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凌斯晏的腳踏在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抱着蘇錦小心往宮裏走。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身後的侍女替他撐着傘,他擔心蘇錦淋了雪,沒再驅趕侍女。
要跨過宮門時,他突然頓住了步子,有些茫然地看向眼前圍着城牆的偌大深宮。
他輕聲道:「你不喜歡這裏,這麼高的宮牆在四處攔着,你怎麼會喜歡呢?」
他分明知道她最不喜歡被困着,可他還是在那麼長的時間裏,逼她留在東宮,再是後宮。
他回身,往外面走:「我們去太子府,那裏有你喜歡的杏花樹。
樹下還埋了兩壇你親手釀的女兒紅。說好了的,我們一起喝。」
他神色恍惚,也不願意將蘇錦放下來,直接上了剛剛運回蘇錦屍體的那輛馬車,抱着她坐了進去。
屍體因為隔了一夜才被找到,加上落下懸崖時,蘇錦身體和面部四處都嚴重受傷,現在身上已經開始有異味了。
凌斯晏卻好像絲毫都察覺不到,抱緊了她,解了身上的披風蓋到她身上。
她的身體太冷了,他俯身下去,用自己的臉貼到她的臉上。
直到他臉上的溫熱散了很多,她的臉也沒能再有半點溫度。
馬車在太子府外面停下,凌斯晏將蘇錦抱了進去,放到床上後,她的雙手僵硬地垂到了兩旁。
曾公公在外面着急等待着,也不敢進去。
這天色都大亮了,先不說皇宮裏還有一大堆等着上早朝的大臣。
就算這早朝取消,國事也還有一大堆,凌斯晏如今沒有後嗣,更不存在適齡的太子皇子能幫忙打理朝政。
這但凡耽擱一天,宮裏宮外只怕都要亂成一鍋粥了。
曾公公急得焦頭爛額,看向墨染:「墨護衛,這可如何是好。」
墨染也沒辦法:「先再等等吧。」
房間裏,凌斯晏將蘇錦的手貼在他的側臉上,出聲問她:「餓了嗎,想吃什麼?」
他眼睛紅得厲害,不得不開始接受一個事實,她真的死了。
無論是她眼神空洞死寂,還是滿臉怒意的模樣,他都再也見不到了。
她才十七歲,卻被他逼死了。
凌斯晏顫着手抓緊了她的手:「錦兒,你想吃什麼,什麼都行,阿晏都幫你做。
阿晏不當皇帝了,錦兒,阿晏不想當皇帝了,你活過來好不好,我什麼都給你。」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眼淚,突然感覺,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京城繁華,皇宮裏滔天的權勢,這一切如今全部都是他的。
可他放眼望去,卻好像自己什麼都沒了。
他好像什麼都得到了,攤開手心,突然發現如今的自己一無所有。
他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她就這樣躺在他眼前,跟往常的無數個早上一樣。
可她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看他一眼了,偌大的大周,以後他身邊再也不會有她了。
凌斯晏抓緊她的手,蓋在了自己的臉上,萬念俱灰嗚咽出聲。
「錦兒,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沒想過會變成這樣,我只是想要你留下來。」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我錯了,我不怪你了,我不該怪你的。
當年我淪落敵國生死未卜,你會嫁給司馬言,也一定是萬不得已,我不該那樣對你的。」
可她死了,他說什麼都沒用了,太晚了。
外面敲門聲響起,隨即是墨染的聲音:「陛下,太上皇說有話要跟您說。」
凌斯晏回想起當初他父皇下旨不顧蘇錦生死,讓太后對蘇錦動私刑。
他情緒陡然激動,怒聲道:「不見!全部滾!」
他動怒吼了一聲,看向床上的蘇錦,又有些內疚地牽緊了她的手:「沒事,不怕。」
外面沉默了半晌,墨染再開口:「太上皇說,是關於司馬言司馬將軍的下落,他要告訴您。」
凌斯晏立刻從床上站了起來,司馬言的下落,不就是如今的燕太子嗎?
如果燕太子找到了,會不會,蘇錦也有可能還活着?
哪怕如今蘇錦的屍體就擺在他眼前了,凌斯晏還是忍不住生出了一絲奢望。
拉過一旁的被子,他小心幫她蓋好了,想到之前她很多次都是從窗口跑出去的,離開前又走到窗前,仔細將窗戶關嚴實了。
他叫了兩個侍女進來,沉聲交代:「好好守着太子妃,讓她多睡會,不要把她吵醒了。」
侍女看向床上蓋着被子,面色死白的屍身,嚇得忍不住發抖。
凌斯晏冷聲道:「聾了,沒聽到嗎?」
兩個侍女只能硬着頭皮應下來:「是,陛下。」
凌斯晏匆匆回了宮,直奔太上皇的丘寧宮。
太上皇躺在病榻上,凌斯晏急步過去,直接問道:「燕太子人呢,在哪?」
太上皇面色有些莫名:「什麼燕太子?父皇叫你來,是說司馬言的下落。」
凌斯晏不想多爭執這種沒意義的話題,他早就清楚了,燕太子就是司馬言。
他點頭:「好,司馬言,他人呢?」
太上皇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軟榻:「坐,慢慢說。以前性子也沉穩,怎麼這當了皇帝,反倒莽莽撞撞沉不住氣了?」
凌斯晏極不耐地坐了下來,侍女上了茶,他顯然也沒閒心喝茶了,看向太上皇,只等着他快些說。
太上皇也沒再多兜圈子,示意常公公將幾封書信拿過來:「那些事情,本該早就告訴你的。
父皇有父皇的私心,所以瞞到了今天,也是希望你能不被兒女私情沖昏了頭腦。」
凌斯晏將那幾封書信接過來,一打開,並不難辨認出,那上面是蘇錦跟司馬言的筆跡。
蘇錦的筆跡,他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她當年的字,就是他教的。
至於司馬言,曾經是他來往最多的至交,他自然也不難認出他的筆跡。
等粗略看了那幾封信,凌斯晏面色變得極難看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拿着信封的手如有千斤重,抖得厲害。
太上皇開口道:「這是證據,當年我打算給蘇錦和大皇子賜婚,也是蘇丞相的意思。
蘇錦私下與司馬言通了這些書信,讓我賜婚再假成親,不過是為了逃避跟大皇子成親一事。
矇騙皇帝是能株連九族的死罪,我憑着這些信,讓司馬言至今不敢忤逆我回京,一直在塞外養兵。」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