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曉峰難得有些憐香惜玉,道:「嘖嘖,女人的世界真可怕,估計咱們院花得罪人了。一窩蟻 m.yiwoyi.com」
傅灼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轉個屁股又重新把自己塞進沙發里。
昨晚因為通宵畫畫沒有怎麼睡好,這會兒隱隱有些犯困。
他閉了閉眼,腦袋裏卻不經意冒出剛才在衛生間門口時聽到的對話。心裏升起些許燥意。
於曉峰見傅灼這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以為是他看不上院花,還特地幫着說話:「不是,今天院花沒有露出整張臉,而且這模樣也太慘了點。但我向你保證,院花真的是你喜歡的那一卦。」
傅灼聞言睜眼,他冷冷瞥了於曉峰一眼,說:「你他媽什麼時候改行當媒婆了?」
「兄弟我不是見你一直單着看不過去啊,否則我像個老媽子似的給你張羅這些幹什麼呢。」於曉峰說着開始在手機里開始翻照片,嘴裏還嘀咕着,「我跟你說,我還真的有院花的高清照片,非得找來給你看看。」
傅灼卻再也沒有什麼耐心了,他起身,「我去你寢室睡會兒,困成狗了。」
「怎麼啊,昨晚採花去了?」
見傅灼不回答,於曉峰又道:「真不去操場上湊熱鬧?」
「懶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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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間裏此時忙成了一團。
午飯時間過後妝發老師就來幫沈書妤她們這幫孩子來盤頭髮,潑顏料的事情就發生在盤發之後。
離正式演出還有一段時間,忙了一個上午的妝發老師到現在都還沒有停下來過。本來妝發是要一起弄的,但是她們這個髮型容易散,妝發老師怕弄太早了到時候還沒表演頭髮就已經亂糟糟的了,所以才要等到臨開場前再來給她們弄頭髮。
妝發老師今早給沈書妤化過妝,一眼就看到她,忙朝她們招手,「來來來,你們快過來盤發。」
沈書妤這個女孩有着讓人過目不忘的本領,實在是,她長得太好看。小姑娘眉清目秀,即便是不化妝五官也生得十分好看,再精緻雕琢一番,猶如天仙。
妝發老師早上就對沈書妤的相貌讚嘆連連,盤發的時候也忍不住多嘴了幾句:「你長那麼好看,有想過往演藝圈發展嗎?」
沈書妤聞言搖頭,她從來沒有想過。
可鏡子裏的女孩子,有着不輸給時下女明星的傲人容顏。
妝發老師笑着點點頭,「不過z大出了好多大明星啊,外面多說,進了z大表演系基本上就離明星不遠了。」
沈書妤笑着說:「我是學跳舞的。」
「跳舞也能當明星啊,只要有人簽約捧你。」
沈書妤淡淡笑着沒回答。
她從小跳舞,到現在都不知道多少個年頭了,自己人生的三分之二好像都和舞蹈有關。有時候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因為喜歡跳舞,還是因為要完成媽媽的夢想。
雨依舊在下,連綿不斷,但相較之前來說是小了一些。
沈書妤已經換上了白色的舞蹈服,舞蹈服雖然有袖子,但因為要製造輕盈感,所以很薄。這次的開場舞帶有一些異域風情,舞蹈服飾也有些複雜,都是特別定製的。
而沈書妤是領舞,她的衣服更加獨特,僅此一件。
開場前沈書妤不想讓衣服弄皺,索性也不穿外套了,這會兒乾脆站在空調房裏不出來。
她能夠有幸擔任領舞,用別人的話說都是因為這張臉。
能來報名參加百年校慶的表演也只是機緣巧合,其實她是聽說這次跳舞會有錢。所以當時導演指名讓她當領舞的時候,沈書妤以為自己聽錯了。
因為是大一新生,舞蹈老師擔心過沈書妤的舞蹈功底。可在看過沈書妤這張臉之後,那位老師剩下的也只有驚嘆。有些人真的是老天精心雕琢創造的。
頭髮盤完之後沈書妤漸漸有了一些緊張感,操場上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
沈書妤站在窗前,忽而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轉身。
可就在這時,一個女孩子拿着裝滿水的一隻保溫杯朝她潑了過來。
沈書妤下意識是尖叫一聲,但為時已晚,裝有紅色顏料的保溫杯里裝着冰冷的水,而那些水已經全數潑在了沈書妤的身上,水珠從頭往下。
有那麼一刻,沈書妤的腦子裏是空白的。
「我的天吶!」目睹全過程的人驚聲尖叫,與此同時,化妝室里亂成了一團。
身上很快被濕冷侵襲。
沈書妤伸手摸了一下自己濕噠噠的頭髮和衣服,很快也確定了這些不是油漆而是紅色顏料。她不知道這會兒是否該慶幸,因為對方潑的不是硫酸。
甚至也很慶幸,幸好不是油漆,因為油漆肯定很難洗。
化妝室里早有同學將那名潑顏料者擒住,等候老師發落。
舞蹈老師聞訊火急火燎跑來,看到慘兮兮的沈書妤之後心裏不免也有些心疼,她轉而問那名潑顏料者:「你是哪個學院哪個班級的學生!處分!必須處分!」
這會兒離開場已經進入倒計時的十分鐘,保守估計,開場後領導再廢話那麼十幾分鐘,留給沈書妤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二十分鐘了。
沈書妤擔心的卻是馬上要開始的表演,眼下她渾身濕了一大半,好好的舞蹈服也慘不忍睹。
「怎麼弄呀這可!」舞蹈老師也有些着急了。
這種情況在她執教生涯里也是頭一次,而且今天又是那麼重大的場合,畢竟是年輕老師,難免有些陣腳大亂。
沈書妤卻是不慌不亂,她柔聲對舞蹈老師說:「老師,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將頭髮和臉清洗乾淨吹乾。至於身上的衣服,今天正好下雨,紅色配白色倒也符合這次舞蹈的主題,所以我可以直接穿着身上的衣服跳舞。您看如何?」
舞蹈老師哪裏同意,「你身上這舞蹈服根本沒有辦法穿了,我看看能不能再找一件類似的。」
「好,麻煩老師了。」沈書妤說完,轉頭就往衛生間裏而去。
眼下分秒不能浪費,能補救就儘量補救。
至於那名始作俑者,舞蹈老師咬牙切齒地對人說:「等會兒再找你算賬!」
平日裏沈書妤洗頭洗澡都挺快,這會兒十分鐘內搞定完全不是問題。但眼下的問題是,化妝間旁邊的衛生間裏根本沒有熱水,只有刺骨的冷水。
方珏火急火燎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沈書妤彎着腰在洗手台上清洗頭髮。
「天,你不冷嗎?」方珏拿了一條厚毛巾披在沈書妤的肩上。
「冷」沈書妤的牙齒都在打顫了。
南方冬天的冷可真不是蓋的,不過沈書妤的老家更冷,這種冷水在老家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幸好,剛才她用手擋了一下,所以頭髮上被潑顏料到不多,她只要把弄髒的地方洗掉就可。
有熱心的同學已經給沈書妤找來了吹風機和毛巾。
沈書妤的速度很快,三兩下搞定頭髮。繼而她快速地洗掉了臉上的顏料,但也一併的,洗掉了一大早化好的妝。
這一切忙完,沈書妤不過花了六分鐘的時間,緊接着她接過同學遞過來的吹風機開始吹頭髮。
舞蹈老師心急如焚,根本沒有可以替代的衣服,她看了看沈書妤身上的衣服,其實白色雪紡舞蹈服上面點綴這些紅色的顏料倒也還算符合這次舞蹈的主題。眼下,只能將計就計了。
她轉而問妝發老師:「現在弄妝發還來得及嗎?」
妝發老師搖搖頭,「不可能的,到時候弄成個四不像反而更丑。」
然而妝發老師想了想,又道:「其實那個孩子不化妝就很好,清新脫俗,我覺得也十分符合這次舞蹈的主題。」
此時好幾個吹風機對着沈書妤在吹,沈書妤自己在吹頭髮,方珏則幫忙給她吹身上的衣服。這麼一吹,身上倒是迅速暖了起來。
已經有人再催開場舞的候場,主持人開場的聲音早已經透過音響從四面八方傳來。
沈書妤的心跳很快,卻也不慌不亂。
等頭髮吹完,長發傾斜而下,沈書妤在一幫人當中似乎不染一絲煙火氣息。
有那麼一瞬間方珏竟然找不出任何詞來修飾沈書妤的美,她只想到了落入凡間的仙子。
舞蹈老師這會兒竟也十分慶幸,幸而當時導演選中的是沈書妤。
下午兩點,撥開雲霧見青天。
雨已停,收傘的收傘,脫雨衣的脫雨衣。舞台上的短暫空白,無人在意。
傅灼剛在於曉峰的寢室里睡了那麼一會,也算是有點精神了。
他因為大四在外有工作室,所以根本不會回學校,但之前他也從來不住校,直接在校附近買了一套房一個人住。
男寢離操場近,這會兒操場上的熱鬧聲陸陸續續傳到他的耳里。
灃州市的濕冷還真不是說說的,傅灼剛起來,難免會覺得有點冷。他今天開了車來,就停在男寢下面,這會兒出門就坐上了車。
今天他來學校的主要目的是跟幾個老師碰碰面,做了一些簡單的交流。任務完成,再待在這裏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
這樣想着,傅灼腳踩油門時就稍微用了一點力氣。
眼下校園內空空蕩蕩的,似乎根本沒有什麼人,都集中在了操場。
水泥路面難免因為下過雨而造成積水,車子速度稍微一快就容易濺起大片水花。
等傅灼反應過來自己好像給人濺了一身水的時候車子已經劃出去十幾米,他看了眼後視鏡,踩住了剎車。
不遠處的女孩子戴着口罩,因為被水濺了大半身而擰起眉。
大冬天的,她上半身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衣,下半身則是輕飄飄的白色雪紡裙,裸露在外的小腿又細又白,腳上又踩着厚厚的棉鞋。
沈書妤卻鬱悶地有些想哭。
冰冷的水,她今天體驗了好幾回,真的很不舒服的。
本以為對方打算就這樣一走了之的,沒想到又見人下車。
沈書妤雖然很生氣很生氣,可狠話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的。畢竟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見人朝自己走近了,她一邊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水珠,一邊低着頭輕聲道:「學校里開車那麼快是很危險的呀。你下次小心一點好不好?」
女孩子的聲音帶着南方人那種特有的嬌,一字一句落入傅灼耳朵里。
待人抬起頭,傅灼看着女孩子的這雙星眸。
他薄唇輕啟,漫不經心吐出兩個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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