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也不再講話,從方方那裏拿出了一枚加強版的築基丹,或者說是極品築基丹。
來自真靈界的築基丹,原本是沒有品級區別的,藥效完全相同。不過,方方還是把三顆築基丹進行了一次合成,進一步提升了它的功效,稱之為極品築基丹亦不為過。
服用這種極品築基丹,段雲一次築基成功的可能性也會更大一些。
段雲手中擎着藥丸,對身邊的三位美女呲牙一笑:「我先睡了啊。」
築基丹往嘴裏一塞,段雲沒有表現出一星半點鄭重其事的感覺,與往日的修煉毫無區別,就是簡簡單單的吃藥打坐。
築基,就這樣開始了。
莫知秋和林詩凡看得是神情呆滯,驚訝也不是,困惑也不是,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內心裏的感受,完全被段雲的舉動搞到了麻木狀態。
這之前,從沒有想過,有人會把築基這樣的大事,當成是兒戲一般的對待……
過了一會兒,莫知秋還是非常擔心,求助一般看向了靜初,硬着頭皮傳音問道:「他會不會有事?」
靜初沒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盯着她的眼睛端詳了幾秒,心中一嘆:這樣的眼神……有幾個男人能經得住她的誘惑?
莫知秋被靜初看得心裏發毛,她一向自認為膽大包天,卻不知為何,竟然對靜初生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畏懼之感。
「難道,勾引了別人的老公,就會這般的心虛?」莫知秋有些想不明白,也有些不服氣,心裏一個勁對自己說:又不是要跟她搶男人,有什麼可心虛的……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
可是,一接觸到靜初的目光,還是那樣的底氣全無,心生敬畏。
莫知秋肯定猜不到,她之所以會懼怕靜初,並不是因為『第三者』的身份,而是靈魂深處的一種本能。
靜初雖然不再是靈界掌控者了,但是她餘威仍在,就連來自於靈界之外的那些天選者都會懼怕她,更別說莫知秋這樣生在靈界,長在靈界的人了。
不光是她,林詩凡也是一樣。林詩凡早就在心裏奇怪了,自己為什麼會對靜初這樣一個嬌小的女孩子心生敬畏?為什麼呢……
這種事無法問出口,感覺再奇怪,也只能憋在肚子裏。
在靜初的目光下,莫知秋如坐針氈,差一點就要蹦起來逃之夭夭,卻收到了靜初語氣和藹的傳音:「放心吧,他不會有事。你倒是可以和我說說你自己的事情,血魔教里,有人要逼你做一些難以接受的事情嗎?」
「是的,如果我築基成功,必須成為奉南州主教的侍妾。」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了靜初的詢問,莫知秋一點隱瞞或牴觸的心理都沒有,似乎是非常願意對她袒露心聲。
莫知秋看向了段雲,繼續對靜初傳音道:「如果沒有遇到他,或許,我也就被動接受了。可是,我又不想連累他。剛才那一會兒真的是萬念俱灰,只想着死在他的面前……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破壞你們的和睦。剛才,腦子裏亂了套,什麼都顧不上了。」
靜初微微點頭:「倒是不用擔心會連累他,他身上麻煩很多,不在乎加上你這點事了。」
莫知秋聽得出來,她不是在挖苦自己,便問道:「我知道他膽子很大,肯定是那種很能闖禍的壞小子。可是,他身上真的背着很多的麻煩事嗎?」
「很多。」靜初回道:「遠遠超乎你的想像。」
莫知秋眨了眨眼,儘管滿肚子疑問,卻也知道,話到這裏,自己不方便再追問下去了。
「你的事,他肯定要管,無論我會不會阻攔。」靜初繼續道:「況且,我也不會阻攔,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我都不會攔着。」
「謝謝。」莫知秋低下頭,傳音道:「接下來,一定還有『但是』吧。」
「沒錯。」靜初笑了笑:「但是,這並不等於說,我願意接受你們倆之間的那些事。你也是女人,你願意與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嗎?」
「也不一定」莫知秋克服了對她的畏懼,大着膽子反駁道:「如果我真的喜歡他,不管他有沒有其他的女人,我還是會繼續喜歡他。當然,不一定要時時刻刻跟在他的身邊,我還要做自己喜歡的其他事,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失去自我。」
「表面上獨立,骨子裏矛盾。」靜初搖搖頭道:「剛剛還因為他萬念俱灰,這一會兒又要保留自我。性格上的隨意,早已影響了你的命運。」
「是的,我很不擅長規劃自己的將來。」莫知秋輕輕一嘆,承認了自己的缺點。
「你……」靜初猶豫了片刻,這才說出了下文:「你的將來如果由他來規劃的話,肯定會好上很多;否則,你的將來……」
靜初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其實,靜初已經算出了莫知秋的過去,但是,她的將來卻出現了兩種可能性:
一種是模糊不清的,這說明她的將來與段雲交織到了一起,靜初也就算不清了;
另一種則是相當的悽慘,這說明她徹底離開了段雲,回歸了她原本的人生軌道。
站在靜初的角度,當然有着充分的理由,要求段雲與她劃清界限。可是,靜初又不願意看到,段雲會因為她的悽慘命運而傷心。所以,靜初猶豫了片刻,終於是站在了段雲的立場,送給了她一句勸告。
靜初的勸告,讓莫知秋甚感意外,心中猜測道:「她這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好像在鼓勵我繼續糾纏段雲,不可能啊,到底是什麼意思?」
坐於一旁的林詩凡,黑黑的眼珠左右亂晃,一會兒看看靜初,一會兒看看莫知秋。她已經猜到,對面的兩個女人,正在因為段雲而交流着什麼。只是不知道,是極具理性的談判,還是互不相讓的針鋒相對……
靜初和莫知秋的傳音交談持續了不長時間,也就暫時性的結束了。這種事,她們兩個女人談不出什麼結果,將來會是怎樣,還得看段雲的決定。
短暫的交流過後,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既要等待林詩凡的爺爺前來解決問題,也要等待段雲築基結束。
整整一天過去,林詩凡的爺爺並沒有出現,不過,西南方向萬米之外的高空中,出現三個人的身影。
為首之人身穿血紅色長袍,頭髮也是赤紅如血,高眉骨,鷹鈎鼻,金丹後期修為。
此人眼神陰鶩地盯視着段雲所在的位置,沉聲問道:「那個小子在幹嘛?」
站在他左側的中年女人,正是莫知秋的師傅『於問萍』,她只是築基後期的修為,萬米距離,還需要通過遠視法器才可以判斷準確。
端詳了好一會兒,她才神情恭敬地回道:「主教大人,他好像在修煉。」
「不像常規修煉,倒像是晉級狀態。」站於右側的黑臉瘦高個修士搖搖頭,表達了不同意見。他也是金丹後期的修為,不需要遠視法器,也能在萬米之外看清段雲臉上的汗毛。
「凝元後期晉級,豈不是正在築基?」於問萍驚詫道:「不可能吧,有誰會這般的不知輕重?在此築基,自尋死路?」
「就是築基」血魔主教點頭道:「他的狀態明擺着正在築基,所以,我才會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幹嘛?」
「甭管是幹嘛,這個年輕人都是極不簡單。」黑臉修士目光深沉道:「看似瘋狂的行為,往往隱含着莫大的玄機。」
「問萍,你發送的訊息,知秋一直不曾回復嗎?」血魔主教問道。
於問萍面帶惶恐道:「主教大人,知秋從築基之地出來後,主動聯繫了我一次,我就把您要收她為侍妾的好消息立刻告訴了她。可是從那以後,我發送了十幾次傳訊,她都沒有回覆了。」
「看來,知秋是不願意服侍於我啊。」血魔主教的眼神更加陰森了。
「不會的,不會的。」於問萍連連搖頭,急忙替弟子分辨道:「知秋她一定是遭受了挾持,身不由己,不能回復我而已。主教大人您看,知秋她深陷無極門眾多高手的包圍,身邊又有三個行為奇特的不明人士,她現在明顯是情勢危急啊。」
血魔主教只是低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否認可了於問萍的解釋。
黑臉修士瞥了於問萍一眼,出言緩和道:「主教,我感覺,莫知秋的個人意願,暫時還無法猜測。不過,眼前的這個局面明顯是不同尋常。那個小子竟能利用築基之門來對付無極門,實在是聞所未聞的事情。主教,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奇特的小子倒是存在拉攏過來的可能性。」
黑臉修士雖然沒有明說,但也在提醒血魔主教:可以利用築基之門的奇人,必須予以重視,如果能把他拉攏過來,區區一個侍妾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血魔主教點了點頭,理智上認可了黑臉修士的提醒,但是內心深處實在是放不下莫知秋的那一雙眼睛。
「多麼迷人的眼神,如果不是為了讓她築基有成,早就把她收入房中了。」血魔主教心中一嘆,隱約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似乎,莫知秋離自己越來越遠,想追都追不回來了……
此時,黑臉修士卻在偷偷的給於問萍傳音:「問萍,我幫你們師徒倆說話,你該如何謝我?」
「師叔,您想怎樣就怎樣唄。」於問萍低下頭傳音回道。
之所以要低下頭,並不是偽裝羞澀,而是擔心被血魔主教發現自己的小動作。
此刻的於問萍雖然是一副中年女子的模樣,但這只是她易容後的樣子,她的真實面容無疑是相當動人,與莫知秋在一起時,如同是一對奪人眼球的姐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