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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用到一半,便有御劍山莊的門人找來,說昨夜在衍州城內內外外尋了一整夜,幾乎要把整座衍州城都翻了過來,卻沒能找到有關火烽的任何蛛絲馬跡。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難道他並沒有來這裏,我們找錯地方了?」凌玄褀道。
凌玄淵對那回報之人道:「通知附近幾個城也去查,一有消息,立刻回報。」
那人領命去了。
劉掌門急道:「那我們現下該當如何?」
「暫等幾日吧,」郝幫主道,「等御劍山莊的人有了線索再追。」
劉掌門也沒有胃口再吃下去,將筷子拍在桌上,「讓我乾等我如何等得!」
曹義勸道:「那也不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啊。」
「不然我們直接去飲血教等他?」萬忠提議道。
柳娘也放下筷子,取出巾帕擦了擦嘴,「很明顯,火烽現下並不在教中,我們去做什麼?」
「我們……」萬忠道,「守株待兔!」
柳娘秀眉輕挑,「那若是他一年半載不回去呢?」
「那……那……」萬忠乾笑道,「聽你的,你說怎麼做?」
柳娘起身往樓上走,「御劍山莊不是在打聽麼,等有了消息再說吧。」
「我們不理這些事,」凌玄霜雙手撐着下頜看邵煜新,「吃飽了沒?吃飽了我陪你去換身合適的衣衫。」
邵煜新道:「不用麻煩也可以。」
「可我看着不舒服,」凌玄霜央道,「去吧去吧,就當陪我走走。」
邵煜新微笑,「好。」
凌玄褀還在啃包子,「你們不知道地方吧?我帶你們去,我要求不高,請我吃頓可口的午膳就好了。」
凌玄霜面現冷光,「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凌玄褀深感此刻在自家大哥眼中自己有多麼多餘,「我說我吃完了就回房去練功。」
凌玄霜惡狠狠道:「那你為什麼還沒吃完?」
「……吃完了。」凌玄褀又到盤中抓起一個包子,準備撤退。
「等等。」凌玄霜喚住他。
凌玄褀驚喜回頭,「又決定帶我去了麼?」
凌玄霜搖頭,「把成衣鋪的位置告訴我,我讓玄書一個月之內暫時不要追你的債。」
凌玄褀:「……」
用過早膳,眾人回房的回房,出門的出門,只剩下凌玄書和晏清蕭還在那裏坐着。
想起那兩個多嘴的兄弟,凌玄書一陣頭疼,「你要不要……」
「喲,」凌玄夜歡快從外頭走進來,見他們這桌的包子還沒怎麼動過,順手抓過一個便吃,「三哥這麼好,只有你等我。」
晏清蕭猛地站起身,一腳將椅子踢翻,轉身出了門。
「……」凌玄夜看了看手上的包子,「這個……我不能吃麼?」
凌玄書嘆了口氣,將盤子向他面前推了推,「吃吧,都給你。」
「真……真的?」為什麼覺得好像下了毒?
凌玄書也向外走,「真的,別浪費,都吃光。」
凌玄夜:「……」忽然不想吃了。
「晏樓主,」凌玄書追上晏清蕭,「我替我大哥和玄褀向你道歉,他們的話的確有些過火了,回頭我會叫他們不要再亂說,你莫要掛懷。」
晏清蕭沒說話,只是加快了腳步。
凌玄書繼續道:「你大人有大量,這次便不要與他們計較了,我保證下次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晏清蕭終於開口,卻是簡潔冰冷,「滾。」
「晏樓主,你……」
「我叫你滾你聽到沒有!」晏清蕭駐足,對着凌玄書暴怒吼道。
過往行人向他二人投來詫異的目光。
凌玄書左右看了看,見前邊幾步遠處有條小巷子,拉起晏清蕭的手腕便走了過去。
「你放開我!」晏清蕭掙扎了兩下,竟沒能掙脫。
直到進了小巷,凌玄書才放了手,「我們談談。」
「我跟你還有什麼好談的,」晏清蕭又要走,「我心情不好,你不要再跟着我。」
凌玄書單手撐在牆上攔住了他的去路,微微逼近壓低聲音道:「我說了我替他們道歉,也說了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你若還有什麼不滿,說出來,我們解決也就是了。」
「你替他們道歉?」晏清蕭被他逼得靠在牆上,揚着下頜瞪視凌玄書,「你為什麼要替他們道歉,這件事從頭到尾該道歉的不都是你麼?」
凌玄書忍住想要與他爭辯的衝動,道:「好,你說你想聽我以什麼名目道歉,我聽你的便是。」
晏清蕭氣到覺得好笑,「也就是說你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是麼?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將那件事說給你的兄弟們知曉?」
「那是……」凌玄書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與你發生那件事後我回到御劍山莊,有一晚心裏煩得厲害,多喝了點酒,酒醉後隱約記得有人在問我……」
晏清蕭咬牙,「那你說了多少?」
凌玄書沒了底氣,將手放下,退了兩步,「我也不知道我說了多少,不過事後聽他們提起,應是……」
「是什麼?」晏清蕭逼近。
凌玄書靠在了對面牆上,「應是全都知道了吧。」
「你!」晏清蕭一拳砸在牆上。
凌玄書一驚,側頭去看,「你的傷還沒好,你……」
「住口!」晏清蕭扯住他的衣領,「凌玄書,你該死,你真地該死。我一生最大的醜事,你居然到處去跟別人宣揚,今日你的好兄弟們說的話那些人都聽到了,你存心讓我在這江湖上無處立足是不是!」
凌玄書閉了閉眼,道:「有可以讓這件事徹底平復下來的辦法,可你不用。」
晏清蕭的手稍稍鬆了松,「什麼辦法?」
凌玄書嘴唇動了動,眼底竟漾出幾分溫柔,「和我在一起。」
晏清蕭一怔,用力推了凌玄書一把,「我當初就告訴過你少跟我說什麼要負責,我不是女人,不需要你那一套!」語畢,頭也不回地走了。
背脊被牆壁撞得有些痛,凌玄書望着晏清蕭離開的路口,苦笑。
明知道你厭惡我,也下過無數次決心不再靠近你,我卻始終做不到的原因,又怎麼會與「負責」二字有關呢?
接連五日,御劍山莊的人都沒能帶來有關火烽的任何消息。
劉掌門越來越坐不住了,幾次說想要動身去飲血教,旁人已懶得去阻攔,可他卻還是沒動身。
這樣的情況早在凌玄淵的預料之中,第六日早膳之時,凌玄淵對凌玄書等人道:「稍後都到瑾瑜房中去。」
「要給二嫂療傷了?」凌玄夜看了看貝瑾瑜,「好的。」
「……」貝瑾瑜道,「是你二哥嫁我。」
凌玄淵當沒聽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出神的凌玄書,「玄書?」
「嗯?」凌玄書回神,「什麼?」
「我說等……」
「二少爺三少爺!」外頭突然有人跑進來,到他二人跟前抱了抱拳,「有消息了!」
不等他二人問是什麼消息,劉掌門已經湊了過來,「什麼消息,是不是知道火烽在哪兒了?」
那人喘了兩口氣,道:「今日一早忽然收到消息說,江湖中連着有三四個門派的掌門被殺,且都是被割下首級,手段極其殘忍。」
凌玄淵皺起眉,「知不知是何人所為?」
那人道:「據這幾個門派的弟子形容,是個容色艷麗披頭散髮的男子。」
「是不是穿了斗篷?」劉掌門抓住那人的手臂,「斗篷上還滿是骷髏頭?」
「沒聽說他穿了斗篷。」那人搖頭。
柳娘道:「他的斗篷在荊棘叢中被刺得七零八落,早已丟掉了吧。」
「是這樣,一定是這樣,」劉掌門手上更加用力,「是火烽那賊人錯不了!」
凌玄書見那人苦着一張臉,又看了眼他被劉掌門抓住的手臂,對他招了招手。
那人立時扯開劉掌門的手朝凌玄書靠近了些,「三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凌玄書道:「被害的都是什麼人?」
那人道:「有青江派的胡掌門,四海幫的王幫主,還有好漢莊的孫莊主。」
「不可能,」邵煜新指尖在桌上輕擊,「怎麼可能會是火烽?」
凌玄霜疑惑道:「為什麼不可能?」
晏清蕭道:「這幾個門派都遠在西北,短短五六日的時間,就算火烽有千里良駒能趕過去,又如何有足夠的時間連殺了這幾個掌門?更何況消息從西北傳到這裏,又要用去不少時間。」
「可不是他又會有誰做這種事?」郝幫主道,「形容的也確實像他。」
柳娘抱了抱肩,「難道這世上真地有鬼魅?」
「是與不是,」貝瑾瑜道,「前去一看不就知曉了麼?」
凌玄淵看他,剛要說話便被他攔住了。
貝瑾瑜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的事不急,先以大事為重。」
「事不宜遲,我們這便動身吧。」劉掌門往後院走,「都去牽馬。」
邵煜新朝樓上走,「你們先行一步,我將鐵馬金戈送出城,我們城外會合。」
眾人先後出門,凌玄夜見凌玄霜呆站在門口不走,道:「這麼一會兒就想念邵原主了?」
「沒有,」凌玄霜摸下頜,「我在很認真地思考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凌玄霜不高興,「為什麼下頭的人有事匯報,總是要跳過大少爺喊二少爺三少爺呢?」
「……」凌玄夜拍拍他的肩,「有空我會幫你問問二哥三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