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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到劉晏淳叫我師姐了吧,我學的比他還好,不會亂碰東西的。文字谷 www.wenzigu.com再說,你們這麼多人在外面守着,還護不了我?」
「可是……」吳睿江吱吱嗚嗚,陳鳶是王八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去找解藥,忍着燥意夾了夾腿,可憐巴巴的把寫好的紙板遞了過去。
「要憋不住了。」
吳睿江老臉一紅,不自在的轉過身,「去吧去吧,快些回來。」
而李德隆則是光明正大的翻了個白眼,以示自己對劉晏淳的鄙夷。
劉晏淳哪裏管別人在想什麼,雙眼亮晶晶的無辜又赤城,「我以為仵作學徒只有一個,李菲已經會好些驗屍手法,而我……只會一些醫術,怕是跟不上曾先生的教學進度,會拖您後腿,到時候惹得上官責難於您,我就罪過了。」
曾仵作看了眼從昏迷中甦醒過來正在揉眼睛的孫兒,渾濁的眸子染上了溫情,「你想的很周到,我見你聰明機智的很,對枉死之人也有幾分憐惜,你若是願意,我可以收你為徒。」
原本事不關己在一旁看熱鬧的人,因為曾仵作一句話,又不幹了。
「什麼?不是只招一個仵作學徒麼?」
「違背衙門規定,曾仵作擅自收徒,這不好吧?」
「曾仵作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不是把衙門張貼的告示當作廢紙麼。」
沉默許久的周典,見眾人鬧將起來,也跟着起鬨了,「當時除了劉晏淳,就是我沒有從靈堂里逃出來了,我不是被嚇成了木樁子,我只是在拼命控制自己逃跑的想法,曾仵作,您若是要收劉晏淳當仵作學徒,何不再收一個我。」
面對眾人的爭吵、咒罵、自薦,曾仵作氣定神閒的給愛孫倒了一杯茶。
這才扭頭對大傢伙兒道,「你們搞錯了,發月俸的仵作學徒是縣衙招的,李菲的實力有目共睹,你們無人能及。」
指着陳鳶,一臉肯定,「她,縣衙要定了,知縣給我的招人任務我已完成。
在剩餘的人里,我以個人名義招個徒弟,並不與縣衙任務衝突。況且我個人的徒弟,縣衙不發月俸,吃住都靠他自己,還得給我交束脩。」
老者悠悠然一笑,摸了摸剛醒轉滿臉茫然的曾水笙的腦袋,「你們若是願意拜我為師,我也不會拒絕,徒弟多多益善嘛,每月還能多些進項,我這一把老骨頭,就等着徒弟給我養老咯。」
「爺爺,你說什麼呢,我雖說學不了驗屍,當衙役也能賺錢養你啊。」一醒來,就聽到爺爺似是對自己毫無期待的說辭,曾水笙難過的想哭。
曾馳將茶杯塞到眼神清澈的孫兒手中,「你先喝口清茶醒醒腦,待我先收幾個徒弟,以後不管他們能不能學有所成,都得叫你一聲大師兄,我臨終前會讓徒弟們一直照拂你的。」
「我是大師兄!嘿嘿,爺爺,我真的能當大師兄麼?」茶水被曾水笙牛飲而盡,他開心的像個孩子,「我當了大師兄,肯定得照拂師弟們啊,怎麼能讓師弟們照顧我呢?」
「師命不可違,他們若不照顧,就是欺師滅祖……」
「那我自然不能讓師弟們犯下如此大錯……」
兩爺孫就像已經找到甘做冤大頭的傻子了似得,聊得那是叫個興高采烈。
更別說還得自己管自己吃住,不僅要給老頭束脩,還得照顧老頭那個一見屍體就暈的孫子!
呸,仵作又不是什麼香饃饃,他們沒必要付出這麼多。
陳鳶看得出來,曾仵作是故意這麼說的。
目的就是嚇退目的不純、信念不堅定的投機分子。
但他說的話,不一定就是假話。
縣衙招的仵作,是朝廷花錢培養的公職人員,快要引退的曾仵作於公於私都沒辦法用師徒感情來要求她替他做任何事。
作為一個花甲老人,為不成器的孫兒考慮未來,實在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曾水笙在縣衙當差,卻膽小暈屍。
現在曾馳還在縣衙當值,縣衙之人還會給他幾分薄面沒有開除曾水笙。
待得曾馳引退,人走茶涼,如果曾水笙還不能支棱起來,他被掃地出門才是正常下場,畢竟他這情況,本身就不適合當衙役。
就是不知曾仵作這一番話嚇退了那群人,有沒有嚇跑劉晏淳……
思緒不過一瞬,陳鳶再次望向祖孫二人之時,卻見那俊美絕倫、唇紅齒白的少年已拱手立於石桌前。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為師父養老,自是為人徒弟應盡的責任,師兄弟之間互相照拂、幫襯也是應當。」
漂亮話誰都會說。
陳鳶不知道劉晏淳此番直擊老者心靈的話是否真心。
顯然曾馳大受感動,雙眼迸射出希冀的光芒,拉着劉晏淳的手拍了又拍,「好好好,孩子有心了,你既有心學驗屍之法,不管最後你是否走上仵作一途,我都開心。」
陳鳶沒想到曾仵作竟也看出了劉晏淳並非真心做仵作,那他還收他……
也是,劉晏淳此人慧如狡狐,她不喜他的利用。
但曾仵作恰恰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覺得他將來必定前途無量,想與他結個善緣,為曾水笙的未來找個保障。
這就是親人無微不至的關懷麼,真讓人羨慕啊!
陳鳶瞪着眼望向天空,無論穿越前後,她都親緣淺薄。
前世在孤兒院裏長大。
這一世,小陳鳶的娘親也已經去世兩年,而那個爹,還是個未知數。
她都不知道,是否能在那個爹身上偷來一點屬於小陳鳶的父愛。
在她神遊太虛之時,劉晏淳已經敬完茶,完成了拜師禮。
為了保持紈絝的形象,以及恢復紈絝子弟的生活水平,劉晏淳真的很努力了,不一會兒就把兩祖孫哄得笑聲不斷。
別人的熱鬧,她一個啞巴摻和不了,但她更不想搭理李德隆,只能湊到桌旁,靜靜的聽劉晏淳吹牛。
咕咕咕
陳鳶的肚皮餓得咕咕叫,原本以為不會有人聽到,曾水笙卻從懷裏掏了個餅,掰成兩半,遞了一半給她,「吃吧。」
說不了謝謝,陳鳶只能對他感激的笑笑。
「每次考核,我爺爺都不會讓人吃飯,反正吃了也是白吃,何必浪費縣衙糧食。」想起了不好的畫面,曾水笙可愛的臉蛋扭曲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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