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那你還要怎麼看?」
謝湛說着話,抓起扶萱的細嫩雙手,緊緊握在手中,置在他胸前,貼着他噗通噗通躍動的心,勾起了唇角。讀字閣 www.duzige.com
那雙總是凜着的眸子,忽地染上了幾分笑意。
好看中,帶着些許惡劣的氣息。
他的目光炙熱,她的手背也跟着他的體溫變熱。
扶萱察覺到危險在近,從謝湛手中,不住地往外扯着自己的手,可這人身軀當真稱得上一句銅牆鐵壁,不放開她半分。
她愈往外扯,他便往身前攥地愈緊,分明就是要她整個人貼他身上去的架勢。
隨着謝湛朝她俯身,扶萱驀地心中一慌,腳步猛然往後大退了一步。
兩人本就站在屏風旁,她這一退,腳步便撞到了屏風腿上,絆地她整個人直直往後倒去。
變故來地太快,謝湛還來不及將她抱住,就見她人在往後倒。
他心下一憂,眼疾手快將扶萱攔腰一摟,極快地調轉了兩人的方向,兩人倒下之時,謝湛的背部重重磕在地上,而扶萱毫髮無傷地被他護在了懷中。
背部撞地有些狠,謝湛難免悶痛一聲。
聞聲,扶萱擔憂地語速極快問:「你撞哪裏了?受傷了麼?要不要緊?」
見她此舉,謝湛微頓,手緊緊摟着身上人的腰,而後「嗯」了一聲。
「撞了哪?」扶萱又問,作勢從他身上下去。
郎君得逞的笑意蔓延在眼底,僅一瞬後,便恢復到如常神色。
她軟若無骨般在他懷中,清雅又馨甜的香味牢牢縈繞着他,謝湛滾了滾喉結。
沒有聽到回應,腰還被他越抱越緊,扶萱蹙眉,仰起臉,探究看他。
臉甫一抬起,脖子上就落了個溫熱的手掌。
他勾起首,輕輕將她往下一拽,吻住了她。
還在迷茫中的小白兔,就這般整個掉進了惡狼的懷中,一匹餓了半年的狼,好不容易等到了那隻從口中逃走的,現又心甘情願地返回他身旁的獵物。
試問,他還會捨得放手麼?
怎麼會!
「萱萱……」
綿綿膩膩的聲音隨着吻撲面而來,扶萱本就跳地極快的心愈發劇烈。
她僵着脊背,伸手推他臉頰,又扯他耳朵,可這人不放開。
扶萱被捉,驚地不由自主嬌嬌地哼唧了一聲。
一堆乾柴,就這般被她這聲烈火點上。
一室秋燈,一庭秋雨,更漲一池秋水。
郎君溫柔又急切,隱忍又克制,灼熱又生怯。
秋雨沙沙中,聽他沙啞又溫柔的聲音,問:「萱萱,可以麼?」
扶萱刷地睜眼,對上謝湛噙滿波濤洶湧情緒的眸子。
他在等她應允。
女郎睫羽略有不安地顫動,眸中因猶豫,端着的是欲說還休。
嫣唇,烏髮。
雪膚,墨瞳。
堪稱魅人於時時刻刻。
嬌極,欲極。
美極,媚極。
顯然,這位嬌艷的女郎比她十六歲之時更迷人。
謝湛眸色如漆似墨,黯地攝人心魄。
他輕啄丹唇,問:「嗯?」
異樣扶萱不是不懂,可……
她找藉口:「天尚且沒黑。」
謝湛看一眼天色,「快了。」
扶萱再道:「沒有香囊了。」
「用別的。」
……
「萱萱。」在被她逼瘋的邊緣,謝湛啞聲輕呼。
意思再明顯不過:你一再不允,已是極限了,懂麼?
二人已到這般地步,扶萱自知已是覆水難收。
她放下心中本已被他磨地就快覆滅、所剩不多的芥蒂,全心全意接受身前郎君。
再放縱一回又如何?
她還不如阿母有勇氣,可以搶人回府呢。
她還有父兄們在身後,做她的堅實倚靠呢。
阿母不是說了麼,「聽從心聲」,此人雖是清冷倨傲了些,但好歹對着自己,也做到了百依百順了。既是自個心悅上了的,聽從自己的心意便是。
就是選錯了,也沒那麼可怕,不是麼?
扶萱亮起美眸,勾起艷唇,抬起白皙雙臂,抱住謝湛的脖子,往他耳邊輕聲吐了幾個字。
謝湛眸光一晃,問膽子着實有些肥的女郎:「你確定?」
扶萱點頭。
這晚,待張瑤帶着稚子前來鶴園時,棠梨苑的仟雲紅着臉大步上前迎接,告罪道:「主子今日忙碌,怕是得明日才能前來接待,還請張女郎與小主子先至隔壁院子中歇息。」
張瑤微頓,看了眼院外筆直站立的石清,又看了眼院內緊閉的門窗,瞭然勾唇,點了點頭,跟着仟雲去了客房處。
堂梨院守門的奴婢本是習慣了主子們的動靜了的,可今日卻明顯察覺出有些不同。
寡言少語的男主子,此番行事時多有言語,雖是大多數時候聽不出詳細的話,但詞句之間伴着明顯笑聲。
半晌過後,裏頭還飄出諸如「這不是按你說的來的麼」這樣的話。
還有女主子斥責:「別、別說我!」
都是未出閣的婢女,不知裏頭是何種光景,大家羞紅着臉,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互相不解地對視
**
一場秋雨綿綿細細,輕紗薄霧地籠罩住夜色中的棠梨苑。
內室里,只有最後一盞夜燈亮着,夜風吹進窗牖,燈火「噗」一下燃爆了一個燈花。
難得的,扶萱身體是疲憊的,腦中卻絲毫沒有睡意。
算起來,這還是二人之間心甘情願地頭回呢。自然了,往前也並非不是心甘情願,就是,今日多了份心心相印的情意。
因這份清晰明了的情意,某些事行起來,仿佛更為有趣了些。
扶萱一雙眸子東轉西轉,一會垂首,看覆於二人身上被衾上的金繡鳳凰,一會仰頭,看床帳頂部的花花草草。
脫離那點旖旎的氛圍後,腦中記憶是當真深刻。
想及方才,謝長珩嘶嘶了幾聲,還有自己不知從哪而來的勇氣,扶萱羞惱地鼻中哼了聲。
又側眸看了眼謝湛,頓時心間的滿足又壓制住了羞怯。
真的,看他一個威風堂堂的八尺郎君,當一條魚,任由她這個刀俎發揮,那股子真正征服他的得意愈加強烈。
扶萱嘴角一揚,再揚,高高勾起。
她兀自沉浸在滿意之中,頗有些得意忘形。
謝湛垂着眸,看小女郎一會面露嬌羞,一會目中得意,他放在她蝴蝶骨上的手指動了動。
他湊近她,低聲細語地問了句話。
扶萱紛飛的思緒驟然回身,有些驚訝地仰頭望向謝湛。
說真的,往前謝湛在她面前的模樣,大致是驕矜不已的清冷樣,那雙眸也是喜怒不形於色的清冷眸,她鮮少看得透他。也不知是從何時起,那清冷的眸子仍然是清冷的,但他眼中的半數情緒,她卻能品到個七七八八了。
就比如現下,四目相對,扶萱就清晰地看到了郎君眼中是洞察一切。
她雙頰紅着,耳尖燙着,眼中卻是倔着,肯定地點了點頭。
她承認,剝開那克己行事的皮囊,模樣好看的郎君面色微欲,汗珠從弧度優美的下顎滑落時,比平常端着的那個正兒八經又清冷穩重的模樣,順眼多了。
她很喜歡。
自然了,應下後,很快她又免不得地後悔,都是自作自受。
但這是後話。
至少現下她心裏是愉悅的。
得了答案,謝湛身形緩緩移動。
「你,我?」
扶萱輕軟地哼了一聲。
謝湛寵斥她:「慣是嬌氣。」
但見她眼中水霧繚繞,但見她鼻中呼吸難平,但見她仰起捧雪般的脖頸,謝湛勾唇,抱她。
二更已過,知道主子們已歇息,夜間不喜留人在室內守夜的習慣,仟雲收拾妥當外間的東西後,便悄聲退下,準備下去歇息。
甫一打開房門,便聽內室嬌滴滴的一聲「六郎」驚呼傳來,仟雲端着托盤的手臂一抖,連忙加快離去的速度,再度悄聲闔上了房門。
見她出來,陌雲興高采烈道:「仟雲,你收拾完了麼?我們歇息去罷!」
仟雲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道:「你讓那些小丫鬟再備些熱水。」
陌雲一頓,霎時又反應過來是何原因,紅着臉連連「哦」了好幾聲。
吩咐好守夜婢女們備水、備夜宵後,仟雲陌雲往歇息的方向去。
「仟雲,你說這回,咱們這兩個主子是真能在一起了罷?這還是女郎和郎君今年第一回來鶴園。自打從謝府再回鶴園,這裡冷冷清清的,連中秋都沒有主子,我還以為……」
仟雲呵斥道:「莫要胡言亂語,更莫要說些不吉的話,兩位好着呢。往後,有的是你我長臉面的時候。」
「你的意思是,女郎要嫁去謝家啦?」
「噓,小聲些!我看是八|九不離十了。你沒看今日謝夫人來鶴園,最後是黑着臉走的,而郎君與女郎卻是如膠似漆。」
兩個婢女皆是機靈的婢女,自打今年三月,二人在謝府聽風苑伺候失憶的女郎,被謝府一位嬤嬤進門暗諷女郎,而郎君在得知此事後杖責了聽風苑所有侍衛,他們也就摸索出了一些謝府中的蹊蹺。
今日謝夫人在水榭與女郎相談,他們雖在遠處沒聽見他們說什麼,可瞥見的他們的表情卻是很不悅的,自然也確認了往前猜測——果然是謝夫人在為難女郎。
作為女郎的奴婢,他們站在女郎這邊,自然是希望那謝夫人消停下來,兩位主子早日在一起,今日一瞧,還真是有希望了。
郎君對女郎的情意,他們這些外人看地真切,這回是當真稱得上一句「守得雲開見月明」。
**
夜色漫漫,奴僕口中見了月明的郎君靠近已經全然不再配合他的女郎耳側,低聲喃喃:
「萱萱,我當真喜愛你至極,想你至極。」
「莫再離開我了好麼?」
「乖……」
「算我求你了,嗯?」
扶萱只紅唇微張,霧着美眸,卻是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不啟唇予他回應。
她心中暗罵着他狡詐。
這般直白不含蓄的話,也不知說過多少了,沒有一回不是一邊說,一邊暗暗地變了法子折騰她的。
半晌後,隨着郎君終是喟嘆,不知今夕何夕的意亂情迷這才逐步退散。
扶萱再無力氣,趴在謝湛的肩頸處,整個人不可自抑地難平氣息。
謝湛摟住人,手撫着她肩背慢慢平復。
片刻後,謝湛撫了撫小女郎身上的細汗,低聲道:「我抱你去淨室洗一洗。」
回答他的,是小女郎往他脖頸上,表示不滿的不輕不重的一口。
謝湛不禁輕笑出聲。
「莫逮着個地兒便胡亂咬。」他故意道。
扶萱聽出了他的揶揄,悶聲威脅道:「總有喜歡的郎君。」
謝湛立刻緘口不語。
小女郎自尊心強,往前是半分頭也不肯低,直到如今也不鬆口朝他講實話說喜歡他,今日是突地興致盎然了,主動那麼一回,他豈敢敗她的興?
他討好地啄了啄她的耳垂,低聲認真道他很喜歡,又揉了揉她覆着綢緞般青絲的頭頂。
扶萱哼聲威脅:「就該給你——『咔』。」
謝湛嚴肅地「嗬」一聲,「說的什麼胡話,那樣,往後苦的不是你?」
扶萱不語,撓了撓他的下顎。
半晌後,謝湛將扶萱從淨室抱回,二人真正安置下。
看着懷中恬靜睡顏的小女郎,謝湛內心一陣熨帖,他不由嘆了句,如今能再次擁她入懷,得她真心,人生無憾了。
**
翌日午間,秋陽高照,和風送爽。
扶萱醒來後,着人穿衣洗漱完畢,便腳步匆匆去了隔壁院子中。
見她前來,已等候她多時的張瑤即刻從座上起身,上前幾步迎上扶萱,伸手牽住了她。
簡單寒暄後,見扶萱消瘦了好些,張瑤寬慰道:「萱萱,伯母之事還要節哀,人要往前看,不能只沉溺在往事傷懷裏。」
人便是這樣,無人安慰之時,一個人故作堅強,還能抵擋住內心深處的傷痛欲絕,一旦有人識破你內心的軟弱,那點子強裝便很難再支撐下去。
被張瑤一語中的,扶萱立刻情緒難控,眼眶濕潤,哀傷的心情好半晌才逐步平復。
平復後,二人又交談了一番關於王子槿,和新生小嬰兒的事情,然後將話題轉到了家族方面。
張瑤道:「母親來信說,聖人對此次抗疫一事按功行賞,我父兄也在此列,故而,父親下月便可回建康城任職了。」
這是極好的事,扶萱自然替好友高興。
張瑤又道:「還得感謝南郡公,抗疫的功臣名單乃是南郡公上奏的。不僅如此,他還提拔我五哥,五哥也官升了一級。」
當初張父被外放地方任職,某些原因上,也是因張扶兩家走的近,扶家沒落之後張家還在幫扶,這才被權勢滔天的王家人故意為難,擠出了建康城,面上的職位雖是平調,實際乃是貶謫。
張常明任職左民,左民掌田地、戶籍、賦稅、俸餉及一切財政事宜,沒有左民的全力支持,想必扶以言與扶炫在救災之上,不會那般順遂。
如今扶炫再出力幫張父重回原位,又朝穆安帝點名表揚張常明,不過是交好的兩家之間的禮尚往來。
扶萱這般想,也這般回張瑤的感激了。
張瑤笑了笑,感概道:「沒想到,短短一年不到,你我兩家皆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不過幸好彼此都安好了。」
「可不是麼,世事難料。」扶萱贊同道。
張家還沒沒落,不過是家主外派,王家便逼迫王子槿同張瑤和離而後去娶余渺渺,結果呢?王子槿自殘雙足,余冰一家被抄家,王家最終也沒得到一個好,卻是害得張瑤夫妻二人生了齟齬,再回不到當初。
想及此,扶萱問張瑤:「他腿好了麼?你二人有何打算?」
張瑤釋然道:「差不多了,下個月便可回建康城了。待回建康城後,我們便和離。而後……婚迎嫁娶,互不相關。」
「那你們的孩子……」扶萱想問怎麼辦。
張瑤接話道:「他總歸是姓王。」
扶萱這就明白了,往後這王家小兒怕還是會給予王子槿。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