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三個月了,剛出生體重就不大,還晚了一個月,依然是成天睡,如果不是醒過來就會嘰嘰哇哇地找媽媽。張春真懷疑她是不是發育有問題。
麗質為了減肥和恢復體形,又開始各種鍛煉,她的恢復能力比一般孕婦要強悍多了。兩個人都沒有找人來帶孩子,麗質用保暖的布料做了一個兜兜,要麼把妞妞兜在自己胸口,要麼兜在張春胸口。兩個人就開始翻山越嶺轉一圈,路上休息時,就把小傢伙放在胸口趴着。小馬也會跟在他們後面,它學會了在山路和叢林中穿行,尋找食物和躲避危險。它居然學會了找蘑菇和吃肉。第一次見到小馬叼着小蜥蜴,並吃下去時,幾乎讓張春暈倒,是誰說馬是素食動物?
小馬被張春夫婦給教壞了。
同樣,兩個人經常會弄一些山野果的汁液餵小妞妞,看着小妞妞皺成團的臉而哈哈大笑。要知道這個時候結出的果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儘管營養會異常豐富。
不過小妞妞的適應性要比別的小孩子強。不強也不行,張春懷疑妞妞之所以出生晚,就是因為麗質體內的血液,免疫系統等等包含了太多說是靈氣也好,說是毒氣也好的東西。這也很可能是麗質不容易受孕的原因。
小妞妞能活下來並出生,也是一個奇蹟。
現在麗質又恢復了以往的鍛煉,她害怕被張春拉下太遠。所以她的乳汁里恐怕也會無所不包,妞妞還是一如既往地猛吃,連張春看見也都牙疼。
這個冬天依然下了很厚的雪,冷空氣下來後,遇上森林和湖泊上蒸騰的水汽,降雪是正常的,不降雪才是不正常的。夏天日漸增多的雨水也是同樣如此。
這種氣候變化在意料當中。陝西和綏遠的降雨也在增加。南貝加爾的草原和戈壁據說有了起色。
這讓張春和麗質有些急於去看看,只是小傢伙長得太慢了。
路上經常會遇上學生,新民的森林結構算是比較完善的了。有些樹木高達幾十米,一層一層的樹冠,每一層都有不同的植物和動物群落。這些高達的樹木就是死去了也很難砍伐,因為佔地面積太大,攀附在上面的藤蘿非常粗大。周邊還有支撐的樹木,你就是砍掉了主幹,它都不會倒下來。所以每一次砍伐枯死的大樹都是一項需要動用數百人甚至上千人的龐大工程。
當然,這樣的樹木一般不會枯死,除非運氣不好受到雷擊。
而這樣的樹木,它的根系幾乎能夠穿透整個山巒最深的地方,與樹木高度等深。它們吸收的礦物質和各種營養成分不是那些小樹能夠比擬的,也只有它們才能散發出靈氣。
張春和麗質喜歡這種環境,小妞妞似乎也喜歡,一到這種地方就會醒過來,大眼睛滴溜溜亂轉。讓張春和麗質好笑,你還看不清楚好吧。
在一些地方,特別是在山溝裏面,就是有高大樹木也不會太突出的地方,一些學生圍繞着樹木修建了爬梯,他們在樹冠的頂層設置了觀察點,安裝了一些拍攝設備。
有些有人值守,有些是沒人的,由護林人進行日常巡視。
不過這些爬梯可不好爬,因為苔蘚最喜歡這些枯木,即使是經過了防腐處理的木頭也擋不住這些無孔不入的苔蘚和各種攀援、寄生植物。學生們見到還是會叫張先生。叫其他的張春會否認,還會耍賴,學生們就習慣和張春開玩笑。
張春經常笑着說:「你們已經超過我了,我只是一個老師,不過你們不要驕傲,因為等小妞妞長大了,你們就不是對手了。」
所以學生們見到小妞妞就逗她:「快快長大喔,等着你來超過我們。」
小妞妞其實只能看見人影晃動,有時候是可笑的斜視狀態。
張春和麗質恢復了每周一次到新民研究院各學術廳聽學術報告的習慣。因為從這些報告中,能夠知道學生們到底再往哪個方向努力。只是最近往社科系跑的時候多一點。
大工業,大集約化的思想和相關研究在消退。而對森林,草場,湖泊的系統管理,有限利用,是集中了公有制特性,又有私有制靈活性的混合體制,農業和工業是必須服從大環境對空氣,水,以及資源利用的公有制體系下的全民所有,甚至有着私有制屬性,因為它將承認個人的股份,專利等等。只是現在專利的佔有,往往不是一個人,而是人數眾多的集體。個人的股份大家都差不多,由於大環境的限制,和新技術的不斷湧現,所以幾乎沒有人能夠產生壟斷現象。專利是不允許買賣的,是你的就是你的,能買賣就不交專利了。
新民教育基金提取的也不是專利轉讓費用,而是在合理分配研究人員的專利後,按照一定比例提取教育科研基金。這批基金是用來給學弟學妹科研用的,所以沒人反對,反對也無效。
愛因斯坦曾經提出來說是不是科技帶頭人,導師等等能不能多分一點專利費。
但是張若茗拒絕了,她問:多提取的理由和標準是什麼?導師們已經比學生們拿得多,因為導師們會得到一個系統性很多專利的共享專利費用,而學生們大多只能得到一項。
所以張若茗認為如果還要多提專利費那就是剝削學生,以後會形成學術壟斷,打擊學生們的研究積極性,不利於科學技術的發展。
因為這項政策,使新民研究院的科學研究十分活躍,學生們也敢於向老師們提出新問題,甚至光明正大地反駁。
在社科類的也是這樣,社科類雖然不是專利,但是新民教育基金會與政府會發放獎勵基金。基本上與專利所得差不多。只是社科獎勵基金的獲取困難了一些。比財經類的更加難。
這導致從事社科研究的人數極少。當然社科類也有一些優勢,就是他們大多會在政府進行工作。
新民教育基金由於控制了轄區絕大多數的學校這種獎金的發放,力度又大。所以在轄區內,已經形成了理工科為主,文科為輔的學術風氣。
這個中國的傳統決然不同。而歷史系甚至有很多論文詳細論述了宋朝儒家理學興起對於國家思想和認識的固化,才是真正讓中國落後的原因。也就是所謂的「書生誤國」。
武漢轄區的論述和學術氛圍讓北京大學的胡適,南京大學的章太炎等人非常不滿,但是也無可奈何。
甚至陳布雷也發表文章認為張為民這是反傳統,割裂儒家文化與中國文化的關係。南京甚至進行了一個國統區和中共轄區書法家的書畫展。
傳回來的照片確實非常有趣味,所有國統區的書畫家都是中規中矩的顏柳歐和碑帖體。而中共轄區的從梁啓超開始就在魏碑上求變,到了毛石山等人,那就已經徹底放開,狂放無忌。學生作品更加是如此,他們講究整體氣韻,不拘小節。從甲骨文到大篆小篆隸書,從王羲之到張旭,到宋徽宗的瘦金體,反正他們覺得怎麼用舒服就怎麼用。只要不破壞整體感就行了。
雖然國統區對這種沒規沒距的風氣批駁得厲害,連宋慶齡和劉清也跑過來對張春說該管管了。
要知道,這次書畫展日本一些書畫家也參加了,比中國人更加中國人,一些秀麗和險峻的作品,國統區的人也比不上。
而武漢政府轄區的繪畫,幾乎全部是寫實,潑墨和水彩也是各種老百姓與樸實的田園風光。劉清說這些東西當宣傳性的東西可以,遠沒有花鳥魚蟲仕女來的有藝術性。偌大的管轄區,愣是沒有一個願意搞藝術的。
張春笑着說,要是藝術就是花鳥魚蟲仕女龍蝦什麼的,不要也罷。藝術應該更加廣泛,要有功能性。沒有功能性的東西遲早會滅亡的。當然如果國統區和日本人願意當畫匠,給富人們畫裝飾品,也無所謂啊,各取所需嘛。反正有資本家養着,我是不出錢養沒用的東西。
說得宋慶齡和劉清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