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韓紫蘇端來毛巾和水,細心地把毛巾疊成適宜的大小敷在了慕辰風的額頭。詞字閣http://m.cizige.com慕辰風睡着了,呼吸輕緩,身體像小孩子一樣蜷着。
等着毛巾漸漸涼下來,韓紫蘇就取下來再擰一遍水。因為精神長時間的高度緊張,慕辰風發燒了,林修找人給他找了個病房他不去,還是韓紫蘇軟硬兼施才把他逼到病床上。
也是太疲憊了,沒躺多久慕辰風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直到半夜一點才醒。
醒來的時候韓紫蘇在床邊趴着,手裏拿着一塊疊成方塊的已經冷卻的毛巾。慕辰風輕輕把她手指掰開拿出毛巾,又把她抱到床上,掖好被子,自己走出病房關上了門。
慕辰風只是想隨便走走,但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在季老爺子監護室走廊的拐彎處了。不知道是想逃避還是單純的害怕,慕辰風腳步頓住竟不想邁動一步。但是從那邊傳過來的壓抑的抽泣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季夫人伏在玻璃窗上,手在窗上輕輕撫着,像隔着玻璃在摸自己愛人的臉。害怕打擾到他休息,季夫人連哭泣都壓着嗓子。捏着手帕的手緊緊攥着,生怕自己一抑制不住就痛哭出聲。
慕辰風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去。怕驚着季夫人,在離她還有幾步路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季夫人?」
聽到有人來了,紀阿姨急忙抹了抹眼淚才轉過身。
「誒,辰風是你啊。」
季夫人的聲音還帶着明顯的哭腔。
「季夫人,您放寬點心。」慕辰風實在是不太會安慰人,只能這麼說了一句就走過去扶着季夫人坐到長椅上。
季夫人不說話只是哭。慕辰風也不知道能為老人做些什麼,於是坐在旁邊靜靜的陪着,聽着季夫人的抽泣漸漸平息。
「我和你爸爸啊,吵吵鬧鬧一輩子。偶爾兩個人脾氣不對了,你爸也老是讓着我。現在好不容易吧,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季夫人看了一眼慕辰風,發現他正認真的看着自己,於是繼續說下去。
「我們兩個人呆在一塊兒挺舒服的,有人陪有話聊,你爸懂得多,天南地北講起來一天笑笑呵呵也就過了。沒話講的時候啊,就兩人一塊散散步。」
季夫人的眼淚還在皺紋形成的溝壑里藏着,憶起往事時的笑容就不自覺的露了出來。
「剛入冬那會兒,你爸和我去散步還說呢,要是世上真有菩薩,他就天天去拜。也不求什麼富貴,也不求什麼長命百歲,就求我們兩有誰壽數盡了,能把我們一起帶走。」
慕辰風看着陷入回憶旋渦中的季夫人嘴角的笑,一陣悲涼蓆卷而來,把他嘴邊所有想說的話都帶走。
「可現在你爸他……」季夫人的笑戛然而止。監護室外又恢復了原來的寂靜。兩人聽着心電監護儀有規律的滴滴聲久久不語,像聽着季老爺子的呼吸。
季夫人打得鎮靜劑藥效還沒完全過去。坐了不一會兒,就要靠着椅子睡過去。被慕辰風喚醒,攙去了病房休息。
關上季夫人病房的門,慕辰風像是預感到什麼事情的發生似的,心臟猛的收緊,焦慮和擔憂充滿了大腦,讓他幾近窒息。
這種感覺像是猛獸一樣纏着他,迫使着慕辰風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至小跑起來。
「還好。」看着監護室內平靜躺着的父親,慕辰風蹲下身來氣喘吁吁,不停拍着胸口安慰自己。但是還沒有等他的呼吸平緩下來,一陣尖銳刺耳的警報聲就突然響起。
慕辰風像是停了發條的木偶,呆站在那裏連醫生都忘了喊。好在重症監護室一直有護士值班,在他回過神來之前,五六個醫護人員已經沖了進去搶救起來。
「快快快!」慕辰風被醫生的喊叫驚到,如夢初醒。他看着父親在除顫儀下面顫動,看着一針一針的腎上腺素被推進季老爺子的身體。他想跑回去喊他的蘇蘇,想幫父親喊來季夫人。
這時的慕辰風又回到了童年時候,那個一邊哭喊一邊被母親牽着離開父親的孩子。既絕望又恨。
搶救還在進行,但監護儀上面那根象徵死亡的紅色直線還是沒有絲毫波動。慕辰風實在承受不住,跌跌撞撞地想回去喊蘇蘇。
但剛剛走到拐角,就被護士擋了回來。「現在家屬不能離開,要聯繫家人就打電話吧。」護士聲音輕柔,但還是沒有給慕辰風帶來絲毫安慰。
慕辰風伸手去拿口袋裏的手機,摸了個空才想起來手機放在病房忘了帶。護士還在慕辰風眼前站着,沒有等他開口,就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沒來得及道謝,慕辰風急忙撥通了韓紫蘇的電話。電話響了四聲,才從那頭傳來一個剛睡醒的嘶啞的女聲。
「蘇蘇,快來監護室。爸爸他……」慕辰風話音未落,便聽到身後傳來醫生的聲音。
「家屬呢?病人已經搶救過來了……」
「辰風?辰風?爸爸怎麼了?」韓紫蘇聽見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邊穿鞋一邊呼喊着,害怕最壞的結果已經出現,韓紫蘇呼吸急促起來。
季尚禮一行人趕到的時候,季老爺子已經被送到手術室去了。季尚禮想去看,但被護工攔住。
慕辰風和韓紫蘇走過來,看見季尚禮因為緊張而擰緊的臉。季家的親屬都站在他身後,大多在低聲抽泣,也有人臉上有掩都掩不住的遺憾。
「三叔。是我沒有照顧好父親。」
慕辰風面無表情,嘴唇一開一合像是機器。
季尚禮不回答,只是捏着拳頭壓抑着哭泣,過了半晌才抬頭,問出了很多人想問但不敢問的問題。
「我大哥他,有沒有立遺囑嗎?」
「季老先生的遺囑在這裏。」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這個聲音的輕快一點都不適合現在的氣氛,所以顯得格外突兀。
「你是誰?」季少晨轉身搶先問道。
一身西裝的男人從拐角處走出來,抖了抖手裏的公文包,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徑直穿過走廊上擁擠的人群走到慕辰風和季尚禮的中間。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理,是季老先生的律師。」
李理清清嗓子,微笑說到。
「你說是就是嗎?我們季氏集團的律師團隊在整個鳳城都是首屈一指,老爺子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遺產問題交給你這樣一個外人!你說,你是那個事務所的?」
季尚禮身後的一個中年男子,老爺子的一個表侄指着來人大聲說。
「如果真是這樣,你說說吧。」季尚禮倒是沒那麼激動,收了收情緒看着李理。
李理環顧一圈把周圍的人都看了一遍。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這些人的眼睛裏,有野心、有欲望、有期待、也有坦然。他低頭輕笑一聲,從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季老爺子是在去年年底寫下這份遺囑的,後來交由我去做了法律公證。剛剛得到消息,季老先生方才命懸一線,我才急忙趕來。幸好,有驚無險。」
李理鞠了一個躬,很久才直起身來。
剛剛說話的季尚禮身後的男人伸手就要去拿李理手裏的文件,李理轉身躲開。
「老先生交代得很清楚,遺囑要等他過世之後才公佈,現在給你們看,怕是不合規矩。」
說這話時的李理已經全然不復剛開始時的隨意模樣,語氣也變得嚴肅認真。看到他這個樣子,季家也就沒人說什麼了。
李理在醫院又呆了一會,知道確定季老爺子無礙,才離開醫院。
但是他走後,關於遺囑的傳言不脛而走。
不知道誰傳出來的消息,說是季老爺子把財產,都給了慕辰風的兒子。
遺囑的傳言像一枚炸彈在水中爆裂。短暫的靜默之後爆發出劇烈的震動,遺留的漣漪還經久不散。
韓紫蘇坐在季夫人的床邊,剛剛才得知季老爺子命懸一線的季夫人沒有像大家想像中的那樣痛哭,而是平靜的微笑着默不作聲。
慕辰風想起昨天夜裏季夫人的話,不由得擔心起來。於是叮囑韓紫蘇守在老人身邊。
「你說說,他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季夫人轉頭看向韓紫蘇。
「爸爸吉人自有天相,沒事的沒事的。」韓紫蘇從床頭柜上拿下一個蘋果削起來。
「憑什麼給他一個小屁孩?!」這是李理遺囑流言傳出後聽到的最多的聲音。
「老爺子是糊塗了嗎?這麼多錢給一個小屁孩?是不是搞錯了?」那個一開始指着李理的遠房表侄一直自言自語。
有人開了頭,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多,只有慕辰風和韓紫蘇不做任何評論。測試廣告2