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神諭使見到柚梨黑哲突然如此乾脆的逃跑,微微一愣。
這些紙鶴在幻術的加持下,向着四面八方飛舞而去,根本無法判斷他究竟是往哪個方向跑的。
黑袍神諭使站在飛舞的紙鶴中央,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
「分頭追?」
另外幾位神諭使對視一眼,正欲分散開追蹤柚梨黑哲的下落,黑袍神諭使突然開口:
「等等。」
三位神諭使同時轉頭看了過來。
「不太對勁。」黑袍神諭使目光微凝,「之前,他那麼信誓旦旦的說要救出0號實驗體,為什麼突然逃的這麼幹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向着剛剛柚梨黑哲看向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東京上空,那銀色的圓盤正靜靜地懸浮在那裏,沒有絲毫的異樣。
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黑袍神諭使沉吟片刻,左眸中一道黑色的光圈突然亮起,沉聲開口:
「『羽津』,【淨土】沒有出什麼事吧?」
「滋滋滋滋……」微弱的電流聲在他的耳中迴蕩,但那道電子音並未響起,就像是徹底失去了信號。
黑袍神諭使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羽津』?」
「滋滋滋……」
「不好!」
黑袍神諭使反應過來,瞳孔驟縮,整個人猛地從地面飛起,向着懸浮在東京上空的【淨土】飛去,其他幾位神諭使似乎也察覺到了事情不妙,緊隨其後!
四位神諭使衝上天空,徑直來到了【淨土】入口之外,黑袍神諭使站在掃描裝置前,雙眸凝重無比。
掃描光芒晃過黑袍神諭使,一個聲音自屏幕中響起:
「身份認證失敗,無進入權限。」
「???」
「我是神諭使!怎麼可能無法認證身份!?」
「身份認證失敗,無進入權限。」
「我是……!」
「別你是了,沒有權限就是沒有權限,走吧走吧。」屏幕中的清冷女聲似乎有點不耐煩,「以後,這個【淨土】就改姓安了,你們出去流浪吧。」
「……????」
這一刻,黑袍神諭使心中有一萬頭某馬奔騰而過。
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淨土】究竟發生了什麼?!
「羽津」呢?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屏幕里的少女又是誰?她是怎麼混進【淨土】的?她又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獲得了【淨土】的最高權限,並把他們拒之門外的?!
他們萬萬沒想到,只是出去圍剿一個【極惡】通緝犯的時間,自己的家就已經被別人偷了,而且還成功地把他們關在了門外……
四位神諭使,同時在風中凌亂了。
「開什麼玩笑?!」
白袍神諭使眼中燃起怒火,猛地抬起雙手,重重拍打在了【淨土】表面的銀色甲板之上,無形斬紋順着他的手掌傳遞而出,重重斬落!
鐺——!!
一道半透明的銀色光罩浮現在甲板前的虛空,硬生生抗下了這一擊,這光罩只是輕輕顫動,並沒有被損壞,更沒有波及到光罩內的銀色圓盤本體。
這一擊,根本沒能撼動【淨土】。
「沒用的,我們離開之前,已經打開了『自動防衛系統』,這層光罩能抵擋所有神明以下的攻擊,就算是我們四個人聯手,也破不開它……」黑袍神諭使搖了搖頭。
這時,白袍神諭使像是想起了什麼!
「之前!之前2號他們離開的時候,這個『自動防衛系統』莫名其妙的就被關閉了,這才讓柚梨黑哲一刀斬破了【淨土】,當時我我以為是『羽津』的系統出現了問題……」
「現在看來,他們應該早就隱藏在【淨土】之中了。」黑袍神諭使眯着眼睛,順着他的話往下說,「竟然能在我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混入【淨土】,還一直隱藏了這麼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篡改【淨土】權限的人,跟柚梨黑哲應該是一夥的。
那人偷偷關閉了『自動防衛系統』之後,柚梨黑哲便來到了東京,全力斬破了毫無防備的【淨土】,順理成章的成為【極惡】級通緝犯……這是他本就計劃好的,因為他很清楚,一旦成為【極惡】,所有神諭使都會傾巢而出,去圍剿他,這就給了隱藏在【淨土】中的那人篡改權限的機會!
等到那人徹底得到了【淨土】的權限,就能放逐我們這幾個神諭使,同時他可以將0號實驗體從裏面放出,跟柚梨黑哲團聚。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剛柚梨黑哲就是得到了0號實驗體成功脫身的消息,這才直接撤退的……」
「既讓柚梨黑哲如願以償的父子團聚,又驅逐了神諭使,直接得到了整個【淨土】?!」白袍神諭使的臉色已經徹底變了,他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的說道:
「我們全部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這麼恐怖的一個局……現在在【淨土】里的,究竟是什麼人?」
「不知道。」黑袍神諭使頓了頓,「但我覺得,這裏面的應該是入侵者……我並不認為在這個國家,有人有膽量去搶奪【淨土】。」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極惡】的柚梨黑哲沒有殺死,還丟了【淨土】,這一次,神諭使可以說是滿盤皆輸。
正面攻擊無法打穿「自動防衛系統」,「羽津」又徹底失聯,難道他們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淨土】易主?
黑袍神諭使冷靜的思索片刻,開口道:
「先離開這裏,蠻力是不可能打破【淨土】的,我們先去追落入凡塵的0號實驗體,只要能控制住他,我們就能輕鬆地重新奪回【淨土】的掌控權。」
「但是,他會乖乖聽我們的話嗎?」白袍神諭使有些擔憂的說道,「一直以來,我們都是用遊戲把他誘騙在【淨土】,現在他回歸了人類社會,或許不會再聽我們的命令了。」
黑袍神諭使的嘴角微微上揚,他搖了搖頭:
「不,他會聽的。
他是我們用藥物堆積出來的怪物,離開【淨土】之後,沒有了藥物作為支撐,他的身體堅持不了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