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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屍還魂,到什麼時候,都不會是件容易被人接受的事情,甚至有好多人,抱着各種各樣的目的,會千方百計的打着「降妖除魔」的旗號,對借屍還魂的人給予*上的消滅。文師閣 m.wenshige.com所以一直以來,沈曦在小心翼翼的融入這個社會,不敢做出什麼太出風頭的事情來,生怕一不小心就遭了滅頂之災。
而現在,除了她最親近的愛人以外,竟然被外人一口道破了她的來歷,這怎能讓她不心驚。
她正在想着接下來自己可能遭遇的種種情況,忽聽得轎中女子上氣不接下氣道,「你進來不傷你」
沈曦看了霍中溪,卻見霍中溪按在劍上的手已經慢慢輕開了,然後沈曦聽他說道:「名府十三小姐的話,我還是信得過的。」說完,他移開了腳步,伸出胳膊,將沈曦從巨石下扶了出來,還順手幫沈曦拍掉了身上的塵土。
沈曦不知道這名府十三小姐是什麼人,甚至連名府都不知道是幹什麼的,當她看到霍中溪微微向她點頭後,她明白這霍中溪是肯定了她不會有危險,默許她去見那名府小姐。
沈曦整了整衣服,在兩對雙胞胎的仔細察看中,慢步來到了轎子前,鎮定自若道:「名小姐,現在進來行嗎?」
轎子中輕輕的答了一字:「好。」然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喘息。
沈曦輕輕的掀開轎簾,目光只向轎內掃了一眼,邁出去的腳步就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轎中並未設有轎椅,而是直接在轎底鋪了幾層錦被,角落裏擠着一個丫環,而那躺在錦被中的,卻根本不是她想像的十七八歲的少女,而只是一個極為瘦弱的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皮膚雪白雪白的,身子已經瘦成一把骨頭上,兩隻伶仃的大眼陷的很深,一看就知道是久病纏身之人。不過最奇特的是她的眼睛,透着一種和常人迥異的明亮和清澈,就好象,就好象藍天下的流雲一樣,讓人一見清心,一見忘俗。
見沈曦掀開了轎簾,小女孩艱難的動了一□體,似乎是想向旁邊挪一下,但很明顯,她沒有成功,仍是原地未動的躺在了錦鏽軟被中。
旁邊的丫環有眼力勁的下了轎,然後請沈曦上去了,轎簾又重被放了下來。
轎內光線有些暗,別的都有些看不太清了,只有名小姐那雙眼睛,在暗中格外的流光溢彩。
沈曦還未說話,被子中的小姑娘又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咳的厲害的很,讓沈曦覺得她的肺都快咳出來了。
沈曦勉強笑,輕聲道:「你是不是得了肺結核?」其實肺結核到底是什麼病症,沈曦不是醫生護士還真說不好,只知道得了這種病又喘又咳的。
名小姐喘息了一大會兒,才顫微微道:「不全是…肺病。」
沈曦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她這病不光是肺上的毛病,可能還有別的病症糾纏在了一起。
「我不是大夫也不是醫生,我真不認識什麼藥草。」沈曦實話實話,生怕耽誤了這小姑娘的病。
名小姐努力平息了一下呼吸,才艱難道:「卦象…顯示,與你…有關…」
沈曦不忍看見小姑娘失望,只得嘆道:「你說說那藥草長什麼樣吧,我若認識肯定告訴你。」
那名小姐又一通咳嗽,然後才斷斷續續道:「把…手…給…我…」
沈曦不知道她想幹嗎,但仍是伸出手去,握住了名小姐的手。
名十三的手,冰冷刺骨,就如同數九寒天握住了一塊寒冰一樣。
沈曦心裏一驚,這名十三還是活人嗎?這手怎麼一點溫度也沒有呀。
她正想鬆開名十三的手,卻聽名十三道:「姐姐…得罪了…」然後一股冰冷的氣息從名十三的手上傳來,轉瞬間就瀰漫了她的全身,然後沈曦覺得自己的大腦咔吧一下凍住了,就沒有知覺了。
粉紅色的臥室中,一個小女孩頭上敷着毛巾,乖乖的躺在床上,一個年輕的女人走過來,拿了兩藥和一杯水。小女孩任性的哭泣,那個女人將小女孩抱起來,不斷的親吻着她的額頭,安撫着她的情緒。
公園裏,崴了腳的小姑娘在哇哇大哭,一個男人把她抱起來,開着車就送到了醫院。掛號,交錢,照x光片,治療,取藥,那個男人忙上忙下,跑的滿頭是汗。
一個簡陋的門診里,一個年輕男子在一扇緊閉白色的破木門前不停的走來走去,他有時會走到那扇破木門前,似乎想推開那扇門。有時他會豎起耳朵,傾聽門中的動靜,還有的時候,他會狠狠的在自己的頭上砸幾下,似乎在後悔着什麼。
忽然,破木門怦的一下從裏面被撞開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大夫驚惶失措的跑了出來,她的雙手上,還在往下滴着血。
那個男子楞了一下,然後發瘋般的衝進了那扇門裏。
人來人住的醫院中,搶救室的燈在無情的亮着,還是那個男子,似乎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一般,呆呆的坐在長椅上,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搶救室。
搶救室內,一個年輕的女孩面無血色的躺在手術台上,她的腹部被打開了,好幾個大夫圍着她,刀剪齊飛。
病房裏,那個女孩躺在病床上,床頭掛着點滴,那個男子細心的找來一塊毛巾,蓋在了那女孩扎着針的手上。女孩的眼光,空洞無比。
房間裏,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在吵架,男人甩門離開,那個女人捂着心口,慢慢的順着椅子滑落了下來,她掙扎着摸也一個小瓶,倒出了一粒藥,塞入了口中。
沈曦的淚,在不知不覺中流出了眼角。
上輩子的事情,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卻沒想到,原來它們仍蟄伏在自己的記憶里,並沒有因為自己沒去想它而就消失了。
這記憶如此清晰,竟然連她兒童時期房子裏的擺設玩具都記得清清楚。
還有爸爸媽媽年輕時的樣子,在她的記憶里,媽媽一直是四十多歲的端莊婦人,卻沒想到,原來她年輕的時候,竟然是如此漂亮迷人。還有爸爸,原來那時候他真的可以一口氣跑五樓不費勁,而不是大腹便便的爬兩層樓就喘氣。
還有
還有趙譯。
原來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愛過自己,真的將自己放在過心上。
「姐姐…好了…」一個極力壓抑着不想咳嗽的悶悶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沈曦耳旁,把沈曦從這往昔的回憶中驚醒了過來。
她慢慢的睜開眼睛,腦中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眼前那瘦弱的名十三。
名十三似乎耗費了很大的精神,連眼光都黯淡下去了,見沈曦睜開眼了,她提起很大力氣,才勾起嘴角向沈曦笑了笑,然後她慢慢道:「不…欠…你」
這句話剛說完,轎外一個男人就喝道:「十三,不許卜卦,要補償,咱們名家來補,你千萬不要卜卦。」說罷,轎簾被掀開了,不知是名七還是名八的腦袋,出現了光亮里。
與此同時,名十三的話喘息出口:「六…月…風…」
「噗——」一大口鮮血,就那樣仰面從名十三的口裏吐了出來。
沈曦居高臨下的看過去,那噴出來的血在半空,漂亮的竟然如同一朵美麗的花,就象夜空中,那璀璨漂亮的煙花一樣。
然後那朵血花真的如煙花一樣,升到最高點後,巋然落下,落在了已經暈過去的名十三的臉上和衣服上
沈曦被人一把拽出轎子,然後名七鑽了進去,掏出一個藥瓶,將藥水滴入了名十三口中。
「快回去。」名七安頓好名十三,一聲暴喝,兄弟四人抬起轎子,如飛般的消逝在了森林中。
沈曦看了看已經空無一人的地方,又轉回頭看了看立在巨石前的霍中溪,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在做夢,做夢!
霍中溪從背簍里翻出一件衣服,遞給沈曦道:「換上吧。」
沈曦順着霍中溪的目光看去,才發現自己的衣袖上也沾染上了不少的血跡。
沈曦一邊脫下髒衣服,一邊問霍中溪道:「他們是什麼人?」
霍中溪接過沈曦的髒衣服,隨手扔在一邊道:「天府名家,也是一個武林世家。當代名家家主名飛揚膝下有十二子,是六對雙生子,只有一位小姐,就是轎中這名十三。名十三的娘親喝過打胎藥,六個月就生下了名十三,這名十三從娘胎裏帶了病,據說好幾歲了還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只是極愛看奇門異書。後來在她七歲時,忽然說了一句話,讓他們全家都震驚了。」
沈曦對這位名十三興趣極大,追問道:「她說了什麼?」
霍中溪似乎對這段傳說也很感興趣,難得的挑了挑眼眉道:「她說:『今日為七哥送葬。』」
沈曦錯愕不已:「送葬?不會吧,剛才前面左邊的那個人不是說自己叫名七嗎?」
「當時大家都以為是小姑娘在瞎說,可傍晚時分,十二歲的名七被驚馬所踏,真的一命歸西了。」
「啊?」沈曦驚訝不已,不會吧,這名七,難道是殭屍?
霍中溪繼續道:「當名家準備舉辦喪事的時候,名十三讓人將名七抬進了自己房裏,名家人在外面守了一夜,第二天早晨的時候,門終於開了。」霍中溪見妻子聽的入神,也沒賣關子,又繼續講道:「開門出來的人,是已經死了一夜的名七。」
沈曦驚訝的喊道:「怎麼可能?」
霍中溪也道:「名家人也不信,可名七確確實實就活了,與平常無異。只是這名十三,據說受了天譴,那本就弱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若不是名家請了無數的名醫術士吊着她的命,她早就死了。」
對於名十三,沈曦已經由剛才的同情和憐憫,上升到了神秘和嚮往,原來這個病入膏肓的小姑娘,有這麼大能耐呀。
對於鬼怪神奇,奇方異術,在紅旗下長大的沈曦本來是不信的,畢竟她活了幾十年也沒看見過什麼高人異士。但在經歷了自己借屍還魂後,沈曦不得不承認,這世界上的確存在靈魂這一說。既然有靈魂,那麼一些和靈魂的有關或者衍生出來的職業和人才,也應該是存在的。
所以,對會卜卦會秘術的名十三,沈曦充滿了好奇和敬仰。
只是,她算出有一味藥材與自己有關,自己什麼也沒說呀,這藥材她是明白了呢還是一暈就顧不上了呢?
還有,她是怎麼讓自己掉到過去的回憶中的呢?那冰冷冷差點將自己凍上的東西,是內力嗎?
還有她吐血前說的那三個字「六月風」,是什麼意思?。
名七說不讓她卜卦,那麼,這三個字,她是給自己卜的卦呢,還是她開口正想卜還沒卜呢?
面對着神秘的名十三,沈曦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竟然停了一天電,所以白天沒來發文。
嘿嘿,這個名十三,名字起的可好?
名十三也將會以後沈曦森林生活的一個過客,不是偶然出現的人物。
霍中溪是武林中人,以後武林中人會一個個往外蹦,我現在正在構思,要不要把沈曦寫成地主婆,率領武神等各路神仙去種地,多有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