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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尤氏則是噤若寒蟬,好半晌才猶猶豫豫的說道「老爺,我那兩個妹妹都是不曉事的,您大人有大量,若是有哪裏冒犯了您,您也看在我的面上,別去與她們計較……」
她越說越自我感覺良好,卻被賈珍直接揮手打斷,然後瞪着她冷笑道「你的面子,你在老子這邊,有甚麼面子?」
尤氏經這一嚇,又跟個鵪鶉似的縮了縮腦袋,不敢再搭話了。
而賈珍其實也懶得理會她,對這蠢婦他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若不是看她這樣蠢,賈珍說不得還得再去那邊試一試,看能不能拿和人交換一下。
這種事情卻得嚴守保密,誰知道這蠢婦之後會怎麼說,又會怎麼和她家裏那些說,所以乾脆還是放棄了。
想到尤氏兩個如花似玉的妹妹擺在自己面前卻只是能看不能吃,賈珍心裏也是無比懊惱。看着自己身下,暗嘆了口氣,然後突然下定了決心。
不過很快他又頹喪下來,只要一想到賈敬,他就完全提不起勇氣來。
秦氏現在有賈敬看着,他就算是再胡鬧也不敢諢鬧到老太爺那邊去。
尤氏在他面前是個鵪鶉,他在賈敬面前,又何嘗好到了哪裏去。
大概外人也不會想到,堂堂寧國府的大老爺,其實私底下對老子也是有着心理陰影,那是從小被教訓出來的。
尤氏雖然沒有說話了,但也在悄悄打量着賈珍的舉動,看到他呆呆望着自己身下,突然鼓起勇氣說道「老爺,若真是……那不妨叫太醫?」
賈珍回過神來,立刻抬頭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神好似要吃人一般。
尤氏被駭得險些尿了出來,她也是知道二姐的遭遇後,更加確認了這一點,但看起來,賈珍還是不肯接受現實,或者說,不願意面對。
如此諱疾忌醫怎麼行?
她也還年輕,就算之前賈珍就差着點勁兒,也好歹能夠填補一些,但若是賈珍真不行了,那自己豈不是要守活寡了?
所以尤氏在這方面,是打從心眼裏為賈珍考慮的,巴望着他能好呢。
不過賈珍雖不願意去找太醫,但尤氏的話卻又提醒了他。
他不願意找太醫,主要還是因為不想這個事情傳出去。
如果太醫能夠醫得好也就罷了,醫不好再傳出去,可不是他能接受的結果。
先前那個集會他雖然被趕了出來,但人家也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因為那方面的問題,而且這種事情肯定也不會亂傳,要不然他們自己的名聲都會受到影響了。
但是太醫……雖然國公府的權勢讓他可以招之則來揮之則去,但這種事情可能還得多叫幾個太醫,人家回去一互相映照,就都知道他是什麼問題了,而賈珍還沒法知道到底是誰傳出去的。
既然如此,就叫一個能醫得好、還不會亂傳消息的不就成了?
賈珍所想到的人,當然就是李昭了。
南安老太妃的病,太醫看不好,是他看好了。
自家兒媳婦秦氏的病,也是他看好的,就是後悔當初聽了他的主意讓秦氏出去靜養,若非如此也遇不到老太爺,也不會被老太爺接過去。
但這足以證明他醫術之高明,再加上先前那榮府的姑爺林如海在江南時候岌岌可危,病危通知都發過來準備讓璉二帶着他那女兒回去奔喪了,竟然也叫他救活了過來。
而作為曾經璉二身邊的小廝,哪怕出去了卻也有這層關係在。
賈珍可還記得賈璉和自己吹噓的,他說的話在那李昭面前是相當有用的,讓他保密的話應該也絕無問題。
就這麼辦了!
尤氏看到賈珍臉色變化,一會兒喜一會兒憂,最後不知想到什麼竟然笑開了花,便也跟着呵呵傻笑兩聲,卻又被賈珍好一番訓斥。
然後賈珍倒也沒再理會她,直接就奔着隔壁榮國府去了。
說來這寧榮二府離得近,可到底是兩家人,往來又得走一大半的路。
賈珍這大腹便便地,讓他走路自是難為他,便坐上轎子搖搖晃晃的過去。
先讓人問問賈璉可在府里,得知正好在便也省得他去其他地方再去尋人麻煩,徑自來到榮禧堂,賈政還在衙門裏坐着沒回來,賈珍也就老神在在的隨意坐下,喝茶等人。
不大會兒賈璉便從後面穿堂繞過來,遠遠就拱手笑道「珍大哥,急急忙忙找小弟過來有何事?」
賈璉這陣子感覺是神清氣爽,因為上回平兒回來,不知道和王熙鳳說了什麼,反正王熙鳳漏了口風,說是等過段時間,就讓他準備把那俏寡婦接近府里來。
這對他來說自然是個大好的消息,於是這邊對王熙鳳更加小意逢迎,又因為俏寡婦那邊已經逐漸顯懷,有所不便,所以更巴望着能夠早日和王熙鳳重修良緣、共赴巫山。
方才在王熙鳳屋裏,已經求得其同意,雖是青天白日,卻也等不及想要行那行雲布雨之事了,結果就讓賈珍打攪了。
不過賈璉看到王熙鳳反倒是有些失望,只等應付走了賈珍就再回去,所以倒也沒惱,只是準備隨口敷衍打發他。
而賈珍猶豫了一下,又看着左右,確定旁邊人那些距離都聽不到了,然後才又湊近了賈璉跟前,低聲說道「我說璉兄弟,你那時說的話,可是當真?」
賈璉有些迷糊道「珍大哥說地哪句話?」
賈珍便講了璉二說自己和李昭的交情的事情,賈璉聽聞立刻點頭笑道「哦,是有這回事兒。」
跟着看到賈珍臉色,心中一動,問道「珍大哥,莫不是有什麼事又要托請我……」
說着,他還有些躍躍欲試,畢竟上回幫他和李昭中介他可拿了不少好處,這還是扣掉了他後來自己給李昭的呢。
這寧國府果然是比榮國府有家底,而賈珍作為家主,能夠支配的資產當然也不是賈璉能比的。
他也算是捨得花錢,大概還是因為覺得這是花在秦氏身上的?
想到這裏賈璉又是會意的一笑,以為賈珍又是為了秦氏而來。
卻哪曾想,賈珍支支吾吾到最後還是含糊不清的說了自己得了怪病的事兒,因是難言之症,故而也不敢讓別人曉得,只能托他找來李昭,也是指望李昭能夠守住秘密,好全他的面子。
這一個老爺們兒,能有什麼難言之隱?
賈璉頓時想到了什麼,再看賈珍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了。
此時的賈珍對此自然是十分敏感,立刻望着賈璉,賈璉反應過來,連忙笑道「大兄不必着急,此事包在我身上。」
跟着沉吟道「不過那個……」
賈珍立刻冷笑道「此事若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可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別怪做兄長的不講情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