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
晚上七點,安毅與教導師的黃埔同袍一起有幸出席蔣總司令為麾下將校舉行的盛大晚宴,由於深夜和次日在座的絕大多數將校都將趕赴前線指揮作戰,晚宴供應的酒非常有限,將校們也很自律,都很珍惜這個難得的相聚機會,大多數人都以茶代酒,沒有一人貪杯。
第一軍的將帥們並沒有像安毅以為的那樣聚成一桌,而是三三兩兩地分開,與總部將帥或者其他各軍將領坐在一起,何應欽、白崇禧這兩位總指揮自然與蔣總司令和兩位參謀處長、張治中等人聚在一起,安毅則與久別的蔣鼎文相鄰而坐,老老實實傾聽顧祝同、陳誠和賀衷寒等人的低聲交談。
晚宴開始之前,安毅得到蓋有第一軍和總司令部大印的復職文件,雖然沒有把他的軍銜恢復到原有的少將軍街,但師長一職卻是實實在在地回來了,作為滿堂最年輕的師長,安毅多聽少說恪守本分,要不是與蔣鼎文商議了半個多小時的私下生意,他實在覺得時間難熬。
顧祝同與成功說服蔣校長再次擔任二十一師師長率部北伐的陳誠交談完畢,轉向了安毅,低聲詢問他回去之後有何計劃?安毅回答有些想法但尚在醞釀之中,等到了前線弄清敵情才能定奪。
顧祝同頗為同情地說,彼此兩個師距離太遠、作戰方向又不同,否則定會協同獨立師打下泗縣,想起兩師在揚州高郵之戰中的成功配合以及獨立師目前的窘境,顧祝同無奈地搖了搖頭,抱怨說獨立師前出西北方向太不合理了。
此話一出,蔣鼎文和陳誠隨聲附和,都說看不懂白總指揮這步棋的意思,白總指揮寧願將葉開鑫將軍的第四十四軍暫調第一路軍配合作戰,都不願將打得半殘的獨立師放回第一軍,引來眾將的一片抱怨。
安毅心裏猛然想起白崇禧與李宗仁的關係,漸漸意識到其中的蹊蹺,俞濟時適時走過來低聲告訴安毅校長有請,安毅連忙收起思緒,恭恭敬敬地跟隨而去,來到蔣總司令那一桌前面筆直站立靜候吩咐。
蔣總司令示意安毅坐在大圓桌對面的的空位上,和緩地詢問起來:「剛才我們幾個都在猜測,你回去之後如何攻打泗縣,又用什麼辦法攻打泗縣,白總指揮開玩笑說你肯定會有辦法,但卻猜不透你的心思,於是你的恩師就建議把你叫來,當面聽聽你有什麼說法。」
安毅坐得筆直頗為受罪,聽完蔣總司令這話更為受罪,望向微微含笑的白崇禧和滿懷希望的恩師張治中,又看看座上的葛敬恩和何應欽幾個長官,心懷忐忑地低聲回答:
「報告校長和各位長官,屬下無能,連日來也在苦思對策,但至今仍無頭緒,慚愧!」
滿座將帥都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安毅也束手無策,但隨即看到他的表情如此誠實惶恐不似有所保留,於是都對安毅報以理解的微笑。
葛敬恩非常欣賞安毅那種天馬行空、層出不窮的計謀,猜想安毅一定是因為兵力捉襟見肘心中沒底,略作思考貼近蔣總司令低語幾句。
蔣總司令點了點頭,親切地望着安毅的眼睛:「我知道,你的獨立師折損近半,戰力大打折扣,但是如今各路都在緊張的準備之中,特別是你所屬的第二路軍,因為四十四軍的調動,兵力變得薄弱起來,加上戰線的不斷推進,需要耗費許多兵力留守,很難給予你兵力補充,並且從南昌、杭州、上海招募的新兵尚在途中,未經訓練根本上不了戰場,只有你們何敬之長官的第一路軍有所突破,才能減輕你面臨的壓力,因此,所有的事情還需要你自己想辦法,總司令部只能在軍資和武器彈藥方面給予你最大的支持,你要有面對困難的準備和勇克難關的信心。」
安毅老老實實點頭答應,心裏卻氣得想罵娘,所剩不到五千將士的獨立師如何攻克兩個混成旅一萬二千守敵佔據的堅城?這不是逼着人上吊嗎?可安毅想歸想,臉上卻不敢露出半點兒不滿,看到蔣校長端起杯子連忙起身告辭,想了想悄悄轉到恩師張治中身後低語了幾句,張治中擦擦手向諸位告個歉,與安毅一起走到過道口聽取自己愛徒的意見。
只見張治中先是疑惑後是遲疑,安毅卻滿臉哀求滔滔不絕,最後,張治中勉強點了點頭,回到座位上如無事人一般,安毅也回到蔣鼎文身邊,哥兒倆再次埋頭秘商發財大計。
晚宴散去,各路將帥紛紛乘坐自己的汽車絡繹而去。
差不多是最後離去的安毅被俞濟時叫住,一起鑽進停在台階最邊處的轎車裏。
不一會兒,汽車就開到蔣總司令的官邸面前停下,兩人與小會議室門口的王世和打了個招呼進入室內,蔣總司令、張治中、蔣鼎文、何應欽、劉峙和參謀處的兩位處長已經端坐其中喝茶,兩個參謀處的上校參謀已經將徐州戰區的大幅軍事地圖端正地掛在牆上。
蔣總司令示意安毅坐下:「就知道你這傢伙有所隱瞞,所以在席上我也不願多問,說吧,把你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在座的都是你的師長,沒有什麼再需要隱瞞的,大膽地講吧!」
「遵命!在沒有兵員補充和友軍協同的條件下,以獨立師五千衰兵,實在是難有作為,因此,學生需要恩師派出教導師兩個團助陣,至少這兩個團的官兵們都摸過槍,哪怕排成一排站在那兒不動,四千人拉成一公里長也夠嚇人的。」
安毅誠實的回答惹來眾人一陣大笑。
蔣總司令收起笑容:「很好嘛,知道使用你獨立師的威名去嚇人,這是極其高明的攻心戰,值得肯定。只是,教導師的幾個團從來沒有上過戰場,你憑什麼向你的恩師保證打完仗如數奉還?」
眾將帥一聽非常好奇,覺得安毅做出這樣的保證簡直是不可思議,安毅不慌不忙地站起來:
「校長、各位長官,屬下想對如今我北伐軍第二、第三路軍的兵力佈置和現狀,提出一點不成熟的想法,懇請校長和長官們指正。」
眾將帥聽到安毅如此一說全都來了精神,如今的安毅可不是昔日的安毅,一連串的勝仗和創造出的一個個經典戰例,早已令人刮目相看,此時聽他如此一說,誰也不會覺得他談吐自大不知深淺,而是極為重視地站起來一起走到大型地圖前,就連站在門邊的俞濟時、王世和、賀衷寒三人也情不自禁地靠近。
安毅接過上校參謀遞來的指揮棒禮貌致謝,緩緩抬起指向徐州與宿州以南:
「校長、各位長官,數日前李徳鄰長官的第三路軍派出王天培將軍的第十軍從西、南兩面夾擊宿州,但只與守敵對峙於城外一線,並未發起大規模攻勢,其他如夏威將軍的第一師、劉鼎甲將軍的十五軍二師、嚴敬長官的獨立旅、柏文蔚前輩的三十三軍和王普將軍的二十七軍,全都在攻城略地或駐防佔領地,橫掃宿州以南以西的蒙城、渦陽、毫州等縣鎮,最突前的王普將軍第十軍進逼到毫州以東的大王集,只有胡宗鐸將軍的七軍第二師佔領宿州東南的固鎮,柏文蔚前輩的三十三軍乾脆被留在了蚌埠,這一佈置顯然是等待我第二路軍各部攻至宿州東南和東面,進而從三個方向對宿州之敵實施夾擊。
可是如此一來,因我第二路軍戰區較為寬闊,每打下一個戰略要地就留下一部駐守,從滁州到盱眙再到明光和五河,至少耗費了三個師的兵力駐防,因此進展緩慢不足為奇。而李徳鄰將軍似乎在等待我第二路軍儘早到位,沒有再發起第七軍所擅長的迅猛攻堅和運動戰,出於減低消耗着力於最後解決徐州之敵來講非常正常,但是宿州一天不拿下,敵人即可利用宿州一線高達五萬的兵力,對我各路繞攻徐州的隊伍攔腰一擊或從側後騷擾,足以讓我兩路軍無法全心全意發起徐州會戰,因此,拿下宿州是攻下徐州的關鍵。」
眾將頻頻點頭深感有理,蔣總司令卻從安毅的話語中隱約聽出含而不露的另一層意思,那就是李宗仁的第三路軍不應該舍本求末分兵攻打周邊數百公里的縣鎮,而是應該解決宿州問題,只要拿下宿州,即可發起大規模的徐州會戰。
蔣總司令微微點頭,對安毅的細膩和洞察力有了更深的認識。
只聽安毅接着說道:「再回到我第二路軍的進攻方向,按照戰前以及如今的作戰計劃,我第二路軍均以佔領正北的宿遷為階段性戰略目標,目前陳調元前輩的三十七軍剛剛開到盱眙,楊傑將軍的第六軍兩個師因協同何長官的第一路軍而攻向東面的金湖、寶應,最終指向了淮安,顧長官的第三師、鄧長官的第一師、賀耀祖將軍的四十軍仍然處在揚州、滁州及以北各縣鎮,若是不儘快調集二線部隊接防,使得以上各主力師抽身北上,我們的兵力遠遠不夠用,只要屬下能得到一個師的支援,即有把握拿下泗縣,這也是屬下不得不請求恩師借給屬下兩個團的苦衷。
再進一步,哪怕屬下拿下泗縣,也屬於孤軍深入三面受敵,處境極為艱難,所以,屬下一直憂心忡忡毫無把握,但是如能拿下泗縣,西面的靈璧由於城垣頹敗,幾乎無以依仗,屬下只需在拿下泗縣的同時,率領一個滿編師不做停頓向西發起猛烈攻擊,一個衝鋒即可拿下靈璧!
校長、各位長官請看,如果一鼓作氣順利拿下了靈璧,就能與李徳鄰將軍麾下的胡宗鐸將軍第二師連成一線,與正在宿州南面、西面和守敵對峙的王天培將軍第十軍呼應,對宿州形成三面合圍之勢,宿州之敵豈能安睡?
九萬將士從三面同時發起猛烈進攻,宿州守敵如何招架?李徳鄰將軍應該不會再等待我第二路軍大部主力的到來,才下令攻打宿州吧?」
安毅話音落下,四周鴉雀無聲。
滿堂將帥靜悄悄地望着地圖,沒有發出安毅所希望的讚許和歡呼聲,安毅訕訕一笑,放下指揮棒,紅着臉頗為懊悔地道歉:
「對不起,屬下班門弄斧狂妄自大,惹來長官們的恥笑了,屬下……」
「好計策!比起我們新制定的計劃更為細緻巧妙!」
參謀處副處長殷祖繩將軍激動地大步上前,抓起指揮棒指向靈璧:「這就是安毅將軍最巧妙的計策所在,只要拿下小小的靈璧,整盤棋全都活了!
在白健生將軍主持制定的最新計劃當中,第二路軍四十軍、第一軍第一、三兩個師均準備在五日之內啟程北上,以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的方式向北推進,逐次解決泗縣、泗洪才到靈璧,所需時間約為十五天。
反觀安毅將軍的計劃,躍進式的戰法大大縮短了這一過程,只需拿下泗縣,靈璧決不在話下,東面處於開闊平原毫無阻攔的泗洪城,在兩面受敵一面臨水的窘境中,稍加打擊就會不戰而潰,如此一來,第二路軍北進的障礙一掃而光了!」
眾將帥讚譽一片,不少人隨即意識到其中蘊含的巨大政治意義,也清晰地看到了李宗仁之所以遲遲不動的根本所在,同時對安毅如此獨到的眼光和日益成熟的政治智慧暗自讚嘆。
劉峙與何應欽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愕。
蔣總司令激動得臉都紅了,他非常清楚地聽到了安毅話中的意思,知道只要拿下自己和參謀部眾將一直忽視的小小靈璧,就能迫使李宗仁不得不對宿州發起攻擊,第三路軍所有的藉口都會因為打下宿州而銷聲匿跡,蔣總司令盼星星盼月亮的徐州會戰就會進入倒計時,加上自己第二路軍的嫡系各師兵鋒直指宿遷,張宗昌的直魯聯軍最後的一條防線將會土崩瓦解,只剩下全線潰敗猖狂北逃這一條路可走,最具戰略意義的隴海線東段和津浦線南段從此完全處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整個安徽和江蘇也由此穩穩納入囊中,狡猾的李徳鄰就會因此先機盡失,進而失去討價還價的藉口,只能老老實實跟隨自己繼續北伐再立新功了。
安毅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並非自己連日來殫心竭慮得出的對策幼稚,而是將帥們對自己表示認同了,但是聽完殷祖繩將軍這麼樂觀的話,安毅還是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大聲解釋:
「殷長官,屬下現在仍無絕對把握拿下泗縣啊!哪怕恩師和校長答應把教導師兩個團借給屬下,屬下能僥倖攻下泗縣,但如果沒有兩個以上的主力師大步跟上予以馳援,只要耽誤一天就會讓敵人看出破綻,屬下這條小命恐怕就交代了啊!」
眾將帥看到安毅一臉的苦相,哈哈大笑起來,殷祖繩一把抱住安毅的肩膀樂得不行。
蔣總司令也難得地露出大牙,立刻捂住嘴清咳一聲,待眾人安靜下來果斷下令:「湛侯,把計劃調整一下,三日之內,第一軍一、三兩個師必須全體到達五河縣城,賀貴嚴(賀耀祖)的四十軍也要同時啟程北上,決不可稍有怠慢。健生和雪暄兄(陳調元字)那裏,由我來和他們解釋!」
「是!」
葛敬恩含笑回答。
蔣總司令走進張治中身邊,低聲徵詢他的意見,張治中笑着說請總司令定奪,蔣總司令走到安毅身邊問道:「說吧,想調教導師哪兩個團協助你?」
安毅早已有了打算:「請校長批准杜聿明師兄的第二團與學生當了六天團長的補充團前往支援,越快越好!」
張治中驚訝地上前問道:「補充團怎麼行?整個團連一次實彈射擊的訓練都沒有進行過,今天下午剛剛發的槍,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會挑選補充團?」
「恩師,正因為這樣,學生才特意挑選補充團,補充團弟兄們這幾天的表現,讓學生不禁想起第一次進入戰場的情景。恩師放心,學生會很好保護他們的,只是讓他們到戰場上體會一下戰鬥氣氛,實彈打上十幾發子彈,估計要比整天在操場上流汗有用得多。」安毅低聲解釋。
張治中點點頭:「好吧,我同意,等會兒我就與葛處長一起商議調撥計劃,爭取在明天下午讓兩個團趕至浦口登車。」
「謝謝恩師!」
安毅恭敬致謝。
張治中拍拍愛徒的肩膀走向眾多集中商議的將帥,蔣總司令吩咐大家先行開會商討,自己去去就回來,說完領着安毅走到自己的辦公室,示意安毅坐下低聲問道:「你是如何看出李徳鄰將軍停滯不前的?」
「學生在晚宴上聽了各位教官和長官們的議論、特別是銘三將軍的告誡才聯繫起來分析,進而得出一點認識,加上之前李徳鄰將軍的副官以私人身份找過學生,雖然他沒說希望學生到第七軍任職的想法出自何人,但學生已經有所警惕,再結合半個多月來的戰局,於是就暗自注意了。
今天之前,學生一直在考慮如何打下泗縣,進攻靈璧早已在學生的選擇計劃當中,只是沒有聯繫起來考慮罷了,今日得到校長無微不至的關懷,學生思路特別清晰,於是就在腦中重新整理一遍預定計劃,通過攻佔靈璧迫使李徳鄰將軍揮師北進,進而不得不儘快發起徐州會戰,只是……只是學生不敢把話挑明,說的含含糊糊不到位,敬請校長原諒!」
安毅誠實地一一匯報毫不隱瞞。
蔣總司令滿意地點點頭:「你的能力和智謀已經超過你的許多師長,很難得,特別是你的誠實與寬厚,讓我無比欣慰啊!
你這次重返前線,可謂重任在肩,你的得失將影響到整個戰局的進程,這點相信你已經認識到了,在此,我命令你五天之內給我拿下靈璧!你放心,我會特別叮囑你的教官顧墨三與你保持無線電聯繫,隨時對你部的行動進行策應和支援,必要時你們可以不經請示而採取行動,白健生將軍那裏由我來斡旋,明白了嗎?」
「學生定不負校長期望!」得到顧祝同的協同安毅終於踏實了。
蔣總司令沉下臉嚴肅地說道:「憲兵隊和警察廳向我反應,你天天騎馬招搖過市,誰也不敢阻攔你這個北伐英雄,影響很不好。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決不能以罔顧法規的方式來發泄,這一點你沒有很好的要求自己,沒有做到謙恭自守,很不應該!」
「這……學生住處距離軍營較遠,又不忍看着那些瘦骨嶙峋的人力車夫為了賺一兩個毫子拉着學生跑,沒辦法只能騎馬了。」安毅紅着臉解釋。
蔣總司令低聲罵了一句接着說道:「狡辯,這是狡辯!吸取教訓下不為例,明天我叫軍需處配發一輛轎車給你,你買下的那座院子不是很大嗎?據說僅是前院停三十輛車都綽綽有餘。」
安毅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校長,買房子的每一分錢都是學生自己的錢!絕沒有動用官兵們半分錢,更不敢貪墨軍資虛領軍餉啊!學生之所以在交通便利的厚載巷買下房子,並非是用來享受的,而是打算擴建一番,作為我獨立師駐京聯絡辦公室的,以後本部弟兄上上下下也就不用住賓館飯店那麼麻煩,後勤供給和採購部門也就有個固定的辦公地點了。」
蔣總司令咧嘴一笑:「你緊張什麼?坐下吧,補充彈藥和一批軍械將會在明天凌晨從浦口兵站發往明光,到時候會有人直接送到你們駐地柳巷鎮,其他方面有何要求儘管跟我說,我儘量滿足你。」
安毅想了想指指自己胸前銘牌的上校標識:「校長,您看這兒……總不會讓一個上校去指揮一群將軍吧?」
蔣總司令忍不住哈哈一笑:「娘希匹……剛才你不是指揮了那麼多上將中將嗎?還怕指揮不動你獨立師那幾個少將?告訴你吧,打下靈璧我立刻給你恢復軍銜,要是打不下,你就給我回到正在籌備的中央軍官學校去,做一輩子的中校教官!」
蔣總司令說完站起來,安毅知道他要連夜開會,連忙敬禮告辭,走出門口站立等候蔣總司令離開,安毅這才鬆口氣走向外廳,看到俞濟時走過來連忙停下告辭:
「師兄,小弟先回去了,校長開會需要你,你忙吧。」
「我讓車子等在門口了,陳參謀送你回去。」俞濟時示意安毅一起走出大廳。
安毅客氣地說道:「不麻煩師兄了,小弟走出大院即可,幾個侍衛恐怕牽着馬等久了。」
俞濟時拍了安毅手臂一下:「還想騎馬?你的三個侍衛早就被憲兵隊哄回去了,整個南京城如今都在談論你安毅騎着高頭大馬威風凜凜的樣子,大出風頭啊!估計你是玩上癮了。」
安毅驚訝地問道:「不會吧?就騎了那麼幾天,早上天沒亮就出門了,沒幾個人看見啊!」
俞濟時沒好氣地給了安毅一拳:「還是那副無賴樣,滾吧!這次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儘快拿下靈璧,從現在起,總部每一雙眼睛時時刻刻都在盯着你,切記!」
「謝師兄!小弟告辭,等打下徐州小弟做東!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