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跟我上一次回來的時候,判若兩人。筆下樂 m.bixiale.com」
傅衍晴又接着說。
何止判若兩人。
後來卓簡自己縮在沙發里,昏暗的空間裏,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她蔫蔫的,拿着手機看了好幾次,甚至有幾次已經找到傅衍夜的號碼。
可是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他在等她的電話。
是為了電話?
卓簡想到他之前的話,立即爬了起來,然後再次找到他的號碼撥過去。
「傅總,我敬你,祝你財源廣進,美女不斷。」
她沒聽到傅衍夜的聲音,只聽到一個女人發嗲諂媚的聲音。
「傅總可不稀罕什麼美女不斷,他專情的很,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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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梁玉的聲音。
卓簡聽的心裏一口氣上不來,就要掛斷。
「說話。」
突然手機里傳出清晰的聲音。
卓簡提着一口氣看着那個號碼,激動了一陣,但是很快又掛斷。
她有嘗試着說,但是她說不出來了。
如果他還能在外面花天酒地,逢場作戲,她還有什麼好說?
恐怕電話里一兩句話,說了也是白說。
如果不讓她見女兒只是為了折磨她而已,那她更是說什麼也沒用。
突然想起那陣子黯淡無光的日子。
他將她囚在盛園,除非不想要兒子了,否則就永不准離開。
卓簡想,他肯定是想起一些來了,肯定是的,他的狠,他以前的小習慣,他現在多多少少的又找回一些。
那麼別的呢?
卓簡又躺在了沙發里,覺得自己的世界好像又灰暗了。
睡夢中她甚至又夢到傅衍夜發現雙胞胎是他的那天,只是這次,她死了。
她捅死了自己,而他抱着女兒,還給女兒找了後媽。
她心裏血流成河,痛到記憶模糊,只是流淚,低低的哼哼着,是哭。
——
「夫人,夫人?」
「啊!」
卓簡驚醒,滿頭是汗,昏昏沉沉。
袁滿被她嚇到,看她眼神里空蕩蕩的,更是緊張的快不敢呼吸,只小聲的又叫她一聲:「夫人?」
卓簡望着前方,喘了幾口氣,然後又一下子倒了下去。
「夫人,你沒事吧?你別嚇我。」
袁滿緊張壞了,看她臉色實在太差。
卓簡動不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屋頂。
「傅衍夜呢?」
卓簡干啞的嗓音問了聲。
「老闆?要找老闆嗎?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袁滿覺得問題有點嚴重。
卓簡好像生病了。
別看他們老闆平時不近人情,要是他們夫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她們可不敢有怠慢,得趕緊通知他。
卓簡昏昏沉沉的,睡也睡不好,但是醒也是眼皮沉甸甸。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發現她自己竟然是睡在床上。
她左右看了看,問給她端水來的人:「我什麼時候回到床上的?」
「啊?我來的時候你就在床上呀,夫人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可是也不是很燒。
袁滿真的嚇壞了,心想要不要先打120。
只是傅衍夜沒過多久就趕了過來,袁滿在臥室門口見到他神色冷漠,嚇的靠邊站着,「老闆。」
「嗯。」
傅衍夜直奔主臥里。
袁滿回頭就看到她們老闆邁着大長腿很快到床邊坐下了,不敢再多往裏看,給他們關好門。
卓簡抬了抬眼皮,看到是他,紅着眼眶,「是不是你不叫袁滿去接甜甜見我?」
「跟我回去。」
傅衍夜只說了四個字。
卓簡更是淚汪汪,「你不能這樣。」
她的聲音很乾啞,但是傅衍夜都聽的清楚,摸了摸她的額頭:「我先帶你去躺醫院,大概得掛點滴。」
「我要女兒。」
她可憐巴巴卻很執拗的眼神望着他,聲音軟弱。
「只要女兒?」
傅衍夜問她。
卓簡眼淚順着眼角流下去,分外可憐。
「如果三個兒子都不要了,女兒我給你。」
只要你不怕兒子們寒心。
傅衍夜冷漠的眼神看着她,然後傾身。
卓簡迅速縮起身子想逃避。
傅衍夜把手伸到暖烘烘的被窩裏,不無失望的眼神望着她,「還是只要女兒嗎?」
「……」
卓簡摸不透他的心思,不敢再亂說。
傅衍夜這才將她抱了起來,「大概昨晚睡沙發着涼了,先去醫院看看,沒事就帶你回老宅。」
「……」
卓簡更吃驚的看他。
他知道她昨晚睡沙發?
難道……
「昨晚你來過?」
「不然誰把你從沙發抱到床上?劉雲天嗎?」
「……」
卓簡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敢頂嘴了,只是一直看着她。
「你要是告訴他家裏的密碼,你看我會不會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我連你都沒說。」
她軟弱的在他懷裏,說完後發覺哪兒不太對勁,別開臉在他懷裏擋住自己的模樣。
傅衍夜無比舒暢的嘆了聲,眼裏再也掩飾不住驕傲的笑。
那種,他在她心裏獨一無二的傲嬌感立即拉滿。
是的,哪怕她不說,但是只要她有一丁點的表示,他就會以為是全部。
其實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裏,他都以為自己是她的全部。
只剩下那零點零一的不確定,便能叫他時常抓狂了。
傅衍夜把她帶到醫院,醫生檢查後確定只是有點發燒,問了下近況,醫生很快就得出結論,「應該是太累了,前陣子你昏迷着,她在這裏照顧你一天一夜,覺都沒睡一個,飯也沒吃一口。」
「神活?」
傅衍夜望着她,不太滿意的問。
卓簡躺在病床上,都說病人最大,所以她看也不看他了,扭頭背對着他。
不久後醫生離開,房間裏又只剩下兩個人。
傅衍夜坐在她背後,問她:「為什麼照顧了一天一夜?」
卓簡:「……」
其實她不確定有沒有那麼久了,但是她照顧他還能為什麼?
「又為什麼因為我媽幾句話就離開?」
他低着眸看着自己的戒指,聲音很低,像是在問自己,其實是問她。
當時她就覺得他們是要離婚的,她覺得王悅說的有道理,而且那時候他燒的已經沒那麼重了,情況好了很多。
傅衍夜扭頭看她,雖然只看到她翹密的睫毛呼扇了下,但是他還是忍不住一直看着,「卓簡,我以為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會在我身邊。」
「……」
卓簡覺得他把她想的承受力太強了。
可是他忘了嗎?
她一向都是最不能受疼的那個。
他肯定是忘了,因為他失憶了嘛。
即便現在他有了些記憶,肯定也不是全部。
卓簡覺得自己真的像是在籠子裏的小鳥,想飛飛不了,還得聽着籠子外的人對她有那麼多不切實際的評價。
不久護士進來給她打針,針頭卻沒一下進入血管里,扎破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屋子裏一陣乒乒乓乓,然後門口就傳出護士不停道歉的聲音。
卓簡坐了起來,看到站在不遠處大發雷霆的人:「你那麼凶做什麼?」
「你血管那麼清楚她扎不進去,他們以為我傅衍夜的女人什麼垃圾也能來扎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