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兔 第十五章：那些年，那些句子

    測試廣告1    蕭語喜歡喝酒，喜歡的是感覺！酒中尤愛白酒，可能年齡大了起來，可能曾經的自我封印，也可能當初那個腦震盪，也可能城市的複雜迷住了他的心眼，蕭語忘了小時候的許多事情，包括那個爺孫之間的秘密，但是他喜愛白酒的習慣完整的保存了下來，他只覺得白酒，很甜；喝白酒，很愜意。書神屋 m.shushenwu.com

    他記憶中自己沒有醉過，但是同學都說他醉過，不過醉了只是趴那死死的睡着了，還是同寢室的冬冬把他抬回去的。但蕭語沒有印象，一點印象都沒有，仿佛車子壓過鐵路，沒有一絲痕跡，所以他覺得自己沒有醉過，喝起酒來愈發的肆無忌憚。啤酒味道沒白酒純粹，但也聊甚於無，有時豪氣大發時還能對瓶狂飲，享受那一刻的瘋狂，這是白酒所沒有的風情，所以蕭語想，那句「小二，來四斤酒，兩斤熟牛肉」里的酒大概都是啤酒吧。

    扭頭望着好奇的張雪，蕭語沒有做回答，只是繼續的在喝酒，很穩定，很持久。他在想，如果張雪不上為了他出頭，他大概也像宰相一般冷眼旁觀吧，這真是絕妙的諷刺。

    蕭語依稀記得當初在本子寫下那一行行幼稚的句子：踩不平路，抱不平怨，仗劍江湖舍卻一腔熱血。天不公，執其筆；天無眼，掌其目；天混沌，奪其斧，斬出一片晴朗，查清一切污垢，抒寫一世憤臆。懸劍三尺化身頭頂三尺神明等等諸如此類的少年夢。

    只是夢，哪怕他將紙張塞得滿滿的突顯自己的存在感，他也是夢。踏入社會後，蕭語才發現這個世界就是個無比巨大的蜘蛛網啊，上面爬行着數不清猙獰面孔的蜘蛛，還有數也數不清的被捕的食物，他們無力的掙扎着，痛苦，痛哭，但無能為力，偶有力量較突出的掙扎得過猛了，立馬被身旁不遠的蜘蛛發現，要麼被迷暈，要麼被活生生的吞噬掉。猩紅的眼珠，冰冷的獠牙讓蕭語不寒而慄，因為他發現，自己亦是蛛蛛網上的一員，但是他動不了。

    去他媽的自然法則，那就不要穿衣服宣揚羞恥，社會中的蕭語很憤慨，他能拾金不昧，會攙扶老人過馬路，看到乞丐會扔點錢，聽見別人說自己被騙了會掏的只剩車票的錢給對方，可最後發現的是什麼？失主罵他小偷，老人他兒子說他不懷好意，看見乞丐用的是最新上市的手機，而自己用的還是3年前的淘汰品，然後過後幾天內遇見同一個女孩被不同的人帶着找他要錢回家，說自己父女（母女）被人騙了，最後一圈下來，蕭語才發現自己才是那個被騙的人，被社會騙了，被書本騙了，被老師騙了，被那可惡的三大紀律八項主義騙了。我們生活在美麗的社會主義國家，這句話本身就是個大騙子。

    這麼多年，蕭語只認得一樣是真的，家是真的，除了這個，他甚至都覺得自己活着本身就夠荒誕的。其實蕭語還是很慶幸自己能在讀大一開始邊找工作邊讀書，這讓他有充分的時間來一一剖析現實與書本的差距，這也讓他在學校里成了個怪人，只因為他當時活在平衡線上。

    他變得狡詐，但對朋友還是那麼真實；變得貪婪，但也會時不時的給乞丐一點零花錢，他覺得十個當中有一個是真的那就值得了；變得膽小，也會偶爾放縱一把，為了認的乾妹妹跟經理對着幹，最後他變的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但他還活着，還沒有成為眾多蜘蛛中的一隻，他覺得很滿足。

    狗屎的叢林法則。即使蕭語「重生」了，他仍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痛恨到挖心的地步。他不寫日記了，他不想多少年後為發現自己曾經的幼稚感覺可笑。他改變自己，不想成為食物，也不想成為蜘蛛，那就成為結網的樹枝吧，淡然看着蜘蛛網上的血淋淋。

    可是今天，他才發現，這是多麼的難以達到。見鬼的食物鏈！身處漩渦，不是自己想怎麼動，而是漩渦逼你怎麼動，要麼不動沉下去，要麼奮力掙扎逃出去。

    蕭語選擇了奮力掙扎，他狠狠的給了陳塵一耳光，雖然無疾而終，但巴掌已經扇出去了。音之谷的眾人也知道了這個看上去很冷漠的俏男人其實是個渾身帶刺的仙人掌，雖然引人注目，但沒誰無事會上去招惹。

    張雪見蕭語沒做聲，沒繼續打擾他，一個白天的相處，讓她稍微的明白這個男孩將自己深深的隱藏了起來。現在的她沒那好奇心去探尋其中的秘密，因為她的爆發，蕭語的攪動，張強的壓制，包廂的氣氛終究不太正常。就算正常，她也覺得不正常。

    她招呼聲同寢室的黎清，也就是那個剛才喊來張強，平時坐在超市收銀的一個小女孩，很內向。張雪喊她是想讓她一起回宿舍去，還沒起身，包廂門又被推開了，張強和宰相走了進來，包廂內嘈雜聲小了點，平時狂歡時誰鳥張強經理的身份，直接上去灌酒，但剛才發生的事情讓大家心裏都有點虛，這裏沒有第二個陳塵，當然也沒有誰這個時候嬉皮笑臉的上去撞槍口，來聲：「張強，來一杯？」

    「我們同是音之谷的服務員，我們是一家人，在這裏面，我們不求你們相信誰，和大家都樂樂呵呵的，但我也不希望你們因為一些流言就相信那些子無虛有的事情。你們都是成年人，做人用點腦子，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你見過啊……」

    張強這麼有針對性的話換回來的卻是陳塵不屑冷哼，張強也看到陳塵這個表情，他也沒折。陳塵屬於老員工，資格很老的那種，音之谷還在建設時他就進來了，他是音之谷的第一批員工，也算元老級別了。人不壞，不但不壞，還很好。熱情，對新員工照顧有加，做事也不出格，很穩。就是有點自以為是，而且嘴很刁，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有時候脾氣上來了，都敢給店長臉色看，但因為當初第一批員工開業後走的七七八八，就剩他和張雪，水果吧的葉彤三個人，加上店長也喜歡他這個性子，所以張強不好明說他。說句不好聽的，張強是在音之谷第一年年尾才進來的，論資格，張強還不夠管陳塵的。

    當然這些都是日後張雪在蕭語耳邊碎碎念後蕭語才知道的，其實張雪也沒怪陳塵，當初的那些個同甘共苦的員工就剩他們三個了，陳塵在開業初還幫了張雪不少忙，擋掉不少酒後鬧事的醉客。他是一個很熱心的人，只是隨着時間的流逝，中間發生了一些事，陳塵明顯對張雪有了誤會，問題是張雪也找不到好時機跟陳塵解釋，3年走來，誤會累積加深，早成了泥潭，張雪也省了跟陳塵解釋的心思。其實這世界，除了母女父子，誰也沒欠誰的。

    宰相在張強訓話時走到蕭語旁邊坐下，輕搖着紅酒杯，望了眼蕭語面前桌子上擺得滿滿的空扎啤瓶子，語調有點起伏的問道：「你喝的？」

    這是明顯的廢話，這張小吧枱就三個人佔着，蕭語，張雪，黎清，張雪哭的半天，黎清抱着果汁悶頭吮吸，答案顯而易見。雖然蕭語剛才承了宰相的情，但不代表他要慣着他問些白痴的問題。黎清聽了抬頭看了眼宰相，再看看剛才就已經看麻木的桌面，低頭繼續跟果汁較勁，而張雪則一直盯着宰相，昏暗中看不清表情，眼睛亮亮的。

    宰相也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小白了，但望着一台的空酒瓶，有點感覺頭暈，特別是這些酒瓶背後坐着的是一個身材姣好，長得如花似玉的人兒時。宰相越看越不對勁，貌似還沒看到蕭語上過洗手間，那這麼多酒水去了哪裏，眼光探索的留在蕭語小腹，沒變化。

    這是件不符合邏輯思維學，能量守恆學的情理，違反了人類基本認知。本着求知認知的思想科學態度，宰相沒有顧忌旁邊坐着的張雪和黎清，大着膽子伸出了祿山之爪。

    也許在腦海里，蕭語是男的，這就足夠了，管他長啥樣，是男的就成，壓根就夠不成非禮要素，再其次，剛才這小子問話的口氣，很讓他不爽啊。更重要的是，冒了那麼大風險幫了他忙，還敢對他如此嚴肅，心裏的怨氣那是悄然而生，寂寂發展，邪火忒甚。

    「想摸？進來！」突然，表面上面無表情的聽張強呵斥的蕭語扭頭對着一臉詭異的宰相說道，然後起身走向了洗手間。

    嘎，什麼情況？宰相呆了，兩女也呆了。剛才宰相敢那麼偷偷的干是因為這個角落比較黑暗，而且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張強身上。可黑暗也是相對而言的，對於旁邊的兩女來說視線還能足夠清晰掃描到足夠的東西，配合剛才蕭語不大也就能讓兩女一男聽的聲音，宰相想死的心都有。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光明正大的去摸呢，至少二女看他們兩個都是男人也不會想太多。

    「嘿嘿，我只想看看蕭語喝了那麼多酒身材有沒有走樣！」話一出口，宰相都想扇自己耳光。面對二女詭異的目光，暗自打落血牙吞肚子，這個小子根本沒表現出來的超然，你不要名聲我要啊！

    「我們是好朋友……」

    蕭語是超人嗎？不是，蕭語自己很清楚，所以他在洗手間笑的燦爛無比。他發現自己還是擁有以前惡搞的厚黑潛質，很難做到平靜去面對一切。喝了那麼多酒，放水是肯定必要的，就算宰相不打算做那猥瑣的舉止，蕭語也要來洗手間，宰相只是在不經意間為自己的邪惡買了單。

    等蕭語再出來時，張強已經出去了，包廂再次鬧騰起來，而宰相也在張黎兩人的目光衝擊下敗退而逃，這事他很難解釋得清楚，只能蕭語去解釋，可問題是蕭語會解釋麼？

    面對好奇寶寶的張雪黎清，蕭語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仰頭繼續灌了一瓶酒，然後拿起自己的背包，準備回宿舍，今天已經夠晚了。

    張雪見蕭語沒解釋的想法，也就沒在扮櫻桃小丸子，她知道事情並不如看到的那樣，只是她想看看蕭語的反應，剛才宰相那尷尬的樣子讓她很有滿足感，要知道平時宰相可是很霸道的一個人，她想看看平時沉默寡語，天塌不驚的蕭語有什麼不同的反應，想想都讓她覺得興奮，可惜結局是殘酷的，她只得收拾情懷喊了聲等等，然後拉上黎清一同出來。

    「一起回去吧！」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