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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幾日,凌玄淵派去給楚淮王送信的人回來了,帶來了楚淮王的回信。大筆趣 m.dabiqu.com
凌玄淵在馬上看完了信,問左右道:「小公子呢?」
凌小雨答道:「央着小少爺帶他去前頭打獵了。」
凌玄書看了眼被他揉成一團的信,問道:「王爺怎麼說?」
凌玄淵眉頭微皺,「說既然事情的真相是江湖紛爭,他就不插手此事了,都交由我們去辦,只等事情了結了再去跟皇上復命。至於夏靖軒,他說相信御劍山莊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他的兒子,趁這次機會讓他的幼子在外歷練歷練也好。」
「……不就是說他什麼也不管了麼。」晏清蕭無語道。
凌玄淵將信握在掌中,細碎的粉末從他指間滑出,再打開手掌時裏面已然空無一物。他叫凌小雨通知眾人停下,道:「今日便在此過夜,叫人把小少爺和小公子找回來,讓他們不要亂跑。」
凌玄書拍拍他的肩,「別當他是個麻煩看,事後安全將他送回去的話,也許我們御劍山莊的生意便能一路做到皇宮內院了。」
「別無他法,也只能我們自己多加小心了。」凌玄淵說完,去後邊馬車看貝瑾瑜了。
凌玄書從車上搬來小凳,放到路旁的一顆大樹下,喚晏清蕭來坐。
晏清蕭過去坐下,道:「路是不是走了有一半了?」
「差不多吧,」凌玄書挨着他坐下,「明日傍晚前應該便能到紫竹林,按照高前輩那張地圖所畫,的確是走了一半了。」
晏清蕭伸了伸腿,「這或許是我這幾年來做得最無聊的一件事了,待得見到火烽,我非要與他痛痛快快打一架不可。」
「很無聊麼?」凌玄書靠在大樹上,「我倒覺得這是我三年來過得最舒心愜意的一段時光了。」
晏清蕭懶得接話下去,對一邊站着的付楠道:「付楠,我口渴,還有水麼?」
「前兩日在河邊帶的水都喝完了,」付楠道,「樓主稍等,我再去找些來。」
不等他走,蔡錦便捧着個竹筒迎了過來,「晏樓主,我這裏有水,是剛從那邊的溪流里取來的,特給晏樓主先送過來。」
晏清蕭瞥了眼討好意思十分明顯的蔡錦,抬手去接竹筒。
可竹筒卻被凌玄書快一步搶走,「還敢喝他給你的東西,不怕有毒麼?」
蔡錦差點跪下去,「三少,我真地……真地不敢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叫人將他看得極緊,」晏清蕭道,「他要是還有本事下毒,早已經逃走了。」
蔡錦拼命點頭。
「那我也不會讓你再喝他給的東西。」凌玄書說完,仰頭將竹筒里的水喝盡了。
晏清蕭:「……」口渴的話你能不能直說?
「還有水麼?」凌玄霜走過來,「我也要喝。」
凌小雪正好也盛了水過來,「大少爺,這裏有。」
凌玄霜接過水正要喝,忽然聽到有人在後頭大喊道:「原主!」
邵煜新回頭。
一名本該在後邊看行李的落塵原弟子匆匆跑過來,到邵煜新面前急道:「原主,我們的人從落塵原趕來,說原本被關在原中的那些飲血教弟子逃出去了!」
「原中可有傷亡?」邵煜新問道。
「傷亡不大,那些人只想逃走。」那弟子道,「幾個兄弟在錦繡園打聽到原主朝這邊來了,便日夜兼程趕來稟報,現正在後頭歇息。」
陶心悅站在幾步遠的地方愧疚道:「都怪我,如果我沒有不聽師兄的話跑出來,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高手安慰道:「這也不能怪你,誰也無法預料會有什麼事發生。」
凌玄夜也走過來,「那群不成氣候的傢伙跑了便跑了,反正用腳趾也想得到他們定然會回到飲血教去。」
「如果落塵原的人不眠不休地趕路已經能追到這裏的話,那麼飲血教的弟子……」凌玄書話說一半,忽然向前傾了傾身子。
「必然已經跑到我們前頭去了,你是想這麼說吧?為什麼不一次把話說完?」凌玄霜說着,準備繼續喝他到現在都沒有喝到口中的水。
「別……」凌玄書對着他手上竹筒虛擊一掌。
凌玄霜的竹筒被他打落,水灑了一地。
「你這是……」凌玄霜剛要發火,便見凌玄書嘔出一口血來,嚇得他將後半句都吞了回去。
邵煜新臉色驟變,「水裏有毒?」
凌玄書艱難點頭,「快……告訴他們……」
凌玄夜朗聲道:「誰都不許喝這裏的水!」
晏清蕭一邊扶住凌玄書一邊對蔡錦吼道:「怎麼又是你!」
「這次真地不是我!」蔡錦還是嚇得跪了下來,「你可以問問他們,」他指着四周御劍山莊的弟子,「我真地什麼也沒做!」
「把他弄到一邊去!」凌玄夜不耐道。
凌玄霜有些害怕,「玄書……」
凌玄書臉色已變得煞白,冷汗浸濕了他的鬢髮,顯然正在強忍極端的痛苦。
「你怎麼樣?」晏清蕭問道。
凌玄書斷斷續續道:「還……好,不……不要緊……」
凌玄淵趕過來,見他這般模樣,忙伸手去探他的脈,「你能試着凝聚真氣麼?」
凌玄書吃力搖頭。
「藥性竟這般猛。」高手回頭尋找柳娘的身影。
「不是她,」貝瑾瑜壓低聲音道,「御劍山莊一直有人看着她,她還沒有機會動手腳。」
邵煜新道:「一定是從落塵原逃出來的那些人,他們既已趕到了我們前頭,想要用些什麼手段簡直易如反掌。」
若不是此事發現及時,後果只怕無法想像,真不知這是幸事還是不幸。凌玄書內力這般深厚,竟也被這毒藥折磨得在極短的時間內便連神智也不甚清楚了,足見這藥有多厲害,若是換作旁人,此刻說不定已然丟了性命。晏清蕭側頭看了看枕在自己肩上緊抿着唇忍痛的凌玄書,心裏說不出地難受。若不是他搶下了那杯水,現在自己可能已經沒命了吧?三年的事說什麼也不願承認是他救了自己,這一次卻是想不承認也不行了,即使只是陰錯陽差,他正在代自己受苦卻是不爭的事實。
晏清蕭抬袖為他拭了拭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看向凌玄淵,「我們得先想辦法為他解毒才行。」
凌玄淵還未答話,上空便傳來一串張狂的笑聲,仿佛覆蓋了整片大地。
「沒想到這一招居然收效甚微,可惜了我這麼寶貴的毒藥。」聲音忽東忽西忽南忽北的傳來,令人毛骨悚然,「我以為你們都死定了,所以自然就沒帶解藥了,你們想要解藥,只好自己去找了。不過那也要你們今日有命離開這裏才行,我看希望可不大,不大啊……」
他的聲音又飄得無影無蹤了。
凌玄淵眉頭越皺越深,「這個聲音……」
凌玄夜道:「火烽?」
邵煜新道:「像,又不像。」
高手張了張嘴,才要說話便聽到四周喊殺聲驟起,只好先提醒眾人道:「快先各自隱蔽起來,小心暗器!」邊喊邊拉着陶心悅找地方躲避。
凌玄淵一手護着貝瑾瑜,一手同晏清蕭一起將凌玄書扶了起來,「先到馬車裏避一避。」
凌玄書雙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什麼。
晏清蕭聽不清,將耳朵湊近了些,「怎麼了?」
凌玄書費力道:「玄……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