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鑒 第三章

    時間很快過了二天,鐵行風的生活無波無瀾,二天之中,錢峰教了他一些金銀真假成色的辨認方法和他們經常運送交易貨品好次的衡量準則。鐵行風學東西很快,象這些純靠經驗的東西,他一上手就能看準個七八成。用錢峰的話說,「此子可教。」雖然有很多東西要學,但鐵行風也沒忘記多多的練習天眼,晚上因為多人同房而眠,不能坐下調息練習,他只有在白天有閒的時候,抓緊練習了,結果被他發現,就算睜開雙眼也能使用天眼,但雙眼受外界影響過多,導至天眼所見事物不是很清楚,只有意念關注的物體才最為清晰。而且這樣使用天眼很費精神,鐵行風試着連續使用了半個時辰,結果弄的是頭痛腦漲,休息了好大一會才好轉。不過,鐵行風知道,只要多加練習天眼,這種情況便會日漸改善,所以他是想起就練練。

    二日後董林到來,吩咐大家收拾行李準備離開洛陽,卻沒說要往何處去。鐵行風記着錢峰的話,見組內眾人也都無言各自收拾,自也無話可說。

    大家很快就收拾好行李,一路快步出了南城門,也未做停留,延着官道一路行去,大約行了二個時辰,便轉入了小道,走不多久,前面出現了一個小莊子。整個莊子白牆黑瓦,外牆很高,門口立着一僕人模樣男子,想必已久候期多時。

    董林讓眾人在遠處等候,自己上前與那男子說話,鐵行風隔遠依稀聽到向西,党項之詞。少時,那名男子交給董林一個包袱後,他便轉了回來,帶着大家繞着莊子向莊後走去。

    行不多久,便見到一小門,門外陸續的停着十多輛馬車,馬車上駝滿了漲鼓鼓的裝貨布袋,每輛馬車上都各有車夫,車隊旁有十人挎着刀,穿着束衣勁裝,騎着高頭大馬。見董林一行走近,騎馬之人並沒理會,只是為首之人待董林行近,也不下馬,雙手微抱道:「武組行長趙得勝見過董執事。」形色頗為踞傲。

    董林眉頭一皺,也沒發作,轉着對着錢峰一行人道:「這就是我們要運的貨,大家要好生看管,你們各自選一輛車隨行,錢峰,你去最後那一輛。你們都帶有乾糧吧?我們要到晚上才能住到店!如沒帶乾糧或乾糧不夠,我讓莊裏給你們備好。」

    一行人里就鐵行風沒帶乾糧,無奈只好請董林去莊內討要了一份。大家準備妥當,董林道:「趙得勝,你帶領武組保護車隊,派二人到前方一人到後方各自打探,車隊延大路向西直行。」

    鐵行風選了第四輛車,同車夫友善的點頭招呼了一下,便爬了上去,靠在貨物上,隨後車隊就轟隆隆的上路了。

    與鐵行風同坐的車夫是個中年男子,從架勢上看確實是個行家裏手。

    一路無話,鐵行風甚感無聊,便問車夫道:「大叔,您車趕的好棒啊!也是商行的夥計麼?」

    那車夫見鐵行風問話,轉過頭來,口中咿咿啊啊,比劃了一陣。鐵行風心裏一驚,是個啞巴。

    這時有個武組的護衛,縱馬奔了過來,打了一記響鞭,喝道:「不許與車夫說話,你們行長沒教你麼。」

    鐵行風吃了一驚,心中感覺甚為委曲,又有二個護衛行了過來,神色兇狠,嚇的他低頭不再多言。

    無聊的坐在車上,鐵行風感覺背後所靠的貨物很鬆軟,用手偷摸了幾下,象裝的是茶葉,如果這十多車裝的都是茶葉,就算是最差的茶葉,起碼也要十萬貫以上了。想到這,鐵行風興奮起來,第一次就遇到了筆大生意,十萬貫,自己可從來沒看見過這麼多錢。鐵行風想的入神,就好象這十萬貫是自己的一樣,剛才的少許委曲早丟到九霄雲外了。

    幾天來,車隊一路行來都無大事,偶遇官兵盤查,待董林拿出河南道開具的行商文書後,便放行通過。

    車隊漸向西行,士卒的盤查漸多,好在車隊文書齊全,也能順風通過。這一日入夜後,車隊行至一個小村莊,董林吩咐大家進村休息。敲開農家商定宿銀,就這樣安頓下來,馬車集中放在了庭院較大的一家。

    一天趕路,大家都辛苦了,漸漸的都去睡了,鐵行風被安排值守無法睡覺,便搬了張椅子坐在院中,練起了天眼。

    這天眼在夜間施展,並不受夜色的影響,視物還如白晝一般。經過這幾天持續的鍛煉,鐵行風連續使用睜眼使用天眼的時間又多了半個時辰,而且自從有了天眼以來,鐵行風的精力就特別的好,如果不是使用天眼過度,就從來感覺不到乏,自身的眼睛也越發好使,老遠的東西也能瞧個一清二楚。

    鐵行風正興致勃勃的練習着天眼,耳邊輕輕傳來低低的哭泣聲,鐵行風心中一驚,站起身來,運起天眼圍着貨物快速跑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心中安定了一下。拉開院門,向外四處打量,發現對街不遠處有個老公公和一個老婆婆正在燒冥紙,低泣聲正是他們發出。鐵行風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見沒有異樣後,反身將門帶着,慢慢的走向了二位老人。

    「二位老人家切莫太過於悲傷,以至傷到身體啊!」鐵行風已行至二老人身後,低聲安慰到。

    二位老人顯然沒發現背後有人,聽到鐵行風說話,被嚇了一跳,止住了哭泣,轉過身來眼中滿是驚恐。

    「二位老人家莫怕,我是在此借宿的商隊夥計,聽到二位在此低泣,心中不忍,請問二位老人家所祭何人?」鐵行風道。

    二位老人見鐵行風確是一身夥計打扮,而今夜也確有商隊在本村借宿,故也沒有懷疑。

    老公公擦了擦眼中的淚水道:「這位小哥有禮了,今日是小女周年忌日,我與我家婆子燒些紙錢與她,受心中念感所惑,不由失聲痛哭,驚擾了小哥得罪了。」說完便自施一禮。

    鐵行風一見,趕忙避開道:「不妨不妨,至親至情理當如此。小姐應該年輕氣盛,不知因何故去?」

    老公公嘆了一聲道:「我們村地處邊境,西邊就是党項和吐谷渾,我們村人丁稀少,因此經常遭受這二族流寇的騷擾。去年,党項流寇又到本村,見我女兒頗有姿色,便要搶回去,我女兒誓死不從,便遭毒手。」老公公話語甚慢,邊說邊又復哭起來。鐵行風聽到此不由憤慨萬分,他自記事起,眼中所見都是大唐盛世,從不曾想過大唐國民中有人遭受外族欺壓,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這一切與他的所見所想有着極大的差異,給予他極大的震憾。而正在此時,鐵行風在天眼下看見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相貌漂亮的女子也正在低頭哭泣,錢行風心中大驚,轉身大喝:「你是何人!」

    那女子見鐵行風如此,面色也吃驚不小,竟在鐵行風的天眼下飄搖着消失了。

    這樣把鐵行風嚇的是魂不附體,呆呆了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指前方,口中反覆的念叨:「你,你。。。」

    二位老人見鐵行風行為怪異,突又坐在地上,心中不解。老公公走了過來,將鐵行風扶起,問道:「小哥,你怎麼了?」

    鐵行風木納的看了看老公公,心中漸漸的安定,緩緩道:「我適才有見一女子立於我背後。」

    老公公覺得奇怪,道:「我沒看見有女子啊,老婆子,你看到沒有?」老婆婆回答也沒有。

    鐵行風將女子樣貌外形說與二位老人,聽得二位老人竟越來越激動。

    老公公激動的抓住鐵行風的胳膊道:「那是我女兒啊!那是我女兒啊!老婆子你聽到沒有,這位小哥剛才見到我們女兒了。」

    老婆婆也很激動道:「聽到了,聽到了,小哥,我女兒現在何處?快告訴我啊!」


    錢行風指了指那女子消失的地方道:「剛才就在這消失了。老人家,你們女兒不是已經死了嗎?」

    老公公顯然沒顧及到鐵行風的感受道:「是啊,我女兒是顧去了,那應該是我女兒的魂魄啊,兒啊,你捨不得爹娘,回來看爹娘來了啊。兒你快出來啊!」

    「啊!鬼!」鐵行風的心在打顫。「想不到天眼還能看到鬼,這如何是好啊!」

    老公公才沒管鐵行風心裏在想什麼,拖着鐵行風的手,來到剛才他女兒消失的地方道:「公子,麻煩你幫我們把女兒叫出來,多謝多謝!」

    鐵行風被老公公一拖,思緒被打散,緩緩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叫令嬡出來啊!剛才是令嬡自己出來的。我一驚呼,她就消失了。」鐵行風想着女鬼,心中寒顫不止。

    老公公言語堅定的道:「公子,你行的,你一定行的,你可以看到她,就一定能叫她再出來,我女兒定是捨不得我老二口,特意回來看看的,麻煩你試試,求求你了。你放心,我女兒生前溫柔善良,是絕對不會起加害之心的。」

    鐵行風心想道:「是啊,我與她無冤無仇,她父母又在此,她應當不會加害於我,這二位老人思女心切,當幫則幫。」想畢開口道:「好,老人家,我姑且一試,如果不行,我也別無他法。」

    二老忙點頭答應,就差沒跪下來感謝了。

    鐵行風答應是答應了,但如何叫心中一點辦法都沒有,費心思量道:「我是通過天眼看到她的,後來她消失了,應該是走了,可她回來看父母,應該沒走多遠,我跟她無親無故肯定叫不回她,二位老人是她至親,應該與她心有靈犀,不然也不會趕回來看望。嗯,應當如此。」

    打定主意便不多再想,叫來二老道:「二位老人家,你們還是去多燒紙錢給令嬡,同時心中默念令嬡閨名,我在此守候,等令嬡一出來,我便叫住她讓你們搭上話。」

    二老也無它主意,只得聽從。

    正如鐵行風所料,過不多久那名女子又再次出現了。這次鐵行風雖心有準備,但還是不忍從心底發出一陣惡寒。他緩緩的轉過身,慢慢道:「小姐,你好!」

    那女子一楞,隨即反映過來回了一禮。

    鐵行風見已穩住她,便轉身道:「老人家,令嬡來了。」

    二老聽到此語,兩人不由的同時一顫,緩緩的轉過身來,但隨後即是滿眼的失望,老公公道:「公子,我女兒在何處?」

    鐵行風指了指那女子道:「就在剛才那處,你們看不見麼?」

    二老失望的搖了搖頭。

    鐵行風想了想道:「請問令嬡閨名?」

    老公公急答道:「周芳!」

    鐵行風轉身對那女子道:「你是周芳嗎?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那女子顯然是知道鐵行風的意思,但嘴巴連張,鐵行風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鐵行風想了想,轉身對二老道:「我現在聽不到她的聲音,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我的聲音。我還有一法,等我試來。」

    二老點了點頭,神色激動。

    鐵行風就地盤腿坐下,閉眼調息凝神。這動作看來很是怪異,但在二老眼中除了與女兒說句話外,別無他想。

    鐵行風又對那女子道:「你是周芳嗎?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這時,鐵行風依稀聽到那女子回答:「正是小女子,公子高姓大名?是否能聽到小女子所言。」

    鐵行風心中一喜,接着道:「能,不過聲音很是微弱,你能看見你父母嗎?聽到他們說話嗎?」

    周芳喜答道:「能,小女子能看到父母,聽到父母之言。」

    「那好,我讓二老將心裏話說出,你有什麼話,便由我轉告。」說完鐵行風又接着對二老道:「二位老人家,你們的女兒就在此處,她能看見你們,聽到你們說話,有什麼話就說吧。」

    二老一直立在旁邊,見鐵行風一人自言自語,早已猜中十之七八,待鐵行風說完,便急不可耐的哭訴道:「兒啊,父母親想你啊!」就這樣,你來我往這陰陽分隔的一家在鐵行風的幫助下,又重聚了。

    互訴親情不知時日,直到雄雞大唱,周芳秉明父母天將大亮,自己不得不離去後,雙方再互相告別。二老想到此一別,不知何時又待相聚,心中所苦又低泣起來。

    鐵行風從周芳處得知,她死後一絲魂魄不願散去,竟寄在自家門前瓦下的木樑處,而她目前也不能隨意走動,只能在晚間現身於木樑二丈之內。她日前曾遇一四十年的老鬼,已能四處漂游隨處寄身。老鬼告訴她,鬼應寄身於陰冷潮濕之地,如每日還能得供煙火香燭則事半功倍。門前木樑上雖終日不見天日,但陽氣太盛,如能移至內堂則更佳。在二老心中,鐵行風早已是法師般的人物,自是求他移魂,可鐵行風哪會,無法只好出個主意,讓二老去請名山中的得道高僧。

    這一夜,鐵行風過的是匪夷所思,待事了後才記起自己的看守任務,便急辭二老。二老千謝萬謝,始終是山村人家,鐵行風收下了幾個熟雞蛋,回到看守的院內。臨別前特意囑咐,車隊出村時,二老千萬別送,怕董執事知道怪他擅離職守之罪。二老自是答應。

    回到院內後,天剛擦亮,車隊眾人皆未起身。鐵行風輕聲噓氣,擔驚之心旋落於地。回想起夜間之事,又驚又奇,還有少許的興奮,心想如果能多遇此事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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