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隨着咚咚的下樓聲漸漸消失,戚玉才緩緩嘆息一聲,雙手扶在城牆上,自己也沒發現竟在隱隱用力。筆硯閣 m.biyange.com
蘇瑕的話,是真的點到為止。
前朝血案,皇上因悔恨想彌補……無不在提示她,蕭景應該是跟恪親王府有關聯的人。
對她講這個故事的意義,大抵就在於,皇上想讓她查清蕭景的真實身份,不過為什麼是她呢?
皇上居高堂執玉璽,隨隨便便派幾個人就能查清的事情,交給她做什麼?既然起了疑心,下定決心徹查蕭景的身世,倘若他是恪親王府的後人,口頭上的彌補毫無作用,那麼皇上是想……趕盡殺絕嗎?
恪親王命喪宮廷是傳言想要逼宮,皇上執天下政,怎會再留下王府後人!
不管蘇瑕圓的再天花亂墜,戚玉頭腦都很清醒,心中對皇上更是佩服更是膽怯。
香山見面之後,她有幸進宮一次。時隔多年,再次見到曾經母儀天下的太后娘娘,她作為百姓,俯在地上三叩首,禮儀端莊。
太后眼角的皺紋已很深了,她再沒有花一樣的容貌,可還是喜愛打扮,身上披着淡紫蘭纏枝牡丹丹鳳朝陽碧霞羅,別致的雲鬢高髻讓人移不開眼,整個人絕色驚世。
她向來不喜平庸,在裝扮上亦是如此。
「玉兒都出落的如此玉立,可憐我那明慧,再看不到咯!」她說出口的第一句話中,就飽含蕭明慧的惋惜。
後來要離開,太后召她到身前去仔細再瞧瞧。
戚玉無意間瞥見她腕間帶着的如鮮血般紅艷的玉鐲,裏面真的很像流動的鮮血。
「玉兒,哀家希望,不要學你母親那樣,只任性而不顧局勢。」
她似懂非懂,迷茫着點頭。太后只淡淡一笑,輕輕撫摸她的腦袋,像母親曾溫柔撫摸的那樣。
「你母親真的太傻了。」
戚玉慢慢拉回思緒,才覺日暮西下,已過很多時辰了。
回到房間裏蕭景正在四處尋她,見到安然無恙歸來才終於放心。
他告訴戚玉,明日一早南嶽就啟程去陽縣,快馬加鞭,一日便能趕到。等箭傷再好一些,親自送她回去。
戚玉很感激,是真的感激。
可是她不會像翁盈那樣照顧人,也不會做飯熬藥為他整理被褥,所以不知道該如何報答這份真心。
「蘇瑕將軍……對你好嗎?」戚玉想的是什麼,嘴裡冷不防的就說了出來,她隨即後悔,但話已收不回去。
蕭景不顧胸間疼痛,坐在漠北地勢圖面前,一邊攤開一邊回答「幫助我很多,像個大哥哥。我腿上有舊傷,平時都要護着,他還專門給我拿來一副護腿。怎麼問起這個?」
戚玉淡然笑笑「無事,只是好奇。這是……整個漠北的地圖?」
漸漸攤開的地圖現出整個漠北的情勢,蕭景驕傲點頭,指着上面好幾處划過的地方說「你看,這些便是我五年來,在漠北的戰績。一共攻克八個部落,兩個小國,都變成我大魏的領土。每次勝仗,先告訴皇兄,他很高興,我也高興。」
戚玉知道他為什麼高興,終於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能給朝臣們瞧瞧,他絕不是凡夫俗子!
摸着泛黃的圖紙,心中頗有感動。
「唯有姜族,一直很難收服。硬攻是能攻下的,不過姜族子民定不會屈服,反而為了表示烈骨,會做出傷害自己或大家的行為。若讓他們進了大魏,只怕會引起暴亂。」收服姜族是蕭景一直想做的事情,在他們攻打小地方的時候,姜族也在不斷戰爭獲取領土,如今的他們,早已不是當年之輩。
戚玉若有所思點頭,繼續聽他講。
「姜族首領童狇,是新一代的王,血氣方剛不畏生死,王位也是殺出來的。兩個哥哥,都死在他的大刀之下。」
戚玉陡然一驚「殺害親哥哥?這怎麼做得出來?姜族子民居然還願意受他管制?」
就知道她會是這個反應,蕭景很是理解,跟童狇交戰很多次,覺得他不是陰險狡詐之人。
不過殺害親兄弟之說,很難斷定。他勉強忍住沒有說出前任首領恐也是死在童狇刀下,若嚇着了可不好。
哥哥……戚玉突然記起恪親王也是先皇的親哥哥。
「侯爺你說,那兩位哥哥,會不會是逼童狇退位之際,才被他殺掉的?」
蕭景抿唇短暫思考了下,有這個可能,但又不絕對是。他相信童狇不是小人,至少戰場上不是。
「童狇當政,一身傲骨,子民尚能安穩。若那兩哥哥在位,姜族早就沒了。」
戚玉懵懂點頭,心裏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前幾日蕭景受伏擊,說營中城內有奸細,那人既然能知道巡視的地點和時間,肯定不是校場的將士,而有資格率先知道的人,只有蕭景身邊的人。
翁盈進來送湯藥,在門外偷聽好一會才進來,如此多話的侯爺,真是不常見啊!
「戚小姐,得虧你來了,要不然,侯爺才不會喝藥呢。」翁盈半蹲着身子,輕手輕腳的把湯藥放在圖紙邊上,面上噙着淡淡的笑問「侯爺又在看圖紙啊?」
「嗯。」蕭景不算冷落,只是覺得她尚未婚配,相處之間要適當距離。為了翁盈好,也為了司馬將軍好。
有翁盈在這,戚玉情願把時間留給她跟蕭景,於是起身微微屈身一禮,對着蕭景有模有樣的告辭「侯爺我要回去休息了,支援南岸一事,咱們明日再商量。」
支援南岸……蕭景捧起藥碗正要喝,被這四字懵住了,他方才未說過南岸之事吧?
再看戚玉面容鎮定,談笑也從容,只是掃過翁盈背影時的眼神有些異樣。蕭景不是笨拙之人,自然不會當場問出來,只輕輕點頭,算是應下。
「支援南岸?侯爺,南岸發生何事了?」翁盈不經意問,無辜的眸子忽閃忽閃,像閃爍的燭火。
這時戚玉已經離去站在門外,她側耳傾聽蕭景的回答。
「是上頭下達的命令,你一介女子,不必多問。」
翁盈有些失落,沉悶悶的嗯了聲,然後再去整理床鋪,收拾左右。蕭景喝完藥,捧着空湯碗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落在圖紙上,心中似有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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