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大人,您沒事吧?」
蜷縮在沙發上的賽恩斯,正關心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薩拉伊娜。讀書都 www.dushudu.com
「我沒事。」薩拉伊娜伸手捏起一塊花瓣,送入自己嘴裏含着,「我早就習慣了。」
」大人,明天我的身體就能恢復了,我現在很慶幸,自己擁有和人不同的恢復力。」
「是啊,就是可惜,你沒有人的腦子。」
賽恩斯:「
」這次事情,不用對教內進行細緻匯報,我不想讓掌教他們擔心。」
「是,大人,我明白了。」
「賽恩斯,我現在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我體內的安卡拉,會忽然甦醒,明明我已經解決了刺客,她甦醒過來做什麼呢,為了看一看自己
的紀念館麼?」
「我不知道,大人,我很疑惑,為什麼那位存在,會將我的那段記憶也一併封印。」
她佈置的記憶封印,就是掌教,也很難破解,哪怕是依靠神器,是有概率能破解開,但她留下的手段,也能讓你在破開記憶封印的同時,
抹去你靈魂內的所有記憶。
就算是只是干百塊中的一塊…她也是安卡拉。」
「那真相,就無法得知了。」
薩拉伊娜又拿起了一片花瓣,送入自己口中,緩緩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
」大人是懷疑,那四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安卡拉就是和他們其中一個達成了協議,她想要離開?」
「離開去哪裏?回秩序神教麼?你知道搜集到安卡拉碎片最多的是哪家麼?就是秩序神教。你知道他們搜集安卡拉的碎片是用來做什麼的
麼?不是拿來瞻仰、祭拜、參觀
秩序神教是正統神教里的唯一一個一神教,其他教會可能因規模小,除了真神外沒有分支神,秩序神教則是乾脆不認分支神。
這群信仰秩序的瘋子,在他們眼裏,除了秩序之神外,其他,都和神無關。
他們搜集來安卡拉的碎片,目的是為了凝聚和激活一件自己製作出來的神器,呵呵呵。
我真的很好奇,
如果哪一天秩序之神真的歸來了,看見自己的信徒這樣對待自己女兒的遺體,他到底會做何感想?」
賽恩斯開口道:「可是,大人…」「是的,我差點忘了,下令肢解安卡拉的,就是秩序之神本人。
唉,從上到下,一群瘋子。
偏偏由這群瘋子組建的教會,現在實力最為強大。
但我覺得,強大到一定程度後,他們的內部,不可能不出現問題。」
」大人指的是?」
「對,就是這次對我的刺殺。
以後可能會被寫進各家教史,秩序神教由盛轉衰的關鍵事件,就是安卡拉酒店內針對神子薩拉伊娜的刺殺,這標誌着秩序神教內部權力爭
斗已經白熱化。
說不定以後的教會學校,還會拿這個
作為一個知識點,要背要記要考。」
伯爾尼主教走進了一個小會議廳,裏面的燈光很明亮,但同時,裏面又很昏暗。
因為在座的12名約克城大區主教,全部面色肅穆。
尤其是坐在最中央的首席主教沃福倫,表情沉得似乎要掉出冰渣。
沃福倫開口道:「伯爾尼,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伯爾尼點了點頭,回答道:「很抱歉,我只能回答一個你們肯定不想要聽到的答案,那就是一切還在調查中。」沃福倫主教拿起手中的一
封公函,說道:「這是本大區持鞭人發來的公函,公函中詢問我們,是否需要秩序之鞭的直接調查幫助。」
伯爾尼主教回答道:「他心急了一些。」
「是的,但這次的事件,已經有些過分到讓我們在座的所有人,都無法坐穩的地步了。這裏,可是安卡拉酒店!」
伯爾尼主教低下頭。
「伯爾尼,你說該怎麼辦?」
「兩個方案,針對兩種意圖,一個是站在全局,一個是站在約克城大區。」
說。」
如果站在約克城大區,那這件事,完全可以邀請本大區持鞭人一起來調查,發他的
空架子部門,沒有這個能力調查,調查不順後,他反而會和我們一起分擔責備。
這樣一來,弗登執鞭人所希望看到的各大區秩序之鞭管理體系回收的情
況,制少在本大區,會得到阻滯。
我知道,在座的諸位都不希望秩序之鞭的基層體系恢復起來,翻閱教會史書,不難發現每次秩序之鞭崛起時,對於我們這些部門而言,將遭受怎樣的打擊和迫害。」
這時,一名主教疑惑道:「伯爾尼,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在我沒有得到來自教廷的直接任務時,我是約克城大區的一名主教,我當然可以站在我的主教身份立場上去思考。」
沃福倫首席主教擺了擺手,道:「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把喪事辦成喜事,只是自欺欺人。站在大局角度呢?」
」站在大局角度就是,這場刺殺,必然有本大區的人,甚制是超越本大區的人,組織,勢力,團體,派系,進行了謀劃和推動。
雖然調查還沒結束,但從我鋼剛剛得到的情報來看,一些可能涉案或者知情的酒店相關人員,都在案發前自殺了。」
一名主教開口問道:「我們問的是解決方法,伯爾尼,你應該說方法。」伯爾尼主教笑了,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開口道:
「有很大的概率,推動這件事發生的人,眼下就坐在這間會議廳中。」所有主教的神色,紛紛變得難看起來。
沃福倫主教深吸一口氣,問道:「方法呢?」
「這很可能已經不是單純靠我們大區就能解決的事情了,如果站在全局角度想要讓這件事進行較好的解決,那我們就必須引入外界的強勢
力量,進行一次徹底的調查和清理。
我聽說,弗登執,鞭人於前些日子,已經抽調教廷秩序之鞭總部的骨幹,組織出了一支精銳隊伍,隨時準備應付下方大區的求助需求。
這支隊伍足以在短時間內構成一個大區的秩序之鞭管理部門框架,讓一個大區的秩序之鞭管理部快速且正常的運轉起來。」
「所以,伯爾尼,按照你所說的,站在為大局着想的角度,我們需要請秩序之鞭的力量進來?」
伯爾尼主教回應道:「要不然呢,調查、緝拿、破案,本就是秩序之鞭最擅長的事,駐軍的騎士在這些事情上,只能當擺設。
或者,出動駐軍,把安卡拉酒店所有人,不,還要把大區管理處所有人,包括我們這裏的人都抓了,絕大部分肯定是被冤枉的,但不被冤
枉的人,必然也有,呵呵。」
伯爾尼主教說着還笑了起來。
「我很想知道,這件事發生後,為什麼本大區的持鞭人能這麼快收到消息。」沃福倫主教問道,「他甚制能在我們趕來之前,就將公函發
出來」
「首席大人,負責保護月神教神子的,就是秩序之鞭小隊啊。」
「呵呵。」沃福倫笑了,「我不信約克城大區的秩序之鞭小隊,會在發生事情後率先向一個負責收發文件和蓋章的部門報告訊息。」
伯爾尼主教聞言,反問道:
「所以,您覺得這個現象,很正常?」
秩序之鞭最開始的設置初衷,其實不是對外,而是對內。
」執鞭.…為了秩序!」這句口號,意思是為秩序清理上面沾染的塵埃。但伴隨着教會體系的發展,從上到下,各級部門都在有意識地打壓秩序之鞭,因為沒人希望一個可以凌駕
於所有系統部門的超然組織死灰復燃,這會給所有人帶來不安全感。
尤其是在各個大區里,基本都默認將秩序之鞭小隊當作「特警隊」來用,所謂的「秩序之鞭」出身,更是能隨時轉文職。
這就硬生生地將懸浮在自己頭頂的劍,變成了手中拿來切菜的刀。
沃福倫首席主教開口道:「我不認為這件事會是秩序之鞭高層為了自身發展策劃的,一旦月神教神子死在談判前夕的安卡拉酒店,將很可
能會引發秩序和月神兩大教會之間的」「不會引發戰淨的。」伯爾尼主教直接打斷了首席主教的話,我們制多做
64一些賠償,因為月神教不敢開戰。旁邊一名主教問道:「那如果月神教真開戰了呢!」
伯爾尼主教回答道:「那就又有教會內的一批人高興了,他們剛剛從對輪迴的戰爭中撈取到了好處,嘗過了鮮血味道的野獸,怎麼可能再
繼續安心被關在籠子裏?我們又能懷疑到一批人了。」
「伯爾尼,你下去繼續調查吧。」「是,首席大人。」
伯爾尼主教走出了會議廳。
當會議廳的大門被閉合後,在場主教們開始發泄憤怒:
「他這是什麼意思,全部往派系上面去捅麼?」
」他這是不把事情鬧大不罷休。」「所以,他是不是像上次那樣,得到了來自教廷的指示?」
「有可能,我們的這位新任大祭祀雖然才剛剛上任,但和前任拉斯瑪大祭祀可完全不一樣。」
「我甚制懷疑就是他本人幹的!」
卡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艾斯麗和布蘭奇都在自己裏屋,沒有出來,奧菲
莉婭也在她的房間裏,沒有過來。
嗯,卡倫很享受這種該清靜時就清靜的感覺,因為他的手下們知道現在的他更想要
一個人靜一靜,而不是嘰嘰喳喳。
在落地窗旁的椅子上坐下,面前茶几上放着水和盛放冰塊的保溫杯,卡倫喝了一口水,然後拿出一塊冰,抓在手裏,來回遞接着涼意。
「我們也沒想到。」
伯爾尼主教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聽起來有一種刺殺行動是他安排的感覺。
但偏偏又不像。
因為卡倫通過上次對帕米雷思教神子的安保任務,清晰地知道伯爾尼主教到底該是什麼段位的存在,他謀劃的刺殺局,肯定會把一切情況考慮進去,這樣
的人要麼不出手,出手肯定會竭盡全力。
所以,伯爾尼主教的那句話,僅僅是單純地有感而發?
還是說這種領導人,就故意喜歡說這種模稜兩可的話讓下面的人去猜去啄磨,這是屬於他們的樂趣?
「呵。」
卡倫掏出了煙,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點,丟到了茶几上。
自己的地位還是不夠,層次還是不足,在這種事件里,只能當魚缸里被晃動搖擺的魚,就算已經親身感受了,卻依舊看不清楚全貌。
慢慢來吧。」
晚宴上看見了勞雷和萊昂,他們依舊在為這場會議做着文員工作,雙方看見時,卡倫只是對他們舉起了紅酒杯遙敬了一下。
自己的進步,已經很快了。
卡倫走進盥洗室,洗了個澡,然後躺在了床上。
今晚不需要安排人守夜了,畢竟已經出了一場刺殺事件,如果今晚還來的話,那卡倫只能當不知道了,這水太深了,寧願自己背一個失職
的罪名也不願意帶着手下們去填這個無底坑。閉上眼,開始休息。
在閉上眼的那一剎那,卡倫心裏出現了一種預感。
唉,
看來今晚又要做夢了。
「滴答滴答…滴答
熟悉的滴水聲,熟悉的黑暗環境,熟悉的壓抑潮濕氛圍。
卡倫睜開眼,甚制連一點點的驚訝都不願意做,就這麼很平靜地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戰爭之鐮】。
所以,有些時候身上真的不要裝太多的東西。
薩拉伊娜就是東西裝太多,太心急,透支了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導致她沒幾年好活。
自己這邊也是這樣,東西裝多了,似乎受到些什麼刺激,就能在睡夢中起到某種感應。
偏偏自己又不像隊長那樣不安寂寞,喜歡熱鬧。
身前是一座深潭,卡倫刻意地沒去看它,它很擔心到時候深潭上面又起了波紋,然後那位又要開始敲擊,詢問自己他到底什麼時候能出
來。
單純地問也就算了,還要折騰得自己身體流血,文圖拉不在房間裏,別到時候讓艾斯麗和布蘭奇幫自己處理帶血的床單,挺尷尬的。
不往下看,那就只能平視了,可能【戰爭之鐮】只是一個固定的場景。它在自己手背上留下了印記,可能它的運行不僅僅是為【黑獄城
堡】提供助力,還會幫其他東西進行一些加持。
完整的高階神器,永遠透着一股子讓人無法琢磨的神秘。
「嗚…哼。」
小女孩發怒的哼聲傳來,卡倫轉過視線,看見了一道小女孩的身影。
安卡拉麼?
自己今天受到了安卡拉紀念館發生事情的影響,在夢裏開始呈現了?
」生氣了?
卡倫聽到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在這聲音響起來時,卡倫只覺得胸口一悶,那種經歷過的靈魂扭曲感正要再度襲來。
「生氣了?」
一樣的話語,但聲音又變了。
一同變化的,還有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
書房,爺爺的書房。
卡倫抬起頭,沒有在前方書桌後看見狄斯的身影,反而有一張紫色的書籤飄落在卡倫的面前。
」誰惹你生氣了?」狄斯的聲音。
卡倫環顧四周,沒有看見狄斯。
」在這上面,把你最不喜歡的那個人的名字寫下來。」
現實的床上,在卡倫身側,一身秩序神袍的狄斯出現在床邊,他閉着眼,沒有思想,只是作為家族信仰體系的圖騰存在,正在幫繼承者承載着壓力。
他的身體,也在這一過程中逐漸變淡。
夢中,卡倫看着面前的書籤,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撿起來。
他在思考此時的環境,並且懷疑是狄斯幫助自己,降低了這種「窺見」的痛苦?
不可直視神。
這裏的「直視」並非單純地指不能直視神的尊容,而是指任何對神的有意探查,都是被嚴格禁止的,其實沒人下這個規定,也不阻撓任何
人去嘗試,只要你能承受這個代價。
卡倫覺得,應該是爺爺的家族信仰體系,幫自己完成了「翻譯」,亦或者,是一種轉述。
你想好了麼,寫誰?」
狄斯還在問,他的聲音,在書房裏迴蕩。
但卡倫知道,在真實場景中,應該是秩序之神正在問安卡拉。
「還沒想好啊,那你慢慢想,或許,思索把誰的名字寫上去,也是一個令人愉悅的過程,這制少讓我的女兒,現在不哭了,不是麼?」
卡倫站在這裏,等待。過了一會兒。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寫好了麼?哦,還沒有,沒事,繼續想,我親愛的珍珠。」
「阿爾試彌斯請帕米雷思給我送來了一份禮物,寶貝你猜猜,會是什麼?」
卡倫接着等待,等待,一次次的詢問都無果後,終於:
「終於寫好了是麼,看來,我們需要為某一位神祇以及他的信徒,提前默哀一下了。
來,讓我看看我的寶貝,到底寫的是誰的名字。」
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卡倫震驚地睜大了眼晴,因為這是對神話敘述所記載的一種徹底性顛覆!
「哦,你寫的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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