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連的雙眸中儘是血色,通紅的如同是在噴火,看上去非常的可怕。
身上的衣服,被從毛孔中噴發出來的罡力撕扯成一道道的碎布條。一團血紅色的氣霧在身外縈繞,在氣霧之外,則是那越發兇猛的風暴。
氣霧和風暴旋轉的方向恰好是相反的,兩種氣流摩擦,生出震耳欲聾的雷鳴聲。此時此刻,於連已經完全被殺戮心所控制,若說腦子裏還能記起什麼的話,就只有大能禪師所說過的那一句『神當殺神,佛當殺佛』八個字。
三個日本人擋住了他的去路,但是他不在乎。
他只是想要發泄,想要殺人,除此之外,於連的腦海中什麼都沒有。
至於那三個日本人是什麼來歷?
他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哪怕他們是天照大神,只要殺了他們,他們就是三個死人。
於連催動雷電風暴,如同野獸一樣的咆哮着,雙手向前推。
風暴猛然加速,兇猛的和三人撞在一起。在天空中迴響起了咔嚓的巨響,風暴在原地極速的轉動,直徑越來越大,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可是卻無法前進半步。倒是周圍的裝甲車,日本兵,距離風暴明明有數十米,可仍然無法抗拒風暴的吸力,被捲入進去,然後變成肉糜。
於連的殺意越來越盛了。
敵人的子彈根本無法接近他三米地範圍內,周圍還有塔卡娜在為他守護。
他深吸一口氣。風暴隨之向後退了十米。
當吐出胸中的濁氣是,風暴立刻再次暴漲,龍捲風在空中捲起了一團雲彩,轟隆隆的再次衝擊。三個日本人瞪大了眼睛,同時大聲喊喝,三個人六隻手向外翻,一股無形的氣牆同樣暴漲。硬生生的向風暴迎去。
沒有任何的聲音,整個日軍陣地一片寧靜。
一粒粒血珠子從於連的毛孔中滲透出來。但他沒有察覺到,再次吐出一口紅色地氣霧,在空中書寫出一道又一道的復文篆咒,向風暴發出命令。
終於,三個日本人抵擋不住了。
其中一個功力最弱地人,猛地大喊一聲,身體化作一團血霧向風暴撞擊過去。於連的身體連連顫抖。腳下的馬步隨之鬆散,噔噔噔向後退。
不過在退後的同時,他再次虛空書寫篆咒。
風暴在一聲轟鳴聲響過後,立刻散去。沒入風暴的日本人墜落在地上,全身上下軟綿綿的好像沒有骨頭一樣,身體上更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
整個人,幾乎被風暴給凌遲了,四肢只剩下骨頭。倒在地上沒有聲息。
而其他地兩個日本人則悲呼起來,縱身向於連衝擊而去。
塔卡娜迎了上去,但是卻只能勉強擋住一個日本人。而於連此刻正處於舊力耗盡,新力未生的階段。風雷神刀沒入他的體內,根本來不及再次施展。眼睜睜的看着那日本人撲來,於連卻沒有半點的恐懼。眼中的紅光大盛,踏步縱身而起,握緊了雙拳迎着那日本人就撲擊上前。
叮鈴,一聲清脆的鈴聲在空中迴蕩。
很悅耳,但是卻有一種暮鼓晨鐘般的魔力,令於連地神智不由得一清。
人影一閃,一隻大手按在了他的腦後。
於連本能的反手一掌,卻好像拍在了一塊堅硬的岩石上,手震得生疼。
「阿彌陀佛!」
來人喧了一聲佛號,緊跟着伸出手。迎着那日本人的攻擊輕輕一握。
日本人仿佛被釘在了空中。突然間再也無法移動。
「鹿上神師,為何不在鹿上清修。卻要跑來我華夏神州撒野呢?」聲音很低沉,於連仿佛醍醐灌頂一般,大腦頓時清醒過來。從殺戮心中甦醒,早已經處於透支狀態中的身體頓時感到了莫名地疼痛,吐出一口鮮血。
來人竟然是大能禪師!
於連不禁愕然。
但大能禪師並沒有對於連說話,而是緩慢的說:「當初老衲曾對熱田神宮的人說過,不要太囂張了,免得送了性命。看起來他們沒有和你們說過……不過不要緊,既然來了,那也不用回去了,金剛獅子手。」
大能禪師的手在虛空中一握,被釘在空中的日本人蓬的一聲變成了一團血霧墜落在地上,身體已經變成了一堆爛肉。大能禪師的神色肅穆,塔卡娜喚回來,扭頭對於連說:「傻小子,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羅漢拳吧。」
他說着話,邁步上前,雙手胸前合十,一招羅漢拜佛。
「馬步雙分掌、臥心拳……這是羅漢抱印,這是坐蓮聽經……雲頂、七星、馬步單鞭!」
大能禪師的招數,是於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地羅漢拳招數。
可是在大能禪師手中施展出來,這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招數,竟然發揮出了令於連無法想像地威力。那僅存的日本人在大能禪師的手中,好像一個木偶似的轉動,砰砰砰,拳頭打在**上的聲音,夾雜着骨骼碎裂的聲響,演變成一曲極為美妙的樂章,那日本人在禪師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二起腳,五花坐山、收勢!」
當大能禪師退回於連身邊的時候,日本人的屍體恰好砸落在屍體堆中。
頭埋在了跨中,身體九曲十八彎,胳膊耷拉在大腿上,一動也不能動。
大能禪師環視已經變成一片狼藉的日軍陣地,長嘆一聲。「於連,你又惹禍了!」
「大師……」
「我們先離開這裏吧,我正好有話要對你說。」
禪師說完,一手兜住了已經使不出半點力氣地於連,另一隻手抓住塔卡娜的胳膊,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間就不見蹤跡。
耳邊風聲呼呼作響,但是卻感覺不到半點的風。
於連還沒有回過神來。大能禪師已經飄然落在了地上。抬頭看去,一座被白雪覆蓋的山峰遙遙可見,四周是蔥鬱的山林,潺潺的溪水在山間流過。
「這裏是……」
「此地為軒轅早行,我們已經身在嵩山。於連,你先修身鍊氣,等好一點了。再說話吧。杜鵑小姐,你也休息一下,我還有點事,去去就來。」
說完,大能禪師就飄然離去,於連和塔卡娜相視愕然。
「我剛才……」
「你剛才差點就變成妖魔了。若不是大師前來,把你從殺戮心中喚醒……於連,你真的要學會控制情緒了。否則遲早會惹出來更大地事情。」
「我……」於連低頭看了一眼手腕,舍利佛珠已經不見。
「塔卡娜,大師剛才說我又惹禍了,是什麼意思?」
塔卡娜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你還是先修身鍊氣,等大師回來再說。」
於連有種很莫名其妙的感覺:為什麼說我又惹禍了,難道我很容易惹禍嗎?大師怎麼會出現在宛平?他又怎麼知道。我會在宛平大開殺戒?
一連串地雜念在於連腦海中生出,讓他遲遲無法靜下心來。
扭頭看,塔卡娜已經開始練氣,雙眸微微閉攏着,周身散發出淡淡的霧氣。
於連想要找塔卡娜再問個清楚,可看她這樣子,心知也不能打攪。
無奈之下,他只好在溪邊坐下,閉上了眼睛,依照修存訣的心法。練起功來。都說進入殺戮之心以後。人就會變得無敵。於連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這種說法。進殺戮心的確會功力暴漲,可那都是依靠犧牲生命元氣。榨取身體精華而暴漲出來的功力。一旦從殺戮心中醒來,就會變得格外虛弱。
邱湘月曾經對於連說過,那些因殺戮心而瘋魔的高手,常常會造成很大的災難,原因就是在於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身體地狀況,無休止的榨取精力。
而歷代圍殺瘋魔,人們最喜歡的就是不斷的輸送炮灰去填。等瘋魔的殺心發泄的差不多了,再由高手出面,往往都是輕而易舉的將瘋魔擊殺。
沒錯,當瘋魔醒來,虛弱的連動都不願意動,自然束手待斃。
可是如此一來,豈不是白白地成就了某些高手的名聲。實際上,他們並沒有做什麼事情。
邱湘月說:「這就是名人的特權。總有一批傻子會前仆後繼的為名人效力。然後名人功成名就,而傻子們連個名字都留不下來……這世上啊,總是有人喜歡錦上添花,於是名人就越來越有名,傻子最後還是傻子。」
現在想想邱湘月的這番話,還真是有道理啊!
於連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之後,不再去胡思亂想。
軒轅早行蘊含着無比充沛地靈氣,從毛孔中滲透入體內,修補着被損壞的身體機能。於連進入了空靈的境界中,對身外的世界再也沒有聯繫。
……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於連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塔卡娜在不遠處點燃了篝火,正坐在篝火邊上,看着跳動的火焰發呆。
於連站起身來,輕手輕腳的過去想要嚇她一下。
可沒等他靠過去,就聽塔卡娜說:「於連,別鬧了,大師一會兒會來。」
「你……沒事吧。」
於連頓時覺得很懊喪,走到了篝火旁坐下來,看着對面的塔卡娜。
塔卡娜說:「我沒什麼事,調息了一下就恢復過來了。倒是你,一下子就入靜了三天……大師來過兩次了,看你在練功。也就沒有打攪。」
對於時間的概念,於連現在非常地淡薄。
聽塔卡娜說他練功入定了三天,倒也沒有覺得奇怪,只是哼了一聲。
「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過去地事情。」
「過去地事情?什麼事情?塔卡娜,我們已經認識了快兩年了,我還沒有聽你說過你以前的事情。你說過。你要找希特拉報仇,可究竟是為什麼?」
塔卡娜抬起了頭。看着於連半晌不說話。
於連感覺到,塔卡娜地目光似乎非常冰冷,讓他心裏有點發毛。
「你要是不願意說,那就算了。」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現在不想說……於連,給我一點時間,等到了我該說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但是在此之前,不要說這件事,好嗎?」
於連點了點頭,答應一聲,不再詢問。
他從盅虛空間中拿出了一盒香煙,就着篝火點上。
裊裊青煙從口中吐出,在篝火上空縈繞。氣氛顯得有些沉悶,可是於連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打破這種沉悶。抱着腿,他看着篝火出神。
大概快到了子夜,大能禪師來了。
他看上去非常的疲憊,二話不說在篝火旁坐下,靜靜地看着於連。
「大師!」
「於連,你為什麼不能讓我們省點心呢?」
於連愕然道:「我。我又怎麼了?」
「難道你不知道嗎?修行者之間可以你死我活,但不能殘殺紅塵眾生。」
「我……」於連隱約記得邱湘月和他說過,老爹也曾經對他講過。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不能這樣做?日本人可以殘殺中國人,難道中國人就不能殘殺日本人嗎?我首先是一個中國人,然後才是一個修行者啊!
大能禪師說:「你在宛平大開殺戒,是暫時擊退了日軍。但是你這樣一來,就給了日本三神宮以藉口。我們離開後的第二天,三神宮就做出了響應。他們說華夏地修行者違反了規矩,三宮三家傾巢而出。將於三天後抵達上海。若不交出你。他們就會大開殺戒,對象就是普通人。」
「我……」於連聞聽大驚失色。開口想要辯解。
大能禪師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華夏各宗修行者也對你非常不滿。當然有人為你拍手叫好,可是他們的聲音太小,根本沒有什麼作用。而且,你在宛平表現出了瘋魔之態,讓很多人感到了不安。甚至有西南三宗提出了要組織除魔小組,專門來對付你。你現在知道這多嚴重了?」
於連勃然大怒,「來就來,我才不怕他們!」
「你給我坐下!」
禪師怒喝一聲,把於連嚇了一條。他坐下來,嘟嘟囔囔的說:「本來嘛,人家打上門來了,一個個好像縮頭烏龜。可鬥起自己人,又一個比一個狠。」
「關鍵,你不是自己人!」
大能禪師的神情有些落寞,看着於連,「你的身體中,有一半是洋人的血。你認為你是中國人,我也認為你是中國人,可是很多人,並不把你當作是中國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於連,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
「可是我……」
「你先逆天道,改天逆命,已經是大不敬。赤地千里之後,竟然還是一個亂世格局,更是居心叵測。破壞規矩,以修行者之身,插手紅塵中事,更以瘋魔之態示人,殘殺了近千生靈,你可知這麻煩有多大嗎?」
於連嘴巴張了張,想要開口辯解。
可是他卻發不出聲,心裏面好像壓着一塊沉甸甸地石頭。
「給我一支煙!」
大能禪師從於連手裏要來了一支香煙點上,仰天呆呆的看着夜幕中的星辰。
「其實說白了,是你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在華夏,你就是一個沒有根的浮萍。而正是你這個浮萍,卻白白得了兩千年運數的洗禮,讓很多人感到眼紅。感到嫉妒。可如果你是那些名門大派地弟子,就是另一說。而你在離開秦皇陵後,又把山河社稷圖給封死了,讓別人絕了希望……於連,我這麼說,你是否能明白呢?就像海真所說的,你已經成了公敵。」
於連沉默不語。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自三寶太監下西洋之後,華夏閉關鎖國。而那些修行者也是一樣。各門各派,都覺得是老子天下第一,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而你地個性,根本不適合在華夏生存……還是那句話,離開吧。」
大能禪師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格外落寞。
於連說:「我本來就打算這件事結束後。去上海找師祖,然後就離開。」
「你最好先不要回上海,現在的風聲正緊。只要你在上海出現,立刻就會引起騷亂。上海灘如今是風起雲湧,各大門派都有人抵達了那裏。」
「找我嗎?」
大能禪師點點頭,「不然還會找誰?」
「那我更應該回去!禍是我惹出來的,就應該由我出面來做個了結。」
「閉嘴,你能了結嗎?」
大能禪師苦澀笑道:「你能了結了一時。難道能了結一世?更何況,你身系華夏兩千年的運數,萬一出了什麼差池,到時候又會是一樁禍事。」
於連呼地一下子站起來,煩躁地來回走動。
「可是,難道要我好像那些人一樣。當縮頭烏龜不成?日本人來找我,至少應該由我來出面解決。至於兩千年運數,我不要了,玉璽我交出去。」
「你交出去又能如何?」
大能禪師搖頭苦笑道:「如今是誰得了玉璽,就會變成眾矢之地。華夏已經夠亂了,不要再因為這個打打殺殺,在自家的院子裏斗個你死我活。」
於連心裏憋屈,憋屈的說不出話。
一直沉默不語的塔卡娜突然開口:「禪師,那您說,我們該怎麼辦?」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禪師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顯得是格外無奈,「老瘋子已經替你接下了日本人的那一陣。你現在就躲在這裏。等事情平息了,再去上海。事情,總要一件一件的解決。」
於連不願意,很不願意這樣做。
可是他也明白,這件事就算是他出面了,一樣是沒有用處。
雖然不想承認,可於連卻不得不承認,大能禪師所說地辦法,也許是最好的一種解決方式。等待,忍耐……於連心裏竄起了一股邪火,猛地站起來扯開衣服領子,仰天發出一聲長嘯。那嘯聲,在空中久久迴蕩。
「好吧,那我暫時就留在這裏!」
大能禪師點點頭,「你莫以為在這裏耗費光陰。我答應了老瘋子,要傳你大圓滿心經,來消除你地殺戮心。雖然在這裏你未必真地可以消除,但是也必須要學會控制殺戮心,絕不可以在世人面前再次展示出來。」
「為什麼?」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說動那些人,不去組織除魔小組。於連,我知道你心裏委屈,可現在……我、你師祖、酸秀才還有那金花老毒婆都在想方設法的來改變目前地狀況。修行界中,如今亂不得,亂不得啊!」
「大師,我……明白!」
於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覺得是那麼違心。
可他也知道,禪師說的在理。華夏……真地是亂不得,他只能這樣。
禪師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他從袖子裏取出一本小冊子,遞給了於連。
「這是大圓滿心中最為核心的一部分,據說傳自達摩祖師之手。當年二祖慧可向祖師求道,以尋求安心之法。祖師苦思三年,創出了大圓滿心,又名大淨念法,可助你安心,消除殺戮心。你暫且在這裏安心的修煉,待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我自然會讓你出山。還有,你師祖傳你的正一妙法寶籙,你也可以趁此機會多加修煉,以求得大圓滿。」
「遵命!」
於連起身。恭敬的從禪師手中接過了那冊子,雙手在胸前合十行禮。
「還有你……」
大能禪師對塔卡娜說:「給我看着他,別讓他亂來。你已經學會了太無十六訣,但你手中地寶瓶天體,頗為符合密宗九字真言法。我且傳你九字真言,同時授你洗髓經。雖然比不得於連的修存訣,但是卻適合於你的路數。山中的生活苦悶。閒暇時我會讓寺中人送你們些拳法。」
塔卡娜連忙站起來,感謝禪師的傳授。
禪師長出一口氣。拍了拍於連的肩膀,輕聲道:「於連,忍一忍吧。」
就這樣,於連在嵩山之中,開始了又一次的修行之路。
每日,當少室山地僧人修早晚課時,他就伴隨着那誦經之聲。修煉大淨念法。
其餘的時間,他或是修煉修存訣和慎氣訣,或是捧着正一妙法寶籙研讀。那寶籙之中地種種妙法,隨着大淨念法地不斷精進,於連地領悟也越來越多。
而塔卡娜則是在苦練洗髓經和九字真言法。
兩人有時會進行切磋,都能感受到自家的道法越來越深厚。
軒轅早行之中,有許多天材地寶。對於普通人來說,那些東西並沒有太多用處。但是對於連而言,無疑是煉符地最佳選擇。埋藏於深山多年,早已經成為化石的獸骨,蘊含着各種野獸的精華,比之當年王德裕送給於連地獸骨符節,要強百倍。偱山泉源頭。可發現百年水晶,吸收天地靈氣,成為少見的符節材料。於連在這山中活動,倒也感到輕鬆。
可心裏面的那種憋屈,卻從未有一天減少過。
……
大約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大能禪師再次出現。
隨同他一起來的,還有已經還俗的吉祥。不過吉祥已經脫下了軍裝,重又換上了僧衣。看他的臉色,似乎有點凝重,朝於連微微笑了一笑。
「於連。去上海吧!」
禪師看着於連。淡淡一笑:「事情都解決的差不多了,大淨念法你也有了一兩分地火候。只要你能控制情緒。就不會墜入殺戮之心當中。」
「大師,都解決了?」
禪師點點頭,「三宮十二神師,七大神將……都折在了上海。沒有六十年的時間,神道休想恢復元氣。我華夏修行界,至少能安穩六十年。」
於連和塔卡娜倒吸了一口涼氣,呆呆的看着大師。
「莫要看我,我不過是最後出手幫了一點小忙,真正的主角,還是你那師祖。快點去吧,你師祖在大境關帝等你們去。」大能禪師的臉色略顯蒼白,但仍帶着那種慈祥的笑容,和於連二人娓娓道來。
於連和塔卡娜向大師道了聲謝,恭敬地行了兩個禮,轉身朝着山外走去。
目送於連離開,大師突然臉色一紅,吐出了一口鮮血。
「師父!」
吉祥連忙扶住了大師的身子,臉上露出焦慮,「您沒事吧,我們先去行宮?」
大能禪師咽了一口唾沫,點了點頭。
師徒二人沿着崎嶇的山路行走,不一會兒就到了軒轅早行的行宮之中。
在亭子裏盤坐下來,大能禪師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臉色已經變得蠟黃。
「師父……」
「海真!」禪師深吸一口氣,臉色漸漸恢復正常:「你隨我修行多少年了?」
吉祥跪在禪師面前,輕聲道:「至今日,整整十七年又三個月。」
禪師喃喃自語:「十七年了,一眨眼就過去了十七年。我幾乎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十七年,呵呵,算起來,我到今年也已經快三百歲了。」
吉祥不明白,禪師為何突然說這些,當下也不打斷,靜靜的看着禪師。
「還以為是三十年前,和人家去爭勇鬥狠,老了,真的是老了。若是年輕三十歲,區區十二神師,我一根指頭就能了結了他們的性命。」
禪師說完,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連忙捂住了嘴,但是仍有鮮血自指縫中流出。
「海真,你可明白,當初我為什麼要你還俗,要你去紅塵中遊歷嗎?」
吉祥不敢亂動,說:「弟子明白。」
「原本我一直想要讓你修法成佛,可是在你閉口禪被破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仙佛本來就是縹緲虛無地事情。什麼是佛?其實祖師早就說過,一念即成佛……我要你去遊歷紅塵,你可明白,這佛究竟是什麼?」
吉祥恭敬地說:「佛就是本心。」
「不,不,不……你還是沒有明白,你就是佛!」
「啊?」
「海真,你還需要繼續去歷練,等你能明白我這句話,你就大悟了。」
禪師喃喃自語:「海真,你知道嗎?當年我和老瘋子打賭,說我的徒弟,一定會比他地徒弟強。可是……你跟隨我修法,十七年來循規蹈矩,說起來是很好的。你的基礎打的很結識,但是你的成就,比不得那小子。」
「您是說……於連?」
禪師點點頭:「那小子的基礎雖然沒有你好,但是那小子卻有股子氣。也許我當年就錯了,一直把你帶在身邊,你做什麼,都是我手把手的教導出來。這樣一來,你雖然不會遭遇什麼磨難,但是總也脫不出我的佛法。海真,如果你想要超過於連,你就必須尋找你自己的佛法。」
「我自己的佛法?」
海真一怔,露出迷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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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昨天的,爭取今天再出一章。
還有兩章,第二卷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