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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遠最終當然還是沒能殺了凌玄夜,反被出師不利的凌玄夜揍了一頓。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凌玄夜發泄完畢,拉着任遠在書房門口坐了下來,道:「你們門主為什麼這麼難討好,你有沒有什麼妙招相傳?」
「……」任遠揉着發痛的肋骨,「我剛被你打了一頓,你還指望我告訴你什麼?」
凌玄夜友好攬住他的肩,「那不是你真地要殺我我才會反抗的麼,作不得數。」
「我殺不了你也會被門主殺,」任遠丟開他的手,「總之都是因為你,所以我是不會說的。」
凌玄夜用眼神威逼,「怎麼才肯說!」
任遠將頭轉向另一邊,「你讓我殺了你我就告訴你。」
凌玄夜:「……」
童子稽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來,擠到他們二人中間坐下,「任遠,放心,我會替你向表哥求情的。」
「別,」任遠道,「你求情我死得更快。」
童子稽:「……」
凌玄夜道:「慕門主知道你武功不如我,他那句話明顯是開玩笑的,不用這麼認真。」
「這你就不知道了,」童子稽道,「表哥從不開玩笑。」
「……」凌玄夜托腮,「他性子為何如此冷漠孤僻?」
說到這個,童子稽臉上的神色也有些黯然,「舅舅舅母過世得早,表哥少年時接下重擔,那時門內許多長者不服,對他明里暗裏的殘害着實不少,表哥硬是靠着過人的天賦和強硬的手段挺了下來。他受過不少傷,好幾次甚至差點丟了性命,也因此學會了對人不再手軟,變成了今日這樣的性子。也就是從那之後,門內人才漸漸凋零,在江湖上的名聲也越來越低了。」
「可他的名聲卻遠勝歸雪門。」想起那張只要見過一次就會讓人永生不忘的面龐,凌玄夜臉上又浮現淺淺的笑容。
任遠道:「不要在門主面前提他的相貌。」
「這又是為何?」凌玄夜積極提問,關於那個人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任遠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童子稽嘆了口氣,「你想想我剛剛說的那個情況,表哥自然是舉步維艱,又怎會不需要旁人的幫助?不是沒人願意幫他,只是……那人提出了條件,便是他要表哥……」
凌玄夜心裏竟有些堵,「那後來呢?」
「表哥自是不從,」童子稽道,「沒過兩日,他便將那人殺了。」
凌玄夜看了看幽暗的天空,「他也是個可憐人。」
「我覺得我也挺可憐的,」童子稽伸手在扭傷的腳踝上揉了兩下,「看樣子又要下雪,在這裏坐了這麼久也有些冷,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聊?」
「你不說我都忘了,走吧。」凌玄夜站起身,還好心地將童子稽也攙了起來,對任遠道,「雖然你沒能殺了我,但你盡力了,慕門主不會怪你的,兄弟,去吧!」
任遠:「……」
隔日,慕非寒來找凌玄淵。
其時,凌玄淵正在凌玄書房裏與他商議火烽的事,聽到敲門聲都當是晏清蕭或貝瑾瑜,沒想到進來的卻是慕非寒。
不等凌玄淵站起,慕非寒已在窗邊的椅子上落座,道:「我來是想說,明日我便要動身去飲血教,我走之後歸雪門不便留客,你們也請離開吧。」
「你要去飲血教?」凌玄書微訝。
慕非寒道:「天蠶雪衣我一定要討回,既然我尋他不着,那便去飲血教守株待兔。」
「聽聞飲血教地處險峰,易守難攻,要想一路深入到教主所在的火雲頂更是難上加難。」凌玄淵問道,「你若要帶你門中弟子前去,是打算犧牲多少人的性命?」
慕非寒握了握拳。
他原是想帶着任遠和一小隊弟子同去,可若真如凌玄淵所言,那麼這些人去了也是白白賠上性命;而且童子稽性子散漫,將歸雪門完全交給他也不是一件可以讓人放心的事,倒不如讓任遠也留下來幫他的忙了。想到這裏,慕非寒打定主意,「我一個人去。」
「我們幾兄弟曾被飲血教暗算,我大哥更是中了他們的毒針,若不是蒙邵原主相救,只怕這會兒早已沒了性命。」凌玄書在右手小臂上輕拍了兩下,「我們是一定要找火烽算賬的,我的傷再需兩三日便可無礙,不如到時一起上路?」
慕非寒稍作沉默便否定了這個提議,「我習慣一個人。」
凌玄淵道:「慕門主內力深厚劍藝高超,這一點自是毋庸置疑,可火烽如今有天蠶雪衣護體,要傷他又豈是易事?」
「且此人輕功之高世所罕見,慕門主擒住他的把握有幾分?」凌玄書笑了笑,「機會可能只有一次,若錯過了反讓他防備更勝,再要取回這件寶衣的希望恐怕會更加渺茫了吧。」
慕非寒皺着眉頭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鬆了口,「那好,不過到時遇上火烽,我會以我的利益為重,若礙了你們的事,須怪不得我。」
「這是自然。」凌玄書道。
慕非寒點了點頭,起身向外走,走到門邊又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你們為何非要我與你們同行,對你們來說這似乎並無好處吧?」
「怎麼會,」凌玄書道,「慕門主是不可多得的戰力,若得你相幫,必然事半功倍。」
慕非寒半信半疑,卻也沒再多問,開門走了出去。
待得聽聞慕非寒的腳步聲遠去,凌玄淵才道:「出來吧。」
凌玄夜從衣櫃裏頭鑽出來,理了理凌亂的衣衫和頭髮,「憋死我了,我在裏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被他發現。」
「你求我們辦的事已經辦妥了,」凌玄書笑道,「接下去成與不成,可就要看你自己有多大本事了。」
凌玄淵仍是那麼認真,「既然選定了人,就把心收一收,不要再到處拈花惹草,到頭來小心自食苦果。」
「放心,我真地有分寸的。」凌玄夜動了動微麻的雙腿和手臂,「你們……不反對吧?」
凌玄書道:「他性子雖然過分孤傲了些,但品行上並無不端,凌家連二嫂那樣的土匪頭子都能接受了,為何接受不了慕門主?」
凌玄淵:「……」
凌玄書指了指桌上的水,「說起來你是如何得知慕門主要來,匆忙搶先一步趕過來要我們幫忙的?」
「我聽子稽和任遠提起的。」凌玄夜立即倒了水送上。
凌玄淵道:「你倒是與他們二人相處得不錯。」
凌玄夜得意道:「這是邁向成功的重要一步。」
「現在還有一件事正好可以由你去做,」凌玄書喝了兩口水,「他便不會懷疑你接近他的動機。」
凌玄夜虛心求教,「什麼?」
凌玄書將杯子塞進他手裏,「既然已經是盟友了,你去請他將另外半個院子裏□□劉掌門等人的那些弟子撤了吧,相信這一次他會答應。」
凌玄夜對他豎了豎拇指,幹勁十足地去了。
次日晚膳再見的時候,凌玄夜卻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眾人這兩日都聚在凌玄書的房裏用膳,凌玄霜看到凌玄夜這副樣子,免不了便要嘲弄他幾句。
「怎麼,不是說你凌四少無往不利麼?」凌玄霜幸災樂禍,「居然還有連你都搞不定的人物?」
凌玄夜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我連你都沒搞定,更不要說他了。」
凌玄霜仰頭,「我怎麼?」
「難搞。」凌玄夜道。
邵煜新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凌玄霜乖巧給他夾菜,「你不要聽那個死小子胡說,我真地非常好搞。」
邵煜新重複道:「原來如此!」語調卻比適才重了。
凌玄霜:「……」
凌玄書問凌玄夜道:「看着劉掌門他們的那些人不是已經撤了麼,事情這麼順利,你看上去怎麼這麼不開心?」
「就是因為太順利了,」凌玄夜翻來覆去攪着碗中的菜,「我向他提起時,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然後就將我趕出了門。」
凌玄褀哈哈笑起來,「四哥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對待吧?」
凌玄夜無精打采道:「果然江南才是適合我生活的地方。」
凌玄淵看過來,眼中帶着幾分警告。
「……」凌玄夜咕噥,「我說着玩的。」
「我聽你二哥說了你們接下去的打算,」貝瑾瑜道,「這件事想必不會太容易收場,所以你的機會還有很多,不要灰心。」
凌玄夜道:「機會雖多卻不夠好,我苦於沒有二嫂你將二哥騙到手時那樣絕佳的機會啊。」
貝瑾瑜:「……」
「將來貝寨主說不定還有得後悔,」晏清蕭言有所指,「與你們凌家扯上關係的人,通常都交不上什麼好運。」
凌玄霜擺手道:「清蕭弟媳,下次這麼說的話,一定要講明這是在特指玄書,不然會牽連到我們這些無辜的人。」
凌玄書:「……」
便是衝着這一聲「弟媳」,晏清蕭便不會將他看作無辜的人,「姓凌的都好不到哪裏去!」
「嗯,」凌玄書道,「回頭我會幫你把這句話轉告給我爹。」
晏清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