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夏 第十一章環保工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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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曉奇有心要在這裏建造一個巨大的重工業和輕工業基地，那麼需要的地面有多大就可想而之，首先最大的幾個工廠－－－鋼廠，就設在現在的濟南東部那個巨大的廠區，當然了，現在他們也不可能建成那麼大的一個年產千萬噸級的巨型企業，他們現在的投資總量才五十萬噸而已。

    其次是煉油廠，跟鋼廠相距不遠，再次是一個石油化工廠，化肥廠，煤焦化廠，玻璃廠，以及發電廠。這幾個工廠會呈放射狀排列成一條弧線，將從膠濟線上再甩出來一條專用車道，組成一個佔地面積將近十平方公里的內廠區。

    按照陳曉奇花了大價錢請德國人實地考察設計的工業園圖紙，這個地方未來將會擴大到超過二十平方公里以上，所以幾個相互關聯的企業之間離得並不近，都留足了充分向外成扇形擴大的地皮和空間。只不過，這麼多的重污染企業聚集在這裏，如果沒有很好處理那些工業廢水的污染的話，這個泉城的東部甚至整個地下水脈會不會受影響可就很難說了。

    按照初期規劃的結果，每一個工廠現在所佔的面積還不算大，因為距離周圍的工廠過遠，看上去是孤零零的一小堆在那裏。但是在整個規劃中可以知道，當二期工程建立起來之後，這裏會變成一個一眼都看不到邊的巨大工地，到時候沖天而起的巨大煙囪、冷卻塔、壓力罐、反應塔等等將組成一個熱氣騰騰濃煙滾滾的大叢林，其間將由無數的管道如同糾纏在一起的蛇群般四通八達的攪和在一起。

    作為重工業，首先是佔地大、設備多、人員多、耗水耗電、需要大量資源轉運，所以基本上每一個大的工廠都是一個社會群體，在大型企業中，包括學校、餐廳、醫院在內的各種附屬部門比比皆是。

    現在陳曉奇的這個所謂工業基地第一階段還搞不了那麼大，但是人員加吧起來的數字可就很可觀了，要知道現在的濟南，加上周邊總人口不過六十來萬，市區只有二十萬，他這個廠子要全部建成投產之後，到第二期起來的話人數不一定比這個少啊！

    各工廠內部都預留出來職工居住區和生活區，根據後世的經驗，每個工廠將來都要設立自己的職工小學和中學，以及醫院和大餐廳，幾大工廠合起來之後還將要建立職業技術學校，培養技術工人，在後來的就不是現在能考慮的了。

    這麼複雜的設計圖紙在這年代搞好了可是不容易啊，尤其是陳曉奇看過了許多後世的大型工業園區的設計，連人工湖、場內公園、活動中心甚至電影院都加上了，這讓這時代的設計師很有些摸不着頭腦，這麼算起來這需要佔據的地面可就太大了！陳曉奇後來聽人家的匯報之後才知道，他是後世看自己生長起來的那個巨大的鋼廠習慣了，潛意識中也想在這個時代複製出來，他確實沒仔細想想，那是多麼巨大的一個經濟實體啊！

    拋去這些暫時華而不實的念頭之後，一切從實際出發來研究決策，那麼可想而之會省下多少的事情，這也讓從來沒見過這麼瘋狂的老闆的德國人很是鬆了一口氣！不用陪着瘋子玩這種傷腦筋的遊戲了！

    帶隊來到中國接下這筆來之不易的大單的是德國利盟事務所。該事務所的創始人和核心團隊曾從頭到尾的參與了整個魯爾區煤鋼聯合工業基地的設計工作，現在因為某些原因拉杆子幹起來，水平是相當不低的。

    在德國戰敗之後，因為英法美的制裁，導致他們沒活可干，而陳曉奇的大手筆－－－百萬美元的第一筆設計費訂單足夠讓整個公司在這種艱難的條件下生活下去好幾年，且這麼多的設計人員能夠參與到這麼巨大而複雜的工業園區設計之中，能夠獲得更多寶貴的經驗，這可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所以在1923年下半年李俊峰王天運等人回國的時候，從德國來的以卡爾.馮.布勞為首的一個工作團隊合共三十四人浩浩蕩蕩的從德國乘船到了中國，而後乘車到達濟南。因為李俊峰是整個團隊中懂德語且職位高的領導人員，這次的接待任務自然由他出面，同時通過盧家駒找到了幾名德語翻譯來幫忙。而美華內部這次回來的百十號人中，也有相當數量的德國人或者懂德語的人，這讓他們的整個工作組交流起來顯得不是那麼困難。

    陳曉奇要求的這個工業園區設計難點還不僅僅是他要幹的事情太多太雜，關鍵是一些在這時代看來沒法理解的設計要求令人匪夷所思。比如說，他要求在幾個化工廠之間設計許多條耐腐蝕抗高壓的特殊管道，看樣子是通過這些管道可以將幾個工廠的某些部分給連通起來，氣體或者液體的。後來經過解釋之後他們才明白，原來在整個的工業園中，這些會產生大量廢水、廢氣、重污染副產品的工業廢料實際上是可以二次利用的。

    比如說，煉鋼需要的焦炭，那麼焦化廠在生產過程中會產生大量的煤焦油和焦爐煤氣和粗苯等。煤焦油還容易理解，無非是經過餾分之後製取芳香烴、烷烴、酚類等，也可製取油氈、燃料和炭黑。焦爐煤氣除了可以淨化後用於民間照明、做飯以及工業生產用染料，還可以用其中的氨來製造氨水、硫酸銨、無水氨等。粗苯則很重要了，可以用來製造苯、甲苯等化學原料，而在二戰中，苯的衍生品遍及炸藥、化學藥、尼龍、塑料等等，在原來的歷史上，直到二戰結束時，都是主要通過煤焦化來獲得，但是這種製取方法污染環境極其嚴重，後來被催化裂化石油製造而取代。但是因為陳曉奇過早的將催化裂化給搞了出來，真不知道這個二戰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在這個時代，絕大多數的工廠實際上是將煤氣直接燒掉處理，而煤焦油等處理也是類似，不但污染空氣還污染水源，在美國，最高峰時有兩萬五千個煤氣發生爐，那時的城市空氣是什麼樣子可想而之。

    而整個煤焦化產生的煙氣這時代是沒人管的，直接排放到空氣中，污染多嚴重想想就知道，可陳曉奇要求在末端添加淨化設備，將煙氣和廢水淨化回收或者再排放。但是深悉煤化工技術的設計師們都知道，這時代根本不存在他所說的那些技術，這個搞上固然是好，但是沒有實際意義。對此陳曉奇絕口不言。

    煤焦化廠出來的氨氣匯集成一根管道通往下面的化肥廠以及化工廠，用來生產氨肥，或者合成其他東西。淨化煤氣通往發電廠、煉鋼廠和各個居民區，各有不同用途。廢水則會通過管道排放到整個巨大的工業區北部數公里外一個靠近小清河的地方，那裏將會建設一個巨大的、佔地超過3平方公里的廢水處理站。

    鋼廠是不用說的，產生的煙氣也加了淨化，廢水也會集中到廢水處理站。煉油廠在生產過程中除了會產生大量含磷和含硫的水溶性有機物，之外，產生的石油污水和再次淨化回收後的含有污水均是污染大戶，這年頭的處理技術那叫一個慘不忍睹，真要是在濟南搞起來，如果不想辦法進行淨化處理，陳曉奇估計那就算將這些東西全部排進黃河也不一定好使。

    而還有一種要命的東西就是化學煙霧，工廠中排出的氮氧化物和碳化氫，經太陽光紫外線照射而生成的一種毒性很大而且不同於一般煤煙廢氣的淺藍色煙霧。光化學煙霧有強烈的刺激作用，能使人眼睛紅腫，喉嚨疼痛，嚴重者出現呼吸困難，視力衰退，頭暈目眩，手足抽搐。這時代也是以燃燒為主，但是因為沒有前期淨化處理，燃燒之後產生大量其他有毒物質。如果這些東西不處理乾淨，碰上某些天氣條件，整個濟南城的人都別想過安生日子了，所以這些他也得想辦法搞掉。

    石化廠產生的污染就更多了，那已經是難以計數，在後世的21世紀，整個魯中地界因為一個國家級特大型的石化企業在，那裏的空氣都是沒法呼吸的，地下水也不敢喝了，陳曉奇曾不止一次的聽人開玩笑說，走到那裏都要帶防毒面具。那附近的人，肺部生病的幾率比其他地方高了不止十倍。這還是經過十多年的淨化工程後才有這樣的結果。現在他已經把石化工程提前搞了出來，不可避免的石化規模要擴大，這污染問題也就跟着來了。石化廢氣還能製造氯鹼和化肥，所以在石化廠中也有連接的管道。

    除此之外，像煉鋼廠產生的鋼渣和煤渣可以用來製造鋼渣磚、煤渣磚，發電廠的粉煤灰可用來製造水泥和灰磚，等等不一。總而言之，在陳曉奇的整套理念當中，格外突出了各種工業衍生廢氣廢水的淨化回收和在利用，總而言之是最大限度的將排放到空氣和水中的有毒有害物質降低到最少的程度。

    其實按照這個年代的技術水準，陳曉奇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因為各種化學藥劑和高分子聚合物都還只在研究之中，各種空氣淨化、回收設備和水淨化設備都是一片空白，他這麼設計出來不要說外行人看不懂，專業人士也未必看得懂，環境污染問題實際上到了20世紀六十年代之後才在全球範圍內真正重視起來，現在？資本家大財團光忙着掙錢去了，環境污染管他們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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