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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風霜塞外,一輪滿月東山升,蒼茫的大地上,兩匹駿馬在月光下一前一後的追逐躲避着。看書否 m.kanshufou.com
「王叔,我知道是你,你不要躲着我,求求你不要躲着我!」落在後頭的就是掛帥打了大勝帳,卻又稱病暫且留在邊關的魏王蕭未鴻,望着前方馬上坐着的纖瘦男子,他心如刀割,一邊追趕一邊哀求道:「王叔,我求求你,你停下來,停下來看看我好不好?」
蕭未鴻的前方是一位騎在馬上的白髮素衣的男子,他的身上一看就明顯知道有不治之症,也許他苟延殘喘了這麼久,就是不願自己這個樣子去拖累別人。
耳中聽到身後青年哀切的聲音,白髮男子的肩頭微微的顫抖起來。已經有十年了吧,縱然彼此之間曾經有什麼,還要見面做什麼呢,他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再見面有什麼意思?
白髮男子的手指用力的捏着馬繩,頭也不敢回,一踢馬肚子向前方跑去,這樣子明明就是在逃避。蕭未鴻看到不肯回頭的那道身影,心都碎了,眼眶驀然泛起紅潮。
「王叔!王叔你等等我!求你原諒我,當年是我對不起你,王叔,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等等我啊!王叔!」
他怎麼也不肯放棄,在西疆打戰的這七年,他下足了功夫才找到這個人的,原來以為他已經不在了,現在既然知道他還活着,他怎麼可能再放開手。
「簫慎,你他媽的給我停下來,我告訴你,我蕭未鴻這一輩子就跟你耗上了,你他媽的十五歲那晚沒有推開我,這一輩子就永遠都別想再推開我了!」
又急又氣,到底是一路被前面的人疼大的,如今見到這人冷落自己的樣子,高傲的心怎麼受得住?猖狂的話還是這麼沖了出來,一如當年兩個人還在一起的時候,面對他的溫柔和包容,他放肆犯上的囂張。
白髮男子聽到身後青年的這幾句話,胸口氣血一陣翻滾,坐在急速的駿馬上,他竟然就這麼哇的一聲吐出血來,纖瘦的身軀筆直向馬下倒去,眼淚從他帶着面紗的臉龐上滾滾落下。
「王叔——」
眼看魂縈夢牽的身影摔下馬去,蕭未鴻心中大駭,連忙使用輕功飛身向前,一把抱住了這道瘦弱的聲音,才一抱在懷裏他的心就疼的不能呼吸,小時候他就知道這個身子有多麼文弱,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年歲里,這個身子已經文弱到了什麼地步。
「王叔……」蕭未鴻的眼眶熱的滾下了灼人的液體,緊緊的抱着懷裏失而復得的人,他激動驚惶的不能自己,什麼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也不知道做了,唯有緊緊的收住自己的雙手,再不讓懷裏的人逃開。
「你這是想要活活的嚇死我嗎?你這是想要了結了我的命嗎?」傷心至極,七尺男兒埋首在白衣男子肩頭,嚎啕大哭。「十年了,為什麼不見我!?」
「你……居然來了?」
白衣男子被緊擁在蕭未鴻的懷裏,好半天都沒有回神,直到他確認抱着自己的是誰後,他的手指都顫抖了起來,一陣冷風拂過,撩起了他戴着的輕薄面紗。
「鴻兒……」碎語顫抖的不像話,面紗撩起的弧度露出了一張白皙年輕的面容,只是在這張面容上,左邊精美無暇猶如畫卷上傾城高貴的上仙,右邊卻滿目蒼夷泛着紅腫難看的舊痕傷疤。
他躲了十年,原以為這一輩子就只能一個人在邊疆之地,孤獨終老,沒想到,這個當年由他一手帶大,寵愛相疼的孩子已經長到了這麼成熟的境地。
他,找到了他。只是如今,他縱然已經被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呢?
白衣男子眼睜睜的看着埋在自己肩頭委屈嚎啕的青年,心中撕裂破碎,但是一想到當年的那個人,他的心就被恐懼給深深的扼住了,好半天,他還是將青年給推了開來。
「你走吧,將當我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冰冷無情的話,顫抖在邊關的冷月下。
魏王府,蕭乾生帶着一肚子的怒火從宮裏回來時,溫子慕就迎了上去,手裏拿着一封書信,「世子,這是魏王爺剛剛送來的密信,他說他恐怕還要一些時間才能回京呢。」
「還要一些時間?王叔這是在搞什麼啊,皇爺爺那裏見我一次就追問我一次,我都要瞞不下去了!」蕭乾生一聽頭都大了,忍不住低低的咒罵道:「今天下了朝,皇爺爺又是因為這件事把我留了下來,孫貴妃那個女人還在一旁多嘴,混賬!」
「但是王爺書信上是這麼說的。」溫子慕看到蕭乾生生氣的模樣,心疼極了,趕緊護着人走進內廳,給他倒了一杯香茶,「王爺說他找到了一位一直在尋找的故人,所以要耽擱一些時間去敘敘舊,京里的大小事務,說是讓世子自己小心。」
「不應該啊,王叔那麼放蕩不羈的人,什麼故人能夠讓他這麼胡來,說不回京就不回京了?」蕭乾生喝下一口香茶,忍不住疑惑的問。
溫子慕搖了搖頭,「這個王爺沒說,末了之言如果他要啟程回京了,會再寫書信的。」
蕭乾生拿起信來瞧一瞧,點點頭嘆了口氣,復又遞給了溫子慕,「慕慕,去把這個燒了。」
「好。」整個京城,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現在的魏王府呢,溫子慕也知道蕭乾生謹慎之下的厲害關係,他點點頭,溫柔的應承了。
處置完之後,溫子慕回來笑着問道:「世子,你今天中午想吃什麼菜?我去叫廚房裏做。」
蕭乾生一聽就樂了,眨眨眼曖昧的說:「我想吃你,可以嗎?」
「世子!」溫子慕一聽對方這要命的話,俊臉不出意外的又秒紅了,「我是說正經的。」
蕭乾生使壞的哼了一聲,「我也是回答正經的啊。」
溫子慕真是哭笑不得,就像個極賢惠的夫君似的,站在一旁溫柔的說:「你上次說想要吃清淡一些的菜式,我讓府里的嬤嬤去學了幾道江南的名菜,今天中午就做給你嘗嘗,好嗎?」
「好啊,以後這些事你只要吩咐府里的人去做就好了,不要再親力親為了,你若累着,我也是會心疼的。」蕭乾生終於不再逗弄老實人了,挑着眉柔柔的應承道:「只要是你安排的東西,我都喜歡,也都覺得很好。」
「嗯。」溫子慕一聽這話,就像是吃了蜜一般,捲起唇角傻笑起來。
就在兩人呆在一起說着話時,王府的管家走了進來,跪下通報道:「世子爺,東宮的公公前來傳話,太子殿下讓您到東宮一聚,共用午膳。」
「太子東宮?」蕭乾生聞言像是聽了一個大笑話,他也直接就這麼笑了出來,「太子今日是怎麼想起讓我去東宮共用午膳?」
上一次他進東宮時,也是被找去和那個人共用午膳,結果第二天他就被踢出東宮,成為了魏王府的世子,這一次呢,那個男人又把他找去幹嘛?
蕭乾生覺得好笑,遣走管家,回頭就撞上了溫子慕擔憂的眼眸,他彎着頭,「慕慕?」
溫子慕擔心極了,「世子,太子他……」
「我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次,沒事的,你就別操心了。」蕭乾生打斷溫子慕的話,不想讓他太過擔憂,「最近孫貴妃那裏找我找的有些勤,東宮自從二皇子生了後,漸漸有些脫離孫貴妃的樣子,如今看孫貴妃意欲拉攏我,他們難免會有些慌亂的,我不會有事的。」
「但是聽聞最近鄭太子妃的父親鄭宰相,與孫貴妃的父親孫大將軍似乎在朝中起了些許糾紛,太子妃如今在東宮的地位,因為大郡主成為東流國的太子妃而大不相同了,我怕太子會不會因為這個,受了太子妃和鄭家的影響。」
「太子那個人,我還不認得他嗎?」蕭乾生的眼眸染上了冷酷的色彩,無情的說道:「當年孫貴妃飛揚跋扈的時候,他為了顧慮孫貴妃可以賜死我的母妃,現在孫貴妃因為一個傻兒子地位受到影響,鄭太子妃則在家族的庇佑下徐徐而上,他怎麼可能不受鄭家的影響。」
「乾乾,那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溫子慕的關切之語脫口而出,他悄然上前一步站在蕭乾生的身旁,利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廳里宮人的目光,輕輕的握住了蕭乾生的手。
「忍一忍,我永遠都會陪着你的。」紅着臉龐,溫子慕小聲的如此說。
「我知道。」蕭乾生凝視着身前的英俊臉龐片刻,勾唇笑了,執起那緊握着自己的手掌,他孩子氣的映上一個親吻。「我們去西疆有七年了,如今回來,你還沒有見過你爹娘吧,還有你弟弟和越生,要不我派人去把溫夫人和兩個小傢伙接到王府里來,你們聚一聚?」
溫子慕聞言,驚喜不已,「真的嗎,但是這樣好嗎,會不會太過顯眼了?」
「有什麼好顯眼的,你是我的心腹,打小就留在我身邊陪着,偶爾讓你娘帶着弟弟來看看,有什麼不好的?」蕭乾生高傲的笑着,看到溫子慕驚喜的模樣,他只覺得也跟着歡喜。
「乾乾,謝謝你!」說實話,溫子慕七年多沒見自己的爹娘親人,實在是想念的不得了,平日裏雖說都有書信來往,但是這怎麼能比得上見到真人的喜悅呢。
「乾乾,你知道嗎,上次子瑾就來信說,他已經十四歲是個小少年了呢。上一次去西疆的時候,娘親帶他來京里送我,他才七歲,我真的好想他!」緊握着蕭乾生的手,溫子慕高興的跟個什麼似的。
「知道了,我知道你很想他們,說起來好像我虧待了你似的。」蕭乾生靜靜的聽着,末了才一拉溫子慕的衣襟,霸道的哼哼說:「溫子慕,你可不能見了自己的弟弟,就忘了別的人!」
「別的人?」溫子慕愣了一下,直到看到蕭乾生傲氣的故意挑起下顎,重重的哼幾聲表示自己的存在時,他才哭笑不得的一敲對方的頭,寵溺的低罵道:「你這傢伙,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