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一場大雨之後,期頤院內落花樹葉鋪就一地,青石磚上被雨水沁透的披上了褐色的外衣,常年照射不到陽光的角落裏長出了青苔,院中寂靜如古井,無波無瀾。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才進了正屋,就見一人枯坐,略上前幾步赫然發現是吉安侯。
「臣見過公主!」吉安侯見她進來,面色沉穩,只是起身問安。
蕭揚歡略微頷首,待院中下人上茶後問道,「侯爺一直守在這裏?」
吉安侯遲疑着點了點頭,「從宮裏取了藥給嘉清縣主用下後,徐家老夫人也病倒了。」
這話算是解釋了為什麼他一個外人在此處的緣故。
蕭揚歡頷首,對陪在身邊的重錦略點點頭,「鄭嬤嬤去見徐家主事的人,你將太醫帶進去給縣主看看,另外一位古太醫引到老夫人的院子去。這也是淑妃娘娘派遣兩位太醫跟着的緣由!」
重錦依言而行,由着徐凝慧身邊的甘松領着古太醫去了老夫人的正院,她領着另一位白太醫進了徐凝慧的臥房。
正廳中又恢復安靜,蕭揚歡略微頓了頓才道,「昨爺侯爺進宮來去匆匆,本宮到現在還未知曉徐家五姑娘的事情,想必侯爺是知道一些情況!」
吉安侯臉上浮現不忍之色,到底還是說了出來。
前日上午,王家夫人做壽,請了出嫁的幾位妹妹上門吃酒。王夫人便帶了自家女兒出門做客,下午回來的路上遇上人流,將馬車衝散。待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王夫人母女的馬車已經跑遠了。
徐家得了消息趕忙請五城兵馬司的人尋找,在一處民房外找到了被推下馬車而斷了腿的王夫人,而馬車和車上的五姑娘卻沒了蹤影。
徐家上下一面要遮掩消息,一面要追查馬車去向,還要安撫好府中諸人。最終徐凝慧得到了五姑娘不知所蹤的消息,她親自拿了名帖求了張家出手。
張家三夫人是勇王親妹,而五城兵馬司正是勇王統領,這事便被交給了正在五城兵馬司供職的吉安侯。徐凝慧再三懇求,吉安侯辛勞一夜,終於,昨日上午在徐老夫人給徐凝慧的莊子上找到了徐家五姑娘。
徐凝慧知道消息後,只帶了侍女趕忙駕車前往,卻在莊子上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徐家五姑娘。那會兒她尚未斷氣,周身青紫密佈,身下血水已經將裹着她的棉被沁透,眼見是不能活了。
徐凝慧只來得急和俆凝珠說了三兩句話,俆凝珠便香消玉殞。
有知人事的年長婦人便道,徐家五姑娘是被人凌辱過度,被活活折磨致死。幾人才上來拿着如何將俆凝珠的屍身送回徐府,就見放着俆凝珠屍身的房間起了大火,瞬間形成燎原之態。
兩項打擊之下,徐凝慧受不住咳血而昏迷。
吉安侯不敢耽擱,留人守在莊子上,將徐凝慧帶回徐府,徐家上下忙做一團,吉安侯便留下幫着照看徐凝慧,後來才有了誠王知道消息,遣他進宮求藥。
說完這事,白太醫從內出來。
「如何,縣主身子可還好?」蕭揚歡溫聲問道。
白太醫拱手道,「好在之前用的藥效還沒完全吸收,又用了百花丸,多些日子慢慢調理,縣主的身子能慢慢恢復。只是臣瞧着縣主突縫大變,若是休息不好,心緒不寧,只怕事倍功半。」
「她的性子那樣烈,徐五姑娘和她情誼深厚勝過親姊妹!」吉安侯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蕭揚歡瞥了吉安侯一眼,見他面色黯淡,很是擔心,「這事得靠她自己想,太醫去開藥吧!」
白太醫被下人領着離開,重錦從屋內出來,「公主,縣主醒來!」
吉安侯見狀便道,「這裏既有公主,臣該去復職了!」
蕭揚歡頷首,看着吉安侯依舊是昨日與雨夜闖殿的那身衣裳,沉默半晌才進了臥房。
徐凝慧背靠在床欄上,面色發白好似天邊那朵浮雲,虛無飄渺。她眼眸半合,不見往日裏黑白分明帶着寬容的眼眸,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悔恨。
蕭揚歡見她如此,便叫人去端碗清粥來,徐凝慧卻不肯用,玉竹求助似的看向蕭揚歡。
蕭揚歡對眾人擺擺手,令屋內伺候的人退下,待她慢慢沉靜下來,她才道,「徐五姑娘的死,自在吉安侯處聽得一知半解,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見徐凝珠的事情,情緒激動,忽而咳嗽不停,徐凝慧的面色很快便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色,她用力捏着自己蓋在自己身上的雲被,指尖放棄青白之色,「和寧王有關!」
此話一出,驚的蕭揚歡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不怪她如此,寧王才迎娶了楊家二姑娘為側妃,而徐家五姑娘今年才十四歲,這二人除了之前寧王定親那日的初見,並無交集!
徐凝慧伸手從枕頭喜愛摸索着,待手掌攤開,竟然是一枚成色極好的羊脂玉雕琢兒臣的蟠龍紋玉佩,玉佩正中有個寧字,真是寧王的封號。
蕭揚歡一怔,她自然是認得的那塊玉佩。當初五皇子初封寧王,昌隆帝便賜下代表身份的玉佩,誠王那塊相似,玉佩正中是個誠字。
「我到莊子上的時候,珠兒還沒有咽氣,我就看到她躺在床上,臉色青白,身上污痕滿布,她卻對我笑。我上前握住她的手,她便將這枚玉佩交給了我,說有人拿了這玉佩請她一見。她不肯,才有了馬車不知所蹤的事情!」
徐凝慧哽咽着說道,「她甚至都沒有說清楚是誰害的她,便沒了氣息!」
蕭揚歡上前,握住徐凝慧如玉色般卻沒有玉溫潤,帶着冰冷的手道,「五姑娘的事情,徐家想怎麼做都不為過!但玉佩是皇祖父賞賜,意義非凡,五皇叔斷然不會拿它來做信物!」
果然,徐凝慧蹙眉深思,緩緩道,「你說道沒錯!但珠兒生性無邪又從不與人生是非,她是何處得罪了旁人,定要她的性命,這般狠毒如蛇蠍!」
蕭揚歡沒答話,只看外頭烈日灼灼下的草木繁盛,來往的下人腳步匆匆卻交談,徐府在京城已經經營百年了。徐凝慧未必不知道,徐家五姑娘生性如何,與她姓徐並無太大的干係。
「與徐家有嫌隙到生死地步的人家······」蕭揚歡沒有再說下去,徐凝慧的神色一變,蕭揚歡便知道了徐凝慧定然是想到了什麼。
徐凝慧怔愣當場,半晌後眼淚如散珠從眼眶中滾落,滴滴晶瑩,顆顆飽滿,「她原本有個圓滿的人生,嫁到尋常人家,孝敬公婆,管家理事,生兒養女。若不是因為我,若不是因為我?」
蕭揚歡背着一番話觸動心腸,想起早逝的父母,眼淚落在衣襟上,沁潤一片,「與姑姑何干,徐五姑娘傷了胳膊本應在家將養。」
徐凝慧搖頭,「王家有位廚娘做的糕點很好,從前珠兒從外家帶回來我多吃了兩塊,她便記在心裏。此番她去外家做客,不過是因為我因為馬車一事而少了飲食,她放在心上的緣故。」
這番緣故,倒是真讓人忍不住唏噓。
徐凝慧用了藥之後,沒多會兒便藥效發作,沉沉睡去。
蕭揚歡囑咐徐凝慧身邊人好生伺候,便離開了期頤院。
鄭嬤嬤細細將徐家的情況交代,徐家男人們在書房議事,徐老夫人是哀傷過度,這才支撐不住病倒,太醫開了藥,慢慢將養着,徐二夫人王氏先是摔斷了腿,後來痛失唯一的女兒,這會兒連藥都不願意喝,只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女兒。嫻元公主才生了孩子,徐大夫人不敢叫她操勞此事,讓她在屋子裏照顧孩子。
如今徐府上下一應事物,都是徐大夫人操持着。
「徐五姑娘的靈堂設在何處?」蕭揚歡聽罷後問道。
鄭嬤嬤想了想道,「徐五姑娘畢竟是未嫁之身,又是橫死,喪事辦的很是低調,靈堂的位置靠近園子。」
說着便請了徐府下人帶路。
果然,靈堂十分冷清,徐五姑娘的棺木孤零零的放在靈堂上,棺木前只有是那兩個小丫頭哭的十分悽慘,應當是徐五姑娘的貼身丫頭。旁邊有一位面容哀戚的少女,正是徐家三姑娘,徐五姑娘的庶姐徐凝娉。
兩個丫頭見蕭揚歡進來,倒也沒懵懂的詢問,只道,「姑娘可是來上香的?」
蕭揚歡點點頭,重錦上前,去了香點上,然後給遞給蕭揚歡。
待上完香後,徐三姑娘好似才感知到靈堂來人,起身福了福身子,抬頭才發現竟然是汝安公主。
不過她也不慌張,只是將禮數做全,躬身道,「多謝公主祭奠小妹,招待不周還請公主諒解。」
蕭揚歡點點頭,二人並不相熟,也沒什麼話可說。沉默片刻後,鄭嬤嬤適時提醒蕭揚歡該回宮了。
徐凝娉聽見回宮二字,好似想到了什麼,隨着眾人的腳步,走出了靈堂,在快過園子的時候,她突然對蕭揚歡道,「小女有一件事想麻煩公主!」
蕭揚歡微怔,徐凝娉的雙眼紅腫,神色悲切,對於俆凝珠的死,哀痛不似作假。「三姑娘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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