喇叭聲,無視這群少男少女直衝到蕭語面前才嘎然停止。
車門打開,何平走了下來。旁觀的眾人反應過來,紛紛譴責何平的不道德。這個時候的他們才明白,當同等事件落在他們頭上時他們是何等的憤怒,被怒火包圍的他們忘記剛才自己的行為又有多相似,有多惡劣,習慣性寬容自我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何資格去責怪何平?只因為他們是受害者?難道剛才他們不是同謀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若施於人,則莫怨反噬於身。
何平打開後車門,冷冷對蕭語說:「上車!」
這與往常不同的口氣動作以及神態,讓蕭語感覺到沉重,頃刻間拋卻心中燃起的火苗,彎腰打算按何平的吩咐鑽進車內,哪知斜地里殺出個程咬金,一隻手臂突兀的欄在蕭語面前,大大咧咧的衝着蕭語說道:「嘿,事情還沒有解決,你可不能跑了。」
面對黃龍的仄仄逼迫,和對何平囂張的不滿意,蕭語暗自不舒服,心臟同時咯噔一聲大力跳了一下,初見面他就能感覺到何平壓抑的情緒。這不知為何像火山般的炙熱被少年的態度點燃,嘭的炸開化為最激烈的行為。
只見何平握緊拳頭甩向少年頭上,被反應快速的少年招架住後,冷不丁抬腳狠狠的將少年踹出去,冷酷的告訴對方,「給老子老老實實的呆着,別逼老子發火。」
四周一遍譁然,屬於平時社團內特有的優越感使這些人無懼何平的暴烈,圍住黃龍怒視着何平,大有一聲令下,群起攻之的架勢。針對何平的議論聲也豁然擴大,當然都是負面的。
還沒等黃龍發火,何平倒是先忍受不了周圍的嘈雜,在蕭語悚然間從腰間拔出槍,槍口悍然指着面前一群憤慨的少男少女,大吼着,「都tmd的給老子閉嘴,你們這幫狗日的蛀蟲。」
像是被高壓機器壓過後一般,議論聲猛的消失,大家目光驚訝的看着何平手裏的手槍,一時分不清是真的還是假的,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所以他們沉默,面面相俱,期待有人去證實一番好決定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tmd才給老子閉嘴,開個奧迪,手裏拿把假貨就這麼囂張,你當我白痴。」黃龍這個時候提高嗓音大叫着,他的性格本就不安穩,再加上剛才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腳,又被眼前的男人辱罵,自然悲憤反抗,他都沒有意識到何平手中的槍到底是不是真的,更不可能想到何平真的會開槍。
「砰——」
槍聲響了,何平做事跟他的名字一樣,直來直去,平白簡單。面對黃龍的挑釁,他不假思索的開槍了,正中大腿。這樣還沒完,他衝到黃龍面前,將槍口塞進少年口中,悶悶的開口,平淡的口氣像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你以為我不敢開槍?你再試試。」
試?怎麼試?被槍口堵住嘴巴的黃龍很快用行動告訴眾人他的試法。可惜在第二聲槍響後無疾而終,此時的他雙腿各中一槍,鮮血透過厚厚的衣服染紅了眾人的眼球,堵住了他們的感嘆。
這個男人可是真的不在乎。
「再試試。」
再次被冰冷壓住舌頭的黃龍忽略掉有可能失去的生命,揮手抓向何平的雙眼,沒有頻臨死亡過的他只有滿腔的不甘心和叛逆,伴隨着的還有頭腦發熱。
「何平,住手!」蕭語清脆的喝止避過黃龍那一抓的何平,他是這些人中最清楚何平的一個,知曉未知的原因讓這個白釜的兄弟頻臨瘋狂的邊緣。
何平在蕭語的輕喝聲中不屑的起身,沉默的走到蕭語身邊,「上車!」
蕭語聽話的坐到後排位置上,看着前面的男人發動車子離開紛爭的場所。即使是在車內,蕭語也能聽到後面放鬆後的轟鳴。
一路默默無言,車子沒有走平時熟悉的道路上,反而朝相反的方向行駛,遠離那棟幽靜離世的別墅。蕭語沒有問為什麼,車內的氣氛凝重得讓他有種不安的預感,是那麼的淡然而又強烈。他相信前面的男人會給他一個答案,也許那個答案並不是他想要的。
過了十幾分鐘,在蕭語以為這倆車子將駛出德陽,獨自奔離茫途時,車子在一片荒蕪中停了下來。男人下了車,走到蜿蜒鐵軌旁的一個小青石上坐下,掏出煙默默的吸了起來,沒有看下車後走進他身邊的蕭語。
抬頭遁着長長的,直直的兩條線,蕭語望向那無盡的遠方,莫名的淒涼。眼睜睜看着坐着的何平一根接一根的,直到將空煙盒扔掉。他忍不住打破這份寂靜,率先開口,「煙抽多了,會醉的。」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蕭語有過切身的體會。何平沒有搭理蕭語,自顧自的又掏出一包煙,繼續抽着,從下車到現在,他手頭的火紅就沒有滅過。蕭語懷疑自己的話還沒傳入何平的耳中,就被凌冽的山風吹得支離破碎。他沒有再說話,屈膝坐在何平身後,靜靜的望着遠方的天空,若比發呆,他還沒放在心裏過。
「幫我做件事。」背後的何平說話了。
「什麼事?」
「收屍!」
有那麼一會,蕭語沒有反應何平在說什麼,等他知道何平說的是什麼後,他又不清楚何平說什麼,心頭莫名的一緊,強烈的直覺讓他強迫自己不要去問,不要去聽,但嘴裏還是吐出兩個字,「誰的。」
「大嫂,」何平停頓了一下,蕭語清晰聽到背後火苗燃燒薄紙發出的陣陣呲呲聲,「還有,大哥!」
沒想到,果然是!蕭語悄然不覺間緊繃的軀體緩緩放鬆,盯着腳下不遠處黝黑得發亮的頑鐵,似遠實近,讓人難受得恨不得抓住它來判斷彼此之間的距離。沿着單調的直線把目光射入迷茫的遠方,蕭語幻想着女人的樣子,還算清晰,但變幻莫測,而那個男人的臉卻一片模糊。試圖重新重組記憶,但男子的模樣依舊朦朧。終究只是一場交易的交談,讓他如何努力也難以記憶起這個男人的輪廓。
蕭語喟然長嘆,無名蕭索。記憶未必是回憶!他與兩人之間沒有太過深的交情,他暗想。他只是被初聞的消息給沖得狼狽後退,被瞬間的生死兩間給驚得惶然失措,也難以接受生活里這份突如其來的天翻地覆,有些許滄海桑田,時過境遷的意味。更多的是刀鋒乍落,新紙分離的回味。這刀,來得過於蹊蹺突兀,比之剎那還要讓人無法預料和承受。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蕭語幽幽的問何平,聲音飄忽優柔。他不是為了滿足好奇心,而是想知道,有什麼樣的意外會奪取那個女人的生命。在她的生命力可曾有過光明,為什麼在她才剛剛享受月光折射的時候就殘忍的結束一切?
她可是非常,非常希望他喊她一聲媽媽的呵。若是能知未來,蕭語會吝嗇這一聲呼喊嗎?蕭語不知道,也拒絕這種假設,所以他迫切的需要一個話題來轉移這個出現在腦海中的問題。逃避到希求忘卻。
「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明天幫我把釜哥和嫂子的屍體接回來就行了。」何平否定了蕭語的探問,固執的認為這事情與蕭語沒有任何的關係。
「在哪裏?」不知道也好,能更快更有理由的忘卻。
「我明天會帶你去,你先回去,到時我去學校找你。」何平忘了,此時的蕭語怎麼能回去,在校園門口響起的兩聲槍響與他有着脫不掉的干係。不過蕭語也暫時遺忘掉了這一茬。
他目光毫無焦距的盯着虛空,再次詢問,「我,可以嗎?」無親無故,無緣無由,他怎麼去「收屍」?真是刺耳的字眼呢。
「你是嫂子認定的女兒,釜哥唯一的義女,除了你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去。」說到這裏何平冷笑了幾聲,「明天你只管放心的去,會有人知道的。他敢不答應,我崩了那狗娘養的。」
他?他是誰?應該是夥伴吧,可為什麼何平口氣里滿含怨毒,深邃得讓人發寒。
「明天直接去?」蕭語不確定的追問了句,他可從來沒有做過這事,還是有些忐忑和茫然。
「嗯,直接去。」何平說着,站起身,「我送你回去,別墅以後不要去了。」
蕭語沒有起身,也沒有回頭,呆呆的望着前面說:「你先回去,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背後一片沉靜,沒有聲息,蕭語繼續說道,「沒事,我一會搭公交車回去,時間還早。」
時間真的很早,一天才溜過去一小半,太陽還高懸在空中,只是平時覺得暖和的陽光此時曬在身上毫無知覺。隨着蕭語說出這句話,身後傳來腳底踩踏石子的聲響,然後伴隨着開門關門,車子發動的聲音後快速離去,世界更加安靜了。
蕭語享受這份凝靜。空山冬風,長空冷鐵橫木,斜陽碎石嵌入黃土中綻放。若是人生時時如此安寧,那該有多幸福,蕭語不其然泛起濃濃的羨慕。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