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獵奇秘籍 第五十一章：提拔

    第五十一章：提拔

    趕寫材料，熬了一個通宵，楚睿回到家已是早晨八點多鐘，沒顧得上吃飯，一頭趴在枕頭上補覺。

    「走吧，今天縣委辦組織夏令營活動！」苗小麗揪揪睿的耳朵，叫醒來他。

    「今天是禮拜天，領導家屬們都參加，我不去太扎眼。」剛睡了一會，突然被弄醒，睿有點煩。但轉念一想，身為秘書科長，懂得參加集體活動的意義所在。

    一群小孩子，一幫領導夫人，組織野外群體活動，特別費勁費心。攙扶老的，籠絡小的，追找掉隊的頑皮孩子，時常顧此失彼，弄得工作人員手忙腳亂。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爬上高山。出睿累得汗流浹背，「呼哧呼哧」喘大氣，毫無心情仰臉看景，只想躺在平石板上「呼呼」地睡上一覺。

    「危險，站在那裏別動！」李書記的大公子攀上懸崖，睿說着，一個飛身跳，上了石崖，把小傢伙抱回平地，「懸崖峭壁，一旦掉下去，咋辦？好好跟在我身後，不許亂跑。」

    「知道啦！」小傢伙伸長舌頭，扮着鬼臉。

    午飯，三口之家，在一起進餐份飯。睿只吃了一個雞蛋，就躺在岩石上迷糊起來。疲勞睏乏時，打個盹兒，養養眼，他也覺得美滋滋的。

    「下山啦！」

    半睡半醒的睿，聽到喊叫聲，柔了柔朦朦朧朧的睡眼，懶洋洋地起身往山下走。

    赤腳走在軟綿綿的河灘上，涼涼的流水，激醒了極度疲勞的神經。睿這才覺得精神了許多。

    「捉住小泥鰍！」

    「呀，青蛙！」

    孩子，女人們，吵吵嚷嚷，一個個挽着褲腿，嬉戲在淺流的河水裏。少女頑童，一會兒奔奔跑跑。一會兒揚水閃閃，你追我趕，忘情地揮灑着歡樂。楚睿尾隨在人群後，喜笑之餘。念念不忘的是美美地睡上一覺。

    「嘀嘀」，客車返回駐地。郊遊了一天，又累又乏。睿下車後，牽着女兒的手，急切切地往家趕。一心想着回家睡大覺。

    「楚科長，有個急材料，今晚務必撰寫好！」秘書科小劉叫住許睿。

    「你們回家吧，我要加班！」睿說話時，極不情願的心緒寫在臉上，「只讓馬兒跑，不讓馬兒吃草。」

    苗小麗把兩手一攤，流露出愛莫能助的神態。

    「爸，我們回家！」女兒扯着楚睿的手，用力拉他走。

    「你爸爸熬夜。心疼是不是？沒辦法，他必須無條件地加班熬夜！」麗勸說着女兒離開了縣委辦。

    晚十點左右，睿特別難受，材料費勁鬧心，肚子餓得咕咕叫，睏乏的眼皮支不起來。

    「嫂子，您怎麼來啦？」加班的秘書們都站了起來。

    「給你們送點夜宵，墊墊飢！」麗說着，從籃子裏拿出了四個菜碟，一壺酒。一盆油炸饅頭片。

    「謝謝嫂子！您真是及時雨，太令我們感動啦！」

    「不錯！小酒一杯，既退瞌睡蟲，又激發靈感！」睿喝一口酒。夾吃兩口熱菜，來了精神頭。

    加餐，酒提神，趕寫文字明顯提高了效率。深夜三點，秘書們完成各自的撰寫任務，往睿手中一交。便各自找地方睡覺去了。楚睿雖然睏乏難支，但深知材料急任務重，容不得半點懈怠和耽擱。於是，他揉揉朦朧的睡眼，強打精神，伏案修改文章。

    最後一部分，越改越費勁，打眼一看，語句順暢，感覺還可以。但細細品味，總覺味不夠，改了上句，彆扭着下句，改來改去，總是難如意，倒不如自己重寫快。許睿一氣之下，抓起材料，欲叫回小劉重寫。可是，抬頭一看掛鍾，已是凌晨五點，時間來不及了。

    「唉！」他嘆息一聲，心想，「年輕人也不容易，摳心挖膽，連續地熬夜，已經盡到了最大努力，再怪罪，有點不近人情。還是自己吃點累吧！」他沒再驚動他人，一個人埋頭寫起來。奮筆疾書，趕在清晨六點前，總算寫完了最後一個標點符號。

    校對好，拿到清樣。睿放一份在分管文字的夏副主任桌子上，拿着一份直接趕往於主任家，主任已經電話催了兩遍。

    「行，寫得不錯。我直接交給李書記，你回家歇歇吧，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闔眼了吧？」於主任滿意的笑臉，露出了關懷之情。

    睿的心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輕鬆極了。他最擔心的是，於主任把臉一板，這不好，那也不咋地。因為，他是文字副主任出身，是個老文字通，想輕易從他嘴裏說你材料寫得好，想都別想。不嫌你，不罵你，就算燒高香了。秘書們在背後都叫他「老陰天」。睿回到辦公室，擔心大白天的有事，就關起門在沙發上湊合着睡了。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一響再響。睿從沙發上起來接電話，電話里夏主任的聲音急爆，一準是誰惹他上火了。

    「這是領導講話稿，你好好看看，都寫了些什麼！」於主任大發雷霆，把材料往睿眼前一摔。

    「夏主任，您已經改了？」睿看着被東劃西勾的材料，大惑不解。

    「就這麼個爛文章，領導還有法看，不該能行！」

    「於主任說還行，並說直接轉交李書記。」楚睿溫言解釋，壓住心火。他知道夏主任的材料一般，遠遠在自己之下，本來他當這個副主任，是背地后里往死里打壓自己，且使出了下三濫招數，才踩着自己爬上去的。為了顯示一下他的能耐，打打自己的威風，故意找茬。

    「什麼？你居然越級越位！在你眼裏，我算什麼？」夏主任歇斯底里。

    「於主任跟我催要，來不急了。再說，您還沒有來，也怕打擾您不是！」睿軟中帶硬。

    「算了，算了！」橫眉冷對的夏主任，最終無可奈何。

    走出夏主任的辦公室，睿從心底里佩服苗小麗的判斷和提前預測能力，夏主任的猙獰嘴臉和小人做派，是不會讓自己舒坦的。必須加倍小心堤防才行。不然，就會像麗所說：「被人整死了，還在那裏高高興興地給惡人數錢呢！」

    夏副主任升任鄉鎮黨委書記後，睿是辦公室文字副主任的當然人選。因為他任秘書科副、正科長長達五年，文字材料難有人替代。再說，大家都知道睿還是市委書記的唯一棋友，自然又加一份籌碼。

    「你找李書記談了嗎？」麗很關注。

    「談什麼，伸手要官。我不會！」睿回答生硬。

    「你啊，生就的骨頭長成的肉，看來一根筋到底了。我把這話放這裏，你如果能提起副主任，我倒過頭走！」麗知道自己男人太耿直，已經無法救藥了。

    縣委常委會專題研究人士安排，睿沒有參加記錄。中間，李書記上衛生間，正碰着睿，笑着說：「我給你找了好地方！」

    「感謝您。什麼好地方？」睿心想鐵定是副主任了。

    「望海鎮黨委副書記，怎麼樣，好地方吧？」李書記看上去，對睿的安排很得意。

    「是個好地方，謝謝您！」睿的心冰涼，悔恨不已，「只想靠真才實學當上副主任，豈料官場的遊戲規則就是這麼複雜，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根本不是單看才學。早知道李書記對自己很在意，為何不找他說說自己的真實想法呢？自己真是混球。讓麗一眼看到了底，自己連個女人都不如，枉為男子漢大丈夫。」

    事後有人透露，有人窺視副主任位置已久，關係都打通到了地市級領導。

    「誰像你一樣傻。領導是人也不是神，催你好好探探書記口話。你就死犟。經常下棋，多好的機會。」麗怒其不爭，看着睿懊悔的樣子，她話鋒一轉，「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望海鎮確實是個好地方，有多少人爭着去，像你這樣正直但有才能的人，下鄉鎮比在大機關好周旋一些，更容易有一番作為，弄好了進步快些。」

    「但願吧！」睿的心空落落的。

    「敬老公一杯升官酒，提到副科級別，在百萬人口的大縣已經很不容易了。曾祖輩以來，我們兩家還沒有出過像你這麼大的官呢！」

    「對，娘子說得有理！」睿終於釋懷而笑。

    步入政界，第一次享受高規格的禮遇，由縣委副書記，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親自送楚睿到望海鎮報道。鄉鎮黨委政府高度重視，「聯席會」成員和中層幹部全部到場歡迎。許睿心中的美，無以言表。

    屬於核心層，住睿的地位舉足輕重。全鎮39個村，3.8萬人口，工業重鎮，工業產值在全市26處鄉鎮中名列前茅。小鄉鎮，大社會。重大事情，由黨委書記、鎮長（兼任副書記）和副書記參加的「書記辦公會」研究決策。睿分管政法，經濟，招商引資等工作，擔負着全鎮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的重任，使命感和責任感從心底里生發，日益增強。

    由服務者變成了被服務者，有草民變成了公僕，其中的感受，只能意會，難以言傳。睿講話語速明顯放慢，腳步變得沉穩，頭顱開始高昂，待人接物亢卑相當考究，一舉一動似乎都偉岸起來。

    「楚書記，這些單據您簽字！」財源可觀，睿的筆頭瀟灑。緊密層的單位經管站、集體資產管理公司，下屬12家鎮辦企業。租賃費、管理費等項收入，有相當一部分屬於睿簽字支出。有時，連鎮長都要找睿處理消費單據，足可以想像睿的地位和人脈之升騰。

    「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七站八所，都是睿的領地。站所長們跑向前來，親自為睿開車門理所當然。

    「楚書記，請您定奪！」視察鎮辦企業，睿直接掌控着廠長經理們是生殺大權，他們畢恭畢敬還覺得缺失若干呢。

    「請書記開恩，多多優惠！」接待外商，睿是全權代表，身兼望海鎮工貿總公司總經理，招商引資的正頭香主，說話辦事一是一，二是二，沒有特殊情況，他都可以拍板決定，人家當然都得高看一眼。

    「楚書記，請您吩咐！」深入村莊，村「兩委」成員，還是鄉鎮黨委政府任命制度，副書記的意見，也是至關重要，足可以決定一個村幹部的去留命運。睿說話辦事，有時也就是一眼神的事兒那麼簡單。

    睿坐着專車，領略着村情鎮貌，村村寨寨，山山水水，都任憑主人暢遊。藍天綠樹，雄鷹展翅，鳥兒飛鳴，風景的秀美，映入眼帘，喜美在心中，豪邁與心曠神怡難以言表，許睿想起了妻子的話：「好鄉鎮的領導，比在市區好，特別是像你這樣的實在人，踏踏實實幹點事讓人放心。」

    風景這邊獨好，睿對人生前途充滿了無限信心和希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