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煙閣
楊震這才打開了房門,見李夏和左天奇站在門口,正指揮着兵士將那二人捆綁起來。便走過來問道:「抓住的二人,是生是死?」
李夏拱手道:「大人,是活的!」
「好,帶入我房中,我要問問他們,誰是主謀?」
房中燈光昏暗,楊震坐好後,李夏也站到了他的身邊。楊震問道:「李兄弟,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李夏見他已將稱呼從李大人,改為了李兄弟,知道已消除了芥蒂,便笑道:「大人,我帶來了兩個人,他們或者可以幫我們解開迷局,所以便連夜趕來,路上,我忽然心驚肉跳,便知大人有難,飛馬來救,還好沒有誤了大人的事,皇上讓我來保護大人安全,看來還是正確的。」
楊震心中激盪,跪下向着皇城的方向磕頭謝恩道:「皇上,真是真知灼見,早料到這些小人還會謀害本官,實在是臣的恩人啊!臣萬死也難報君恩之萬一啊!」
他聲音帶着顫聲,可見心中的激動。李夏卻笑了笑道:「楊大人,向皇上舉薦李夏的是鄧貴人,是她預料到大人會有危險。」
「鄧貴人?」楊震默念了一遍,對這個皇上身邊只聞名而未見面的絕色美女,又多了一層新的認識。正說着,那兩人已被涼水潑酒,哆嗦着被帶入了房內。
「日你姥姥!要殺要剮,快着點,大爺不會皺一下眉頭。」
李夏打量了說話的大漢,他就是那個受了自己一刀,卻沒吭聲的人,也帶了三分敬佩道:「你是條好漢,可惜跟錯了人。你是何人指派,為何要謀害大人?」
「謀害?我們可沒有奉命謀害他,只是讓我們偷走他的那部《尚書》!」
那人似乎毫無心機,瓮聲瓮氣的答道。
另外一人被李夏踩斷了右腿。在地上匍匐着,咬着牙一聲不吭,聽那人說話,氣得叫道:「你這個蠢才。這種話是當說的嗎?」
「哦?那麼你說,什麼才當說?」楊震問道。
那人又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李夏見他機警,便吩咐左右道:「將他帶到旁邊的耳房。不給他吃飯,到他求饒為止。」
幾個兵士聽了,如狼似虎般沖了上來,拖了那人出去,「不要說話,當心你的全家。」一直到他出了門,還聽到他尖利的叫聲。地上的大漢啐了一口道:「我曉得,還用你告訴!」
李夏蹲到了他的面前,問道:「你說說,誰是主謀。若是立了功,皇上會有封賞的。」
那大漢卻也閉了嘴,一聲不出。楊震道:「看樣子,是受了協迫,也拉到耳房吧!」
兩名刺客都被拖走後,左天奇已帶着呂青櫻走了進來,楊震忙起身相迎,「這位是?」
李夏道:「大人,這是右衛尉大人,這是他的妻子呂青櫻。我說帶來的兩人就是他們。」
左天奇求了楊震,又比他職位,楊震便又施禮謝過。讓了上座,左天奇卻笑道:「大人不必客氣。我們幾個都與鄧貴人是幼時的好友,他派了李大哥來幫你,我們就應該幫着。」
他再次提到了鄧貴人,楊震心中又是一震,不動聲色的說道:「鄧貴人與良友居,定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子。」
呂青櫻一笑道:「大人。以後有機會見見綏兒就知道了,她的聰慧可是遠遠高於我們!不必客氣了,把那部《尚書》拿出來,我看看。
楊震從袖中取出了《尚書》,呂青櫻看了一會,忽然咯咯笑道:「正是了,大人可有竹片?」
「有!」說罷楊震取出幾片,放到案上。呂青櫻將書冊捲起,每隔一個點便放一個竹片,用筆墨填寫上一筆,待到全部填完,已出現了兩個字,「煙閣」。
楊震大奇:「左夫人好本事,你是怎麼想到的?」
呂青櫻一笑道:「 我和非哥哥,小時候也常玩這個遊戲,大人家學嚴謹,可能沒有過這種玩法。所以不知,而我們卻是清車熟路了。大人,這煙閣是何處,我便不得而知了。還請大人自己查明吧!」
說着帶着左天奇,離了驛館,打馬而去。
楊震大喜,拿着這兩個字看了許久,才問李夏道:「李兄弟,你可知這煙閣在京中何處?」
李夏搖頭道:「我曾研究過京中的所有地方,也對各家的府第十分好奇,都曾造訪過,卻是不曾聽說過這個「煙閣」,大人,你想蘇大人的娘子會不會知道此處?」
楊震點頭:「我也有這個想法,可是為什麼蘇大人不直接告訴他的娘子呢?還要費盡周折,藏好證物,給我們留下一個迷呢?」
李夏道:「大人,是不是蘇大人之前就受到了某人些的威脅,他萬般無奈,以防萬一才這樣做呢?」
「如今,也只好做這樣一個解釋了。」他嘆了口氣道:「他家新喪,寡母幼兒,我等夜間去打擾不好,既然知道了這個地點,那麼鑰匙就一定是打開煙閣的。明天一早,你我會齊了李大人,再登門拜訪。」
李夏點點頭道:「如此,李夏便在這裏守護大人一夜,明天一同陪大人去。」
楊震道:「不用,李兄弟請回吧,他們失了人手在這兒,晚上決不敢再來。你可安心回去,我讓人多多巡查便是。」
李夏只得拜辭,回去睡覺不提。
一大早,李夏便騎馬來見楊震,離老遠,便見李郃帶了兩名侍從,挑了兩個食盒,迤邐而來。李郃年紀越長,越絲毫不見蒼老,反而更加飄逸出塵,清雅安祥。
李夏高聲喚道:「李大人,李夏見禮了。」
李郃見他過來,也笑道:「真巧,昨晚可曾睡好?」
「還好,睡得晚些,大人如何有此一問?」李夏奇怪地問道。
「我昨天已暗算了一卦,卦象上說楊大人昨晚有一劫。卻有貴人相助,平安無事,便什麼也沒說。想來這貴人便是李兄吧!」
李夏真是服了這個李郃,似乎什麼事都瞭然於胸。便有意逗他道:「那麼案子如何,李大人也算到了嗎?」
李郃呵呵一笑指了指東方道:「日出東方,一團和氣,這案子已破了一半,想來那《尚書》之謎已解了吧!」
李夏更奇。施禮道:「大人,真奇人也,確然昨夜已知是何地!」
李郃撫了一下鬍子道:「那就快一些,晚了怕有人捷足先登啊!」
「大人是何意?」李夏此刻對李郃是又敬又佩。
李郃一笑道:「沒事,一會去就來得及,我帶了早飯,吃過了,就去。」
兩個人說笑着進了館驛,見楊震已穿戴整齊等在門口,見他們來了。便道:「走,現在就去。」
「別忙,吃過了早飯再去。」李郃攔住了楊震。
「李大人,我現在哪有心思吃飯,我只想快點解開答案,讓蘇大人在地下安眠啊!」楊震已是極不耐煩。
李郃卻平靜的一笑道:「不急,你現在去了,就看不到好戲了。」
「此言何義?」李夏和楊震都是一愣,直直地看着李郃。
李郃卻哈哈一笑,將食盒中的物品一一擺上了案幾。道:「來來來,吃些東西!」
兩人無奈,只得坐下,胡亂吃了幾口。哪裏吃得下,竟是食不知味,倒是李郃吃得十分香甜。待他吃完了,才拍了拍手道:「走吧,現在去正好。」
三個人騎馬來到蘇家門口時,見一個人正在靈前大哭。鄭氏抹着淚,也陪着哭,旁邊的眾臣議論紛紛,都嘆着氣,陪着掉淚。
細看那人卻是昨天的和他們打招呼的中尉魯麟!只聽他一邊哭一邊說道:「蘇兄啊,你我兄弟情深,你就這麼去了,也沒和兄弟說個隻言片語啊,你快醒一醒,看我一眼,你去了,叫我以後找何人為友啊!」
楊震心中一酸,也險些落下淚來,正要上前勸阻,李郃卻拉住了他,眼角一掃,見已有兩人從後面而出,走到魯麟身邊拉起他,似乎是勸慰,又似是低語,見那魯麟擦了擦淚站了起來,對鄭氏道:「嫂夫人,我已命人帶來了銀錢等物,都放到了後堂,請嫂夫人到後面一觀。」
鄭氏拭淚道:「你這幾日天天來看望,又多方幫助,我已是感激不盡,又要送什麼銀錢,這個我實不能收,大人生前便不收別人一針一物,他去了,我更加不能收!」
魯麟卻推了她去後堂,李郃在嘴上做了一個悄聲的手勢,慢慢地跟在身後,只聽那魯麟問道:「嫂夫人,你可聽得蘇大人生前提過什麼煙閣嗎?」
楊震大吃一驚,剛要出聲,李夏卻拉了他一下,目光閃動,已然躍出,他冷笑着站到魯麟面前道:「魯中尉好興致,竟然假借送銀錢,來套一個婦人的話,好不知恥。」
忽然二人從後而出,向李夏攻來,李夏雙手一推一送,已將其中一人推開,腳下一絆,那人躍起,向李夏頭頂一刀砍來。李夏避過,身子向前一衝,手中的利刃已出,直插入了那人右腹,但他只插了一半便收了手,撥出刀來,向另外一人撲去,那人躍起一腳,踢李夏的下手,李夏卻不管他,只將刀子向他腿上砍去。那人嚇了一跳,要收腿已來不及,只感覺腿上一痛,鮮血已噴了出來。
魯麟卻不慌張,說道:「這位兄台,不是楊大人的手下嗎?怎麼到此行兇?天子腳下,你也太囂張了吧!本官主管地方的制安,來人,將此人拿下!」
他一聲呼喊,只見四面八方都有人響應,不一會,已有數十人趕到,將李夏圍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