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風和張濟生不近不遠的跟着蔡世雄的車,兩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說話,車內死一般的寂靜。野田忠實的死給了他們一個信號,危險來了!
直到現在,沃森·瓦格納對他們而言,還是一團迷霧中的黑影。黑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圍繞着黑影的這團迷霧,還未接近,他們就似乎已經嗅到了迷霧中濃重的血腥味。
覃風與張濟生心裏都明白,這場圍繞着謎一樣的沃森·瓦格納的較量,隨着野田忠實的死亡,正式拉開了帷幕。而它註定是一場鮮血與智慧的生死較量。
「老闆,後面有車一直跟着我們,怎麼辦?」坐在方向盤後面的阿棟突然問道。
蔡世雄聽罷,不驚不慌,反而露出了一絲訕笑,「放心吧,兩隻秋後的螞蚱罷了!」
阿棟見蔡世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不再詢問,加大油門,跟了上去。
張濟生看到蔡世雄的車加快了速度,便不假思索加大了油門。覃風卻起了疑心,心裏不免尋思道:難道被發現了?他為什麼會突然加快速度?
他透過車窗看到,眼前只有一條筆直的道路,沒有任何可以遮擋視線的拐彎處,如果說黑狐想加速到前面,伏擊他們,顯然是不可能的。轉念又一想,或許是自己剛剛看到他親手殺了野田忠實,神經過于敏感了。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眼前一驚,看到道路中央有一處橫切進去的凹陷,即刻大喊道:「停車!」
還沒等張濟生反應過來,一輛車從凹陷處怒氣沖沖駛了出來。張濟生眼疾腳快,一個急剎車穩穩停在了路中央。
兩人定睛一看,從那車上跳下來四個蒙臉黑衣大漢,端起手中的衝鋒鎗就朝他們倆發瘋似的開了火,擋風玻璃瞬間就被打穿了。
張濟生一瞧這陣勢,哪還敢多留一秒鐘,一彎腰就掛上倒擋踩足了油門,兩人貓着腰躲在迅速朝身後撤去的車子裏,不敢露頭。
四個大漢看覃風他們向後撤去四五百米,便迅速熄火跳上了車子。
張濟生一聽沒了槍聲,立刻開足馬力向前追去。覃風抬頭探了探,見四人已經上車,便坐了起來,張濟生隨即也坐了起來。
看到那車飛也似的越來越遠,覃風伸手從後座上拿過來一把狙擊步槍,順手就將千瘡百孔的擋風玻璃用槍托打了出去。然後將搶口直接伸出車子,對準那車的後車胎就是一槍。
那車子瞬間就開始在路面上飄逸,左右搖擺,但很快就被司機穩了下來,繼續向前開去,不過速度卻明顯降了下來。張濟生見狀,大吼道:「好槍法!再來!」
覃風轉頭看了他一眼,拉上槍膛,對準另一隻後車胎,說「他跑不了!」
扳機扣動,熾熱的火球瞬間從槍膛飛出,畫出一條拋物線,狠狠地打進了急速逃命中的車胎,憤怒的車胎「砰!」地一聲,車子就開始不由自主地飛舞,失去重心後東碰西撞,歪歪斜斜。
張濟生見狀,一腳油門結結實實撞了上去。覃風只感覺身體一震,就看到那車開始在眼前翻滾,而後又滑行了數米才狼狽不堪地停止。
覃風本想下去看看,但張濟生卻並沒有停車,而是從一旁直接開了過去,追趕前方丟失的目標。
而在朱葆三路的弗萊科斯酒吧角落裏,從花都逃出來的格哈德·戈培爾正虎視眈眈地盯着坐在對面,優雅地喝着威士忌的約翰。
「我已經放你出來了,現在,該輪到你兌現諾言了!」約翰看着他的眼睛不容置疑地說道。
戈培爾宛如雕像一般,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他,沒有說話。
約翰嘴角抽動了幾下,說:「你是忘了蛋蛋的痛吧?哈哈哈!」
戈培爾瞬間眼角抽動,一把將他拽到自己眼前,臉對着臉,警告道:「今天,是來感謝你放我出來的。下次,如果讓我再碰到你,我就會讓你知道蛋蛋的痛!」
約翰瞬間臉色難看,嘴裏罵道:「去你媽的,德國佬!」從桌子底下一腳就朝着戈培爾的襠部結結實實踢了過去。
可憐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格哈德就好像早已知曉他會有所行動,另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握着一把匕首,早已經放到了下面。
鋒利的匕首直接透過鞋面,刺到了骨頭裏,難以忍受的疼痛瞬間從腳面上傳來,使他下意識地想通過大叫的方式排解疼痛。可格哈德·戈培爾卻一把就捏住了他的喉嚨,並用兩條腿緊緊鎖住他受傷的腳,使他痛苦不已。
「我說過的,這次是來特地感謝你放我出來的!」格哈德陰險的笑道。
約翰望着眼前這個魔鬼的眼睛,恐懼從心底深深涌了上來,汗水早已濕透了整個衣服,心中只是默默祈禱着魔鬼能夠早一點放過他。而另一方面,一股復仇的火焰,卻也漸漸在心中忽明忽暗。
「今天就到此吧,英國佬!」格哈德可憐地對他說道,約翰心中瞬間鬆了口氣。
「不過!」格哈德突然露出奸詐的笑容,「我還欠你一樣東西沒有還你!」
約翰一聽,再看格哈德奸詐的表情,心中頓覺不妙。還沒回過神,另一股更加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腳面上傳來,迫使當場昏了過去。
格哈德舉起手,看着手中沾滿了鮮血的那把匕首,對躺在地上的約翰笑道:「這是你的手術刀,現在還給你。」
他將那把血淋淋的刀插在了桌子上,而後轉身欲走,卻又忽然轉頭說:「哦,對了,忘記說了,不用客氣!」隨即揚長而去。
格哈德前腳剛走,酒吧中一個矮個子男人後腳就跟了出去。可令他吃驚的是,僅僅十幾秒時間,格哈德就竟然不見了蹤影。他立刻走向了一旁的公用電話亭。
接電話的是許久未露面的山本二郎閣下,此刻他正在辦公室接待大佐南野秀一。南野秀一是依將軍命令特地前來查問關於沃森·瓦格納的搜捕進展情況的,山本二郎正在糾結該如何給將軍一個回答,不料電話就打了過來。
聽到格哈德·戈培爾在朱葆三路的消息,山本二郎頓時眼前一亮,看着前來查問進展的南野秀一,山本心中頓時想藉此表現一下,便下命令道:「找到他,盯住他,如果實在沒有用處,就把他抓起來,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
「你死定了!山本!」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句生硬的日本話。
山本二郎聽到對方說這樣的話,而且還叫出了他的名字,心中大驚。楞了一下,緩過神來衝着電話喊道:「你是誰!」
「嘟!」對方掛了電話。
「混蛋!」氣憤的山本將手中的電話狠狠扔到了一邊,惡狠狠道:「我一定要親手拋開你的肚皮,格哈德·戈培爾!」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